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宇突然有点尴尬起来:“我不进去了。”
陶桃眼睛精光一露,闪电般的速度一把把张振宇捞进了门:“来都来了客气什么!我们萧萧难得带大帅哥进家门,哪能怠慢那。我叫陶桃,帅哥也报个名呗?”
“张振宇。”
“哦……”陶桃拉着长音鬼灵精怪地把张振宇上下打量一遍,见这男的长得那么像陈浩,不禁意味深长地冒出一句:“呵呵,有戏。”
张振宇呵呵一笑。于萧涵拧了陶桃一把:“正经点。”
张振宇四周环顾一圈说:“你们家布置挺温馨的,女孩子的闺阁就是不一样,闻起来都是香的。”
于萧涵说:“两室一厅,面积不大,就是便宜。这边这个是我的房间。”
张振宇走到门口向里面瞧了一眼,里面清清爽爽,没几件杂物,东西摆放得很整齐,床头上挂着淡粉色香包,释放着干净的茉莉花香,令他心旷神怡,称赞道:“小是小,挺雅致的。”
聊了一会儿天张振宇就走了,他前脚出了大门,陶桃就乐仙了,闪着亮亮的眼睛说:“萧萧,我觉得他挺配你的。”
“瞎寻思什么呢,他是我们经理,太晚了送我回来,仅此而已,你别想歪了。”
“我知道,就是说说,不过陈浩要是将来跑了,你就跟他发展发展吧。”
于萧涵无奈:“八卦妹!”然后走回房间要关门。
“萧萧。”陶桃又叫道。
“干嘛?”
陶桃抽了抽鼻子,认真起来说:“他的气质也有点像陈浩。”
于萧涵顿了顿,笑了:“是挺像的。”
关上门,于萧涵掏出手机躺在床上,又开始翻动陈浩的信。
陈浩,你有没有很想我,最近好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她又参加了一个饭局接一个饭局,每次应酬都免不了喝不少酒,这让她很不自在不舒服,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总觉得展亦似乎是针对自己。一起吃饭的人大多数和第一次的张老板一个“货色”,时不时地对她动手动脚,让她反感至极。像今天这个老板,不过是个三流商人,接近于暴发户,一点文化素质都没有,上了饭桌就知道灌酒,醉醺醺的抓住于萧涵的手就不放,甚至动手搂了起来!这一搂让于萧涵整个人都乱了,很慌。
张振宇半路被展亦打发走了,于萧涵只好一次次投出目光求助于展亦,然而展亦的无动于衷令她极度怒火中烧,她已经喝多了,已经快不行了,身边还有别的员工跟着,为什么就针对她一个,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陪酒的!
更不是用来轻薄的!
于萧涵气恼地推开不安分的老板,忍无可忍直瞪向展亦强忍着怒意说:“我喝得太多了不太舒服,去一下洗手间。”
他的眼神居然如此不屑和玩味。
仿佛在他眼里,她就是个陪酒妹。不但陪酒,还陪色相,一起吃饭的那些个老板十有□都是色狼。既摸又拉,甚至强行搂抱,太过分了!
想着自己像是被买来牺牲色相的陪酒女郎,于萧涵气得发抖,狠狠地摔了门跑进洗手间。喝得太多,脑袋有些眩晕,她愤愤地打开水龙头在脸上拍几滴冷水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
如果陈浩在就好了,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陈浩总是护着自己,舍不得让自己多喝一口。
一想到陈浩,就有成串的记忆画面上涌出来。
以前,她平日里总在打工,挣的钱既要交学费又要贴补舅舅家。那个时侯她把陈浩心疼坏了,为了不让她太累,陈浩拿出两万块钱来说要雇她一年,老老实实给他当女朋友。于萧涵根本不会要他这么多钱,可最终还是半被陈浩“恐吓”着半自愿的收了两万块给自己放了一个月长假。
“你这么有钱啊。”
陈浩迟疑片刻回答:“有钱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于萧涵开玩笑:“那我算不算傍了大款了?”
他说:“不算。你比这些都要珍贵,你才是大款。”
陈浩,温柔的陈浩……
没有你在身边,我寂寞啊……
于萧涵整个人心绪都飞到往事上,一下一下在脸上轻拍着清水,又拿出面巾纸轻轻擦拭,丝毫没意识到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直到抬头看向镜子才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叫道:“这是女洗手间,展先生,你走错了!”
洗手间此时空无一人,展亦竟反手把门锁住了,这个举动让于萧涵心下跳乱了一拍,展亦现在浑身带着一股危险气息,直视着她,距离她不过一步之遥。
“你这件白裙子很漂亮。”展亦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夹杂着烟草香气的温热拂过她的脸颊。
于萧涵一个战栗心觉不妙伸手就要推开展亦,岂料却被展亦猝然扣住腰身抵在墙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是一个强吻……
☆、下流
于萧涵使尽力气却推不开挣扎不过,展亦,该死的变态!
淡淡烟草混杂着些许酒味,强占了她的感官,这让于萧涵顿生恶心,她怎么都没想到展亦才是那个最大的色狼,比那些讨厌的家伙更下流卑鄙!
展亦感到身下的人在紧张,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他知道她害怕了,离开于萧涵的嘴唇,满意的松开她,之后又嘲弄地观察她。
展亦心里清楚这几次请来吃饭的人都是什么角色,他们都颇有些身价,又有些好色,总是有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喜欢讨好他们,接近他们,用各种方式去吸引他们。要么假装清高吸引他们的眼球,要么扶摇直上得到好处。展亦就是故意请来看看于萧涵的反应,可是于萧涵既没有做作的甜声细语的推脱酒水,也没有扶摇直上搔舞弄姿和他们套近乎,也没有像只母老虎似地对轻薄她的人甩耳光摆脸子。只是瞪他的眼神倒是挺尖锐的,甚至是在讥诮和不屑。
他相信每个女人都有底线,她的底线是多少?
于萧涵没有动,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指甲都嵌进了手掌里,恨恨的瞪着展亦,半晌后抽出面巾纸狠狠擦拭自己的嘴唇,样子仿佛被一只野狗啃了,恶心得几乎要干呕。
空气凝滞了,不顾门外有人叫门,他们的目光一直在空气中对峙交汇,谁也不退却半分。
等了许久,就在展亦以为她不会做什么举动的时候,她终于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兽,凶巴巴地赏了他一个耳光!
“你混蛋,下流!”
展亦笑了,他摸摸脸,整理下西服领带,大言不惭地问道:“你还是处、女吗?”
脑子嗡的一下,于萧涵的脸不争气的就热了红了,这种人渣简直不可理喻!伸手就要开门离开,却被他拦在半空,她青涩单纯的反应让展亦一目了然,然后笑了,继续说:“我要买你。”
于萧涵抬起头,没有杂质的眼坦然的面对他,讥诮得不能再讥诮:“那么,请问展先生展总裁,你打算花多少钱?”
展亦个字很高,于萧涵要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可是那股子倔劲上来了,气势丝毫不差,展亦微眯着漆黑深邃的眼眸俯视着她,着实被于萧涵这句话敲了一下,外表再单纯的女人其实也不过如此,骨子里头还不是贪财?
他的嘴角扬起来,带着讽刺,表情没有波澜地开了价钱:“二十万,我要你的第一次,陪我一夜。”
彷如听到了特别好笑的事情,于萧涵笑了,“二十万?”
“不够?感觉好的话,我可以再加。”
“不,是太够了。完全足够看清展先生你西装革履下面不要脸的本质。麻烦你松一下手,外面现在有很多人在等着进来。”她又推他一下,虽然心里害怕,但如果他敢再多加造次,她就不客气地大喊,宁肯把事情闹大了,大家一起不好看。
展亦收回手,于萧涵拉开门锁,气冲冲地的走了出去。又突然回过头咒了一句,“艾滋病可不是小病,你那么有钱,多花点钱做身体检查吧。”
门外一群女人愣在当场,唏嘘一片,“天啊,这是女卫生间,怎么有男人进来,变态!”
展亦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仓促离开的纤细身影,缓步离开洗手间走回包间。
不知不觉中嘴角的弧度噙得更深了,这姑娘,看着挺文静,骂起人来还挺辣的。
于萧涵从这一天起对展亦的印象彻底毁清了,和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差不多。展亦的轻蔑,还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以为是,都令她厌恶至极。于萧涵实际上很慌张,甚至忘记了回包间拿回手提包就匆匆打了车回家,她真是气晕了,出租车开了一半才想起来东西没有拿,最重要的是手机也在包间中,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她一定要取回手机,因为所有关于陈浩的消息现在都存在手机里,于是又急忙让司机掉头开回去拿手机。
可是事已至此,她觉得既丢脸又尴尬,里面的展亦指不定会怎样讥诮的眼光看待自己。可是除了硬着头皮取出东西,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个想法多余了,因为她回去的时候包间里竟然已经空了,除了收拾残局的服务员,什么人影都没有了。
于萧涵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她的手提包,顿时心急如焚。
陈浩一点一滴的信息都在里面,她怎么舍得把手机弄丢了?
“小姐,请问一下,有没有看到这里放着的一个深蓝色的手提包?”她焦急地询问。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看见。”
“可是我的手提包不见了。”
“会不会是别人拿走了?女士你不用着急,我们这里管理一向很严格,这样吧,您跟我到前台报个失,我们找到了通知你好吗?”
也只能这样了。
于萧涵到服务台挂了失,压抑地走出饭店,恼怒得不得了,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被人灌了一肚子酒吃豆腐,还被展亦强吻,最后连手提包也给丢了。
混蛋,该千刀万剐的混蛋,披着人皮的兽类!
****
“萧萧,你今天没带钥匙啊?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钥匙丢了。今天喝得太多。我去睡了。”于萧涵有气无力没精打采。
“萧萧,你的包呢,不是被抢了吧?”
于萧涵没有理会她,径自关了门,疲惫地倒在床上,闭上眼漆黑的一片凌乱。
她搞不清楚名扬四海的堂堂展大总裁,一直针对着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展亦钦点让她进公司,展亦故意让她陪酒,展亦忽然冒出来强吻她,展亦声称要买她的初夜,简直荒谬。
这太离谱太说不过去了不是吗?她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他啊!
于萧涵在心底咒骂,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
不行,爱尔不能再呆下去,她要辞职。
****
展亦开着车缓缓开进别墅,下车的时候拎着一个很普通的女士手提包,管家周伯笑容可掬地把展亦迎进门,看见他手里的女性手提包,脑袋里不禁多想了不少。哪个女孩子这么有幸,能让冰山般冷酷高傲的展亦亲自拎手提包?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脱下外套,展亦靠坐在沙发上,端详茶几上的包,回想洗手间于萧涵倔强的模样和言语,又想到这些日子她在酒桌上的每一个神情举动,没意识地扬起了唇角。
嘴唇上还残留着她柔软的触觉,展亦仿佛又看到那双亮洁的眼睛正气冲冲地怒视他,骂他,你混蛋!下流!
正出神,一阵幽然婉转的来电铃声从手提包中传了出来。
“众里寻他,一边感叹一面纠缠。从假的脸谱看破了真相,不惜提心吊胆……”(许茹芸的《众里寻他》)
展亦拉开拉链从包中拿出于萧涵的手机,一看,上面写着:舅舅来电。
纯白色的手机,白的一点杂质都没有,和她的裙子一样干净得没有瑕疵。只是工作时候,于萧涵正式公务装穿得多了,白裙子穿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展亦没有接,直接按下了拒接键。
然后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他也没有关机,却静静地听了一会她的手机铃声。最后电话终于不响了,收到了一条信息。
展亦思索片刻打开信息看了看,信息有点长。
小涵,我是舅妈,你舅舅赌钱赌输了,又欠了四万块钱,念在我们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追债的刚刚走,可吓死我们了,他们说要是再不还钱就砍了你舅舅的手啊!你可别忘恩负义,说到底你是我们养大的!别以为不接电话,就能甩了我们,赶快回来!
展亦放下电话,陷入沉思。
看来于萧涵的生活有点复杂。
有些人天生就需要很多钱。
****
第二天早上,于萧涵拖着重重的黑眼圈来上班,刚坐稳板凳,张振宇就拎着她的手提包过来了,问道:“于萧涵,你的包怎么在展亦手里?”
于萧涵微微动眉,郁闷地接过包:“展亦给你的?”
张振宇怔了怔点点头,于萧涵犹豫着说,“哦,昨天喝多了回去时忘了拿包了,一定是展总裁‘好心’帮我拿回来了。”她多希望“好心”这两字能咬死那个变态!
张振宇关心道:“昨天我给你发了两条信息,打电话你也没回,我挺担心的。要不是抽不开身就开车过去接你回家了。现在还难不难受?”
于萧涵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口不对心地说:“谢谢,昨天挺好的。今天也没什么不太舒服的。”
拿出手机,顺便要看看张振宇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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