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适合写散文的，而不是小说。我不擅长将故事讲得扑朔迷离、风生水起。几乎所有我的小说，都有着同样的硬伤，只有情怀，缺少情节。的006f52e9102a8d3be2fe5614f42ba989
在某个栀子花香的夏日傍晚，我遇见了一个人，多少岁月后，同样是个弥漫着栀子花香的芳菲午后，我和我所依赖的一种呼吸，彼此离弃。的fc490ca45c00b1249bbe3554a4fdf6fb
一切都是这样毫无新意，就像你我几乎是雷同的，冗长而轰然远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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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曾经很盛大，黄昏有热风，坐在他的摩托车后，是谁在唱，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他骑得很酷很技术，像离弦的箭，笔直，迅速。我们就这样飞，好不好。到老到死，永不回还。好不好。的b73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如果这就是人生。怀着对自由的向往，穿越人群，车流，百货店，机关，公司，搬运站，书店，浓密的树，我们能去的地方，在哪里？的d93ed5b6db83be78efb0d05ae420158e
我们一直在路上。的185c29dc24325934ee377cfda20e41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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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四岁了，这是个担当的年纪，应该懂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希望能写一些你愿意沉下心去读，甚至是一读再读的文字。这是我对文字全部的野心。为此，我不放弃努力。
诗酒趁年华。我们。你和我。的fec8d47d412bcbeece3d9128ae855a7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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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看过一些书，有些读来余香满口，有些平庸，有些是垃圾。可我自己也动手写了不少垃圾。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么我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对呢。 的d1c38a09acc34845c6b
如果你喜欢《每个少年都会死去》，认为它比垃圾要好一点儿，那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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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接前文继续。
3
这天中午放学，欧阳娟来我们班教室找我，她一出现，班里有人喊道：“快，看美女！”
她确实是美的，美到曾经有男生偷了家里的相机出来偷拍她。的a8baa56554f96369ab
某个男生大声唱道：“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的66808e327d
他的同桌模仿京剧唱腔旁白一句：“她这不是来了吗？”语调滑稽。的4c56ff4ce4aa
这男生曾经追过欧阳娟，他爸爸是副校长，他经常逃课，坐在最后一排，不等下课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老师都不敢得罪他。他跑去欧阳娟的教室门口等她，一放学就大喊她的名字，有次还请了几个辍学在社会上混的人半路截住她，叫她顺从他，成为他的四夫人。为了她，他可以把前面几个都休掉，并发誓永不再娶。的cfee398643cbc3dc5eefc89334cacdc1
欧阳娟不从，双方闹得很僵。没几天，男生又出现，买了鲜花和卡片，偷偷塞到她的课桌里，还将一块带香味的橡皮精心雕刻出一个心，上面用圆珠笔写着爱字。的e07413354875be01a9
他仍然没有追到欧阳娟，恼羞成怒，扬言追不到她就派人杀了她，理由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的310dcbb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欧阳娟被弄烦了，请了几个裙下之臣把他收拾了一顿，他这才灰溜溜地不再猖狂。到了现在，他的贼心收敛不少，只敢起起哄了。的6cdd60ea0045eb7a6ec44c54d29ed402
说来很有意思，她那几名追随者知道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竟能和平共处，成了哥们儿，大家一团和气。的eccbc87e4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有人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的0d0fd7c6e093f7b804fa0150b875b868
她在风里边笑边退，大声喊：“会弹吉他会唱歌的男生！”何曾并不符合她的要求，但她喜欢了他。可见感情是无章可循的。的37693cfc748049e45d87b8c7d8b9aacd
我背上书包出去。的a64c94baaf368e1840a1324e839230de
她拍拍我，剥一颗糖塞到我嘴里：“今天到我家吃中饭，好不好？”的217eedd1ba8c
“我不回家，爸爸妈妈要担心的。”的9fc3d7152ba9336a670e36d0ed79bc43
“那我们先去你家，说一声再走？”的7647966b7343c29048673252e490f736
“好。”的248e84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欧阳娟的妈妈做了一桌子菜等我们回家吃饭，她给我舀汤，又说今天是欧阳娟的生日，她谁也不想告诉，单单邀了我过来吃饭。的2ab56412b1163ee131e1246da0955bd1
我呀了一声，怪她：“你怎么不早说？我该给你买礼物的。”的6c29793a140a811d0c
欧阳娟给我夹一块粉蒸肉，笑：“你来，我就很高兴了。”的eb6fdc36b281b7d5eabf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在妈妈面前晃了晃：“看，又有人给我写情书了。”
妈妈问：“这回又是谁写的呢？可以共享吗？”的15d4e891d784977cacbfcbb00c48f1
欧阳娟说：“不，你已无须借鉴年轻人的情书了。”的7634ea65a4e6d9041cfd3f7de1
妈妈来了劲，直追问那个人帅吗高大吗配得起她女儿吗，欧阳娟说：“嘿，要是又高又帅，我不早就带回家了？”的1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听得我大笑。这对母女真是有趣得紧。的6081594975a764c8e3a691fa2b3a321d
欧阳娟自小家教严谨，小学五年级时，妈妈反而十分纵容她了，说是孩子懂事了，没必要再什么事情都管着，只要她成绩好，有礼貌，不惹事就行，她知道欧阳娟懂得分寸。
这时班里已有男生给欧阳娟写信，说大家做好朋友之类的话，欧阳娟回了信，周末还瞒着妈妈和他们几个出去玩，聚在一起过生日。为此她写了一篇作文，拿到晚报上发表了，妈妈还很高兴，夸女儿聪明，不枉让她从小就背了那么多诗词。的cbcb58ac2e496207586df2854b17995f
欧阳娟六岁的时候就会背《春江花月夜》、《江城子》，我问她：“那时你多小呀，能明白诗歌的含义吗？”的d56b9f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欧阳娟的妈妈笑了：“有多少人在说话的时候明白话语本身的意义呢。快吃饭吧。”她的厨艺不错，尤其是一道桂花酱，味道特别好，我请教了半天，总算弄明白该怎么做了，计划着回家就去实践，做好了给父母、何曾以及苏路加的外婆尝尝。的ffeabd223de0d4eacb9a3e6e53e5448d
吃完饭，我想洗碗，欧阳娟的妈妈推开我：“娟娟生日呢，你去陪她。我来，就好了。”
欧阳娟带我到她的卧室里，从衣柜里拿出两条酒红色的裤子摊到床上。她拿起一条，抖了抖，扔给我：“来，试试！”的44c4c17332cace2124a1a836d9fc4b6f
“啊？给我的？”我愣怔地接过来。纯手工，细长的裤腿，微喇。小腿处绣了花，一看，呀，竟是那只金丝猴。用金线勾出，尾巴则是用黑线，几种明媚的颜色搭配在一起，很是醒目。
原来欧阳娟向我要金丝猴的图画是用来绣花。猴，是我和她的属相。的17d63b1625c8
她也换上了，越发显得腿长：“我让妈妈给我们一人做了一条。”的0fcbc61acd0479
看到我穿得很合身，她乐不可支，弯下腰指着金丝猴道：“瞧，这个是妈妈教我绣的呢，还不错吧。”的6883966fd8f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真不错。”我由衷地说，“你让我真不好意思。你生日，我什么都没送你。这样吧，晚上我把何曾叫出来，我们给你庆祝。”的621461af90cadfdaf0e8d4cc25129f91
“他不喜欢我，算了。”的285e19f20beded7d215102b49d5c09a0
“我不认为他讨厌你。”我按住她的手，“阿燃，会有希望的。”的a4a042cf4fd6bf
她点点头，又高兴起来：“你看，你正好穿的是白色的外套，和这条酒红色的裤子，简直是绝配！”她走了几步，打量着我，“像天空一样纯洁。”的52720e003547c70561bf5e03b95aa9
“那你呢，你穿什么配？”的dc912a253d1e9ba40e2c597ed2376640
欧阳娟笑：“穿花色毛衣，也很有风情，像洛丽塔。”她问，“你知道洛丽塔吗？”
“知道。我们语文老师批评过，说是不伦之恋。”的e4bb4c5173c2ce17fd8fcd40041c
“他有偏见。那是一本不错的书，有空你看看。我很喜欢小说里，他对她无望的感情，让人窒息。”她说，“就像我对何曾。虽然我表面看上去很完好。”的fc221309746013ac554571fb
也像我对苏路加。昨夜梦里，见到过他。很近很近。却面目模糊。我应该紧紧抱住他的。
想来，也许是睡前看了欧阳娟写给我的《天龙八部》的章节名的缘故。目光久久停留在“向来痴，从此醉”几个字上。的34173cb38f07f89ddbebc2ac9128303f
翻个身，睡吧。可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就在黑暗里抱膝，看着陌生的夜。
“算了，不说这些。我不想大家一起难过。”她拿出几套衣服出来，“我们来做游戏。”
“什么游戏？”的aa169b49b583a2b5af89203c2b78c67c
“用这些道具围成各种服饰，请对方猜猜彼此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说干就干，将头发梳成辫子，找出一床大红的床单裹在身上，又用了一条白色的腰带拦腰一系，眼珠一转，将小学时戴过的红领巾折成方条，在头上围了一圈，踱着方步走来，作揖道：“你看，我是谁？”
我左看看右看看，摇摇头。她有点急，一跺脚：“再想想看！”的11b921ef080f7736
我盯着她使劲地看，仍是摇头。她苦笑，清清嗓子唱了起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尽管她还是唱走调了，但这么熟的唱词，我当然知道，猛拍脑袋，“贾宝玉啊！”
“真笨。难道你没看过《红楼梦》吗？”欧阳娟不满地瞅着我。的3493894fa4ea036c
“小时候看过几集电视剧，受不了没演几分钟就唱戏，没看完。”的9e3cfc48eccf81
“书呢？”的f47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没看。我看不懂文言文。”的9cfdf10e8fc047a44b08ed031e1f0ed1
欧阳娟抓起一本书打我的头：“明明是白话文好不好？”的daca41214b39c5dc66674d
“我不懂，反正我看不懂，就搁下了。”我老老实实地说，“我语文成绩差，没什么课外阅读量，看的书都是你们推荐的。”的6ecbdd6ec859d284dc13885a37ce8d81
确实是这样。我想我对语文是没有天赋的，我连漫画都看不懂，《美少女战士》还是别人讲给我听的，我瞅过几眼而已。更看不懂文言文、明清白话文、武侠故事，还看不懂科幻小说，以及外国名著——我常被拗口的人名弄得头晕，因此连中国背景，人名用的是英文的，都看不明白。
倪险岸和我差不多，认识了陈浅后，他说不能让自己太不学无术了，抓本《少年天子》看，才翻了两页就哀号：“老天啊，它竟然是中国字吗？显然每个字我都认识，可它在说啥？”
欧阳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收起行头，跳到衣服里，抓了一套轻薄的唐朝服饰套在身上，云鬓蓬松，戴一朵大花，并插上步摇钗，内衣半露，踉跄几步，唱起京剧：“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她舒起衣袖，边唱边舞，衔一只酒杯，慢慢地下腰，真让我担心她的腰会折断。的aab3238922bcc25a6f60
这回我倒是知道了，脱口而出：“杨贵妃！”的577ef1154f3240ad5b9b413aa7346a1e
欧阳娟跳起来：“原来你对美女更有心得呀！”的819f46e52c25763a55cc6424226443
我也笑：“从来没见过这么瘦的杨贵妃！”的cedebb6e872f539bef8c3f919874e9d7
很奇怪她怎么有唐朝服饰，一问才知道她的妈妈早年在文化馆里是唱青衣的。这几套古老的衣裳，都曾是她的戏服。后来邮电局招工人，她考进去当了一名话务员。的57aeee35c9820509
她又找来几串廉价而漂亮的耳环给我：“来，戴上，你演郝思佳。”的beb22fb694d5
我双手一摊：“我没有打耳洞。”的192fc044e74dffea144f9ac5dc9f3395
她说：“我小时候听说，穿了耳洞下辈子才会做女孩，不然就要变男人，吓坏了，自己跑去打了，结果发炎了，疼得要死。”的43fa7f58b7eac7ac872209342e62e8f1
我们利用有限的衣服、床单、枕巾、窗帘等，随意裹在身上，变换出不同的造型。时而演西厢，反串张生，又哭又笑，时而模仿英国绅士，时而又是戏剧里的丑角，笑成一团。到了要上学的时间了，还恋恋难舍。的84d9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晚上去教室上自习，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烟味，再一看，江华伦和几名留级生躲在最后一排抽烟。他是没有抽过的，呛得直咳嗽。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的fc490ca45c00b1249bbe3554
打上课铃时，男生们大声叫嚷：“谁有香水？谁有香水？”的ad61ab143223efbc24c7
女生秦笑闹着扔给他们大半瓶：“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