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我安慰你,是有代价的。」
他从床头抽屉拿了润滑剂出来,曲同秋还趴在他胸口,半睡半醒的,全然不知道危险。
「你不讨厌我吧?」
「……」
庄维扶住他的后脑勺,含住那冰凉的嘴唇,和他接吻。曲同秋也并不抵抗,这么久以来难得有觉得舒服的时候,只有点懵懂地等着,茫然又顺从。
庄维一点点亲着他,把手探进那本来就系得不紧的睡袍里,揉捏他的胸口、臀部。亲得他透不过气来地不安扭动,才把他翻过身,侧躺着从背后搂着他。边亲吻他脖颈,边把手伸进他两腿之间爱抚他,在男人慌张的喘息里逗弄着他,等足够湿润之后,便从侧面缓缓插入。
曲同秋感觉到疼痛而轻微地挣扎,庄维被夹得紧紧的,越发克制不住,停不下来地握住他的腰,边爱抚他,试图让他放松。
「曲同秋……乖一点……」
曲同秋还在因为被侵入的不适而抵抗。
「等下就好了……没事的……我会给你好的体验。」
这样的诱哄在刚开始的痛楚里显然没什么说服力,曲同秋还在扭动,弄得庄维呼吸都乱了,只能搂紧他,难耐地咬住他的脖子。
「我想要你……」
曲同秋总算安静下来,迷糊中忍耐着把头埋在枕头里,连声音也努力忍住了。
有人肯要他,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
庄维还没睁眼,就知道曲同秋在看他。整晚都抱着这男人,压得他手臂发麻,两人也算都睡得安稳。而清醒过来的男人显然是被发生过的淫靡事情吓着了,正屏住呼吸,悄悄要摆脱那侵入双腿之间的东西。
带点恶质地楼住那瘦削的满是瘀青的腰,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就慌了,僵在那里,又因为疼痛,脸上表情都生硬了。
庄维亲了他一下,觉得他有些可怜,想到昨晚自己在他身上做过的种种,不由心情也温柔起来,就说:「喂,我会负责的。」
曲同秋还在这场性事的冲击里,茫然失措着:「我……你……」
「别说你不是同性恋。昨晚你是愿意的,也高潮了。你对我有感觉,你承认吧。」
曲同秋愣了半天,才颤抖着嘴唇:「但、但是……」
庄维看着他:「跟着我没什么不好,你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吧。」
「……」
「我没逼你。」庄维起了身,对着那赶紧掉转视线避开他裸体的男人,尽量放软口气,「你习惯了就会好的。我去洗澡,你再睡一会儿。」
等庄维从浴室出来,曲同秋还蜷在被子里,连头也蒙住了。
隔着被子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混乱,庄维在床边坐下,摸了他发抖的背:「今天真的不跟他们见面?」
曲同秋忍耐着,过一会儿才勉强发出近似哽咽的含糊声音:「算了……」
庄维斟酌着措辞,他不是耐心和温柔的人,但他也知道自己在曲同秋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做了最卑劣的事,他有责任说些能让曲同秋觉得好受的话:「不见他们也没什么,离开他们,你说不定能过得更好。」
「……」
「我说真的,你以前的辛苦,一大半都是因为他们吧。以后你再也不用为他们付出了,只为自己活着,你会轻松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
试探着掀开被子,并没有遭到什么反抗,庄维就从背后抱住那颤抖着把头顶在膝盖上的男人。
「我会帮你,你把自己交给我就好。」
「……」
「以前的人生既然是错的,你不如试试新的。」
在床上躺到下午,曲同秋还是自己起床了。庄维准备在餐桌上的饭菜,他也费力地吃下了一碗米饭的分量。
他这样的小人物都会有种被生活磨练出来的,卑微的柔韧。
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但再怎么样的混沌里,活下去也是种本能。
庄维终究算得上是对他好的,打了很长的电话替他回绝任宁远,而后等着他穿戴整齐,带他去酒吧过年。
「你该多了解一下这个圈子。」
大年夜的酒吧内已经很热闹了,许多客人是在家陪家人吃过年夜饭再来的,要在这里和同道中人们一起迎接新年。英俊的服务生们半开玩笑地向熟客讨红包,大方的也真的会给,暖气充足的室内一片欢笑嬉闹。
曲同秋不太敢细看那些同性之间的亲昵调笑,在这陌生的圈子里连要往哪里走都不清楚,只能紧跟着庄维。
庄维伸手牵住他,带他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找到位置坐下,才放开他已经出汗了的手掌。
「要喝点什么?」
曲同秋把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水就好。」
庄维皱了眉:「不用担心,我不是想灌醉你。」
「……」
「喂,我也不喜欢奸尸的。」
曲同秋尴尬着低了头,酒和矿泉水很快就送上来,他握住杯子,喝了一口,在嘈杂里也隐约听见嬉笑的声音。
「老板来了,过年要派红包啊。」
曲同秋猛地一哆嗦,脸上一下就没了血色,神情都变了,庄维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按住他的手:「你别怕,不是宁远,他今晚不会来的。」
「……」
「今年他脱不开身。你知道的。」
曲同秋这才从紧绷的状态缓下来,还在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喃喃地:「是啊……」
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是千辛万苦拨通电话去给任宁远拜年,电话那一端总是很安静,背景里除了细微的烟火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他无数次想象过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满怀憧憬向往着。却没想过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回想得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颠倒的荒谬,让他恍惚地觉得还是在错乱的梦里。
被大家称为老板的人渐渐走近过来,是个生了一双桃花眼的俊美男人,边笑着说:「奖金不是早就发过了吗,还敢再讨。」边还是对着那些笑嘻嘻纠缠的服务生们拿了红色信封出来。
「修拓。」
「嗨,我们该有多久没碰面了?」男人过来和庄维热烈拥抱了一下,互拍了肩头,看见曲同秋,也笑着打招呼,「我好像见过你啊。」
「没……」
「是常客吗,还满眼熟的。」
庄维看着他:「喂,这是搭讪的烂借口吗?你没这么不挑食啊。」
「你这就太冤枉我了,」男人笑着摸了摸鼻子,向着曲同秋道:「你好,我是叶修拓。」而后拉过一个纯良得有点天然呆的清秀男人,搂进怀里揉了一把:「这是我家林寒。」
曲同秋慌忙答应着,显得有些笨。打过招呼,寒暄几句,那边就有人起哄「老板娘,老板娘」。
林寒一下子面红耳赤,尴尬着说声:「我、我去一下。」就慌慌张张跑了。
曲同秋还不明所以,叶修拓笑着朝他秀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解释道:「我们结婚了。」
曲同秋瞠目结舌,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忙连连说:「恭喜恭喜……」
他意外的神情太明显,叶修拓又笑道:「当然,这跟男女婚姻在法律上会不太一样,但感觉是相同的吧。」
曲同秋已经太过吃惊了,只会说:「是、是啊……」
「其实也不用这么惊讶。只要不拘泥细节,传统家庭能有的,我们一样都能争取到,」叶修拓笑着,「顺利的话,我们还打算领养一个孩子。」
曲同秋在新的冲击里都结巴了,转不过弯来地望着他:「啊……」
叶修拓笑道:「不过还只是计划,真要做起来,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我家林寒觉得女儿比较可爱,我还没想好。」
「女儿……挺好的……」
叶修拓挺认真的:「真的?你也这么觉得吗?」
曲同秋有些慌了,低了头:「是……祝你们……顺利……」
叶修拓笑容可掬:「谢谢。」
等叶修拓告辞走开,庄维看着还在发愣的男人:「你看,没你想的那么糟吧。这圈子也是有神仙眷侣的。」
「嗯……」
「所以别这么晦气啊,试试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性恋而已,又不是要你去杀人放火。」
曲同秋低头对着水杯,不敢抬眼看他。
庄维这样的男人坐在同志酒吧里,自然就有人来搭讪,请他喝酒,递电话号码,多了他就不耐烦,说:「我已经有伴了,你是看不见吗?」
零点倒计时的喧闹让吧里气氛达到高潮,高台上的开年火辣表演让人群热血沸腾,只有这两人的桌位是凉的。庄维一直不大高兴地托着下巴,左右挑剔舞者的身材、技艺,而对面的男人只是低头喝水,有些畏缩。
令人窒息的劲舞节奏过去,音乐立即松懈般地缓下来,短暂的慢舞时段,舞池里狂欢的那一群也是该喘口气的时候了。
庄维放下杯子:「喂,去跳舞。到酒吧来不是为了坐板凳的,想喝水你不会回家喝啊?」
「我,我不会跳……」
庄维皱着眉:「我没指望你会『跳』,『走』你总会吧。」
真的只是走路而已,被庄维搂近了,僵硬着慢慢在摇晃,周围都是贴面暧昧拥抱爱抚的情侣和刚找到伴的准性伴们,曲同秋只能紧张地把视线定在庄维肩膀上。
「曲同秋。」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但在各自沉醉的旁人们听来,也只是模糊的耳语。
「嗯……」
「我不是什么圣人。」
「嗯……」
「我们都是成年,健全的男人,你明白吗?」
「嗯……」
「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你得让我知道。」
「……」
「你讨厌我吗?」
「……」
「喂,要跟人对话,正视是基本礼貌吧。」
曲同秋战战兢兢把脸转过来,然而还来不及正视,嘴唇就被用力堵住了。
大概两分钟的亲吻,庄维移开嘴唇,看着还在紧绷的男人,低声说:「你看,你不讨厌。」
回到家里,庄维让男人先去洗了澡,而后才轮到自己。
他洗得比平时要更慢一些,好让外面的男人有多一些的时间准备。
走出浴室之前,庄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那张脸。他清楚自己外貌上绝对的优势,他也知道那个男人的软弱
那男人现在别无选择,只有他在对他好。
曲同秋没有在床上,只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面前摆了杂志,但显然一个字也没看下去,裹在浴袍里的瘦削脊背僵硬着。
庄维也不走近去惊动他,径自上了床,在床头靠着。看背影就知道男人的紧张已经到了最大限度,庄维问道:「你不睡吗?」
「我……等头发干……」
「你头发已经干了。」
「……」
「你不过来,我也不会逼你的。」
曲同秋终于起身走过来,竭力克制着,也还是有些哆嗦,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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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交(出书版) 下 第二十三章
章节字数:7556 更新时间:08…08…29 18:33
庄维醒来的时候,意外地闻到一些香气。昨晚把一身力气都在那男人身上用光了,夙愿得偿的轻松感,疲惫里睡得分外沉。
被那点家常的香味唤醒了饥饿感,摸了摸身边是空的,便起身穿上睡袍,开了卧室的门。
曲同秋在厨房里低头煮东西,微微驼背,守着那升腾起来的水汽发呆。
庄维靠在门边看着他。昨晚本来想温柔一些,节奏缓一些,让他有好一点的经历,真的做起来,却根本没法自制。
想到男人趴在自己身上被弄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哀求「慢一点」的场景,就又脊背发麻地有了感觉。
也不好说曲同秋享受到没有,反正生理反应是有了,在火热的撞击里语不成声,最后也一动不动被他搂在怀里,倒也是睡着了。
曲同秋通常都是睡不好的,庄维半夜常能听见身边那清醒的呼吸声。
对有重重心事的人来说,白天还好,夜半是最难熬的。怎么翻身都不好受,一片死寂里什么灰色的东西都能往脑子里钻,赶不走,也睡不着,像被细不可见的虫子咬着似的痛苦。
「活着没有意义」,「过去都做错了,未来也看不到光明」,「人生是场负担」∣∣能不被这些抑郁病人常有的念头折磨,而沉沉睡上一觉,这对曲同秋来说,大概就是最大最好的休息。
庄维想,不管怎么说,他让曲同秋在他怀里睡着了。
曲同秋从锅里捞起了挂面,一边碗里是金黄色煎好的鸡蛋和炸过的瘦肉紫菜,还有小盘烫过的翠绿青菜,配在一起颜色很好。
他倒是没有忘记时日,大年初一仍然要做大年初一该做的事。
庄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男人猝不及防的惊了一下,就被庄维亲了一下耳朵。
「什么时候起的?」
「刚刚……」
「睡得还好吗?」
「嗯……」
一切都有点新婚之夜过后的感觉。
庄维又克制不住亲了他的脖子,嘴唇压在那自己留下的青痕上,用力辗转着,胳膊也意图明显地勒紧了,曲同秋紧张地站着,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脸都涨红了。
「昨晚弄疼你了?」
「还、还好……」
光是亲那发红的脖子和耳朵已经不够了,庄维让他转过身来,咬住他的嘴唇略微粗鲁地接吻,男人因为瘦而显得轻,挣扎了两下就被庄维成功地抱起来,压在墙上。
虽然遭遇一些抵抗,庄维还是熟练地剥了他的裤子,挤进他两腿之间,色情意味十足地摸着那已经发肿了的地方。昨晚留下的湿润还在,庄维轻而易举就挺身而入。
过了许久才把双腿发抖的男人放下来,男人还有些回不过神,眼角微微泛红的,发了一会儿呆。
「痛吗?」
曲同秋迟钝了一下,摇摇头。庄维帮他把衣服整好,又亲了他,低声说:「你会习惯的。」
在这困境里庄维给予他的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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