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贸缘摹<輣!”
你这是欺师灭祖!
白衣人愤怒了。
他顾不上背后挨了一棍,一把把小乔从身上扯下来,抡结实了扔向天空。这一下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尘仰起脖子,还来不及骂她活该,脸色就变了。
小乔飞出铜人阵重重地下坠,下方正是木屋旁的大树,她借着白衣人灌注在她身上的力道,用力往下压,孩童手臂粗细的树枝不堪重负,透过三人一股之间的缝隙,倒向阵中白衣人的位置,力度的控制和角度的推算令人叹为观止!
煮熟的鸭子要飞掉,了尘在众人反应过来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之前,破阵而入,手中的铁杖击向白衣人的天灵盖。
不能生擒,就杀!
这是了尘的一贯作风。
仿佛预见了白衣人的脑浆迸裂,众位罗汉的脸上浮现出了悲悯之色。
然而,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魔教没有省油的灯。
要比阴险狡诈,了尘未必会赢。
勒令罗汉们分成两组六股,看起来无比正确,用在小乔身上,却是错误的开始。企图用禅杖击杀白衣人,是了尘犯的第二个错误。他的第三个错误,是白衣人用刀勾住他的禅杖往后拉时,他下意识地想夺回武器,在他手腕使力之时,白衣人猛地一松手,顺着他的力道弹向了对面的山壁。
与此同时,小乔也松开树干,凭借树的回力弹了出去。
隔着一个山头,她放声喊话:“谢谢大师助我们一臂之力,这笔账焚凰宫记下了!”
了尘气结,禅杖一顿,激起地面的涡旋。
“都愣着干吗?给我追!”
虽说跑路是小乔的专长,但一路上山道坎坷,怪石嶙峋,还隐藏着各种机关阵法,不小心走错一步,就可以看见毒水四溅,箭矢横空,如果不是白衣人及时把她从险阵中拉出,她早就交代出去了。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啊,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气喘吁吁地从土坑里爬出来,小乔狠狠地瞪了身旁的人一眼。
白衣人冷冷道:“你想设计把我困在土木阵中,转移了尘的注意力,自己一个人离开?”
“咳咳……没有的事!”
刚出来又差点摔回去,小乔心虚地大叫。
见鬼啊,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白衣人转过身去,显然对她的人品不抱任何指望。他撕下衣角,简单地裹了伤口,又从身上拿出一个白瓷瓶,把里面的药倒出来吃掉。
“那什么……”小乔欲言又止。
“怎么?”
“我们之前很熟吗?”
白衣人的动作僵了一下。他系好面纱,重新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睛上的红纹已经消失了。“魔刀大成,杀念横生,我若发狂,自己也不认识,你又怎么会认识?而且,瓶子里的积雪散只能维持我一时冷静,你最好适合而止,把方才偷走的药还回来。”
“……”
了尘还在搜山,僵持下去只会让他坐收渔利。
小乔哀叹着把药丢回去:“好吧,你赢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的情况,还是逃命要紧,至于报仇雪恨什么的——
“哎呦!”
跟着白衣人走了几步,小乔嘶声痛叫。
他回头。
小乔冒着眼泪花道:“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
顿时,白衣人额角青筋窜起。他看着小乔被罗汉棍扎得鲜血淋漓的脚,半晌,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扛在了肩上。
“XXX!放我下来!”
不用怀疑,这是一个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夜晚。
☆、57【056出卖色相】
中岳嵩山;隶属伏牛山系,主脉位于登封,连亘一百二十里;以少林河、峻极峰为界,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其中太室山为主脉;山势缓和;东西起伏;有如卧龙;附近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村庄。了尘带着十八罗汉从太室山西麓一路往东追赶,再盲目地跑下去;很有可能会误入少林禁地。
被人扛尸体一样扛了一夜;小乔已经懒得骂人了:“进村、进村;他们不敢伤害村民的……”
当是自我安慰吧,伤害村民这种事,了尘肯定干的出。但是,我头晕,我想吐啊啊啊。
察觉的身上的人体温不对,白衣人眉头一皱,伤害村民去了。
一脚踢开一户人家的门,明晃晃的刀骇得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农妇惊叫不已。
“闭嘴,再出声音就——”
“误会误会!”从白衣人肩上滚下来,小乔关上门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这位姐姐,我和我相公回家省亲,路上遇到了山贼,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劳烦你行个方便。”
骗人!
农妇捂着嘴巴,用眼泪无声地控诉她。
白衣人无视小乔的眼色,用刀指着农妇怀里的孩子道:“把孩子放下。打水,做饭,立刻。”
农妇抽泣:“求求你,别伤害他……”
“还要一些干净的布。”
“放过我孩子吧……”
“你去不去?”
农妇抱着孩子不肯松手,白衣人目光一沉,抬手就劈。
小乔大叫一声,夺过孩子护在怀里,厉声道:“干什么你!”
抢得好。他对吓傻了的农妇道:“去打水。”
“……”
我X,我干了啥?我把人家孩子给抢了!望着女人颤颤巍巍的背影,小乔回过神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禽兽。”
白衣人取药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说我自己。”靠,我不说了,求止痛。
把哇哇直哭的小孩轻轻放回床上,小乔也一头倒了下去。
白衣人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的。“哪里难受就说。”
小乔闭眼:“心里难受。”
我都沦落到这份上了,心里能不难受么?
默了一会儿,她问:“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被人绑架了,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放我走……总觉得他没有恶意,但是,又怕他有什么可怕的阴谋,我每时每刻都要想,为什么、怎么办,想不明白,就难受。”叹气,“这感觉,就像凰宫里的一种刑罚,把人绑起来蒙住眼睛,在他手腕上割一道口子,然后让他听滴水声,听着听着,他就死了。”
以为是自己的血在滴,吓死的。
其实伤口早就凝固了。
这是她爹,上官老狐狸的得意之作。看上去很有趣,用在自己身上就无趣了。
“对不起。”他喑哑道。
婉婉说得对,他太自私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毁掉洛回风之前,他不应该来找她,他这样做的下场,无非是两个人一起亡命天涯。
“对不起又不能当饭吃。有诚意的话,放我走啊。”
“……外面不安全。”
笑:“最大的魔头就在我身边,我怕什么?我就不信——”说到一半,小乔忽然不说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唔,了尘说前天晚上嵩山派死了人。”
白衣人冷笑。
是啊,我把你打昏以后飞过去杀的。
小乔问:“谁干的?”
他沉默。
谁干的?这世上最想他死的人是谁呢?不惜一切代价惊动少林,就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二位……水……”农妇端着一盆水,害怕地看着小乔腿上的污血。
“端稳。”
白衣人割开黏在小乔肉上的裙子,开始给她清洗伤口。
小乔坐起身道:“太脏了,我自己来。”真奇怪,她居然会不好意思。
他置若罔闻地拿起女人递上来的干净布料,替她擦拭身上的泥水,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滚烫的皮肤,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白衣人收回了手。
“我没事,你继续。”小乔转过脸去,和小小的婴儿大眼对小眼。哎,我还是看点纯洁的东西吧。
大约是哭累了,那孩子不再闹腾,见有人在看自己,便好奇地睁大乌溜溜的眼睛,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小乔直乐。
“小乖,真可爱。”
她笑得开心,婴儿竟跟着格格地笑了起来。
“阿姨这里有铃铛哦,要不要玩?”
“别乱动!”白衣人警告。
小乔不理他:“你还真敢伸手!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宫铃哦,我师父是个大坏人,他要是知道你拿了他给我的定情信物,一定会阴魂不散地缠着你的……”
咔嚓。
农妇听到了药瓶捏碎的声音。
“这里没你的事了。去煮两碗粥来。”白衣人若无其事地把药瓶加工成粉末,扬手丢进了身后的火盆。
小乔呵呵地笑着,取下手上的银铃,放到婴儿的眼前:“既然你这么不怕死,就送你好了,等将来你被人追杀,可别怪我害了你。”
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恐怖的话,婴儿渴望地伸出了胖胖的手。
“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干娘,魔宫的人要是找你麻烦,我罩你!”
可怜的农妇终于忍不住折回来,呜咽道:“孩子还小,还不会说话……”你,你也不要再对他说奇怪的话了……
“不会说话啊。”小乔失望,不死心地追问:“妈妈也不会叫吗?”
“不……不会……”农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床前给她磕头,“行行好,把孩子还给我吧,孩子他爹已经没有了,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愕然片刻,小乔慌忙道:“姐姐你快起来,我们虽然不是好人,但不会对女人和小孩做什么的。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来这里。”摸摸口袋,还好,银子还有:“这些银子你拿着给孩子买衣服吧,就当是我们投宿的钱……”
“……”
白衣人不耐烦看两个女人婆婆妈妈,却也没有多话。
哄了农妇去做饭,小乔惭愧地笑了笑。
她轻声咳道:“温柔点。狗急了跳墙,人急了报官,把人宰了,你得自己动手淘米。”厌恶这种假善良,不过,没别的办法。
农妇没想到这两个不速之客出手就是沉甸甸的白银,也不知道来路清白不清白。她平生没拿过这么多钱,惊慌多过兴奋,却又不敢多问,万一把人家惹怒了,儿子的命就危险了。这么想着,她往粥里添了一把菌菇提鲜,希望能把他们伺候得高兴。
细火慢熬,快起锅时,把洗好的野菜放进去,不多时,一锅清香的野菜菌菇粥便盛了上来。
“二位……”
老天,她看到了什么?
唯恐被杀人灭口,农妇丢下粥,一溜烟躲到院子里去了。
“看够了没有?”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小乔幽幽发话。
此时此刻,她香肩半露,衣衫敞开,因为发热而嫣红的脸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媚。而白衣人的手,不偏不倚,正放在她的胸前。
“你身上有邪火。”他能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还有,身体的某个部位,血液在沸腾。有那么一瞬,他想给她一个耳光,质问她是不是在洛回风面前,也会摆出这样的媚态。当然,为数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
强迫自己镇定,白衣人撕开小乔的衣服,看到了她胸口上青紫的伤口,隐隐地,有黑血渗出。“伤势加重,为什么不说?”
她假笑一声:“士可杀不可辱啊。”
你这一掌的位置可真够好的,事先算过了吧。
“起来,坐好。”白衣人把小乔翻了个身,一只手扶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抵住她的背,用力一推——“痛!”她惨叫。
气流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小乔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震动,内脏受到挤压,血管随时可能爆裂……
“你他妈的……想整死我是不?呜!”
一阵剧痛穿过胸口,热汗从下巴上滴了下来。
之后,伤口淤积的热气渐渐消散,体温恢复正常。
小乔深吸一口吸,舒服得想流泪。
早知道出卖色相这么有用,辱就辱一下了……
她回头对白衣人微笑:“真是对不住。”
人家全身全意地为她疗伤,她趁着这个机会,在空气中布毒。她笃定,即使发现不对,他也不敢在传功的时候闭气。
白衣人冷冷道:“杀了我,你未必跑得出了尘的手掌心。”
这是真的,见识过了十八铜人的生生不息阵,小乔还没想出一个人突围的办法。
“话不是这么说。”她穿好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救了我一命,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对你痛下杀手呢?放心好了,对你而言,软筋散的效果大约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甚至更短。”
不过,这一炷香的时间,能够做很多事。
比如说,揭开你脸上的面纱。
“你要干什么?”
这话问的,和楚楚可怜的处子似的。小乔心情愉快地笑道:“照顾我这么久,想你也累了。不如,我喂你喝一碗粥吧?”
说着,她的手伸向白衣人的脸。
“你敢!”
奸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纤长的手指按上黑纱,目光相触的那一刻,小乔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58【057奇耻大辱】
嵩阳别苑;曾是富户人家建在太室山上的避暑之地。
后因为家中变故,几经转卖,已经没有人知道这处别苑的主人究竟是谁;每逢三月,往来踏青的游客看见别苑门口栽种的桃花杏花,灿烂得欺霜盖雪;都不禁心驰神往。可惜的是;谁也敲不开那扇紧闭着的门;但凡想强行闯入的;都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推了回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桃杏一年比一年开得艳丽。
别苑依旧安安静静。
有好事者爬上门边的大树;往里面张望;只见院中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花草树木,错落有致,显然是定期有人来修葺打扫。
可是,会是什么人呢?
关于别苑的传说多不胜数,有说这是神仙府邸,也有说这是一座鬼宅。
这些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只有焚凰宫长老会的人最清楚。毕竟,每年拨大笔银子翻修嵩阳别苑的,是他们。
这座房子的主人,是焚凰宫上一任宫主——上官奕。
他买嵩阳别苑的目的,是为了更方便地泡……咳,接近嵩山派的掌门千金,白筱。
当然了,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是不能让老丈人知道的。
因此,嵩阳别苑成为了凰宫最高机密之一。
洛回风接手上官奕留下来的烂摊子时,才知道居然有这么一个地方。
“老狐狸,果然够风流啊。”
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架上,洛回风洛大宫主忍不住要感慨:“我真是难以想象,他当年坐在这上面,和白筱夫人深情对视的样子……”
啧啧,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对后方招招手:“燕九,你要不要坐上来想象一下?”
“不必了。嘲笑别人之前先反思一下自己。”为一个女人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洛回风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