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殷权把她送到电视台,然后便去公司了,当然他去公司更主要的不是为了工作,而是那越来越近的婚礼。
最近几天,谁都感受到殷权的满面春风,现在底下员工们都发现,每次看到殷总跟他打招呼,以前是冷着脸点头,现在都会微笑了,简直把大家惊讶的。心想殷总自从结婚后,越来越有人气儿了。
不过殷权要办婚礼的事儿,员工们是不知道的,只有高层才知道,因为怕泄露。
花月晰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她怎么知道的?她刚才听到何光南跟别一位高管说话才得知的,她本来想跟何光南说下工作计划的,何光南的门没关紧,她刚想敲门就听到这么一句,两人在商量送殷权什么结婚礼物。
花月晰将手放下,轻步走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安,殷权就算现在有结婚证,如果没办婚礼,那还有变数,可办了婚礼,变数就不大了吧!
其实她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程一笙跟殷权的婚礼,早就世界皆知了,不办婚礼又有什么关系?花月晰不甘心,倒不是她爱殷权爱到要破坏人家家庭的地步。她还真不是多爱殷权,她完全是一种征服欲,她没见过能力如此突出的男人,也没见过对女人如此无情的男人。不管是哪一面,都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她要得到这个男人,她要这个男人的温柔,都用在自己身上,而她就是那个女王。她认为程一笙的优秀,还不足以配上殷权!
花月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严锁好,然后走到椅子上坐下,给冯子衡打电话。
冯子衡正在送汪盼,他看到花月晰的电话,眉头微微一皱。
汪盼随口问:“谁啊?这么早?”
“公司的电话,你先进去,晚上我再来!”冯子衡笑着说。
“喂!”冯子衡转身低声接电话。
程一笙笑着从他身边不远走过,几步赶上了汪盼,说道:“天天都送,很体贴啊!”
汪盼转过头,笑着说:“程主播跟殷总才幸福,我们都很羡慕呢!”
“什么时候结婚?”程一笙问她。
“还没到这一步呢!”汪盼不好意思地说。
程一笙看到汪盼幸福的笑,看样子好事不远了。
冯子衡并没有看到程一笙,他低着头,不悦地说:“不是说了,让你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的?”
“怎么叫没事?我问你,程一笙跟殷权要办婚礼了,你知道吗?”花月晰质问。
“办婚礼?”冯子衡跟着说:“不知道!”
“就这样,你还想搅散人家俩?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你说吧,你总不能没有动作吧!”花月晰真是等不及了。
冯子衡沉默了一下,然后问她:“你有办法?你怎么把婚礼搅了?你去勾引殷权?我倒是觉得,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如果真能勾引到手,还用跟他合作吗?花月晰气啊,她沉了沉气说:“我有办法还问你?这事儿你总不会不打算做什么吧!”
“这是迟早的事儿,再说一个婚礼,有什么关系?他们早就领了证儿,我们应该注重的是事实,而不是形势!”冯子衡沉稳地说。
“形势也重要啊!这么大的事情!”花月晰心想冯子衡怎么就不在乎,无动于衷呢?
女人比较注重形势,男人用形势表达爱,更容易博得女人的欢心。
冯子衡机警地看了看四周,坐到车里沉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殷权可不是一般人,你要是一次没能达到目的,下回再找机会可就不容易了!”
“那你倒说说,什么是时候?这都多长时间了?”花月晰气道。
“我警告你最好这阵子别轻举妄动,否则让殷权讨厌了你,你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我的计划很周密,到时候自会告诉你的!”冯子衡的声音,带着丝阴狠,多少有点警告的意思在里面。
花月晰挑了下眉,还是忍了下来,说道:“我期待你说的好办法,到时候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然后便挂了电话。
忍他,是因为她真没有办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寄希望于冯子衡了。
程一笙跟汪盼有说有笑地走到电梯门口,一眼就看到门里的安初语,顿时大家都紧张起来。汪盼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安初语也愣住了,没想到节目都结束了,程一笙还来台里,她心中紧张极了,别人都不说话,她也不想说话,但是程一笙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不说话是不是有点那个?
看样子上回被程一笙毁了节目,后来又被薛岐渊骂,安初语也真是怵头程一笙了。
就在安初语正纠结说不说话的时候,程一笙先开口了,她脸上带是带着笑,没有意外也没有不悦,而是说道:“听说安初语你的节目过了?恭喜啊!”
“呃,谢谢!”安初语干巴巴地说。她以为程一笙会为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万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程一笙笑了笑,不再说话。
电梯里的气氛,很是异样,人们都不敢开口。
倒是程一笙先下的电梯,安初语改主意直接上了薛岐渊办公室,她怎么也得把这事儿说一下,让薛岐渊先做打算吧!
薛岐渊看到安初语,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声问:“你怎么就不听话呢?我不是说了,台里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你又擅自过来!”
安初语焦急地说:“薛台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真不知道昨天程一笙的节目都结束了,她还过来。我以为她就此歇了呢。”
“她不用交接工作?不用拿东西?”薛岐渊满脸阴沉。
“她的节目都停播了,还有什么可交接的?”安初语就是这么想的。她说完,又急着说:“薛台,别说这个了。刚才我上电梯就那么寸带她碰上程一笙了,您说怎么办?她会不会又不让我的节目播了?”
“什么?你还碰上她了?”薛岐渊听了一下子站起身,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她说什么了?”
今天晚上就会开始宣传安初语的节目,要是这个节骨眼出问题,不仅先前安排的宣传白废,更主要的是,他上哪儿再弄台节目填补程一笙的访谈节目?
“她说恭喜我的节目过了,没说别的!”安初语着急地说:“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怎么也不可能恭喜我吧!薛台,怎么办?”
“你就会给我惹事!”薛岐渊说着,人已经绕过桌子,大步向外走去。
他这是去看看程一笙到底有没有事,虽然现在程一笙没什么可威胁他的,但如果真的让殷老爷子出面,这节目还是没可能播,并且安初语也有可能彻底断了前途。
薛岐渊不愿意放弃安初语这个人。不是喜欢,一是台里没合适主持人,没有程一笙这类的。二就是想气程一笙了。
他期待安初语红的那天,程一笙是什么滋味儿的?
他可以捧程一笙,也可以捧别人!
正想着,大步走到了程一笙的办公室,进了门,程一笙正在把资料往箱子里搬。
见他进来,程一笙先笑了,看着他问:“薛台不至于吧,我只不过碰到安初语而已,就让您紧张成这样?我有那么小气吗?”
薛岐渊被看破,内心难免有些尴尬,他淡淡地说:“我来看看你这里的情况,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得了薛台,您早上最忙吧,安初语刚上去您就下来,哪有这么寸的事儿?她现在还在您办公室吧,我可是看到她按了您在的楼层!”程一笙揭短揭的很彻底果敢。
薛岐渊心里暗骂安初语这个蠢蛋,不会掩饰一下。你下了电梯再按另一部上来也行啊!
当时安初语是真的慌了,怕她的节目又有问题。
被揭穿了,薛岐渊反倒不知怎样开口,迟疑地叫:“一笙……”
程一笙眼中全是吟吟的笑,豁达而温和,暖意融融,她主动说道:“薛台,上次搅了安初语的节目,那是因为我不能容忍她踩着我的节目上位。只要与我的无关,我就不会为难她。更何况现在我人都要走了,台里想捧谁,我无权再问!”
薛岐渊能不担心吗?那节目几乎就是模仿着程一笙节目来的,只是嘉宾身份不同而已,安初语的服装,都跟程一笙的类似,这才是薛岐渊心虚,不敢让安初语露面的原因。
第四百零一章 龌龊的思想
但是薛岐渊也并不想把程一笙得罪,毕竟他还要指望着她回来呢,安初语表现是好,可是沿袭别人的路子,又能走多远?于是他说道:“一笙,安初语只是暂时的,台里安排她也只是为了填补访谈节目的空白,总不能这块节目类型没有吧!你看台里为了保证你的唯一,这些年都没有安排访谈类的主持人,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台里对你,已经做到最大努力了!”
对于这话,程一笙并不苟同,电视台如果有利可循,怎么可能不再搞这样的访谈节目?更何况访谈节目很多种,又不是就她这一种?不过她马上走了,真不愿意说什么难听话,都让大家愉快一些好了。
于是程一笙笑着说:“是啊,台里对我的栽培,我一直记着呢!谢谢薛台!”
大概她与薛岐渊之间,也只剩下虚以委蛇了。
薛岐渊看她态度这么好,不知为何,心里又突然不自在起来,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她也没说话,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薛岐渊突然才发现,自己其实不想这样。
薛岐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至少不要让他与她之间,有如此大的距离感,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什么也好,到时候她看了节目,不是什么都明白了?
程一笙收拾了一会儿,见薛岐渊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不由回头看向他笑道:“薛台,我保证了,不管安初语的节目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怎么样的,人家模仿秀照样火火热热,我看也没哪个明星出来叫骂啊!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怎么能一样?模仿秀与模仿一档节目,性质是不同的。程一笙这样类似于保证的话,更加让薛岐渊心里难受,他微微低下头,锃亮的皮鞋在地上碾了碾,他的头并未抬起来,沉声说道:“一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让安初语撑着,等你快些回来!”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煽情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可是这样说完了,心里反倒好受多了。
程一笙却微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我会尽快回来!”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总不是什么坏话,有的时候难得糊涂,她也不想为难自己,想清楚了也没什么用。
薛岐渊点点头,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点点头说:“好,我先走了,有事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有时间呢……就回台里看看,毕竟那么多年了……”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微微低着头,眼睛盯着某处,漆黑的眸一动不动地,他在掩饰自己的情绪,那突如其来的伤感,让他想要大哭一场的感觉,可是他是个男人,注定不能大哭一场。但是这样酸酸的感觉,并不好受。
如果说前面的话,程一笙没什么感觉,那么这一句彻底让程一笙有所动容,无关爱情,只是这么多年的同事之情,这么多年的环境,她本就不舍,可人生本就有舍有得,想要得必先要舍,就看在人生这一阶段,哪样对你最重要了。
为了她的亲亲宝贝,暂时舍下自己的事业也不是不可以,她在淡化自己的伤感,可是让薛岐渊一句话就给勾出来了。
程一笙那清澈的大眼睛开始湿润,雾气慢慢地向上浮动,她的唇微动,隐忍着抽噻的声音。
薛岐渊听到这细微的声音,突然抬起头,看到她一副要哭的表情,他抬起手,想要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但是他终究又放下了,那手显得很是无力。他自嘲地笑了笑,“看你也舍不得,其实我心里挺高兴,我还以为,你有了爱人,什么都忘了呢!原来没有!”
“幸好没有!”这句话是在他心里说的。
程一笙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将要涌出的泪憋了回去,她一副理解的表情,说道:“薛台,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工作中,你有你的立场,我毕竟是没有结束合同就请假了,我理解你的作法!”
薛岐渊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只是呼出口气,说道:“好了,没事多联系,我先走了!”这次,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转身抬步,走出了门,将门关上。
程一笙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她呆呆地盯着箱子,尽管她与薛岐渊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以前两人并肩努力过那么多年,一起欢乐一起失落,互相鼓励对方不要放弃,这样的感情,又怎么会简单?即使两人最终反目,过去成为记忆的那些闪光,也注定会成为美好的记忆,留存在脑中,一辈子装下去!
薛岐渊敛着眸,双手插兜向回走,他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回想过去的事。他与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于是他不够又会想到自己那愚蠢的作法,每当想到这里,他就会痛苦!
他越发地感觉,如果他肯给她名分,两人公开感情,她会答应他的。他努力地想,不止一次地发现,她的理由不是不爱,而是要个名分。
这么简单的事,他为什么要想东想西的?最终因为这个丢了她?现在他想给,不仅仅是女朋友的名分,他愿意给她婚姻,让她当自己的太太,可是他已经不稀罕了!
有了另一个男人,懂得她的美好,迅速将她纳为已有!
多么痛苦与不甘?薛岐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的头越发低了,压抑着自己难过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走回了办公室。
安初语迎上来,焦急地问:“薛台,是不是有麻烦了?程一笙她说什么了?”
他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她都快急坏了,是不是她的节目又出了问题,薛台正在为她据理力争?甚至跟程主播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一个人难免胡思乱想,安初语因为着急,想的也没边了,脑子里的场面还挺大,就跟她上回骂季忧忧一样,全台的人都在围观,甚至她恶意地去想,程一笙因为生气,要毁了自己的节目,然后跟薛台到了出手的地步。
结果大家看笑话不说,还有人看到了程一笙撒泼的真面目,什么优雅,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