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只要宁氏夫人请出你们凤家族中的长辈们,到时容兄无法,我们更无法 —— 因为我们,都是外人。”
花明轩的声音很平,但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都敲打在了红锦的心上:你要救弟弟,先要稳住自己。
容连城轻轻点头:“宁氏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她绝不会收回,一定还会有后招;浩宇那里,你放心有我!”他看着红锦的眼睛。很沉稳的再次点头:“我现在就出发去那边,快马加鞭一定救出浩宇来。”
“你,不能离开凤家。”容连城最后说道。
红锦看着容连城,慢慢的点头:“那就,有劳兄长了。”她知道花明轩和容连城的话是对的,眼下最重要莫过于静下心来。
她要镇静,不能给宁氏任何机会,在凤府看着宁氏,最她是给宁氏找些事情做,让她没有时间再去想毒计来害她和浩宇。
有她在凤家牵制住宁氏一房的人,那边浩宇才能多一分安全,能多拖一天等着容连城去救他。
虽然她担心,虽然她焦虑,虽然她很想去亲自救浩守,但是她知道她最应该做得就是留下。
红锦想到狱中的弟弟,她起身对着容连城福了下去:“一切,全拜托给兄长了。”她的泪水也流了出来。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如果是她自己被人迫害,绝不会流一
滴泪水;但是现在,那是她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受罪,而她只能留在家中不能前去营救。
容连城连忙还了一礼,扶起红锦来:“大妹妹放心,那、也是我的弟弟,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救出浩宇,并且还他一个清白!”
红锦再次福下去相谢。
容连城却扶住了她:“你应该去给花公子、胡公子见礼,没有###,怕是我们在那边有商铺也救不得浩宇。”
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五六日才能赶到:这五六日要保得住浩宇,就要告花明轩的信鸽了—— 用鸽子给容家的商铺送信,让他们想法子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官府审浩宇的案子。
红锦听到容连城的话便明白了,转身还没有行礼,胡正豪便道:“我和容兄一起去吧,到时有个什么事儿也好打个商量。”
他和花明轩是浩宇的朋友。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容连城和红锦是未婚的夫妻,怎么着先开口的也不能是他们兄弟;所以在容连城一开口,胡正豪便应了此事。
花明轩看了容连城一眼:“还是我和容兄一起去吧。”他是聪明人,有些时候是要避避嫌的。
胡正豪道:“你去不是白给?你在那边可有认识的人?虽然我认识的人到那里还有一天多的路程,但到底还是能用上的;而且你的这身板,能吃得了日夜骑马的辛苦吗?不要去添乱了,到时有个什么变故,容兄还要照顾你。”
花明轩还想说话时,容连城一礼到底:“凤家就如龙潭虎穴,大妹妹的安危在下就拜托给花兄了。”
容连城如此说了,花明轩也就没有再推辞,还了一礼几个人商量好之后,胡正豪便和容连城以做生意为名,借口去天川城带了几个人便骑马走了。
红锦和花明轩送走两人之后,依然是心神不宁:她知道自己应该留下来、应该镇定是一回事儿,但是能不能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至少眼下她还是做不到的,需要点时间。
花明轩并没有多劝红锦,应该说得话都说了,现在红锦需要就是自己静一静;他叮嘱了红锦两句之后,便起身出去了;现在城中只余他一个人,他的事情便多出了很多来。
红锦并没有在房里怨天尤人,也没有只是任由自己去担心焦虑,她强迫自己去想事情:想宁氏会接下来做什么,想自己应该如何做。
虽然眼下她不太可能想出好法子来,但是却可以稳下心神来;过了一个多时辰后,红锦已经能认真的思索事情:这一次,在凤家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她只有她自己。
因为五娘不会帮她救浩宇的。
宁氏现在做什么呢,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浩宇出事儿了呢?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她应该不会放过自己的。
红锦想到此处,叫过来春雪让她出去打听一下,今天宁氏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春雪过了少半个时辰回来,宁氏上午在休息,到了快中午时被金绮搅了起来,一直到现在金绮也没有离开那里;除了金绮和府中的管事娘子,宁氏还见过旺财,现在刚刚请了五娘过去议事。
红锦听到这里微微皱眉:旺财?他现在已经无职事,宁氏见他做什么?至于请五娘过去更让她猜不透,就算是五娘不会助红锦,但也绝不会助宁氏:这一点宁氏比谁都清楚,那此时她请五娘有什么用意。
想了一会儿,红锦起身:“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应该去给夫人请安了。”她决定过去瞧瞧,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能牵制得住宁氏?
她还没弄起身,就听到五娘的声音传进来:“锦儿,我还没有进屋,你就要出去?这么不喜欢你五娘来啊。”
红锦心下微微一愣,虽然因为浩宇的事情没有闲心说笑,但她的脸上还是挂上了笑意:“五娘?这是哪一阵风把您吹来了,自我病好之后您还没有来过我这里呢;春雪,你还不去拿我们的好茶。”
浩宇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让五娘如此早知道。
五娘是一脸的喜色,进了屋便拉着红锦的手坐下:“不用什么好茶,我只是过来瞧瞧你;昨儿可是气到了?她的确是太过欺人,居然能说出那种混帐话来。”
红锦笑着摇头:“气到的人可不是我。”
五娘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说得也是。看她那样子我就笑破了肚子,锦儿,你当真是给五娘出了一口气啊。”她又说了几句昨天晚上的事情后道:“今天锦儿把那个金绮收拾了一顿?我去时她哭得眼睛好像桃子一般。”
“我本来以为她哭得这般和昨天晚上的手帕有关,不想听她言下之言倒是因为你今天所为——那是个没有脑子的,以后你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免得被她咬一口不是。”
红锦甩了甩帕子:“我哪里有怎么样她?是她要来打我不小心跌到池子里去了,我没有去找她评理呢!夫人,她那里怎么样?”此事她在等宁氏的反应呢。
五娘笑得眉飞色舞:“她病倒了,这一次是当真病倒了;这不,叫了我过去,把府里的大半儿事情与府外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我—— ,和你。”
红锦一直微笑着,听到最后两个字时愕然:“和我?!”这怎么可能,宁氏现在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才是真的。
七十三章 五娘的借口
宁氏现在把府中的大权交到五娘手上已经很让人吃惊了,本来红锦以为是五娘用了什么法子,让宁氏就范的;可是听到最后两个字,红锦不相信是五娘自己争取来的。
原本红锦还在想如何夺宁氏的权,让她忙乱起来顾不得那边的浩宇;可是这边她还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时,那里宁氏已经交出了大权。
这是怎么回事儿?宁氏想要做什么?红锦心下飞快的思索起来。
“对,就是和你;”五娘看向红锦:“我才听说时也吓了一跳,以为夫人安了……,以为夫人说错了话;不过后来看她病得那个样子,想来也是无奈之举吧。”
红锦听到这里知道自己猜对了,是宁氏自己把大权交给五娘的:宁氏如此做,五娘不存疑吗?
五娘可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她不可能如此相信宁氏的;红锦迟疑的道:“五娘;你、答应了?”
五娘点头;看着红锦微笑:“为什么不答应?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红锦带着不解:“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当然知道她是不安好心;可是;不安好心;我们就是死的不成?我们就要趁这个机会把府中的大权夺过来;让宁氏赔了夫人又折兵————心疼也疼死她了。“五娘的眼中闪过精光;她自然是有她的计较。
红锦沉默了半晌:”五娘这样打算当然没有错;不过我什么也不懂;就不给五娘添乱了。“
凤家两位实权夫人要斗法;红锦并不想掺和进去;不过她倒是乐意看到的:五娘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斗败的人;宁氏这一次要头痛了。
五娘不笑了:”锦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待你可是从来没有当成外人;就和青绸是一样的。“她这话也不是虚的;自她醒来这些日子;只要有青绸的五娘必金备下她的一份。
”宁氏现在病倒在床上;她无力把持凤家才不得不把府中的事情交给我们一——那个季氏根本就扶不上台面的!不过她当然是不甘心的;所以才会指名要你和我一起掌埋;想以此来离间我们;明白了吗?“
红锦听完轻轻点头:”夫人;好细密的心思。“
”细密是狠毒吧?想来她的后招就是引我们相争、相斗;然后她趁此机会调养身体;在我们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她便轻轻伸手把大权再收回去;坐收她的渔翁之利。“五娘的声音里满是轻蔑。
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宁氏有个好父亲;这凤家哪里还有她立脚的地方?
红锦轻轻的点着头;不过心里并不以为然:宁氏绝不会是这么点小心思;她在此时让人诬陷了浩宇入狱;现在又交出府中大权一一她一定有什么大的谋算才对。
至于五娘的话;红锦也不相信;五娘这话八成就是特意想出来对自己说的;她就算猜不到宁氏的心思;也绝不会认为宁氏的手段就如此而已。五娘;已经开始算计她、防备她了。
红锦在心底一叹:”五娘说得极是;我们绝不可能如她所愿。“五娘所图当然是凤家的大权;说得更白嘶些就是凤家;她想要的是整个凤家。
五娘微笑着拍了拍红锦的手:”我们答应下来;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备嫁妆不是?如果让她给你准备;你也就得两床被吧。“
红锦红着脸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五娘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事儿你我心中有数儿;自然不会如了宁氏的愿;等到她养好病之后;这家里再无她说话的地方!“
红锦并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送走了五娘之后她沉思起来:五娘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7她凭什么认为此时夺得凤家大权;日后便能保得住?
要知道凤德文可是对宁氏极为看重的;只要她的知府父亲在一天;她在凤家的地位便牢不可破。
这一点;五娘一向是知道的;所以她虽然和宁氏相争多年;却从来没有动过宁氏的根木;因为她不想在凤德文那里落个不懂事儿。
刚送走了五娘;蓝罗便来了。
”五娘刚走?她倒真是稀客呢。“蓝罗随意的坐到了椅子上;并没有和红锦客气。她们姐妹不需要那一套了。
”夫人病重;把府中的大权交给五娘;还有我。“红锦并没有隐瞒蓝罗什么。
”啊?这不可能!就算她当真病得不能动了;她把府中的事情交给四娘也不会交给五娘的。“蓝罗不相信。
是的;四娘石氏与人无争;交给她不用担心日后被架空。红锦微笑着摇头:”这是真的;怕是这两日夫人就会说此事吧;妹妹来可是有什么事?“蓝罗的眉头皱了起来:”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她病得要死不死的嘛;我们这些“女儿’岂能不进孝心?那三个都送了吃的东西过去;只剩下青绸我们三个了。”
红锦听到之后恍然;她因为弟弟的事情还真就把此事忘掉了;按孝道来说宁氏病倒了;她们这些儿女是要亲手做些东西以表孝心的。
可不是要做一日,要时常做直到宁氏病好为止。
她轻轻一叹:“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东西;妹妹做得是什么?”
“我穷得很;煮点汤什么的就成了;青绸送了信过来;她亲手做得鸽汤;等我们一起送过去。”蓝罗不怎么在意;也不过是走过场罢了。红锦笑着点头:“那我就煮个素汤吧。”
蓝罗啐了一口:“原来你才是那个最难舍财的;好吧;我也去看看丫头们把汤煮好没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请安。”
红锦答应下耒;送走了蓝罗之后就叫了默涵过来;问她厨下有什么汤;一会儿要给宁氏送些过去。
默涵一福:“已经给姑娘备下了;只等姑娘取用;倒没有费什么材料;虽然清淡些不过很应景的。”红锦倒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如此心细;和她说了两句话才知道她原来是容家送去学过医术的:会的大半是如何调琴身体。
“会诊病?”红锦倒没有想到容夫人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丫头;倒是自己太过大意了。默涵轻轻摇头:“不能说是会诊病;只是细细的学过望诠;能断得也只是小毛病。”
红锦想想也就释然了;能用汤水调理的病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打发默涵下去之后;红锦便重新梳洗了一下。她并不想让人看出她的担心与忧虑来。府中的大权红锦并不想接;只是五娘已经答应下来;现在她要对付的人是宁氏;并不想再招惹五娘更大的疑心;使得自己腹背受敌;最终她只能默认了此事。
宁氏母女对她的恨意;红锦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宁氏放权给她自然不是好事;不过也不能不说是个机会:凤家是浩宇的;在浩宇回来之前红锦要给他看好。
红锦和蓝罗、青绸三人给宁氏请安;看到宁氏一张脸腊黄的吓人;气喘得很急根本起不了身。
金绮和银绫都是一脸的担心;眼圈都是红红的;看得出来宁氏的病不是装出来的。
红锦没有多少话要和宁氏说;便把自己带来的汤让丫头放下;想再说两句话就走的:那汤;宁氏是不会吃的;一向都是如此。
可是今儿宁氏却在青绸、蓝罗二人本上汤之后;指着红锦的汤道:“这汤的香气倒是让我有点儿精神;取过来让我去去。”金绮看了一眼红锦有些不放;可是宁氏催促个不停;也只能命丫头去取碗。
红锦听到宁氏要吃自己的汤心下也是一惊;她看了一眼金绮笑道:“夫人说这汤好?我倒是第一次做呢;这汤做得很多;不如姐妹们都尝一尝如何7”
金绮听到之后连忙答应:“正好尝尝大姐姐的手艺。”便又打发丫头去取碗过来。
宁氏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快;不过她却没有说什么;在丫头取碗盛了汤之后;她也只是吃了两口便做罢了。金绮也道:“味道平常罢了。”蓝罗和青绸、银绫吃了一些;红锦也吃了几口。
“还是不和夫人的口儿;明儿我学学过几天再送别个汤过来吧。”红抽微笑;一下子便找到借口几大不用送汤过来。
宁氏眼睛眨了眨:“汤还是不错的;只是我病得哪里有胃口?也罢;就看看你能学个什么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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