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满不在乎的口气彻底激怒傅承睿,他跨步上前,捏住她下巴,冷冷地盯着她瞧:“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不知廉耻,欧阳暮雪,你除了等死还会做什么?”
“等死也不错,总比生不如死来得痛快,至少知道路的尽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好,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愿。”傅承睿恼怒,狠狠甩开她,一脚踢开脚边上的茶几上,恨恨走出去,砰一声,摔门声荡气回肠。
暮雪揉了揉下巴,现在才开始有痛感。
管家听闻重响,跑来敲门:“暮雪小姐你没事儿吧。”
暮雪关闭控制器,正要出去,管家用力拍门,焦虑追问:“暮雪小姐,你还好吗,说话啊。暮雪小姐,我进来了。”
门用力一推,砰一声把管家自己给吓着了,却见暮雪好好地坐在贵妃榻上。灯光几缕,她懒懒地用手覆着眼,声音很轻:“我没事,麻烦出去时把门带上。”
“你们又吵架了?”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暮雪小姐,傅先生累了一天,你就不能好好和他说吗。”
暮雪想,看吧,不管是谁,无论什么事只要闹开了,责任肯定在她。
管家意识自己说错了话,纠正:“我没别的意思,暮雪小姐,一家人这样吵也难堪。欧阳先生还在医院里,他日日盼着早日抱上孙子。你们的关系若不改善,孩子不要也罢,还不如散了清净。”
暮雪微微诧异,平日里,管家哪敢说重话。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婚不如不结。”
“我不是这样意思,我只打个比方而已。”
暮雪懒懒地站起来:“无所谓了。”
暮雪不想傅承睿在她房间等着自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面无表情地靠在她的床上,一言不发。床头的壁灯幽光闪闪,暮雪顿住,微微皱着眉。
他来做什么?这样想,恼道:“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出去。”
“你不要忘了,梨园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这个欧阳家也是我的。欧阳暮雪,只要我高兴,你也不例外。”他闲闲散散地说。
暮雪哂笑:“看来你的领悟力很不错,傅承睿,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就算天底下只你傅承睿一男人了,我都不会爱上你,你永远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傅承睿眯眼:“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并没有想要你的心,得到你的身体就好了。只要得到了你的身体,我也就能名正言顺。”
“很好,傅承睿很好,希望你不要忘了这句话。”暮雪点头。
傅承睿以为她会大发雷霆,不想她转身就走。他跳起来追上去,截住她:“明天公司股东大会,作为欧阳家一份子,请你务必出席。”
暮雪以为他会说别的,不想开口就提公司事务。她实在厌烦,皱眉:“我不去。”
“不去也好,如果你认为叔叔能够来回折腾的话。”
暮雪恼了,恨道:“他是残是废我不在乎,公司能不能正常运转我同样不在乎,我不会去。”
“既然你不在乎,那也成,明天还有记者会上,我说什么你也管不着了。”傅承睿高深莫测地瞧了她一眼,然后嚣张地走出她的房间。
暮雪跺脚,这是□裸的威胁,可她是不是能够硬气到底?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狠狠骂他哥狗血淋头。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爬上来了,关于婚术,会更的,但最近很没头绪,实在是抱歉!明晚大概会更吧,会的吧!
☆、我不是天使2
暮雪失眠了,她自我分析,自我否认,自我唾弃。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答应同傅承睿结婚,她想,脑子肯定被驴踢了。否则,自己的行为太令人费解。
就这样思前想后,她彻底无眠,直到天亮了才懵懵睡去。
而关于公司股东大会,被她抛到脑后。
傅承睿起床,吃过早餐,仍不见暮雪下楼。他坐在客厅看报,壁上挂钟已指向八点五十。管家自然不知道暮雪今天得去公司,这个时间段,据他观察得出以下结论。欧阳暮雪有起床气,一般晚睡晚起,早上十点前绝对看不到她下楼,也不许人去打扰。
至于傅承睿,若非特殊情况,八点前绝对看不到他人。可最近他走得越来越晚,这一现象在暮雪回来才发生。管家便想,傅承睿对暮雪也是有感情的,只不过不善于表达。可他观察数日,又觉得不对劲,虽说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有一道无形的三八线横在中间。
管家咳了声:“傅先生,快九点了,今天不去公司吗。”
他很想问是不是在等暮雪,如果回答是,他会冒着被暮雪发脾气的风险去叫她起床。哪知傅承睿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管叔,你忙去吧,待会我就走。”
“暮雪小姐这个时候不会起来。”管家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同时也仔细的观察傅承睿,只可惜这个傅承睿面部表情极少,他自认为阅人无数,眼前这个人他就看不明白。
“还有事?”傅承睿抬头。
“没,傅先生,今天我先去医院看看欧阳老先生。”
“嗯。”
管家还想说什么,傅承睿又说:“现在就过去吧,晚上我去。”
“暮雪小姐呢。”
傅承睿不答,忽然起身,皱着眉上楼去。
管家诧异,也不好过问,只得出门。
傅承睿来到暮雪房门口,对着紧闭的房门用力敲。半天也没人开门,他下楼去找钥匙,结果拧开房门发现她懒懒地站在露台上,一身白色的睡裙轻轻飘起,齐腰的长发被她随随意意用绳子扎起松松垮垮的。
傅承睿走过去,发现她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赤着脚丫踏在冰凉的地板上。他看着眉尖紧蹙,也不知哪来的怒气,一脚提上半敞着的门。
听闻动静,暮雪回头,看到傅承睿沉着一张脸,阴森森出现在身后。她愣了一下,大清早的看到他,还真挺意外。她记得管家唠叨说,他几乎都在八点出门,她起来得晚,几乎没有在早上遇过他。
“欧阳暮雪,你想生病,也等今天的股东大会开了在做计较。”
暮雪白了他一眼,心想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反过来指责她,这男人有病吗。这样想着,暮雪皱起眉头:“以后进我房间请先征得我的同意。傅承睿,你也受过良好的教育,尊重人的基本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听她讽刺,傅承睿紧紧盯着她:“你以为我想进来?欧阳暮雪,我来只为提醒你今天的股东大会。”
暮雪不高兴:“我都说我不去,你听不懂?”
“不去,好啊。”
看到傅承睿这样子,暮雪气得发抖,指着门口怒道:“傅承睿你给我出去,立刻马上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不欢迎?”傅承睿走近她。
暮雪后退了几步,眼里扑闪着火焰。她实在不明白,记忆中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性格南辕北辙。若不是拥有同一张脸孔,她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傅承睿,太让人不可思议。若是以往,她摆脸色,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暮雪肯定,他故意的,故意折磨她。
她顺了顺气:“公司关我什么事。”
“沈钧呢,关不关你的事?”起初他并不打算提这个人,可暮雪的态度太气人。嚣张的、蔑视的,把所有的可能全推给他。他就不怀好意地想,既然你什么都无所谓不在乎,我何必顾及你的感受。
听到这个名字,暮雪呆了呆。
这一切正好全入傅承睿的眼睛里。他肯定,他们关系果然非比寻常,今天不过一次小小的试探,她就失神,若这个人出现还不知会激起什么波浪。这样想着,他发现自己很不舒服。
“你想怎样?”暮雪像是抽调所有力气,颤抖苍白地问。
傅承睿恼,他这在做什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盯着她看,这张本来就白得晃眼的脸,此刻毫无血色。他想了想说:“海城最近不大太平,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
傅承睿哼了声:“最好这样,我可不想改日听到关于我未婚妻和枭鸟扯上关系。欧阳暮雪,不要忘了,你属于欧阳,你若还想欧阳家安安生生几年,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捅娄子。”
“傅承睿我也告诉你,你若敢动他,我跟你没完。”暮雪倔犟的仰起头,目光死死地咬在他清朗的俊彦上,结果却又片刻的失神。她以为这张脸只能存活在记忆深处,不想有一天他们还能坐在一个屋檐下,自认为高明的玩着各种手段。
傅承睿忽然贴近她,贴得很近很近,近得她能清晰地看清他根根竖起的眉毛,又黑又浓。这样的人,听说很强势,看来不假了。
他说:“我拭目以待,欧阳暮雪,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暮雪气得发抖,紧紧握着拳,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许生气,不值得生气。
傅承睿忽然变脸:“你最好把那些不干不净的关系都给我处理掉。”
“傅承睿我不要嫁你,你也答应过我会说服我父亲,今天你要反悔吗。或者说,你爱上我了?”暮雪尽可能挖苦。
傅承睿脸色微变,沉着脸冷哼:“我确实反悔了,为了地位牢固,还是娶了你比较安全。算盘落空了什么心情,又或者等哪天我腻味了,你或许可以和你的沈钧再续前缘,不过也得有那命才行。”
“他哪得罪你了。”暮雪压抑地问。
“得罪我不至于,但像他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你心疼了?心疼没用,欧阳暮雪你要清楚,像他们那种人,活着也只是祸害,还不如尽早除去。”
暮雪忽然就不想说话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五年来对她不闻不问,他怎么知道沈钧的存在?这也算了,他有什么资格批评他?他以为他高尚到哪里去。这不是让暮雪觉得可笑的地方,更可笑的是傅承睿的行为,她严重怀疑他有人格分裂。她回来半年有余,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就这几天忽然转变态度。除了人格分裂,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这反常的现象。
傅承睿以为她会生气,他又失望了。
暮雪直接去浴室,彻底无视傅承睿的存在。
傅承睿不痛快,他对着浴室门恨恨地想,欧阳暮雪,总有一天你要哭着求我。
暮雪洗好,开门发现他冷冷地站在门口,盯着她看。暮雪心里发毛,问:“麻烦以后有事先预约,我不想一早起来听这些影响心情的事。”
“还不快一点,我在楼下等你。”
暮雪就不想逞他心意,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他是她什么人。这样想,她动作温温吞吞。
待她走下楼,发现傅承睿沉着脸。看她下楼,微微皱起眉头。
“几时起我变得重要起来了。”
“你不去也可以。”傅承睿撂下话,抬脚就走。
暮雪很想笑,能够气着他也不错。
一路上,他都沉着一张脸。暮雪塞着耳麦,完全无视他。当然,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轻松,她一直在想,沈钧是不是回来了。傅承睿不会随便放空话,如果沈钧真回来。
暮雪郁郁地调转广播,无论哪一个频道,她都没法静下心来。
到公司,跟着傅承睿一路直达他办公楼层。结果他领着她去休息室,自己则去办公室。暮雪正心烦,摆脱了那道灼人的视线,她躺在小沙发上。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暮雪耳朵塞着耳麦没听见,外面的人便推开门进来,看到暮雪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她不敢打扰,却忍不住打量这位总经理带来的女人,猜测她的身份。
暮雪察觉到有人打量自己,蓦地睁开眼。打量她的女孩吓了一跳,吞吐道:“我敲门了,没人应我就进来了,您的茶。”
“我不喝茶,请换咖啡。”暮雪很讨厌眼前这种感觉,被□裸的目光盯着看。
“傅总特别吩咐的。”女孩尴尬。
暮雪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不与她为难:“你可以走了。”
女孩如获大赦,一溜烟快步走出去。门一关上,暮雪又躺会沙发里,用手机看新闻。
中午,傅承睿才出现。暮雪已经失去耐心,准备回去。
“不是股东大会吗,骗我?”暮雪质问。
“会议推迟下午。”傅承睿不紧不慢:“要一起吃饭吗,不需要的话,你继续休息。”
暮雪不想跟他一起,看也不看他。傅承睿凝眉,静静看了她一会,她没要一起的意思,才转身带门出去。
过道里,言安身着套装,拎着精致的手提包,面带笑意看着傅承睿。
待傅承睿走近了才问:“她不来?”
傅承睿最近很烦,凡关于暮雪的事,他都烦。他淡淡嗯了声,往电梯口走去。言安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上去,追问:“要不我给她叫一份外卖吧。”
“管她做什么。”傅承睿忽然发火。
言安一愣,拿着手机的手轻轻颤了下。在她印象里,就连当初她提出分手,他也平静的说好。那时她怀疑,怀疑他根本就不爱她,不然为什么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曾说?
她也识趣,知道他心情不好,绝对不能打扰他。
傅承睿意识到自己失态,说:“抱歉,最近心情不好。”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没什么可说的,想吃什么?”
言安眼睛一亮,问:“想吃什么都可以?”
“嗯。”
“我们去洛川一高吧。”
傅承睿愣了一下,言安问:“不行吗。”
“可以。”话已在前面,总不能说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爬上来了(关于顾长安,近几天某菲尽力争取更新)
☆、我不是天使3
他们开车去洛川一高后巷,这里早已面目全非。言安感慨:“我记得这里是一大片美人蕉,现在都改建商住楼房了。”
傅承睿也感慨,同时记起了暮雪种的那株美人蕉,也随着她的离开无人打理悄然枯萎。
“承睿,我记得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感觉吗。”言安嘴角微微上扬,眼波流转间,柔情似水。
“多少年了还记得。”傅承睿不自然地笑了下。
“有的人可以忘记,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