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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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锦堂-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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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氏的丫头抬起头来,容老爷一眼便认出了她来:“是你?”然后看向刁氏:“小四,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的话已经带上了怒气,吓得刁氏面色更白了三分。

容夫人淡淡的道:“小四你还是不认识她吗?”

刁氏哆嗦着身子根本不敢看容老爷和容夫人,自然更是说不出来一个字来;她哪里想到容夫人会捉到自己的丫头呢?这丫头扮成男人和侄女在园子里时,容夫人还在陪那些她请来的客人啊。

珠姑娘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她直到现在是真的完了,全部都完了;泪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一双眼睛痴痴的看着容连城,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辈子,她和城哥哥再也没有一丝缘分了。

容连城神色不动,根本就没有看珠姑娘,只是盯着地上的丫头看:他现在也猜透了多半的事情,对珠姑娘更是生出了厌恶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容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就要发落刁氏,却被容夫人拦下:“等一会儿,老爷,因为事情还没有完呢。”说完,她轻轻一摆手,门外边又进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女子,只是身上的所穿的外裳几乎都是一样的。

容老爷打量了几眼:“她们身上的衣服,我看着很眼熟啊。”这几个丫头他也认出来了,是珠姑娘贴身的人。

容连城眼中闪过了怒气,他咬咬牙道:“这是锦儿的衣服。”他此时想到了翠娟那一天也穿了一件和红锦相仿的衣服,再看看这几个丫头他想不怒都忍不住。

容老爷听到儿子的话根本不用再说一句话,就猜到了这几个丫头穿着和儿媳妇差不多的衣服是做什么用的:想来她们几个就是用来引儿子去园子的人。现在什么都想清楚了,没有这几个丫头如何能保证容连城一定会再去园子里呢?

吃醉酒的容连城看到好像妻子身影的人,一定会追上去看个究竟,追啊追啊就会追到珠姑娘不远的地方,然后就会遇到珠姑娘被一个男人欺辱。

好算计啊,容老爷扫了一眼珠姑娘,对这个女子憎恶到了极点。

074章 死也是他家的鬼

容夫人看到容老爷的脸色微变,就知道他真得动怒了,心知事情已经成了:她和红锦的心意相通,虽然她所做的并不完全是红锦的意思,不过婆媳俩的用意是相同的。

刁氏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珠姑娘软倒在榻上不敢看容老爷一眼,而容连城的冷漠的目光,更是让她万念成灰。

容夫人看向刁氏:“事情如何我们大家都清楚了,先不说如何处置你,珠儿的亲事要如何发排是眼下的大事儿;是天决也罢,是阴差阳错也好,那位公子的确和珠儿有了……”肌肤之亲四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一顿带过算是给珠姑娘留脸面。

“这事儿总要有个交待啊,不然不止珠儿的名声,你懂吗小四。”说到最后,容夫人的声音已经很低沉、很严肃了——珠姑娘的名声容夫人不在意,但是容家的名声不能不要,因为容家还有一位二姑娘没有成亲呢。

刁氏自然听得清楚明白,她略抬头看向容夫人:“夫人、夫人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容夫人用手指轻轻的叩了叩桌子:“以珠儿和那位公子今天晚上的情形,小四你说怎么办才好?”她才不会直接蔼出来。

刁氏明白了,珠姑娘也明白了:姑侄二人再次惊呆了。她们没有想到容夫人居然想就此打发了珠姑娘!虽然她们姑侄知道再入容家门不可能了,但是如此草率的把珠姑娘嫁给那么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她们如何能甘心?

尤其珠姑娘心里明白,那人绝不是一个好男人:就凭他对自己的所为,就绝没有什么品性可言—— 在那种情形下,那个男人的所为正正就是趁人之危,让她嫁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她哪里肯?

刁氏知道自己已经害了侄女,所以当然不能看着侄女入火坑的:“夫人那人的品性学识等还难说,还是在看看为好;”她不敢一口回绝,因为眼下是她和侄女理亏,不敢再抬惹容夫人的怒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念之差害了珠儿,好在当时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我厚颜请夫人和老爷护一护珠儿,再给她寻门好亲事吧。”

她现在已经不敢再想容连城  只想能给侄女找个正经的好人就成;如果她早这样想,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其实只要她开口试一试容夫人和容连城的口风,如果他们母子同意这门亲事自然没有话说,如果不同意就应该早给珠姑娘另做打算;但是她和珠姑娘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做过。

容夫人笑了,笑容虽然淡淡的但是带着几分说出来的讥讽:“我和老爷就是为了珠儿着想才为她做主,不然你以为那位公子家中会愿意迎娶珠儿为妻吗?”

珠姑娘在园子里和那位公子做出那样亲昵的举止来那位公子会当珠姑娘是什么人?男人家在外面玩玩当然喜欢女子能主动些、更主动些,但是要娶回家中的那一位却要是正正经经的好姑娘才成;以珠姑娘在园子里的所为,让那位公子纳她为妾无妨,如果娶之为妻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

虽然话很难听,但却是事实,且怪不到容夫人半点:要怪只能怪珠姑娘和刁氏自己——自食恶果,就算是苦又能如何?容夫人话中的意思很是明白:你还有说不嫁的权力吗?

刁氏大哭伏地:“夫人,我求求你了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只求你给我们家珠儿一条活路啊。”就算是以容家之势压得人家低头迎珠儿为妻,日后珠儿在婆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女受苦。

容夫人没有再开口,她看向了容老爷。

容老爷冷冷的一哼:“左一句你们家,右一句你们家,你可知道你是容家的人!你事事处处为珠儿着想,我问你,你又置我们容家于何地?”

刁氏只顾着她的侄女  根本没有想过容家的二姑娘;给珠姑娘另外找个亲事不是不成,只是要冒极大的风险:封得住容家人的嘴, 可是能封得住人家那位公子的嘴巴吗?男人的嘴巴是最靠不住的,二两酒下肚什么话说不出来?对于那位公子来说,那可是很离奇的艳遇没有危险之后他能做守口如瓶吗?容家也只是个商家。

所以为了容家的名声,为了容二姑娘的将来容老爷和容夫人都不会让珠姑娘另嫁的:她只能嫁给那位公子,别无选择。

刁氏没有想到容老爷如此问一时间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而珠姑娘却已经听明白了:她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此事根本由不得她了。

她原本客居容家就怕被人看低,现如今落到这么个田地她哪里能受得了?当即便生出死意,趁着众人不注意起身就向桌子角磕了过去。

此时和彼时不一样,她彼时

只是吓人并不想寻死,而此时她是真心寻死,力气当然不一样,也没有喊一声或是叫一声引起人的注意来。

真得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连榻旁的容夫人的心腹丫头都在注意刁氏和容夫人,珠姑娘这次寻死原本应该很顺利才对:如果她的腰没有受伤的话。

不过倒底是真心寻死,力气很大所以她挺身起来,然后就因为腰不能受力而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这一次很不幸是脸先着地;她被扶起来后,一只小俏鼻已经受伤血流不止,八成可能是鼻梁骨折了。

珠姑娘没有想到自己假寻死不成,真寻死还不成:不成便不成吧,还次次都跌得很狼狈;当下又气又恼又羞又愧:“老天,你为什么连死都不许我?!”就此晕过去。

容夫人坐得极稳,吩咐屋里的两三个丫头照顾珠姑娘,并没有去打发人叫医生:这个时辰哪家医馆还有人?反正珠姑娘的伤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就让她忍忍吧,如果一会儿她再寻死的话,也免得叫来大夫医了白医不是。

刁氏抱住珠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哭着抚珠姑娘的脸:“珠儿,珠儿,我们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可不,珠姑娘一心寻死就是要入地府,可是地府的门却偏偏不开,她就是再想死,时候不到也绝对死不了。

容夫人不想动什么恻隐之心,因为她很了解刁氏和珠姑娘这样的人,不要看她们现在很凄惨、很可怜的样子,如果你今日放过她们,明日她们便会故态复萌——反正就是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不也没有受什么责罚吗?

再者,珠姑娘再可怜、再凄惨,却不是容夫人害的,容夫人为什么要怜悯她们呢?一定要让她们得到教训,也让府中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做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那位公子那里由我和老爷去说,珠儿这里你好好的劝劝她;你放心,亲事明儿就会定下来的。”容夫人说这话时盯着刁氏的眼睛,意思就是珠姑娘生是那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那家的鬼!你们姑侄二人看着来好了。

“年德这厮却包藏祸心,利用本王的一句话想诬本王,本王岂能容他?!”花明轩很是意正严辞:“本王是天朝堂堂的瑞亲王,和朝廷一体,怎么会让你们砸衙门、毁我朝廷的体面?!真是岂有此理!可恨,可恶至极!你们说是不是?”

巡府和众官吏想想瑞王爷的话在情在理,他是天朝的亲王怎么可能会公然让官吏砸衙门,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啊,皇上他老人家会信吗?太后她老人家会信吗?

于是巡府和很多官吏一起弯腰施礼:“王爷说得是。”身在大堂中的年德还不知道,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成了公然造反、意图诬陷瑞亲王大逆不道的逆臣贼子了。

不过年德并不孤单,他还是有同道中人;巡府等人答话之后便有一

位知州大人道:“王爷,可能是年知府误会了王爷话中的意思,就是下官刚刚也误会了——是我们愚钝。”

花明轩看向他笑了起来:“是吗?误会了,嗯;”他看向巡府等人:“你们刚刚也误会了本王的意思?”他笑得那么花枝招展,巡府等老官吏心头狂跳暗骂那个多嘴的知州:年德是你祖宗嘛,你这样护他害得老子们受惊吓。

“没有,没有;”巡府大人想到刚刚自己可是说过要让年德去砸的,既然王爷说要砸得是小石柱,那他当然、只能也是要让人砸得是小石柱:“下官哪里有胆子让年知府去砸衙门,就是再给下官三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下官原本就是让他去砸那些小石柱的。”

他现在一下子想明白了利害关系,就是打他一顿他也不会改口的;他一开口,很多官吏都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下官刚刚就是知道王爷所指是那小石柱。”

花明轩笑着点头很是欣慰:“看来诸位大人都有亲民之心,我一定要好好的奏明皇上;”他随口一个馅饼砸过去,就砸晕了一大片的官员;然后他收起了笑容看向那个知州:“怎么就你误会了本王的意思呢?哦—— ,原来你是年德的同伙!”

得,王爷金口一开,知州大人身边一下子空旷起来。

知州大惊他连忙分辨:虽然和年德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他也不会为了年德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只是却晚了,花明轩今天就是要拿掉他王叔的几个爪牙,让他的王叔明白他瑞亲王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如果这个知州不开口花明轩还准备用话勾一勾呢,他开了口花明轩岂能放过他?

075章 王爷需要讲理吗?

花明轩没有开口打发知州大人,因为胡正豪回来了;##是五花大绑,官帽与官袍已经脱掉。

胡正豪走到知州面前,一伸就把他拉了起来,不过眨眼间他的官帽和官袍便不在他身上:知州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开口求饶,他便被绑上了。

知州哪里想到京中相传和气待人的瑞王爷,会是如此不许人说一句话呢?如果知道说句话都会乓瑞王如此大怒,他死也不会为年德出头的;现在就算他是喊哑了喉枪也于事无补,胡大将军根本不理会他,一挥手两个犯官便被押到了队伍后头,由着他和年德喊冤。

看热闹的百姓们可没有人同情这两个官员:太平盛世,做官的虽然不是恶到了家,但是却也没有几个真正为民的好官儿;所以看两个官儿喊冤百姓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也让做官的试试喊冤的滋味儿。

巡府到现在也不清楚花明轩一行人到官府来做什么,不会只是为砸那一排小石柱来的;只是瑞王爷不说他也不敢问,只能陪笑等着瑞王爷吩咐。

花明轩笑顾巡府:“我们到衙门里一游如何?”

巡府闻言愣了愣:游衙门?衙门有什么好游的。不过他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头前引路带着花明轩等人进了官衙。

大堂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当然没有什么可看的;花明轩一行人在衙门里看了看各司的官吏们做事,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每个司都要进去看一看。

一路行来,各司的官吏都很忙,不过司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尤其是百姓人家极为少见;但是眼前这司却不一样,司门前就有十几个百姓在侯着。

红锦一看便知道目的地到了。她和浩宇一起上前行礼,说可不可以就便去把公事办了:织锦行和凤家与官府的采购事宜还没有谈妥,巡府当然是知道的,花明轩没有拦着他自然更是大开方便之门,由红锦和浩宇先进去了。

花明轩此时却不急着进去,反而在司门外和巡府等人说起了景致来:天知道,这司门前只是有两株树而已,何来景致可说。

但是瑞王爷兴致很好,巡府又怎么敢败他老人家的兴,于是一众官吏都对着两株树挖空心思的赞美。

红锦和浩宇并没有让众人多等,不过一会儿司里的主事司官就迎出来拜倒在地上:他自然是得报巡府大人到了。

在他的身后,跟出来了红锦和浩宇,只是两个人的面色很不好看。

花明轩没有叫起,巡府大人当然不会叫起,于是一司的官吏只能跪在地上。

“大姑娘怎么了?”花明轩看过去:“事情可做完了?”

“回王爷的话,司官大人说我们两家的东西太过糟糕,不要说做贡品还要问我们个大罪,让我们回住处等着传唤,司官大人现在有要事无暇理会我们。”红锦微微欠身。

跪在地上的司官听到这里知道不妙,心知今天的事情出了差错“自己怕是有些干系;如果就此认错,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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