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并不清楚,这一次不可能发生的意外同样让他自己本身的身体和精神出了问题。本来他就一直因为某件痛事压抑着自己的性格,结果却因触电再加上不可预知的因素而出现了某种变数,难以想象的变数。当然,具体如何,那则是后话了。
正在莫名其妙的发泄怒火之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进来的齐远这个老小子。齐远刚推门进来见到易飞像个神经病一样指着电视大骂,便忍不住爆笑起来,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臭流氓,你跟电视机有仇呀!”
易飞自然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听得老友这么一说,立刻便转头欲说点什么。却见齐远神情忽然兴奋起来,那感觉就好象忽然在街上拣到一张价值五百万的彩票一样大叫着:“臭流氓,昨天晚上俱乐部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保证你肯定会很有兴趣!”
齐远是易飞“青梅竹马”的老朋友,自小就在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在初中辍学,一起来广东,一起住,一起在同一个地方上班!臭流氓就是易飞的绰号,而齐远的绰号则是老疯!
“现在我只对这台录象机有兴趣!”易飞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就不信碧辉俱乐部能够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相对之下,他更宁愿花这点时间来想一想如何处理这个危险的录象机。
“真的,昨天有人来踢场子!”齐远是碧辉赌场的保安,自然看见了昨天晚上那场对赌,兴奋的拽住正要去找锤子的易飞,在他耳边狂喝两句,这才让易飞愣住了。
“踢场子?”易飞张大了嘴,流露出惊讶之色,立刻便笑着拉住齐远坐了下来:“你把昨天的事都全部告诉我一下,任何细节都不要漏掉!”
“是这样的……”齐远张大了嘴,得意的望着易飞,把昨天晚上那一场并不凶险,实际上却造成了碧辉赌场大混乱的对赌情况都说了。
“你是说,那个人自称赌神高进?”易飞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很奇怪,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躺,那姿势极具有颓废气息,看上去便好象一个刚吸了大麻的家伙在享受云里雾里的愉悦一样。
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易飞陷入了沉思里。虽然他非常喜欢《赌神》这部影片,可却决不相信真有其人。略一思量,他便得出了结论:“很简单,我猜那家伙要么是在装酷,要么就是《赌神》的影迷,总之是巧合的可能在百分之零点零一之下!”
“不过,说起来,那家伙长得跟你还真有点像!”齐远当然没有怀疑易飞就是昨天晚上的高进,就好象任何人永远不会怀疑蟑螂是外星人一样。
昨天的高进本身就了解一些这方面的技巧,所以在担心赌场寻仇的可能下,还是进行了一定的化妆。如今的化妆技术那么强悍,甚至可以把男人化成女人,齐远认不出来,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最重要的是,易飞和那高进没有半点交集之处,说他是高进,都不会有人相信。
“可惜昨天你不在场,那当那赌神高进走了之后,整个场子全乱了套了!”齐远嘿嘿笑着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昨天自高进离去之后,老板赶来了,一问到当时发生的事,立刻狂擦冷汗。
因为钱怀生非常清楚的告诉老板,他的赌术完全不是高进的对手,如果碧辉赌场不使手段,分分钟都有可能被赢到破产。当然,齐远还是认为昨天最大的功臣在于钱怀生,那老小子一开始对待高进的态度还算礼貌,到后来变成了恭敬,最后还送了一张支票,这样礼数周全,若那高进还来搞事,那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了。
那一直想要篡位的总监助理被狠狠臭骂了一顿,而钱怀生则获得了相当丰厚的奖励。当时老板就立刻决定,一定要想办法请到更厉害的高手来坐镇。不过,对于那些赌客来说,高进的存在才是真正影响力极深的。
“终于见识到什么叫高手了,你不知道那种感觉……”齐远正在唠叨的继续念个不停,却见易飞已经缩在沙发上继续沉沉若睡的样子,立刻苦笑不止。
五年了,五年以来易飞就一直是这样的颓废,最初的时候比这还要严重。齐远甚至不知道易飞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以前的易飞跟现在完全不同,一个人变化可以这样大,可想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事了。
在齐远睡觉的时候,易飞爬了起来,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去上班了。他和齐远都在碧辉赌场工作,当然,表面上只是碧辉俱乐部。齐远是保安,那易飞则依仗着自己心灵手巧做了荷官。
在东威大厦其中的某一层,这里是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碧辉赌场。在一向禁赌的中国,能够让赌场拥有如此规模,财力绝对只是次要的问题,如何打通关节,或者避开警方的种种追查,那才是一件困难的事。
在中国,除了在澳门赌钱是合法的以外,都属于违法活动。这个赌场显然是属于掌握了一定的能力,因为在它成立的数年时间里,除了少数几次意外的警方扫荡以外,基本上都没有任何了不起的事发生。
不过,若是仔细辨认一下在赌场里的赌客们,便可隐约猜到赌场为什么一直没事了。在这里,随意揪住一个赌客,那都极可能是有钱有势者。
赌场的大厅不是很热闹,赌客也并不太多。这间赌场表面上叫做碧辉俱乐部,来往的都是具有一定身份和钞票的人物,走上层路线自然不会有太多的赌客,而这亦是碧辉与其他地下赌场大为不同的特色之一。
在这里赌钱的赌客不是没有大呼小叫的,只不过,大家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多半都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5'1'7'z'手'机'电'子'书)不做出那等自损名誉的事。所以,这碧辉赌场在装潢华丽之余,更显得隐有几分相对高雅不少的格调。
换了上了工作制服,易飞一进厅里便感受到了与平常不同的氛围。今天的赌客都表现得相当兴奋,仿佛被昨天的事刺激到了一样。他更听到两个控制了资产数千万的老板在一起嘀咕着昨天的事:“听说了没有,昨天有个叫赌神高进的家伙过来踢场子,把钱怀生都击败了!”
看来还真的是影响很大!易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来到属于自己的九号赌桌前。眼睛却瞥向楼上,在楼上不仅有监控室,还有VIP房,能够在里面去做荷官怕是大厅里每个荷官的愿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易飞无聊的洗着牌,并且发着扑克,他这一桌玩的是二十一点。到了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坐在了这一张桌子前,随时下了筹码。
易飞漠然观察着这张桌子上的其他三个玩家,两个都是颇有富态的有钱人,其中一个涵养还很烂,输了一把就骂骂咧咧的。最让易飞好奇的就是另一个玩家,那是一个年纪绝对不到二十岁的男人。
蓦然心中一动,易飞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默默的质问自己,那个玩家年纪恐怕只有十九岁,为什么自己的第一印象不是男孩,而是男人?
十九岁,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是一个青春绽放的岁月。无数同龄人要么是沉迷在电脑前,要么是沉迷在书本前,再不然就是沉溺在花前月下。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就非常奇怪了。
这个年轻人非常英俊,简直不亚于那些偶像明星之类,对小女生绝对有很犀利的杀伤力。双手洁白如玉,很是显眼。唯一能够让女性望而止步的便是其眉目间若隐若现的阴郁和狠色,若不是易飞观察入微,那还的确是看不出来。
第三章 神秘高手
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竟然颇有成熟气息,在这赌场的众赌客里,显得鹤立鸡群。只见那年轻人不住把玩着手上的筹码,只略加考虑,便挥动双手,将一把各色筹码都押了上去!
筹码代表的价值是由绿、蓝、红、白递增的。这人如此年轻,方才推出去的筹码里固然是没有白色的,却有两个红色和四个蓝色的筹码,想必都是一笔不菲的钞票了,竟然能够如此豪气的一推而出,实在有气魄。
同是一桌的另外两位赌客显然是常客,可是见到这一幕,仍然是忍不住惊奇的咦了一下。其中那个赌品马虎之极的家伙更是瞪着眼睛看了下手上的筹码,骂骂咧咧道:“妈的,现在是什么世道,连一个小鬼都那么……”
那年轻人眼里骤然闪动一道锐利的光芒,转脸盯着那家伙,面容间的凶狠之色让人胆寒,直让那家伙不自觉的吞下了剩下的话。易飞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那年轻人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年轻人一直都表现得很冷漠,就仿佛除了面前的牌和筹码外,眼里就再无其他人和事了。
这个大堂里的楼上,据服务员介绍,楼上是贵宾房。在其中一个属于工作人员的大房间里,其中一面墙壁上都是监视屏幕。正在房间里盯着一个屏幕的精瘦中年眼里流露出思考之色……
“钱哥,那小子好象真的很厉害!”一个年轻的监视人员忍不住向这个中年说,很快吸引住了其他的监视人员围过来:“我怀疑他有出老千……”
“哼……你怀疑?”这钱哥自然就是钱怀生了,他不屑的哼了一声,目光环顾一周,见其他人都是很渴望知道的神情,这才不客气的训道:“你凭什么怀疑人家?你能看出他出了什么千术吗?”
正说话间,两个中年行了进来,其中一个很有富态,另一个则是满脸精悍色。钱哥迎了上去,皱起眉头说:“老板,又出了点小麻烦,下面有个小鬼赢了几十万!”
那保镖格调的家伙目光一横,嘴里蹦出一句话:“江老板,只要你一句话,我保证那小子回不了家……”
老板微微皱起眉头,斜眼瞥了一眼这“保镖”,心想这黑社会行事就是莽撞。嘴上当然不是那么说的,而是伸出手制止那“保镖”,向他沉声道:“雄哥,我是做生意的,你那一套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卖弄!”
不理这话顶得那雄哥满脸不爽,江老板来到钱怀生身前,在指引下盯着那屏幕随口问:“输几十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不是遇到昨天那样的高手,咦!怎么是个小鬼,调出他的资料来看看!”
“查过了,这小鬼用的一般的会员卡,是半年前办理的。这张卡名下的身份是叫梁文,肯定是假名!”钱怀生深呼吸一口气,无奈的看了江老板一眼:“小鬼努力在隐蔽自己,希望我们不会注意他。”
“可是,他的做法很正确,只是执行得不够好。”钱怀生的目光移到屏幕上,这时易飞和那年轻人都输了第二局:“他是下午四点进场的,先是在骰子桌上赢了十万,再到百家乐上赢了十来万,在轮盘上输了两万多,最后才来玩二十一点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原始筹码只有五千!”说到这里,钱怀生的语气忽然着重了几分,想特地点出以那么点原始资本赢几十万就是一件很值得重视的事了:“基本上,俱乐部的主流玩法,他都有尝试过!除了在轮盘上输了一点,其他都是在赢!”
江老板静静的听着,几十万还不被他放在眼里,只是听钱怀生的意思,那小鬼显然是身怀绝技的,那就必须得重视了。钱怀生向身旁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便有人立刻找出方才的录象带回放。
在那个被放大的屏幕上,那小鬼……姑且按照俱乐部会员卡上的身份来他。屏幕上的梁文走到骰子桌前,静静的观察了一下,这才开始下注。就在这时,钱怀恩接过遥控把画面放大了不少,画面里的梁文脑袋微微偏起,若不是专业人士,还真未必看得出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江老板和那雄哥以及其他监视人员都莫名其妙的盯着钱怀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干。钱怀生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望着江老板说:“老板,你看,他的头部动作。”
“那好象没什么了不起的吧?”江老板话一出口,很快就意识到错误了,连忙补充:“这个有点像在听骰?”
“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确是听骰!”钱哥话是这样说,语气却是非常肯定,显然对自己的猜测非常有信心,指着画面苦笑不止:“高进会听骰,没想到眼前这个小鬼也会,什么时候高手全往我们赌场奔了!”
江老板微微一惊,钱怀生的潜台词无疑就是在说小鬼很可能拥有类似昨天高进那样的赌术。如果真是那样……想到这,江老板就满身是汗!
钱怀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而是继续严肃的解释:“各人的听骰技巧都各有不同,不过通常而言,听骰者除非是技巧不够者,很少有以这样的动作来帮助自己的。在技巧上,我看不出他是什么出身。”
“如果仔细观察,我们会发现他在骰子上赢的那几把,都不是全部下注。这就意味着,他也不敢确信自己的耳朵!”钱怀生说到这里,总算是流露出了少许笑容,手指在遥控器上按了几下,换到了下一个画面:“轮盘的难度非常大,他每一把只下注两千,一共只玩了十把就离开了。”
再略浏览了一下梁文其他的赌博画面,再转回现在的画面,钱怀生给出了一个结论:“我个人认为梁文很可能是有个明师教导,而且还是刚出道不久。他现在在赌的是二十一点,通过他输几把小的再赢一把大的来看,肯定是有计划的想我们不会注意到他。”
“那就是怎样?老钱,你就直接告诉我!”江老板仔细听了之后,再观察着画面,这时第三局已经过去了,除了第一局是赢的,第二和第三局,梁文先后输了四五万进去,与钱哥所说的完全一致。
钱怀生神色再一次的严肃起来,盯着画面里的梁文,眼里流露出一种奇怪的光芒:“正是因为他计划得太好了,而且在各方面都做得不够好,所以,我才确定他肯定是行家,而且还是高手。不过,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够上道一点,不要在这里继续赢下去!由听骰这一点来看,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江老板一怔,碧辉俱乐部不是没遇到过高手,只不过,往往钱怀生就足以应付了。若是连他都自承恐怕不是对手,那就有些棘手了。正如他所说,若是那梁文不上道,非要继续赢下去,那就只有下去决一胜负了,若还是赢不了,那雄哥就派得上用场了。
监控室里沉默下来了,钱哥是碧辉俱乐部赌术最好的,若是连他也赢不了,那其他人下去肯定只有扑街的命。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梁文身上。只不过,在梁文这颗“明星”的光芒下,易飞的发牌动作明显比以前快了许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