最早对我说话的‘傻笑’说：“哎呀，我可真是小孩儿他妈迷路…丢了大人儿了！苏哥，您这个新秘书与以前的那些可真是大不一样啊！长的跟天仙儿似的。这是您从哪个T台上抢过来的啊？这脸盘儿和身材都真是一等一的好，看得兄弟我都有些想要和她加深一下关系的想法儿了。”
我在心里冲‘傻笑’翻了一个白眼儿，心说，看吧，穿的是人模狗样，可纨绔的本性还是彻底地暴露出来了。
苏北山故意冷脸，对他叱道：“你可别瞎胡沁！人家李意可是名校的‘海龟’，她可不是那些小门小户里任你肆意调戏的丫头片子们！再说，李意才20岁，她脸皮儿薄！以为都跟你那脸皮一样？护城墙？”
我心说苏北山还算是个好老板，至少，他不会任由自己的手下被朋友言语‘调戏’。
‘傻笑’随即就严肃地冲我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他还歉意地说：“对不起了，请小李秘书对我多多地包涵！”
说完了，‘傻笑’却又不正经地冲我笑了笑。一群人立即起哄笑他。
苏北山道：“行啦，都别贫了。伯勇啊，改明儿让张参谋长他看到你小子在军营里待了四年却还是把军礼给敬成了那个样子，我看啊，他就该把你给塞回军营里再训练四年！走吧。天响，你订的哪屋儿？”
‘头儿’沈天响回答他说：“如意馆。等电梯吧，在四楼呢。”
“好。”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到了大厅正中的三部电梯之外，沈天响按了一下上楼的按钮。张伯勇怕我会觉得闷，硬是挤到了我和苏北山的身旁给我讲笑话逗乐儿。
可惜他说的笑话我大多没有听懂，苏北山却一直笑骂他是‘思想龌龊’。随后，苏北山举止有度，伸手揽了我的肩把我向他自己的身边稍稍地靠近了一点。
这时，左面的那部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大家正要走进去，为首的沈天响却却步了。
尴尬的明星
苏北山随口问他：“怎么不进去？这儿还有一大帮子人都等着开饭呢。”
沈天响尴尬的神情却在下一秒钟就传染给了我们每一个人，尤其是苏北山最为严重，他尴尬地都停止了呼吸！
除了，我。
我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此时电梯里的情景，只不过是一个喝醉了酒的肥胖男人、一个正在被他四面八方骚扰着的漂亮女人和几个对此都熟视无睹的男男女女嘛。这都是在澳洲的小酒馆儿里常能见到的事情啊。
苏北山的一个朋友似忍不住一样，嘀咕了半句‘这不是舒’就再也没了下文。
熟视无睹的男男女女都走了，独留下了一个身姿丰腴的中年女人。她看到了电梯外的我们后，随即，很神奇的，她也尴尬了。
她低声对着苏北山的位置说了一句客套的‘你好’，然后就扯了扯漂亮女人的衣服，示意看我们。
漂亮女人的脸上本来全都是明显的敷衍、不耐的笑容，但在见到了门外的我们之后，她突然却如无力般停止了对那男人的一切推搡。她的神情略为迷茫，一双大眼睛望了望在人群中最为高挑出众的苏北山。
我细瞧她两眼，忽然间觉得她有一些眼熟。一年前，林弄玉在网络上看某一部据说是很火的国产电视剧时，我曾经瞟了屏幕两眼，那个女主角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
这么说，这个被人调戏的女人是个明星？
苏北山将自己的手从我肩上移开了，他身形微微一动，似是要向前冲。沈天响伸出左臂拦了他一下，然后就大步走进了电梯里。
接着，沈天响不着痕迹地伸手只用两下就分开了漂亮女人和肥胖男人的纠缠。肥胖男人失了在怀美人儿，自然是恼怒非常。
他冲着沈天响嚷说：“你tm哪儿蹿出来的一个臭脚丫子？你算几把手儿？敢坏……”
沈天响笑呵呵地对他说：“哟，姜总您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儿啊，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前儿个，我陪同家母去参加国际商贸会，咱们不是还在一块儿用过一顿挺和/谐的晚餐吗？”
肥胖男人醒了醒神儿，仔细辨认过沈天响后便大惊失色。
他连忙赔笑说：“原来是沈上校和刘董事长的公子啊。刚才我说的都是一些酒话，沈公子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哈哈。”
姜总不敢久留，在沈天响对他说了一句‘不会’后他就想要‘畏罪潜逃’。
沈天响还不忘调侃他：“姜总啊，希望下一次你我再见时可不要这般的‘酒里酒气’了。”
姜总尴尬地笑了笑，便再无话。
流氓走了，漂亮女人和丰腴女人也想要走，这时，苏北山却伸手拦了她们一下。
他语气悠闲道：“都这么久不见了，你不和大家在一起坐坐吗？这儿，有谁不是你过去都认识的熟人儿呢？小馨？”
漂亮女人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我看的分明，她的眼里竟然还有一汪儿泪水！苏北山刚才说的是什么‘调戏暗语’吗？竟会让这漂亮女人觉得委屈到想哭。
众人安静，只有沈天响开口也挽留他：“难得咱们大家今儿在这里再见，舒馨啊，你就赏脸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就算是你已经吃过了，用点儿甜品、喝个冷饮什么的也成啊。”
我终于想了起来，林弄玉是对我说过，她是叫……
“舒馨。”
我张口念出了她的姓名，张伯勇奇怪地问我：“怎么着，小李秘书，你也和这舒大明星熟？”
我道：“当然不是，我并不认识她。可是，我刚刚认出了她竟然是一个明星，还是有一些惊讶的。”
张伯勇笑说：“那你在澳大利亚的时候是不是不常遇到明星啊？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赶明儿就开车带着你满京城里去转，保管你十分钟就能见一明星！什么影星、歌星啊……都随你挑着看！”
有人善意地笑了，苏北山冲我笑笑却又不弃地转过头去问那个明星舒馨：“怎么着？小馨，你留是不留？让我们这一位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小李秘书也和明星在一起吃顿饭吧？”
舒馨还是不肯说话，丰腴女人就劝了她一句：“小舒，就一块儿留下吃顿饭吧？叙叙旧？不好吗？”
舒馨终于轻点了一下头，我似乎听到苏北山他轻松地笑了。我扫视他们二人，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我感觉……一个是在用平静来掩盖自己强烈的渴望，另一个则是在用平静来掩盖自己无限的激动。
我真的是搞不懂了。
舒馨和丰腴女人又走回了电梯里，随即我们等人也一个接一个的走进了电梯里。苏北山几乎是和舒馨二人一同踏进去的，我被他‘甩’在了一旁，留在了最后。
我一只脚才迈进了电梯，就听到提示超载的铃声响了。
我随意地笑笑，说：“看来我要等下一部电梯了。苏总，您别怪我这个秘书不尽心啊，sorry。”
苏北山侧了侧身子，在自己和舒馨之间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我才要撤后，苏北山却招呼我说：“超载一个人儿算什么大事儿啊。你进来吧，又不是没地儿给你站，还浪费时间等下一部电梯干什么？”
张伯勇也招呼我说：“跟着我们这帮人玩儿，你就别讲什么‘规矩’和‘条款’了，进来吧，小李秘书。”
我从善如流，‘挤’到了苏北山身旁的空位置。
气氛很怪，大家并没有像那个丰腴女人说过的…叙旧。电梯里很安静，只是会有无数道猜测的目光从苏北山和舒馨的身上划过。我隐约可以感到，苏北山的视线试图越过我看到被我挡住的舒馨。
进了饭店四楼最东端的‘如意馆’之后，苏北山自然被推举坐在主座中，沈天响坐在他的左手，剩下的人们各自找位置坐，张伯勇拉着我坐在了苏北山正对面稍偏右的一个位置上。
最后的最后，苏北山右手方空着一张靠背软椅，而只有舒馨她还没有位置坐。谁都不开口说话，丰腴女人倒是张了张口，但好像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什么都没有。
苏北山用左手两指托着自己微尖的下颌，他对舒馨笑说：“坐吧。怎么？不习惯你的老位置了？”
舒馨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苏北山，随后才慢吞吞地坐在了他身旁的空椅中。
我听得分明，人人都舒了一口气。我很好奇发生的这一切，可是我不会问。就算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八卦故事，可是我只是苏北山的秘书，而他们才是一个圈子里相交了多年的朋友，我没有资格去过问。
服务员礼貌地请我们点菜，请客的沈天响说：“女士优先吧。”
丰腴女人赶紧拿了自己的手机好像是在给别人回着短信，我无趣地举杯喝着清香的菊花茶，舒馨则四下看着房间内的布局。我们没有人主动去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
苏北山随意地拿过菜单递给了舒馨，他微笑道：“你来点吧，我也不知道你现在都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
舒馨不接，她语气稍冷道：“我没有任何的改变，口味还和以前一样，你就看着点吧。”
苏北山讥讽似的嗤笑，但眼神却是一沉。
他咬字清楚：“对不起，我忘了。”
舒馨又狠咬自己的下唇，丰腴女人这是稍稍抬眼关心地看着她。
但她却又突然笑了，仪态万千。我看着都差点流了口水，真是美啊。
“哦，是这样啊，看来倒是我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还以为两年并不算长，苏总你的记忆没有那么差呢。呵呵，这样吧，我才吃过饭还并不饿。那，吴姐又不善长点菜，还是，呃，小李秘书对吧？就你来点吧。”
她话音停落，示意服务员把菜单拿给我。
沈天响皱眉道：“舒馨，还是你来……”
苏北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众人惊吓不已，密切关注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他从服务员的手里接过了菜单，然后几步就走到了我和张伯勇的位置之间俯下了身子。
他亲切道：“李意，看看你自己都喜欢吃些什么，也好让我这个老板清楚清楚你的口味儿，看看日后我该怎么‘讨好’你、好让你为我死心塌地的‘卖命’。”
‘咣当’！
不知道是谁的餐盘掉落在了地上，屋内一瞬间是静的可怕，人人的口中都锁着一声尖叫呐喊。
我推辞道：“这怎么行呢？我只是跟着苏总您来这儿‘蹭饭’的，哪儿有我点菜的份儿呢？”
苏北山的身子又低，他悄声在我的耳边说：“你就点吧，否则，今儿咱们谁都吃不了饭了。”
揭开苏北山的伤口瞧一瞧
“你就点吧，否则，今儿咱们谁都吃不了饭了。”
莫名地，我觉得他像是在恳求我。我好似明白了什么，难不成他和舒馨的关系是……就像与我和周庄一样？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尴尬和躲避。
怕事情会被自己搞糟，我只得按照他的要求，硬着头皮说：“哦，好，苏总、各位，那我就不好意思啦。”
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张伯勇又活跃了起来，和我一起翻着菜单推荐我这个饭店的拿手菜和招牌菜，他还善意地提醒我其他人都爱吃什么菜。
服务员将我们选好的菜都输入了手中的点菜机，然后众人又开始沉默了，只等上菜开吃。
舒馨第一个开口，但，竟然是问我！
“小李秘书的身高是多少？你以前是不是做过模特？”
我自然地回答她：“哦，是1米72。我只是帮过朋友的忙儿，帮他拍过一些照片儿。不过，我是山东人，山东女生的身高普遍都不低，我并不算高的。”
张伯勇接话说：“那你还是当过模特的吧？瞧，我就说咱们小李秘书肯定是苏哥从哪个T台上抢来的！小李秘书，你改天送我一张照片儿呗？”
苏北山笑说：“伯勇，你别咱、咱的叫啊，李意可是我秘书！你要是想要照片儿那还不简单，等会儿拿你自己的手机给她拍一张、带回去自己在家里欣赏不就得了嘛！”
张伯勇应道：“欸，苏哥说的对！小李秘书，您赏脸吧？”
我大方说：“张先生要是不嫌我这人傻高傻高的，那咱们就合个影。”
张伯勇一挑大拇哥，赞道：“遇事儿毫不扭捏，真大气！苏哥，你这个秘书挑的好！欸，苏哥你是怎么幸运地招到她的？”
苏北山悠闲道：“哦，是孙无敌推荐来我‘盛金’的。”
张伯勇并另外几个人当即起哄乱叫，张伯勇关切地问我：“你是怎么认识‘大圣爷’的？你们在哪儿认识的？酒吧？KTV？夜店？”
我在心里连着‘呸’了李刻两口，心说看他们这几个人的反应，那个孙无敌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李刻果真是找到了‘同志’。
我对张伯勇解释说：“只是一个朋友的朋友，这一点，我对苏总说过。”
苏北山说：“行啦，你们就别对李意搞‘政/审’了。我好不容易才挑到一个不会给我买砸咖啡的秘书，你们可别给我把她吓跑喽！”
上菜后，大家先喝了一轮的酒。我不懂喝酒的一些规矩，苏北山说让我别介怀，随意就可了。有了他的准许，我又可以‘自转’了。
沈天响似是无意地问舒馨：“你怎么会和姜大运在一块儿吃饭啊？是他给你投了哪部戏吗？”
舒馨说：“哦，对，他投了我的一部新戏。”
苏北山问：“电视剧？电影儿？”
舒馨冲他笑了笑，说：“是电影。我又不是刚出道的新人，还拍电视剧？”
苏北山‘哦’了一下，再无后话，用筷子夹了一粒扇贝放进自己嘴里咀嚼。
沈天响问：“什么类型的电影？”
舒馨说：“恐怖片儿，我也没演过，觉得挺有挑战性的，先试试呗。”
沈天响就玩笑说：“那，等你这个新片儿上映之后，要是真的好看，我就包场请大家都去看。舒大明星，你看我够意思吗？”
舒馨一仰脖就喝光了她高脚杯中的红酒，然后笑吟吟地对沈天响说：“多谢沈公子了，让您破费。”
苏北山的眉皱地厉害，他似是对舒馨责怪说：“你以为那红酒杯里装的都是白开水啊？后劲儿可大着呢！你忘了那一年咱们大家去密云玩儿你喝红酒喝高了的那回事儿？”
房中又诡异地安静了，舒馨的眼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