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靠在我的桌子上,抱着胳膊说:“这一年到头也不见你穿一回裙子,突然间打扮成这样,不是相亲我就真想不出来你能去干什么。”
我挫败地垮着肩膀,愁眉又苦脸。
陈姐将我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蕾蕾你这身打扮倒是没问题,但是鞋子不对。”
我疑惑地低头,不情愿地哼哼,“为什么啊?我还特意穿的高跟鞋,现在脚有一种快爆炸的销|魂体验。”
陈姐笑嘻嘻地说:“你还是缺少经验吧,当你不知道对方有多高的时候,千万不能穿高跟鞋,万一人家不高呢,你踩个高跟鞋,让人家看你下巴吗?”
相个亲还这么多讲究?我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方姨老公的海拔,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凭什么要我迁就男人啊?要是真是看我下巴的海拔,我调头就走。”
陈姐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不过蕾蕾,说不准你的白马王子会出现也不一定。”
“托您吉言。”我拱手道。
*******
下了楼,我没遇见白马王子,而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扫把星。
平常遇到这种有顺风车坐的好事,我基本上是像一阵风般扑过去的,可今天我只能是踩着高跟鞋艰难地缓缓靠近。待我好不容易走到跟前,沈晨容明显皱起了眉头,“你这是要去唱戏吗?”说完又斜了我一眼,“还有,不会化妆别瞎折腾,大白天看着都挺吓人的。”
“你这人不厚道啊,我就擦了一点点一点点的粉底,你至于吗?人身攻击。”我不客气地回嘴,靠向车身,“找我有事?”
“今天可是老爷子特意吩咐我来接你回去吃饭的。”沈晨容持续用异样冷漠的目光打量着我,仿佛在看动物园里展览着的变异怪物。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我晚上有事,麻烦你跟首长说一声,我去不了了。”
“你能有什么事?”沈晨容冷冰冰地说。
原本打死我也不会跟沈晨容说自己去相亲的事情,一则他会毫不留情地损我,二则他一定不遗余力给我搅和黄了。要真是个海拔到我下巴的也就算了,可万一遇到个来电的,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万一真遇到个惊吓指数颇高的相亲对象,至少沈晨容还能替我解个围。
于是,我实话实说了,然后补充,“我想了想方姨她老公的长相还有稀疏的头顶,估摸着到时你还真得帮我脱身。”
沈晨容痛快应下。
到了目的地,沈晨容的车子就停在了茶艺馆的路对面。方姨的儿子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塞车让我多等几分钟,我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好可以看到沈晨容的车子。
十分钟不到,一枚异性站到了我的面前,目测完他的身高再一结合长相,我真的希望自己现在可以有孙悟空的绝世本领,然后一下子把路对面的沈晨容连人带车给变消失掉。
“任蕾你好。”对方长相斯斯文文,最重要的是,头顶的毛发茂盛。
“你好,请坐。”
如今在这剩女漫山遍野的局势还能出现如此优质的相亲对象,那真是,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突然间玄幻又美好。
这时,我手机响起来,果然是沈晨容,我立即摁掉,可是转眼间又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不管沈晨容说什么,哼哈一通之后,然后挂断,甚至想在桌子底下把手机关掉。
方姨的儿子却说话了,“我们很小的时候见过,可能你不记得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还真是没什么印象了。”
方姨的儿子给我的杯子续了些茶水,“任蕾,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是相亲男女应该有的对话吗?我疑惑地望向他,他低头尴尬地笑了笑,才又重新抬头望着我说:“其实我有女友。”
玄幻的世界不再玄幻了,只剩下一地的狗血,不过,总算是情理之中。
我勉强挂起笑容,“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相亲呢?”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我的女友是离异还有个小孩,我妈一直不同意。这次,我是根本不愿意相亲的,可是我妈用绝食威胁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通体舒畅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笑说:“你放心,我会跟方姨说是我没看上你的。”
他笑了,似乎还松了一口气,我低头喝了口茶水,却不小心烫到了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俺要隆重介绍一位俺的好基友,能唱又能跳,有胸又有腰,最重要的是还有完结文,咦嘻嘻嘻嘻。。。姑娘们还等神马?火速压倒,歌爷口味很重的哟。。
田如蜜:不过面上结个婚而已,到时大家还是各过各的,你不会损失什么。
卫庭贤:田如蜜。
田如蜜:嗯?
卫庭贤:有句话我必须说清楚,我心里并没有你。
田如蜜:哈哈哈,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心里有你一样诶。
总之就是女吊丝爱上高帅富又没出息承认,结果因缘际会和他假结婚所引发的一系列又甜又虐又好笑的故事,时而虐心时而甜宠,看时需提防精神分裂。现正文已完结,番外不定期更新中
☆、三少爷的“贱”07
又跟方阿姨的儿子闲聊了几句,竟然一时之间把路对面等在车里的沈晨容给忘记了。我连忙侧首,却瞧见车仍然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我顿时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我的后肩就被人戳了两下,一回头就是沈晨容冷到快起冰碴的脸。
“怀孕了还到处跑,像话吗?”这是沈晨容说的第一句话。
明显听到对面的方姨的儿子倒抽了口凉气,我回头尴尬地扯着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方姨的儿子一脸迷惑。
沈晨容仍旧板着脸,“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还出来相什么亲?”说完,他微笑望向方姨的儿子,“都是家里逼的,这做晚辈的也有难处啊,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
方姨的儿子仍处在呆滞的表情当中无法自拔。
我急得拉着沈晨容就往外走,谁知道方姨的儿子在背后喊说:“要不,还是我跟我妈说我没看上你吧,先帮你解围,我再想办法。”
我:“……”
回去的路上,沈晨容全程憋着笑,我则冷着脸望着窗外,时不时感叹下自己的情路多戕。
“任蕾,你别不相信,优秀的男人是不会从别人指缝中流出来跟你相亲的。”沈晨容侧首望了我一眼,然后望回前方的路面,心情尤其好。
我无所谓地说:“你别以为我没人要,就几天前还有人说如果我跟他在一起就送我跑车呢。”
沈晨容轻笑出声,“是么?那恭喜你。对了,那人眼神是不是不怎么好?”
“错,五官端正,体魄健硕,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不少姑娘喜欢。”我一脸正经地说。
沈晨容懒洋洋地问:“谁?”
“是……好吧,是曹飞。”我挫败地垮下肩膀,扶着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的话你也信。”沈晨容语气竟然莫名变得严肃起来。
我又长叹了一声,正想发表一些颓废言论的时候,手机骤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顿时将手机递到沈晨容面前,“麻烦你跟电话里的妇女说一声,我出家了。”
沈晨容问:“谁?”
“我娘亲。”我苦着脸说。
沈晨容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一边去,我开车。”不过,话虽如此说,可沈晨容还是替我接起了手机。
只听沈晨容叫了我妈一声“萍姨”,我妈似乎在电话那头喊了句什么,沈晨容笑着回:“叫您萍奶奶,您乐意吗?”
后来又闲扯了几句之后,终于兜到正题,也是我妈最关心的问题。
沈晨容认真地说:“今天那人我远远看着了,不怎么靠谱,是,形象是还不错,但是我瞧着有点……有点娘,任蕾跟他不合适,尤其是性别。”
三少爷这借口还真是别致得很脱俗。后来电话交到我手上,我对我妈说:“妈,人我是见了,确实是……不太合适。”
破天荒的,我妈没有询问相亲事宜,转而说道:“蕾蕾啊,你高中时就喜欢这臭小子我知道,可是现在不能再浪费自己的青春了,你懂妈的意思吗?”
“妈,乱讲什么啊?没有的事。”我不安地偷偷望了一眼沈晨容,好在他并无任何波澜,仍认真在开车。
“好了,妈也不想跟你多说了,反正,你好自为之。”说完,我妈重重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她那口气叹得我心里也乱七八糟的,挂了电话许久也未能有好转的势头。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我爸的忌日。
我早早地起床在家隔壁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刚一转身,却见沈晨容下车向我走来。
沈晨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接过我怀里抱的花还有两瓶白酒转身放回了车上。
上了车扣上安全带之后,我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谢谢’,只是,大家这么熟,这两个字好像真的挺难说出口的。”
尽管我早就顽强地想与沈晨容这个人划清界限,可是不得不说,从我妈改嫁之后,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沈晨容他清楚记着我爸的忌日,甚至他在国外上学的那几年也不会忘记在每年的这一天给我打一通电话,这种温暖是我无法形容也根本无法淡忘的。
想来还真是巧合,我爸的忌日竟然是我跟沈晨容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尽管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我已经即将要成功步入大龄女青年的界限,可我仍然都还是没有勇气去回想那个满目疮痍的破碎夜晚。
对于我来说,我的整片天空在那个夜晚碎裂倒塌了,我妈更是一样。今时今日,我仍然记得那场重大的交通事故,满身是血的病人不断送进医院,医生和护士小跑前进时的杂乱脚步,还有传来噩耗时我妈凄厉的哭喊声,以及她最后哭到晕厥时的苍白面孔。那个晚上,我忘记了哭,忘记了害怕,直到我妈被医生送进观察室,我才敢躲到安全通道里嚎啕大哭。
“你没事吧?感性不适合你。”沈晨容突然开口,我这才从惊心动魄的往事里抽离回来。
我连忙摁了摁眼角,扯出笑说:“平时总嫌弃我不正经,你看,我正经了吧你还接受不了。”
沈晨容侧首望了我一眼,他没有再说话,反而是腾出一只手扔了包纸巾给我。
我又一次想到那个夜晚,第一次见到少年时的沈晨容,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冷漠地扔了包纸巾给我,看不懂到底是关怀我,还是想砸死我。
那夜我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沈晨容路过,丢了一包纸巾给我,要不是我躲了一下,他很有可能会扔在我的脑门上。
当时,我们都还是十多岁的孩子,沈晨容冷冷看着一脸鼻涕泪的我说了一句让我肝肠寸断的话。
“你的鼻涕粘在头发上了。”
他似乎是善意的提醒,而我却已经没有分辨的能力。于是,当时刚刚失去亲人正悲痛欲绝着的少女,扯着嗓门火爆地对他喊了四个字:“不用你管!”
喊完我就奔出楼梯间,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个人,只是没想到……
似乎,说起来话有点长了,暂且先不提。
那晚上,因为事故过于严重,沈晨容全家的医生团体几乎都出动了,所以沈晨容这个无人看管的问题少年便被他爸爸带到了医生值班室里头过夜,而晚上躲到安全门里偷偷吸烟的他便遇上了我。
更巧的是,他的爸爸刚好还是当时负责抢救我爸的医生。
由于那场事故的受伤人数太多,当时连他爸都被调配回来参于急救。虽然最后我爸爸还是在急救室的手术台上闭上了眼睛,不过,我知道沈晨容的爸爸已经尽力了。
我妈当时接受不了,跟许多在医院失去亲人却不能接受现实的悲痛家属一样,第一时间狠狠揪住医生的衣襟,声泪控诉。
那时沈晨容的爸爸还没有升到现在的位置,鬓角也还瞧不出明显白发。他认真跟我妈解释着我爸的离世原因,而我妈却半字也听不进,用力拉扯着他的衣领又哭又喊,而他却仍然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说着,直到我妈伤心过度昏厥过去。
每年的这一天,我都非常想念我的父亲,甚至还有点怨恨,怨恨他的失约,怨恨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大海时身边不是他,甚至在每一次看到大海的时候都会无比地想念他。
我后仰着头,抽出一张纸巾盖在了眼睛上,明显感觉到纸巾开始慢慢湿润然后粘在了我的眼角。
半晌,脸上的纸巾被抽走,沈晨容又继续望着前方认真开车,“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躲什么?第一次见你就这德性,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扯出笑容,“谁哭了?我就是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一部电影,结局实在是忒惨了。”
“怎么个惨法?”沈晨容饶有兴趣地问。
“很惨,你猜。”我直了直身子。
“男女主角……结婚了?”沈晨容一本正经地说。
我:“……”
********
快到墓地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辆黑色奥迪迎面快速驶过,我回头看了一眼车牌,忍不住用力地拍沈晨容的腿。
沈晨容一脸嫌弃地说:“不管多兴奋,拍自己大腿。”
“我好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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