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山随口说:“烦呗,整天就知道聚来聚去的。就这个生日,我要是还不好好儿的歇一天,那还不得被他们给玩儿死啊!所以,生日的这天,我哪儿都不会去,就是回公寓里歇着。家里那边儿,我会给我妈打个‘感谢电话’,感谢她生了我。”
我说:“那当初,你聘请我时就知道和我是同一天的生日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苏北山说:“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啊?我可是你的老总欸,我需要事事都向你汇报吗?!”
我装好了所有的东西,然后告辞回家。
苏北山用一指勾住了我的包,他坏笑说:“你这就想走了吗?我刚才就说过了,带你去个好地方。还有,我这件衣服就这么被你给毁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我掏出发带递给他:“给你,拿去卖了它,应该够你的干洗费。运气好,卖的钱多的话,你能再买件儿新的。”
苏北山伸手就要拿,我又害怕地收了回来。
他撇嘴道:“看,你还是心疼着他呢。行啦,你就跟我走吧。咱们俩也算是够有缘的了,去庆祝庆祝吧。”
我抗议,说自己被他‘毁容’了,怎好再去招摇过市。
“抗议无效!我苏北山命令你跟我走!”
不久后,我被苏北山‘绑’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好地方…一家违/法/经营的地下酒吧。他点了许多其他的酒吧里都没有的昂贵进口洋酒,把自己和我都灌了个烂醉如泥。
后来,我和苏北山‘集体’休假了两天,只为要彻底地醒酒。他对秦奋说的理由是带着我去天津谈一笔生意,秦奋虽然很不解,但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问出来。
再后来,这一篇儿也就算是翻过去了。只不过,再见到周庄时,我还是会伤心。可是苏北山交代给我去做的事情是那么的多,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伤心,也就没怎么样了。
陆婧的故事
五月末的时候,苏北山去‘盛金’在美国的分公司视察。我和秦奋应该是和他一起去的,但在起飞的前一晚,我却不幸的感冒了。
苏北山在电话的另一头‘劈头盖脸’地冲我吼了一句‘都多大的人了睡觉还会蹬被子!’,然后,他再无别话带着秦奋就‘私奔’去美国了。
我留在了北京,和罗笑笑两个人独享着整个22楼,我们变着法儿的去‘折腾’苏北山的办公室,又是练瑜伽,又是胡乱地扭秧歌儿,我们还在他专有的那间休息室里看电视、吃薯片。
虽然隔着七大洲四大洋什么的,但是,苏北山好像是和自己的地盘儿有着某种特殊感应似的。离开后的第三天,他突然打电话对我说‘立刻出去!’,我当时就傻透了,还好死不死的回了他一句‘你怎么知道的’。然后,我就被绝望的罗笑笑给K了一顿。
我随后期期艾艾地打回去电话,问苏北山他会怎样地惩罚我们。他沉吟了半日,‘沉痛’地告诉我说‘本来我想给你们这两个丫头买CrispyCream的甜甜圈回去作为留守的奖励,现在看来,真的是不必了,那就只扣你们半月的奖金吧。’
半个月!
罗笑笑哭喊着‘都是你的错儿’使劲地掐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我在临死关头急中生智地掏出了妈妈给我的那张卡,艰难地喊‘随便你刷!’,她这才肯放了我。
下班后她喜颠颠儿的挽着我的手去翠微刷了一件自己觊觎已久的比基尼,后来一看价格还不到2000块,又要了我一顿牛排才算是彻底的了结了我们之间的‘仇恨’。
第二天,苏北山开始‘报复’,他不让我好过,‘特意’从美国给我传了一份‘需要’整理的文件到我的邮箱里。
我干脆就没去公司,给罗笑笑说了一声,待在家里工作了。正逐字看着英文文件,电脑旁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我没来由的吓地手直哆嗦,以为是苏北山那个妖孽又感应到我正在随意地‘自转’了。一瞧屏幕,居然是周庄!
来到‘盛金’工作之后,我和周庄也有互换过手机号,可是,我们却从来没有给对方打过电话,哪怕是一次!我呢,就是不敢打,他的话,我就不知‘居心’了。
我手抖着按下了接听键,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听到周庄温和的声音从电话线的那一端传了过来。
“李意。”
我这时的心跳地何止是像什么兔子蹦啊,那简直就比火箭还要快!
强忍着激动,我应他:“啊,是我,周庄,你有事吗?”
他笑了笑,说:“我看你今天没有来上班儿,还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很建康,这很好。”
我赶紧捂住了听筒,然后无声地冲着空荡的房间发泄着我无比的快乐,又故作自然地再次回答他:“唔,我没生病,在家处理苏总交代的一些事情。”
周庄说了一声‘那好,不打扰了,再见’就要挂电话,我却犹豫地叫住了他。
他随口问:“怎么?你还有事?”
深呼吸,我还是紧张,低声问他:“那个,我有些想知道,你是怎么……怎么又和她在一起了?”
那一端突然安静了,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对方已挂断’的提示声音,我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
周庄的声音稍后又传来了,略微的有一些紧张。
“其实,咱们分手时,我就想过,如果你要探源揪本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既然,你现在才问了这事儿,那我,就都跟你说清楚吧。”
2010年的年尾,陆婧和周庄同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二人原本的打算是,周庄去Q大留学三年拿到研究生毕业证书之后就回国和陆婧去结婚的。可是就在周庄出国前夕,陆婧却提出了分手的要求。
原因嘛,就是Lisa学姐对我说过的‘嫌贫爱富’。陆婧的家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私企老板的儿子,又给她洗脑,说什么周庄出国之后肯定是会变心的,她不该白等他三年。
陆婧分的很坚决,周庄就接受了。周庄出国之后,他一直没有放弃打听陆婧的消息。知道,她连大四都没有读就退学匆匆嫁给了私企老板的儿子,但因为她当时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所以就只是请去了一众的亲朋摆酒庆祝。
没有想到,后来陆婧却查出自己竟然有不孕症,丈夫及家人知道以后二话不说就把她给赶出了家门,还给了她三万块钱的‘分手费’。陆婧的家中其实并不富裕,养不起闲人;她连一张大学文凭都没有,很难找到工作;又因为退婚一事而被邻里嘲笑,她整日郁郁寡欢。
那时候,正是周庄研究生毕业的前一个月。周庄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很是为陆婧感到遗憾。因为他的心里还在牵挂着她,所以就不忍看她如此可怜。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他觉得陆婧比我要可怜,于是就对我说出了分手。
他回国之后,顺利地在‘盛金’找到了一份工作,然后回大连去找了陆婧,告诉她自己还喜欢着她。他把她接来了北京,想办法帮她报名参加了高中补习班,让她重新参加高考,还出钱供她上大学。
周庄说,他和陆婧的事儿,周、陆两家的家长现在都还不知道。如果周家知道了,二老是断然不会允许周庄和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在一起的;如果让陆家知道了,那么这个消息早晚是要被周家知道的。
听完之后,我也很是同情陆婧的不幸遭遇,便问周庄:“那你们就打算这么瞒下去吗?再有个几年,你就要30岁了,你总是要结婚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想过要怎么去和你父母解释陆婧的事情吗?”
周庄说:“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想的那么长久。先让她上学、给她治病吧,如果,她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和建康的身体,我想,我爸妈应该会原谅她的过去、会容易接受她吧。哦,李意,我这边有些公事,我就不先说了,再见吧。”
“哦,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之后,除了越发觉得周庄此人完美之外,我心里的愁绪也是不断。没想到,周庄背负了这么多的事情。
再看电脑屏幕上还未完成的这份工作,我真的是一点儿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我感觉,除非看上一场巨搞笑的电影,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心情。
我拨通了苏北山的电话,他那边儿正在喘着粗气,我还听到一个女人正不满的娇骂‘oh,J! who's that'。
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讪笑,歉意地说:“对不起,苏总,打扰您好事儿了。两小时过后我再打给您吧。”
躺着中枪
苏北山气道:“别tm的事儿后再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没用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现在就说,要等我听完后知道不是重要的事儿,我后天回去一定会再扣了你半月的奖金!”
我苦着脸说:“那您还是直接就扣了我半月的奖金吧!打电话给您,只是我想问一问,这文件能不能明儿再传给您?”
苏北山哼道:“为什么?”
我说:“刚听了一个悲惨的故事,我现在实在是没有任何工作的心情,所以我想申请推……”
苏北山的咆哮真tnn的震耳欲聋:“李意你丫儿的拿着我的工资就得给我好好做事儿!说什么‘没心情’就不做我能灭了你让你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你信不信!
还有,你知道我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有多极品吗?你知道她这一夜值多少钱吗md,都让你一个破‘没心情’的电话给糟蹋了!”
我又要说‘对不起’,却听到电话那端的苏北山说‘take your money and leave me alone,i have business ,女人骂骂咧咧地拿钱走了之后,苏北山严肃问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当然不敢说因为周庄我就没了工作的心情,我不怕他灭我,我怕的是他会找周庄‘谈话’。
苏北山不耐烦地骂了我一句,我就红着脸胡编:“‘好朋友’来了,肚子疼,我工作不了!”
电话那端直接来了一句:“上个月你月初预算会的那天向我告假一天说是‘来事儿’了,你tm这个月从月初流到了月末啊!”
好吧,论脸皮,我真的是厚不过苏北山。
刚要再编造两句假话来欺骗他时,苏北山却对我说:“这事儿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吧,那极品女又回来了,非倒贴钱让我上/她!挂了!”
‘嘟嘟嘟’,他真的挂了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咦?经此一‘闹’,我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再看了看电脑,我好像也能继续工作了。
可新的难题是,等到苏北山回来的时候,我怎么和他解释今天的事儿呢?
……
28号下午两点,我正听着罗笑笑八卦以前舒馨和苏北山的‘破事儿’,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电话给我。
我按下接听,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好,李意。”
我有些不解,但还是礼貌回答:“是,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陆婧。”
罗笑笑无声问我:“你怎么啦!脸色好白!”
我捏了捏脸皮,尴尬地回应:“哦,是,是你啊。你有事吗?”
她说自己今天下午没课,现正在我们大厦楼下的咖啡店里,看我能不能下去和她见上一面。
我犹豫着不敢答应,她又说:“上一次傍晚在你们公司门口见面时,我并不知道苏北山总裁身边的人就是你,我们,其实应该打个招呼的。”
我想要是再推脱的话那也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于是就说:“好的,稍等,我现在就过去。”
“那好,我等你。”
罗笑笑问:“谁啊?你去哪儿?苏总再有十分钟就该回到公司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边走边说:“知道啦!绝不会让他再抓我小辫儿的!”
陆婧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她把浅棕色的长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看上去舒服又清爽,很像是一个大学生,根本就不像故事里的那个‘弃妇’。
见了我,她温柔笑笑,然后很熟稔似地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说:“坐吧,李意。”
“欸,好。”
我坐下后,她让我随意地点咖啡。
我说:“谢谢。不用了,我下午从来不喝咖啡的。”
“哦,好吧。”
我心中忐忑不安,她却很自然地和我说话:“来见你,无非就是因为周庄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也只有他吧。”
我点了点头,说:“可是,那也是两年前了。现在,我们无任何的交集。”
陆婧摇头,依旧温柔地笑说:“有啊,你现在又是周庄的同事了。”
我‘噗’的给自己心头扎了一刀,骂道:叫你贱!非来什么‘盛金’啊!
我沉默不语,陆婧犹豫地说道:“前天,周庄下班之后,我无意间看到他在自己上班的时间里给一个人打了一通长达半个小时的电话。
你可能并不知道他的一个习惯,在上班的时间里,他是从来不会跟人打电话的,他也不让我无事就给他打电话。所以,对那一通如此特别的电话,我是十分在意的。
看到记录是你的名字之后,我有些担心。因为,我知道你是谁。关于你们的那两年,周庄对我没有任何的隐瞒。他说,你是个好女孩儿,是他让你失望了。和你分手的事儿,都是他对不起你。”
我狠狠地攥着自己的手,真没有想到,我和陆婧竟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唉,周庄实在是太诚实了。
其实,我宁愿陆婧她不知道我是谁。这样,她能少一些芥蒂。毕竟,伴侣的ex是一个很令人不安的角色。比如,周庄的ex是陆婧,他们复合了,我就变成了ex。
直视陆婧,我语气僵硬地问:“你想说什么呢?”
陆婧低着头轻声说:“可能,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了。实话说,当年离开周庄确实是我不对。是我一时糊涂才深深地伤害了他,我对他一直都感到很愧疚。尤其,当他回国后找到一无所有的我时,我根本就都无法抬头面对他。
他是一个很重感情、重信义的男人,否则,他是不会对我这么好。可也就是因为这样,我知道他对你有愧,所以,我就很怕他也会……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心里是委屈极了,可身为一个ex,我却只能说:“是啊,他重感情,所以他当年会为你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