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风从容地踱过去,移开沙发上的奶黄色抱枕,悠然坐下,交叠起双腿微眯着凤眸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我,就像是一个等待侍奉的主子。
我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我现在还是在他卓凌风的屋檐下。
尽管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我还是从冰箱里找出所有能喝的饮料,端过去任他挑选。
卓凌风拿起一罐啤酒吧嗒打开。
心里琢磨着白天陆姗姗说的实习的事,我知道要想他同意就得讨好他。
把电视遥控送过去给他。
再回卧室把我一张证书拿给他,N市服装设计大赛新秀奖。
他对我的课业要求到了变态的地步,所有科目的绩点都必须达到4。0,我知道卓凌风会喜欢。
“嗯。”卓凌风淡淡地看了一眼,应了一句。
我坐到他旁边,旁敲侧击,“卓凌风,陆姗姗要开始实习了,挺不错是吧?”
“嗯。”卓凌风的注意力似乎只停留在电视上的财经新闻上。
我低下头,玩弄手指,假装不经意,“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他偏头看我一眼,“切入正题。”
和他斗智斗勇我绝对不是对手,我立即正襟危坐,“大四了,该实习了,所以我也想出去实习,我想更早的踏入这个社会。”
卓凌风点点头,我乘胜追击,朝他挪了一点:“那我申请职位了?”
“不行。”
我愕然,为他的反应。
卓凌风悠然的喝一口啤酒,“如果你想工作,去天乘旗下的服装品牌Me。”
该死的卓凌风,“我就是想自己出去工作,证明一下我自己的能力!在天承我只会被人说成是空降兵,我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卓凌风站起身,听了这话,回过头瞧我,“与我何干?”说完便抬步向卧室走去。
丝毫不把我放进眼里,永远都不管我在想什么,我没有给他好脸色:“你干嘛?”
“喝酒了,不能开车,今晚我睡主卧。”
如果我没记错,卓凌风位于N市东南山区的豪宅价值千万。
如果我再没记错,单单他天乘的司机就有三位数字,他怎么可能回不去。
其实他还可以找一个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驳回我的请求还霸占我的卧房,该不会……他真的发现了我私藏小金库?
卓凌风一进我的卧室,就拧着眉朝客房走去。
因为主卧被我改造成了粉嫩甜蜜风。
蕾丝窗帘,粉色公主帷幔,他卓凌风绝对忍受不了。
*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拇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翻飞,发短信给控诉卓凌风无耻行径,我发得过于投入,以至于刚刚浴室里传出来的滴答的水声我都没有发觉出怪异,甚至他出现在沙发的后面我都没有发觉。
“你在骂我什么?”
头顶后上方突然传出卓凌风的声音,我心一颤,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偷偷摸摸地把手机塞进沙发的缝隙里,我立即从沙发上一脚站起来,摆摆手,“没、没,哪里敢?”
卓凌风轻轻嗤笑一声,手沿着沙发背就像缝隙里伸去。
我大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跪坐在沙发上,按住他的手,我冲他笑:“我帮你找遥控器。”
卓凌风面无表情地等在那儿看我的反应。
我低下头准备假装摸索一阵,结果这一低头恰好就注意到卓凌风的衣着。
所谓衣着,只是一条浴巾!
我大脑空白一片……
他上半身完全□着,肌肉线条刚硬而明朗,一条白色的浴巾松松夸夸地系在腰间,在全身小麦色肌肤的衬托下更显突兀,让人忍不住想把它揪掉看看浴巾下面的风景。
我跪坐在沙发上,而他站在沙发后,姿势原因,我的脸直接面对的是他线条柔美的腰部。
这姿势过于诡异,我的脸剧烈地燃烧,我呆呆保持原状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作何反应。
“看够了么?”卓凌风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如梦初醒,脚迈下沙发连连后退几步,指着卧室尴尬地笑,“呵呵,呵呵,我困了,去睡觉。”
没想到卓凌风竟然一步迈过沙发一点一点朝我逼近,眼神中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似乎认真中又掺杂点戏谑。
他要干嘛?
我的双脚很自觉地往后撤,视线不知该何处安放。
水珠沿着他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往下滑,使这性感的画面更显诱惑,我不禁吞吞口水。
“心痒了是么?”卓凌风的眼中带着点笑意,怎么看都是一副得意的模样。
我别过头,脚下仍在后退,却不小心碰到餐桌腿,只能强装镇定,“没有,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
“哦?是么?”卓凌风不依不饶,他的身形渐渐笼罩住我,挡住了客厅的主光源,“那么,接下来的看过么?”
我现在可以确定了,卓凌风,他在色诱我!
眼见着他的手向腰间移去,我慌了神,紧闭双眼:“我不感兴趣,不敢兴趣了!”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不停地向后弯腰,以求能缓解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心痒了是么?”卓凌风身子向前倾,依然在重复着这句话。
尽管卓凌风这样子很秀色可餐,好歹我也是服装设计学院公认的校花,若是这事再让陆姗姗知道了我不得被她嘲笑一辈子?
面对他的逼迫我依然不说话,赶紧用手向后撑着桌子,以防我的腰被折断。
“你说实话,实习的事我可以再考虑一下。”
我蓦地睁开眼,这可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或许我应该再屈服一下。
但是,士可杀不可辱!
就在我脑袋里的正反方在进行激烈的辩论时,卓凌风身上淡淡地沐浴露香气钻入我的鼻尖,我竟然一时间头脑发昏,说出了这一生我最后悔说过得话之一。
我点点头,“嗯。”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卓凌风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放大,彼此的鼻尖似乎能触碰到,我的脸被他的视线盯得滚烫地要爆炸。
他到底到干嘛?要杀要剐给点痛快的,这样把我晾在这儿忍受精神上的折磨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却没想到下一秒我就被白花花的灯光刺痛地睁不开眼睛,我保持原姿势发愣,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卓凌风信步朝侧卧走去。
似乎是我的表现取悦了他,快到侧卧的门口时,他转过脸留给我一个得意的微笑,“实习,同意了。”
瞬间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ORZ,我被调戏鸟……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很努力了,
某人疲惫地扯着嗓子高喊一声:
花花、留言、评论什么的都在哪里?????
求动力啊啊啊啊啊啊
04难 。。。
我大字型躺在自己的超大双人床上辗转反侧,一面为自己的主卧没有被卓凌风巧取豪夺而窃喜,一面纠结于卓凌风这两天的异常举动。
难不成……他喜欢上我了?
我轻笑,不知道我自己心里如何会冒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我曾问过卓凌风,他为什么要救我,并带我回来。
卓凌风的回答很简单,但我却能记一辈子,因为那淡漠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路边的流浪狗流浪猫,承蒙上天眷顾被卓凌风遇到,并且多亏他大发善心,我才能避免惨死路边的命运。
而到N市以后,除了宴会需要女伴,或者是给我提供经济支持,卓凌风平时基本上不会和我有联系。
他这意思我懂,让我不要爱上他,因为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注定万劫不复。
而我却因他的一点异常而乱了阵脚。
脑袋高速运转异常兴奋,数了上千只羊还是无济于事。
我拨上床头灯的开关,试图营造一个静谧的睡眠氛围。
可是黑暗降落下来,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恐慌揪住,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
终究还是不行,是的,我怕黑,一旦陷入黑暗就会莫名的焦躁不已,所以晚上我的房间都会习惯留一盏灯。
我叹一口气,伸手拨开了床头灯。
最终成功在天亮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门铃声给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卓凌风已经不在了。
霍修阳双手捧着两个精致的盒子站在门外,“向小姐。”
看着摆满桌子的,卓凌风吩咐霍修阳送来的东西,我笑。
卓凌风手工定制的睡衣,香水,全套洗漱用品。
这挺像古代皇帝“移驾储秀宫”的感觉。
似乎我得朝着天承大厦的方向说一句“谢主隆恩”?
*
得到了卓凌风的同意,我在第一时间通过学校申请了职位。
不得不说,我开始有点理解卓凌风对我的高要求,好成绩换来了好结果,我和陆姗姗被教授推荐到了Admire品牌服装实习,一同去的,还有学校的其他两个女孩,刘雨婷和苗淼,我对她们并不是很熟。
手拿着通知书,我犹豫了。
因为,沈汀他是Admire的总经理,虽然觉得他处于最高层,而我是最底层,平时不会有什么交集,可还是会有碰面的机会。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算坏,可是那一晚他毕竟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虽然知道我以前可能是她的恋人,但作为向晚,我却是刚认识他,我们只能算是个陌生人,我心里无法释怀,我非常清楚,我会对他产生抵触情绪。
陆姗姗挽着胳膊,威胁我:“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这个傻丫头,我知道她对Admire多么向往,从我们一认识起她就和我说她学服装设计就是为了又找一日能进Admire和Pitty周一起工作,而我也知道,她也绝对能做出我不去她就不去的事。
我心里安慰自己,沈汀他是公司的最高层,而我只是个实习员工,平时几乎不会有什么交集,最后我还是去Admire报到了。
但我没想到Admire今年的实习生是由沈汀亲自负责,欢迎会上,无论在干什么沈汀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坐在台下的我。
似乎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好在工作很快开始,沈汀的领导层位于19层,而我和陆姗姗被分到了设计部,位于公司12层,跟随首席设计师Dora,戴榕。
实习生的工作并不好做,尤其当你做得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设计师的助理,Dora是Admire里面比较有资历的设计师,但是同时也是最刻薄的设计师。
每一次她的设计被总监或者是客户否定我和陆姗姗总也免不了言语上的责罚,重新改稿,烫石,返工,裁剪布料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Dora两年前曾经是服装界炙手可热的模特,后来改行做了设计师。我得承认,Dora曾经是个非常好的模特,她完美的身材以及自信的气质会把设计师作品的精髓恰当好处的展现出来。
但我又不得不说,她没有时装设计师的天分,她的作品我也曾在杂志上和现在的工作中看到过,她设计的衣服都很漂亮,但是有很致命的弱点,整件衣服没有亮点。
就像是一件很美的艺术品,人人都称赞她美,但是又都觉得它还没有美到值得让人花钱购买它的地步,所以她的设计一直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她现在虽是Admire的首席设计师,却几乎没有接到大客户的订单。
但这些都和我们无关,我和陆姗姗现在这种小角色,应该做的就是完成好任何人随时可能分配下来的工作。
整理好Dora的画稿,我放下笔,离开待了一下午的0。5平米的办公桌,揉揉酸痛的颈肩,拿着被子去茶水间冲咖啡。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同楼层的几个女人在窃窃私语。
“诶,最近Dora的脾气很不好。”
“那当然了,她向总经理申请接任Lynn的位子做总监,结果没被总经理同意,而且她手底下哪有大客户。”这女人的声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还听说,”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估计是怕被别人听到,“有人好像听到沈汀向Dora提分手了。”
“啊?真的?那以后我们还是小心点,Dora再怎么样也是顶头上司。”
……
厕所喝茶水间是流言的集散地,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我拿着空杯子按原路返回,离开这个是非地。
却在下一步停住脚步,因为我在她们讨论的话里听到了我的名字。
“你说,她们分手是因为什么原因?因为沈汀移情别恋了?”
“很有可能!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批实习生刚来那天,总经理一直盯着那个叫什么向晚的人看,那眼神,明显不一样,你说,她不会是三儿吧?”
“怪不得,我说她怎么一来就可以跟着首席设计师,而其他两个被分到市场部去了。”
看来我注定要背负小三的骂名了。
八卦是缓解办公室压力和调剂无聊生活得唯一途径,我可以理解。
重新回到位子上,陆姗姗手捧杯子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呷着咖啡,享受这些天以来难得的悠闲时光。
或许正如卓凌风说得那样我的伪装远不够火候,陆姗姗往前移动了一下椅子,胳膊放在被子上,靠近我:“怎么了?”
我重新拿起笔,口气尽量装得无所谓,“被小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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