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纪千舟马上把手机里的相机塞给了林建新:“这东西太难玩了,林二少来,爷不搞了。”然后跳到夏凡和陈青杨的中间凑成了个三明治。
林建新拿着相机说:“你们跟爷在搞么B?”
陈青杨说:“青春无悔系列之缺胳膊少腿,赶紧的,小纪连个相机都不会玩,爷姿势都摆僵了。”
青春无悔是一套系列写真,目前已经有两套,第一组是在几个人初中毕业的时候,那时候流行要照片,就跟鬼子那边女生找男生要纽扣一样,但纽扣只有一个,你可以拒绝,选择给喜欢的人,但澜中的规矩,只要这照片是只要是人开口要了,你就得给。
正巧那时候林建成刚开始爱上了玩相机,他们几个就找了一个周末,叫了林建成帮他们照了一组。
原本计划中这会是一组非常正统的照片,按照要照片的人多数的要求,一套白衬衫的,一套国米的,还有一套穿各自衣服的。但那天太阳有点大,白衬衫刚穿上就湿了,水滋滋的,林建成说,这照出来肯定不好看,于是季尧就把衬衫扒了丢地上,还踩了一脚,亮亮肌肉说:“爷说给她们裸|照,她们还不要,搞什么白衬衫,靠!”
林建新也把衬衫踩地上了,说:“你跟爷比?!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力的线条感。”陈青杨也脱了,说:“其实爷没脱是怕你们自卑。”第一个连裤子也脱了的是夏凡,他说:“再次声明,爷喜欢女的,别爱上爷。”
“小纪少可以不脱,知道你没肉。”
于是纪千舟也脱了。
最后那一组照片除了半卷胶卷是几个人穿着国米的外,其他的都是只有一条三角。国米的半卷给散出去了,三角的被保留了。夏凡给它起了个恶俗的名字叫青春无悔。
后来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们又在海边拍了第二组,也就是因为这一组照片,林建成花八万块买了个高级装备。
不过这大一才读了一个学期,就开始第三组了?!而且陈青杨的小指和夏凡的脚趾还打着石膏,最重要的是季尧还不在。
而林建新没有想到的是,中午的时候,夏凡说:“爷退学了,年前要去美国。”
这一点林建新也不算是完全没想到,就像是闻燕说的,夏凡最后肯定还是要选纪伊人,但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陈青杨说:“爷也退学了,跟夏少一起走。”
陈青杨去美国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钱。
要说季芸芸走了,倒没人担心她会在外面出什么事,但她只带了两万多块,季家老爷子也是个狠心的,人也不找了,说是没钱了自然就回来了。陈青杨想着给季芸芸的卡里打点钱,于是他打了三十万,却被提示余额不足,这让陈青杨震惊了,他原本以为他那张他爹妈给的卡是没有限额的。
陈青杨说:“爷以为爷还在领零花钱,没想到家里老爷子老太太一声不吭,给的是爷成年的创业资金,二十万美金,从十六岁到现在,两年,只剩二十万人民币了,爷得去弄点钱,读不读书再说,可能先得跟爷哥混一段时候。”
所以,陈青杨也要走了。如果一定要林建新说有什么后悔的事情的话,那就是因为曾晓白的事,让陈青杨被钱逼的从一个文艺青年愣是硬生生的转型成了一个金融精英,然后自暴自弃,从条子变成了个胖子。
林建新说:“不是有唱片公司要签你?那不是一样赚钱?”然后他看见陈青杨笑了。
果然,他那点后悔完全是多余的,不管披着多么厚的文艺青年的脂肪,陈青杨本质上还就是一个女干商。不管世事如何无常,陈青杨的未来就只能是个胖大款。
林建新说:“爷再多读一个学期,然后就跟燕子一起去帝都,老爷子已经在帮爷搞R大的委培名额了。”
于是纪千舟的筷子拍桌子上了,他说:“你们跟爷都不是人!”然后……
“林二少跟爷最不是人,早就准备走了,跟爷屁都没放一个!”
林建新说:“喊个屁!不是还有大季陪你玩么?!”
…
说到季尧,林建新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挂掉了,很可能已经臭都臭了,不然一走半个月,期末考试都考完了,半点信都没有。然而,就在陈青杨的告别演唱会的前一天,林建新在体育馆一边看着人搭舞台,一边跟纪千舟商量着是不是先让夏凡帮季少把墓碑给刻了再走的时候,收到了季尧的短信——两点来机场接爷。
林建新和纪千舟看着两人手机上一模一样的短信面面相观,纪千舟马上回了一个电话,发现又和之前一样关机了。
纪千舟说:“大季跟爷不是瘸了吧?”
一个小时后,在机场的出口处,林建新见到闻燕和余浩,两个人不断的往里面张望。当然,闻燕和余浩不是季尧叫来的,季尧没有余浩的手机,他们是被骆佳容叫来的,同样只有一条短信,再打过去关机。
这至少说明两个人还是碰上了,并且还活着。
快到两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收到风声的季尧的爸妈和雷子也到了,形成了一个阵容强大的亲友团。
两点过五分,广播里说从一架魔都到澜港的飞机降落了。
两点二十分,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季尧和穿着一条白色长裙的骆佳容从出口处由远而近,好胳膊好腿,并且满面春风,后面跟着一个拖行李的背景小弟。纪千舟真就像几十年没见了一样,激动的挥手喊了声:“大季!”
两点二十二分,季老爷子推开护栏,冲到笑的一口白牙的季尧面前,扬手就准备一巴掌,被季尧一闪,躲过了,然后和骆佳容一起对众亲友伸出手,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说:“爷(姐)结婚了。”
两点二十三分,林建新的耳边是季尧和骆佳容肆无忌惮的笑声,然后……余浩推开护栏,冲过去,抱住骆佳容,亲上她的唇。
两点二十四分,场面一片混乱,机场保安出动。
两点三十分,季尧指着夏凡的脚大笑:“夏少你跟爷成三脚猫了!被季芸芸的高跟鞋踩的吧?!爷早跟你说了她的鞋就是凶器!”指着陈青杨的小手指大笑:“爷早就跟你说少弹琴吵爷睡觉,迟早有一天手要断,你跟爷不信!”最后问:“季芸芸呢?!爷根本没叫老爷子来,肯定是她给老爷子通风报信,通风报信就算了,她还自己不来!”
第42章
骆佳容和季尧的婚姻是不合法的,即使在在拉斯维加斯,人家也不肯为了几十美金给他们发结婚证,因为骆佳容未满十八岁,而且没有父母许可,她跟人说她父母都没了,于是人家让她请她的监护人来作证,骆佳容表示她爸死了后,她就去了澜港,监护人是谁她真不知道。
当然,她还有一本显示她已经成年的护照,但用假护照结婚还是不太好。
所以她和季尧只是忽悠了一个为了五十美金的小费,懒得检查他们护照的牧师给他们举行了一个婚礼,证婚人是骆佳容做佣兵的拍档,两个人的戒指也就是两个毫无装饰的圈,按照林建新说的,完全就是办家家酒,还不如点两根蜡烛,磕几个头了事,连小费钱都省了。而按照季老爷子说的,就是胡闹。
不过鉴于这么多年来,季尧基本上都在胡闹,鲜少有让季老爷子满意的时候,所以在对付季老爷子方面,林建新他们几个是训练有素,没等季老爷子过多反应,就已经窜进了陈青杨的车里,连脚上打着石膏的夏凡也只是落后了两秒,但还是及时的把季老爷子带来的爪牙挡在了车门外。
等到陈青杨的车子都发动了,纪千舟说:“大季,好像把你老婆给忘了。”
而这个时候,同样有着与季老爷子长期斗争经验的闻燕把骆佳容和余浩塞进车子,并在季老爷子的咆哮中踩下油门的闻燕说:“骆佳容,这就是你找的男人!!!”然后听见骆佳容说:“你男人比姐的好一点?!林建新不也撇下你跑了!”
这话让闻燕有点恼羞成怒了,拍了余浩一巴掌,说:“耗子,这种除了拳头硬点,完全没优点,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考试总是不及格,今天活着,说不准明天就死了的已婚妇女有什么好的,赶紧的不甩她,换个小姑娘伢知道不?!”
骆佳容听了却乐呵呵的点头:“是啊!”
而扭脸看着窗外的余浩说:“你不是说跟他就只是炮|友?”
“是啊,但他都找到非洲去了,差点死了,我能怎么办?”骆佳容说。
余浩生气了,他非常生气的冲着骆佳容喊:“我说要跟你一起,你不让我去!!!我就比他更稀罕这条命!”
必须说,闻燕一直觉得余浩就是太听骆佳容的话了,太听话了没好处,这个真理在林建新身上闻燕已经总结出来多少年了。
…
当天,陈青杨的车子开回了文华苑,而闻燕的车子开回了Mouse。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第二天还是得去季家直面惨淡的人生。
然而人生远没有闻燕想的那么惨淡,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门被季尧敲开了,季尧不是一个人,后面跟着林建新和闻景华。
闻燕一愣,但随即看见林建新那有些得意的嘴角就明白了,肯定是林建新打电话把她爸叫回来的。
对于余浩和骆佳容这两个闻燕转到十五中后新交的朋友,闻景华一直表现的非常和蔼,说过好几次要收两个人当干儿子干女儿。这一次,骆佳容要去季家见季老爷子,闻景华一起自然是好的,季老爷子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给闻景华的面子。
事实上,等到了季家,闻景华头一句“老哥,真没想到我们哥俩这辈子还有缘分当上亲家,我这干女儿以后可要请你多多包涵。”季老爷子的脸色也就黑不下去了。
季尧和骆佳容两个人难得规矩的坐在那里听训的时候,闻燕跑到二楼的大阳台上。季家的房子建在小桂山的半山腰上,山不大,但就他家独一户,放眼望去,哪怕是冬天,常青的绿植也特别养眼,空气比市里其他地方要好的多。
然后林建新就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无声无息的,闻燕怀疑他是不是属猫的。
空气非常好,虽然有点风,吹的有点冷,但呼吸中还是让人很清新,很舒服,林建新说:“我以为我们会是最先结婚的,没想到被他们抢在前面了。”
然后……
“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这个时候距离林建新留宿Mouse已经快半个月了,如果闻燕还生气的话,那肝火也太重了。但被林建新这么一说,闻燕的气又蒸腾起来了。
其实那天晚上,闻燕挂上电话翻了半个晚上没睡着,她想到很多年前听到林建新说她的坏话后气冲冲的跑回家找她的爸爸,想让她的爸爸把林建新揪着好好骂一顿,结果她爸爸告诉她林建新是对的,以至于她把自己锁在房间,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这件事闻燕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但莫名其妙的,那时候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难受的不行。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她还没消气,林建新给她的短信她也没回。
然而她没想到随后几天林建新也没联系她,她心里那口气就憋的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
无力了。
她觉得林建新肯定是不知道她生气了。
现在,林建新说他是知道的,他知道他生气了,所以他不搭理她。闻燕感觉到那种一口气堵在心口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听见林建新说:“以后别跟我生气,你一生气,我找你吧,又怕跟你吵架,不找你吧,我又想着,再加上最近又帮条子搞演唱会的事,好像又瘦了。”
还有……
“你看我从来都不跟你生气,是不是?”
闻燕觉得任何语言都不能发泄掉她心里的那口气了,她企图掰开林建新圈着她的手,但掰不开。
于是转身,往林建新的脚背上狠狠一脚,在惨叫声中扬手一个过肩摔。
林建新绻在地上,疼的眼睛紧闭,张大嘴,却喊都喊不出声了,而等到他睁开眼的时候,闻燕早就不知去向,闻景华正居高临下笑呵呵的看着他,说:“两个人感情不错啊。”
曾经有一段时间,林建新怀疑他其实不是他爸的儿子,是闻景华亲生的,现在他确定了,他果然跟闻景华没半毛钱关系。幸好他是十八岁的皮囊,要是三十岁的真身,就这么一下,他半个月都得搁床上了。
“闻爸,您就看着,真不准备拉我一把?”
闻景华听了冲着楼下喊了一声:“燕子!上来一下,建新摔了。”
林建新又开始怀疑闻景华是他亲爸了,而等到闻燕气呼呼的跑上来,在闻景华的逼视下把林建新从地上扯起来的时候,闻燕也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她爸亲生的了。
把林建新从地上扯起来,闻燕回头就走了,林建新赶紧的跟上。
“怎么又生气了?爷又说错什么话了?!”
“离我远点。”
“爷统共说了不到三句话,哪一句有问题,你跟爷说。”
“别跟着我。”
“爷也不问你为什么了,你就跟爷说怎么你就不跟爷生气了。”
……
“这样,爷给你绕着小桂山跑一圈,你别跟爷生气了,行不?”
……
“最多两圈,再多了爷跑不动了。”
……
“你不说话爷当你答应了,爷走了。”
……
“真走了?”
……
“走了。”
闻燕瞪着眼睛看着林建新把大衣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一个小时后,仰头摊在沙发上,喘的像只快挂掉的哈士奇。
她觉得林建新这个人脑子肯定有点问题,他自己喜欢没事叫人跑圈找开心,就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的恶趣味。
当然,她不得不承认,林建新这人挺会找乐子的,看着一个人累的快死却用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感觉,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不生气了吧?”
“懒得理你。”
“你就跟爷使劲得瑟!”
闻燕觉得她太容易心软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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