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医- 第103部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目的

张妈妈已经被安葬了，她一辈子都在沈家，早年嫁给了沈家的二管家，可是没一年，二管家就因病去世，两人也没个孩子，之后张妈妈就没再嫁人，这就这样服侍老太太过了一辈子，不过到了这个岁数，也算是高寿了。

只是青竹在得知张妈妈去了，是哭了好长时间，一天都没吃东西。

这要放在平时，对于那么爱吃的青竹来说是不可能的。

晚上，沈家的大门突然被拍响，惊醒了全家人。

沈冲披着衣服出去了，除了余氏，所有人都来了院子里。

只是两个小的，被勒令在屋里，当然这两个小的指的是熏儿和沈芳，叶玖不算。

她是人小心大，这一点在座的都知道。

沈冲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沈寒用眼睛绕了一圈，没见着什么有力的武器，干脆捡起墙边的一个石块，看那样子就是要跟人拼命，韩云霞拉着他的手臂，二人站在一起。

他们这样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不过任谁经过这么些事都会这样。

“谁？”叶玖算是几人当中最镇定的了，冷静的问道。

“小玖，别怕，是我。”李润的低沉的声音传进几人的耳朵。

叶玖松了口气，站在叶玖身边的沈碧珏眼神闪了闪。

不过随即叶玖又疑惑了，李润这大半夜的来做什么？

叶玖和沈碧珏知道是谁，可是其他人不知道，还是青竹低呼了一声：“大公子！”

不过声音里也满是惊讶和疑惑，比起叶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爹。快开门，我怎么听着像恩人的声音。”蓝氏这样一说，沈冲赶紧去开了门。

家里除了他和沈冲，就都是女人孩子和老人，自然去开门这种事就是他去做。

打开门。借着青竹手里的煤油灯，几人都看清了李润的模样。

“啊”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身上的那些血，韩云霞惊叫一声，差点没晕过去。

好在熏儿和沈芳都在屋里，不然非得把两个孩子吓到。

李润穿着夜行衣，身上有不少血。只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血，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布包的圆滚滚的东西。

李润走进院子，把手里那圆滚滚的东西丢到地上，“这是我给你们的交代。”

沈冲直觉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没等他说不要打开。李润已经把黑布打开了。

赫然是司徒里饶的人头。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浮云。

司徒里饶还没开始自己的“雄韬伟略”，就被今日夜里去他家的李润取了脑袋。

李润是江城总兵，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了司徒里饶，那样会让那些投降的官员人心惶惶，说不定还会逼着他们造反。

可是扮成刺客就不同了，这种被刺客杀了的事情，时有发生。谁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是李润做的。

蓝氏和韩云霞突然呕吐起来，沈碧珏虽然没有吐，可是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沈冲和沈寒毕竟是男人。自然不会像蓝氏她们那样当场就吐，不过也是脸色惨白，只是天太黑看不真切罢了。

叶玖虽然脸色不好，不过比起他们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她是个大夫，见到血啊什么的是不可避免的，虽然也有些反胃。可是还算正常。

可是这一幕要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正常了，这是什么孩子？看到人头还能这么淡定？不会是妖精吧？

殊不知孩子的身体里其实是个成人的灵魂。

沈冲这才知道。原来是他误会卫源了，这件事跟卫源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蓝氏也确定了李润就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会笑着邀请李润进屋喝杯茶的。

李润捡起地上的人头，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如果不是还大开的院门，他们还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集体做的梦。

李润其实出了门就懊恼了。

怎么每次遇到碧珏的事他就犯傻，这大半夜的给他们看什么人头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们。

果然没有翻墙进去是对的。

被这么一折腾，沈家人哪里还睡得着，第二天都顶着个熊猫眼，不过他们倒没有去责怪李润什么。

特别是沈冲，他真的很感激李润，如果不是他，他可能都失去蓝氏了。

作为男人，昨晚的事情，他不但不怪他，相反，他佩服他，换做他既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

他做了一个男人都该去做的事情。

自己心爱的女人，差点被毒死，这比自己差点被毒死，还让人恨那个下毒的人。

能这样做，证明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昨晚李润走后，叶玖把李润喜欢她娘的事情都说了，自然沈冲就知道了，司徒里饶才是造成他们中毒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没那个能耐，他都想亲自去宰了司徒里饶，对司徒里饶他可没有同情心，完全就是该死。

“谁？”李润的夜行衣还没有换掉，就见门口闪了一个人影。

虽然这是在总兵府，可是多年的习惯，让他还是时刻保持冷静警惕。

“是我。”于倾的声音传进来。

于倾离开了好几日了，这才刚刚回来。

正因为如此，李润才会去问谁，他没有想到于倾已经回来了。

看到李润满身血，于倾诧异：“这么快就去做了那件事？”

这样问，自然是于倾知道李润去杀司徒里饶的事情，只是听话音，他没有想到李润会这么快就去做。

这小子，还真是雷厉风行，估计是怕他心上人误会太久，不肯嫁给他吧。

李润换了夜行衣，这才坐下，和于倾一起小酌。

于倾可不是空手来的，他带了食盒和两壶酒。

这样两人在夜里对饮的事情是经常的。

李润看出于倾心里有事，“还是王妃的病吗？”

于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恐怕我有麻烦了，贺成不会放过我的，我知道的太多。”

他直觉不会错，如果王妃还不能醒，恐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贺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等的太久了。

“难道王妃在江城？”李润惊骇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嗯，几天前贺成就把王妃弄到江城来了。”于倾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把王妃弄到江城？”任李润再聪明，他也想不出原因。

“是我要求的，我骗他说，江城的一个山洞里，有一张天然的寒冰床，能够救醒王妃。”于倾苦笑，他已经黔驴技穷了，这是他最后能想到的办法了。

“其实你是想让小玖帮你。”李润明白了于倾的用意，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于倾不愿意泄露小玖，如果被贺成知道叶玖的存在，说不定会给叶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是或许，是肯定会招来麻烦。

其实于倾的这个骗术很拙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成太想王妃醒过来，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就信了他。

他才不会去相信贺成真的对王妃一往情深，所以才坚持了这么多年，贺成那个自私的人会这么深情？

“你做的是对的。”不光于倾知道贺成是什么人，李润同样知道，只是贺成有恩于他，他不可能背叛他，但是他也绝不会为了满足他的私心，把叶玖至于险地。

怪不得于倾让他去找小玖帮忙，原来，王妃已经在江城了。

这么说，二公子也在江城？

“这件事二公子知道吗？”

于倾真的很佩服李润的敏锐，贺义涛早在一个月前就来江城了，这是他把他娘接走的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而且他说的那张寒冰床，如果没有贺义涛的帮助，他又怎么可能造的出来。

他点了下头。

“为什么，二公子他不去找小玖，既然他认了小玖当妹妹，自然这件事小玖会帮他的。”于倾知道了叶玖就是李润嘴里的那个张家村的小姑娘之后，自然就把鲁州的一切告诉了他。

李润也知道叶玖成了贺义涛的妹妹，可是正是如此，他才奇怪极了，为何贺义涛有这样的关系，却自己不找叶玖，而要这么绕远路。

“唉，你有所不知，二公子对小玖心中有愧，他不愿再或许说，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再去见小玖，找小玖，也是我私下里找你的，他不知道。”二公子让他把王妃用计弄到江城，只是为了要接走王妃，并未想过要让叶玖救人。

“于倾，你这是要拉我进坑啊。”李润叹息，于倾将一切都告诉了他，那么他要是不站在二公子一边，那会怎么样？

于倾说明了贺义涛不找小玖给他娘治病，那么把王妃接到江城分明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不言而喻了。

接着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们会把我怎么样？杀了我？”

李润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哈哈，不愧是李润，这个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听上去好像汉晋王更有实力些，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其实贺义涛比贺成不知道厉害多少，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和贺义涛作对，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笑完后，于倾收敛了所有表情，“放心，二公子从没有想过要杀你，不管你会不会归顺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接近事实

唉，从小一起长大，他却从没有看懂过贺义涛。

而且贺义涛的功夫早已经在他之上，他甚至连他的功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都不知道。

于倾就这样看着李润，很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李润从始至终都是这副表情。

他在心里惋惜，李润跟着贺成实在是太可惜了，贺成是成不了大事的。

“你说二公子对小玖有愧？”李润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想到刚刚于倾说的，贺义涛对叶玖有愧，觉得很奇怪，贺义涛有什么事情会对叶玖有愧呢？

“这件事说来就有点话长了。”于倾又恢复了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摇头晃脑。

李润扫了他一样，说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于倾呵呵笑了两声，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把叶玖当女儿了？”

原来都是他急李润不急，他给他做过多少次媒，这小子就是不答应，这下子着急了吧，就是要让他急急。

李润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干脆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于倾就是不说，这让他只好投降，承认自己想知道。

于倾这才开口：“小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却是以陈述的口气说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跟小姐又有什么关系？”李润实在不明白了，这贺义涛对叶玖有所愧疚跟小姐会有什么关系？

唯一的可能让二人联系上的关系就是，叶玖是个大夫，小姐是个病人。

说来也是让人惋惜。多好的一个姑娘，却因为一场意外成了失明了。

“对了，你找到那个匹配的人了吗？”于倾治疗贺雅芳的眼睛，所用的办法李润是知道的，那就是用别人的好眼睛跟贺雅芳的眼睛换。说到底就是贺雅芳的眼睛好了，而别人的眼睛瞎了。

不过对于李润这种在尸体踏过的人，这种事情并不会激起他太多的情绪，毕竟他看多了太多的死亡。

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死在他面前的都有，这个世上恐怕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了。

“找到了，可是二公子又拒绝了。”于倾看了眼李润说道。

“什么意思？”李润直觉于倾话中有话。

“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吗。那个匹配的人就是叶玖。”于倾很好奇李润接下来会是什么表情，他可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人都不会眨一下眼，会因为那个跟小姐眼睛匹配的人就是叶玖而露出自己情绪？

“你说什么？”李润猛地站了起来，双眼惊惧。

于倾愕然。这跟他预想的反应完全不同，不对，他预想的是李润没有反应，而现在竟然这么大的反应？

看样子叶玖在他心里的地位着实不轻，那叶玖她娘岂不是位置更重。

真不知道李润还是这样一个痴情男人。

以前他只以为他只是因为放不下他的夫人才不再娶，后来等他告诉他，他喜欢上沈碧珏，他认为他只是一时起兴罢了。毕竟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寡妇那样深情。

现在他觉得他完全错了，李润不但真的爱上了沈碧珏。而且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看他这段日子做的事情就知道了。

李润确实担心了，而且是恐惧，他不敢想象，如果叶玖没有了眼睛会怎么样，沈碧珏又会怎么样。或许那时，是他不能想象的结果。

“好了。别大惊小怪了，不是说了吗。二公子拒绝了用小玖的眼睛，只是这么久都没有再找到合适的，想想也知道，这么多年也就找到叶玖一个人跟小姐的眼睛是配的，哪里那么好找。不过你放心，我看得出来，二公子对小玖的关心不亚于你，所以不必替小玖担心。”

于倾虽然现在说的轻松，实际上当初他是很不愿意用叶玖的眼睛的，毕竟这样一个天才，就这样没了眼睛太可惜。

只是不明白，明明叶玖的医术这样高，为何二公子就不肯试一试让叶玖去给小姐治眼睛呢，或许根本不用别人的眼睛，小姐也能恢复光明。

难道只是因为二公子对叶玖说了谎？所以他不想被叶玖恨上？

他跟叶玖无亲无故，就连认叶玖当妹妹，也只是因为为了好接近她，放松她的警惕，因为治疗小姐的眼睛，对那副需要换的眼睛要求是非常高的，如果主人情绪激动，或者有什么不好的情绪，都会影响眼睛的，那眼睛就算给小姐换上，也是没有用的。

其实于倾的这个治眼睛的办法是被禁止的，大夫们都认为这是旁门左道，而且太残忍，如果有谁敢用这个方法，那必定遭到所有大夫的挤兑攻击。

可是于倾不怕，再说这件事除了贺义涛就没人知道，加上现在的李润也就三个人知道。

芬香苑就是为了找合适的女孩而办，应该说是为了找合适的眼睛而办。

只是瑶娘她们可不知道。

于倾真的很想让叶玖去试试，说不定又一次给他惊喜。

“沈家的毒都解了？”李润这么轻松，就知道沈家肯定都没有事情了，要不他也不会是这副样子了，刚刚听到说叶玖的眼睛匹配都惊成那样，何况沈碧珏出了事。

他自问一日草的毒他是没办法解得这么彻底的，他虽然能抱住中毒人的命，可是却不可能让他们安然无恙。

有可能有的站不起来，也有可能有人傻了，总之他是没有办法把一日草的毒完全解了的。

“嗯。”李润只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