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她反复地用各种借口说服自己,终于在一次和朋友谈话间,暮雪有意引导关于那些传言的真实性,让人觉得她爱的人一直是沈钧。
暮雪知道这个朋友会把这句话带过去,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本来就沸沸扬扬,现在只稍推波助澜,事情的发展便不由她掌控。
秦诚得知,第一次质问:“你这样做意义何在,如果爱的人是沈钧,想跟他在一起,他走的时候你就不该留下来,留下来就说明你已经做好把现在过好的意思。欧阳暮雪,我一直以为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看来是高估你了。”
她被骂的回不了嘴,也不打算回嘴。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她无所谓。因为她太清楚,自己不会甘于这样的结合。她要重整行囊出发,哪怕后悔今天的决定,她也不容许自己成为一个猜忌依附爱情的女人。
傅承睿不会知道,他的一句气话导致他的婚姻破碎。他的想法很好,把手头工作处理完,他就放一放手头的杂事,陪她去埃及。他知道,她心心念念帝王谷和吉萨的狮生人面相。
为此,他着手查看相关资料,却不想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回来等待他的是她的离婚协议。
他怎么可能同意离婚,暮雪却有办法。两人为此隔三差五吵架,僵持不下。傅承睿深感疲倦,他不明白暮雪,从来就不懂她。
吵到最后,他已经不想继续吵,现在这样,勉强维持着只会越来越糟。暮雪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一天,傅承睿同意,但只同意分居。
“分居两年也无所谓,我等得起。”
傅承睿彻底被她惹怒了:“欧阳暮雪,你的心在哪。”
“我的心给了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傅承睿气急,掐着她脖子低吼:“就那么想离开?欧阳暮雪,你对我就没丁点感情?”
因为有了心思,她才害怕,害怕最后成为怨偶。离开,能缓解她焦虑的心情,说不定她的纠结也能迎刃而解。现在,她没想那么长远,比如离开后他身边是不是立马有人补上空缺的位置。
“话不需要太直白,伤感情。”
“欧阳暮雪,但愿你不后悔。”
“后悔也不会找你。”她嘴硬。
“我不会如你所愿,分居而已,欧阳暮雪你别得意太早。”
“谢谢。”
他所有的怒气在这一刻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怔怔地望了她半晌,语气也是无限的疲倦:“我本来想带你去开罗的。”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暮雪就想起很多年前,她看过一本关于埃及十八王朝的小说,发誓有一天她要去目睹它的风采,当时他一脸不屑。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忘了曾经做过的梦,而他竟还记得。
这是多大的讽刺,暮雪想。
接着听他恨道:“可你不配,欧阳暮雪你不配。”
“对不起。”暮雪真诚地说。她真觉得对不起他,自己的纠结不能释怀,生生把他拉进来。她是最自私的,遇事先考虑的是自己会不会受伤。
“你给我滚。”他哑声。
“别那么生气,分开而已,你永远是我兄长,我会敬你……”她故作轻松。
“滚。”
傅承睿怕她在激下去,自己会不会失手伤她。
暮雪也害怕,认识他来来,得到他的讽刺,他的冷落,他的不屑,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他。
“好,我会滚的,你保重。”
离开的脚步声轻快急切,她就那么的迫不及待?既然这样,为何还要给他希望,让他误会她对自己也有感情。
分手还算和平,担心四面八方的轰炸,手机换了一张新卡。离开梨园,两手空空,就像去门口买东西。
车开出去,她回头望了一眼,心里多少是留恋的,但她还是狠心绝尘而去。
她不可能回B市,离开时傅承睿就代她把那边的房子处理掉了,现在过去落脚的地方都没。他们又不是离婚,不过分居而已。
她决定先去C市公寓落脚,然后出一趟远门。或许,或许不同的环境能让她‘回心转意’。这个决定第二天就付诸行动,根本不给各路亲朋责问的机会。
走时,她还特意寄了一大束满天星到公司,人就消失无踪。
傅承睿收到这束花,言安在他边上。看到他莫测的表情,她的心还是会疼会痛。
“那些都是真的吗。”
他把花放好,反问;“你觉得呢。”
“她那么聪明,我想不会的。”
傅承睿想,她哪里聪明,认识她到今天,只晓得她会折腾,折腾身边的人。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为那天冲动的话懊悔。他也不信她对沈钧不能忘情,或许还是有感情的,但敢肯定,就算沈钧把全世界捧给她,她也会眼都不眨一下拒绝的干脆。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沈钧的无奈,同时感谢沈钧当年对她的残忍,要不是这样,哪里还有他们的婚姻。尽管不尽人意,也是合法的。
他也细想她提出分手的原因,去三亚时还好好的,还跟他说夫妻间不必分得太清楚,那时他不大在意,总想着他们时间那么长,有一辈子时间去了解彼此。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那时她的潜台词应该是坦诚相待,也对,她和那个人在一起,那个人给不了她婚姻,也未曾欺骗她。
暮雪突然翻脸,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她不够坦诚?想通这一点,他反倒释然了。
他吩咐助理找花瓶,结果助理找来一只名贵的陶瓷材质的,傅承睿挥手说要水晶的。助理惶惶然,她第一次目睹自家老板对一束来路不明的廉价满天星如获珍宝,暗暗发誓,一定找亲眼瞧瞧这送花的主人。
望着眼前的男人,言安有些恍惚。他们在一起时,他总表现得无所谓,好像他们的交往只有她一个在卖力的唱独角戏,而他,她给他就接受。
言安有些痛恨他,可又能怎么办,他已婚,她终究要嫁他人。
“我有些嫉妒她。”
傅承睿不意外,也不附和。
“可能是我贪心了,明明是我先放手,最后舍不得放不下的人居然也是自己。为什么男人做的总比女人潇洒呢,说不爱就可以不爱,也可以在很短暂的时间爱上另一个人。”
傅承睿还真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你和她认识十几年,从名义上的兄妹忽然过渡为夫妻,你甘心吗,没有爱情的婚姻。”
“我和她或许没有轰轰烈烈的感情,但还有另一种。”
“是什么。”
傅承睿说这句话时严肃慎重,就好像一点点轻佻就亵渎他们的婚姻。他说:“习惯,从习惯开始。”
这句话戳中言安的要害,她忘不了他,是不是也因习惯?
再也没任何可留恋的,她苦笑,同时也释然。他若早一点说这句话,自己是不是可以早一天彻底的放弃?
“我和宋锦城预计今年年底先把订婚酒请了,来年春天……他说,你结婚先他,生孩子这件事你总不能先了他。”
“恭喜。”
“接替我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就任?”
“尽快。”他没出言挽留,尽管言安的工作能力出色,可以为他分忧减劳。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会的,我还欠锦城一份人情。”
第二天,欧阳和傅母杀回来,应该是从哪位朋友哪里知道了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林沈一案。
欧阳很生气,此刻暮雪若在跟前,说不定直接动武教育了。她不在,他的怒火无处宣泄,也一口认定闹出这等事,绝对是欧阳暮雪的风格。她不把天搅浑,不把地踏裂浑身就不自在。
他很隐忍的跟傅承睿说:“我才去多久就给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我不在了,这家的屋梁还不给掀个底朝天。”
傅承睿把责任揽自己身上,欧阳仍不解气:“你还帮她说好话,我养的女儿什么性子我清楚。”
“责任不在她,过去的事我们没办法抹灭,有心人要翻旧账,我们也没办法。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相信她,坦然面对。”
“她人呢,叫她来见我。”
“我担心她闹心,送她去外地静养一段时日。”
“你考虑周到,就照你的办。我拿她没办法了,随她吧。”
傅承睿说这话时,也还算镇定。她确实去了外地,至于会不会等到两年后才回来,他没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好热最近!
文案:年轻的继母遇到薄情的金龟继子,她能否抗拒得了年轻身体的诱惑
☆、53第五十四章
暮雪离开的第五日;朋友高希那边给回消息;说他的人看到一个及似暮雪的人出现在越南。得到这个消息;傅承睿坐立不安。这个时候她去越南……
不会的,他否认。
她不是念旧的人;也不是执著的人,去越南散心之余也为工作,绝不为那个人。而那个人在南亚,他们绝不会有机会碰面。
又过了一天,又来消息说她启程前往缅甸。这一次;他再也坐不住;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他不同意;她不会无牵无挂的离开,翻山越岭;她想做什么,她真以为天下太平任她畅游吗。
他想,此刻她若在眼前,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育她,不然她永远都不长记性。在恼在生气也无济于事,她认准的事会执拗地走下去。
当天他就前往她所飞往的城市,结果他一下飞机就接到电话说,她又走了。傅承睿差点吐血。
他不知道暮雪这一站刚落脚又往下一站的原因,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没目的的瞎折腾。后经秦衡提醒:“她跟我哥关系要好,她的行踪你可以去问问他。”
傅承睿果然致电秦诚,秦诚接到他的电话,感同身受:“这丫头确实能折腾。”
通过和秦诚的聊天,才晓得她频频更变行程是为了一期节目,同行的还有他们频道的同学。秦诚不怕刺激他,认为这个男人要适当刺激,免得太自以为是,殊不知女人心思难猜,欧阳暮雪的心事虽不难猜,但有谁能比她别扭?他家里那位已够别扭了,他那别扭的弟媳妇够强悍吧,和欧阳暮雪一比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家欧阳暮雪心高气傲,尤为重要一点,她不愿□情的俘虏。是个另类,还好当初他们不来电,不然现在被折腾的肯定是他。
傅承睿心情本就抑郁,秦诚还火上添油,憋闷的情绪几乎无处发泄。秦诚虽不厚道,也没太难为他,还把暮雪下一站行程安慰他。
傅承睿一刻也不敢耽搁,这一次他要在她之前赶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暮雪前落脚那座海边小镇,同她一家酒店。傅承睿没追过女孩,没关系,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所以,他想是不是制造浪漫的偶遇。考虑到她是个实际主义者,浪漫对她没什么用处。
暮雪一行人下午才抵达下榻的酒店,也许是连日奔劳,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人还算精神,和朋友有说有笑,比起和他的相处,显然轻松愉悦。
他没出去打招呼,坐在偏角的咖啡厅看着她走近,再走远。没有他,她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他开始怀疑自己此行的意义何在,强行带回她,折断她的快乐,用一根绳索勉强捆绑,当真是他所愿么。
暮雪一走进这家酒店就发现了他,那一刻她的心情难以言喻。为了掩饰心底的汹涌澎湃,故意不去看他,故意和师兄聊得投入,然后一步步的坚定地前行。
她并不是意志力坚定的人,这几日的奔波,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她的感触也良多,尤其是这期节目,牵涉的不再是单纯的情和爱,牵涉了更多的人间冷暖。
落脚酒店,她和一干人出去觅食,经过大堂斜眼看去,他已不在。那一刻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半个晚上都在揣摩他现身此地的意图,寻她而来吗。
暮雪否认这个想法,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那么究竟何事出现这里?暮雪迷惑了。
师兄看她出神,以为马不停蹄的折腾累坏了她,安慰:“走完下一站我们就回去。”
暮雪根本就不知道师兄说了什么,顺着点头。
回酒店后,她留意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并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暮雪怀疑是不是看错了,千山万水,怎么可能。
也不知是不是节目做多了,她不认为剧中的情节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傅承睿是理智的人,她一早就明白。
思考着这些事,累极了的她却没睡意。为了证实自己所见为虚,她跑去大厅询问是不是有名叫傅承睿的客人。工作人员很尽责,告诉她说不能公布客人的入住信息。暮雪明白,还是不死心,如果不确认,今晚肯定要彻夜难眠。
双方僵持不下,工作人员好心提醒她说现在网络发达,何不用别的方式确认。暮雪不再为难对方,放弃了求证,怏怏回房。
这一站,他们逗留好几天,再也没见过傅承睿,以至于暮雪想是不是她眼误。为了把节目做好,她强打起精神。也不知是不是睡眠不足,她早上起床呕吐的厉害。师兄担心她,劝她去医院看看。暮雪不想拖累一行人,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咽炎犯了休息也不顶用,我们还是计划如何提前结束工作。”
师兄说不过她,对她更照顾,也刻意拖延行程。暮雪看出他的小伎俩,挤兑他:“别把心思放我这里,小师妹吃醋我可吃不消。”
师兄眼神渐暗,“那就好好照顾自己,不然这组节目撤下。”
“你威胁我啊。”
“算是吧,我把健康的你带出来,如果有闪失,我没办法向你男人交代。”
暮雪忍不住笑他:“师兄,要不说你是好人呢。”
“好人就好人吧,你给我的好人卡不在乎这一张。”
暮雪想,师兄越来越啰嗦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好人卡师兄最后还是做出让步,勉强同意暮雪今天一起外出取景。
暮雪的身体却不争气,整个行程,她吐得天昏地暗,眼黑脚虚。师兄安排好工作送她去医院,因为地方小,对方询问她几个问题,开了些药。
回到酒店,师兄又奔现场。暮雪吃了药就睡过去,迷迷糊糊地听到门铃响,她以为是师兄他们,摸出电话拨出去。
对方冷清的声音传来,暮雪登时清醒,低头看手机,居然打错电话,她望天无语,心虚:“我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