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深也不恼,将那本杂志拿了过来,大略翻了几下:“我觉得《佳人》应当增加一些栏目,比如育儿心得之类的。”晚照这下干脆挣脱开,平躺下去,闭眼假寐。
谢意深看了她一会儿,又笑吟吟地去敲他的笔记本了。
这货病了呀,绝对病了呀!笑得像是黄鼠狼一样,一天天怎么就那么美?难道时隔多年,他又开始内分/泌紊乱了……晚照偷瞄了他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
于是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晚照就神秘兮兮地朝沈月勾了勾手指:“月姐,你说一个男人,一天到晚,没事儿就乐,还话很多,这是什么情况?”
沈月眯眯眼:“你说副总么?”然后啧啧两声,瞥了眼她的肚子,“女人,你又来炫耀了。”转身不再理她。
晚照无力地趴在了桌上,继续求救:“不是啊,我只是觉得太奇怪了。他还不如骂我几句,揍我几拳……这样下去,我一定神经失常的。”
沈月嗤了声:“有病!”
得,这下成了谢意深没病,她有病了……
她继续懊恼,姚静看不过去了,放下了手里的言情小说,指点道:“你这是缺少刺激。依我所看,你们结婚太早,要孩子太早,一切夫妻二人的刺激事情都没做过,就成了孩儿他爹娘了,多没意思啊……”
晚照重重点头:“是啊是啊,昨天我跟他说想要婚礼和蜜月,他都给我拒绝了。”
“这问题就大了,”姚静摇摇头,道,“不过包在我身上了,我来帮你找点刺激……”
……
结果一下班,姚静就将她拖走了。中途谢意深打来电话,也被姚静使了眼色,叫她挂了:“带你寻回初恋时的甜蜜与刺激,让你这漫长的怀孕期变得充满乐趣……相信我,我最近在看心理学的。”
晚照呵呵干笑两声,有点怀疑:“心理学……呵呵,呵呵。”
姚静别她:“犯罪心理学,你这人没文化,我还懒得跟你说呢。”说着,拦了一辆出租车,拉着晚照钻进去,说了一个地名。
一路上,谢意深又打来了两次电话,姚静全给她按掉了。
晚照这下着急了:“你别这样呀,他会着急的。”
姚静抠着手指叫,不咸不淡:“着急才好,制造一点爱情火花啊。你不知道我头几天看的那个《爱上危险男人2》,女主角就是怀孕了,觉得生活没劲,于是跑出去找刺激了,人家男主角一路找过去,心都快担心碎了……怎么着,想不想看看副总心碎的模样?”
“可是……他又不是那个男主角,万一他生气了……”
“这不更好么,”姚静咯咯笑起来,“你说的,骂你几句,揍你几拳都行的。”
谢意深的第四通电话打来时候,晚照狠狠护住了手机,小心接通。那头儿呼吸急促,看来是真的着了急,只问她:“晚晚,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没等她回答,姚静那大嘴巴已经推了过来,深情地喊了一声:“帅哥,下次见哦。”
晚照猛然瞪大了眼,万分鄙视地看向姚静,那厮撇撇嘴,完全没自觉,甚至贴到她手机旁边偷听谢意深的反应。
谢意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了一句:“你在哪儿,立刻给我报地址。”
“某某酒吧。”姚静替她回答。
电话就这么挂了,晚照不禁开始浑身发抖,伸出双手就要掐姚静的脖子:“我会被你害死的!”
出租车真就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晚照跟着姚静下了车,死活不肯进去。
她很不怂地说了一句极怂的话:“你别逼我,打死我都不进去!”姚静恨铁不成地叹息一声:“我是带你来找刺激的啊,你这叫我情何以堪。”她往地上一蹲:“早知道是这样的刺激,谁跟你出来。”
“好好,你等副总吧,哎,李晚照,你真没前途……真的!”姚静唾弃道,身子一拧,进了酒吧大门,剩她一个人干巴巴地蹲在门口等着。
没过多久,谢意深就赶到了。
他的车子太骚包,往这边一停靠,她就噌地站起了身子。然后见他板着脸,朝她动了动下巴,她立马颠颠跑了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官人,你总算来救奴家了,奴家差一点就被人给卖了嘤嘤嘤……”
谢意深瞥她一下:“先上车。”
她很听话地钻进了车里,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一副委屈模样。谢意深发动了车子,语音清冷:“爷爷想见你,今晚去那边吃饭。”
她这才傻眼,“啊”了一声:“什么,太上皇要见我?”
'2012…05…15 075【这男人变了】'
其实晚照自作多情了,因为太上皇不是想见她,是想见她肚子里的孙儿了。一顿饭吃完,老爷子就把他们叫进了书房,招招手说:“晚晚啊,你说宏博好一点,还是伯谦更耐听?”
她楞了一下,眼睛扫了下桌子上厚厚的一沓毛笔字,终于明白老爷子是在给孙儿取名呢,她咬着嘴唇,瞥了眼谢意深。
关于取名字这件事,他们早就商量过了,并且一致认为应当由怀胎十月,辛苦最大的李姓孕妇来担此重任,事实上,对数字无爱,但对文字偏执的李某人也是十分乐意的。谁知道竟然……竟然半路杀出个太上皇……
“怎么样,”老爷子眯起眼,打量起自己的杰作,“意深,你觉得呢?”
谢意深嗯了一声,说:“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现在取名为时过早了点。”晚照连忙点头,靠到他旁边,与之达成统一阵线:“对对,也有可能是女孩的。”
老爷子一听,重拾起笔,继续在宣纸上挥洒,口中念念有词。晚照趁机扯了下谢意深的袖子,眨眨眼:“官人,你答应过我的,现在怎么办?”
谢意深蹙了蹙眉:“先哄哄老爷子,你去陪他下棋,待会他就忘了这事儿了。”然后对老爷子说,“爷爷,晚照想跟你下棋了。”
老爷子点点头,说:“好啊,晚晚过来吧。”
于是放好了棋盘,一老一少开始对弈。
晚照明显心思不在棋局,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老爷子瞧她一眼:“怎么,有心事?”
她想,维权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自来比较靠谱儿,嘿嘿笑了一下,说:“爷爷,其实取名字的事情吧……”
老爷子打断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这件事我肯定是尊重你们的。但是……”
晚照叹了口气,“但是”之后的话都没听进去,只知道“臣妾有奏”,太上皇掳了一下胡子说:不准奏!她懊恼地继续跟着棋子,不再说话。
老爷子目光落在棋盘上,随口问道:“你们年假有没有想好去哪儿?”她看了一眼谢意深,只见他眉毛一挺,说:“暂时没有。”
晚照瞪眼:暂时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但碍于太上皇,她不敢发作,反倒是太上皇不乐意了,说了句不像话,转而对晚照说:“这样吧,我叫秘书去安排一下,近一点的十渡,远一点的延安,大别山怎么样?”
“啥?”恕她愚钝,实在没有搞明白,谢意深已经看了一下表,对老爷子说:“爷爷,不早了,晚晚要早点休息,我先带她回家了。”
老爷子没再继续推荐他的红色景点,点了点头,叫他们路上小心。
晚照憋了一肚子气,直到出了院子,才气呼呼地甩开了他的手:“你是故意的,谢意深,我真的生气了!”
“先上车。”
“我不走!”
“晚晚……|”
“我要出去玩!”
谢意深这方笑了一下,似乎也消气了:“都快做妈妈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好意思?”
她不依不饶,眼睛都快红了:“早知道我就不要生小孩,弄得又胖又丑,还要被你嫌弃。”
“我说过嫌弃你?”他将她送入车子里,动作轻缓,“你又妄自菲薄了。”
晚照坐到车里,两眼茫然。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幻想的幸福生活,难道这就是爱?
没有婚礼,没有蜜月,就连取名字这样他原本答应过她的事情,都要在太上皇面前迟疑……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谢意深么,她甚至开始怀念那个嘲笑她,欺负她,蹂躏她的BT男了。
也许姚静说的对,他们早婚早育,从未真正拥有过夫妻该有的二人世界,所以他冷淡,她麻木……
回到家,谢意深给她放好了水,调好水温,催她去洗澡,然后又打开了他的笔记本,对着一堆跳动的红字,蓝字敲敲打打。她半响没动,换了睡衣就趴在了床上。
没一会儿,他又进来催她洗澡,她火气一升,扯过被子就把自己蒙了进去。谢意深过来,隔着被子拍拍她:“晚晚,你又在闹别扭了……”
她露出脸来:“你走开!”
他低头亲她一下:“我不走,除非你先去洗澡。快点儿,待会水要凉了。”
晚照只想高呼救命。天知道她现在有三怕,吃饭睡觉和洗澡……虽然是必做的事情,但是你见过一个男人,吃饭的时候,摆好碗筷,盛好饭,最后拿了勺子舀给你吃么;你见过一个男人,睡觉前铺好床,扯好被子,还要热一杯牛奶给你喝么;如果都没有,那你有眼福了,现在刚好可以看到一个男人放好了水,调好水温,催促一个孕妇去洗澡,还要嘱咐:“小心点儿,别绊倒了。”
她抓狂地挠着脑袋,语气哀求:“求你了,谢意深,你别这样行不行……”
结果那厮已经拿好了吹风机,垂眼看着她:“快去啊,待会回来我给你吹头发。”
她彻底崩溃了,使出杀手锏:“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干吗了?”不等他回答,她已经迫不及待,“我去找帅哥了,你听见没。”
他嗤笑:“撒谎,当心长长鼻子。”
她急了:“我没有!你不是也生气了么,你别以为我没看见!”
“你看错了,晚晚。”
她翘起食指,朝他一指:“谢意深,你别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哦,婚礼没有,蜜月没有,你想闹哪样?”
“这些不是都和你解释过了么?”他仍旧笑着,将吹风机插/进插座,“你看你,半天不动弹,水一定凉了,我去帮你调一下。”
说完,朝浴室走去。
剩她一个人,张着嘴,瞪着眼,最后手指无力垂下,鼻间喷出一团闷气:“擦擦擦……老娘真的受不了了。”
……
当天晚上,李姓孕妇便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句话:“我当时觉得,自己的生活了无生趣,不是吃,就是睡,老是同一个内分/泌失调的男人,永远的言不及义。我感觉站在悬崖边上,没人想要拉我一把,没人会关心我,也没人注意到我……”(亲,看过《铁达尼号》吧)
'2012…05…16 076【大结局】'
然而,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
乐极生悲常有,否极泰来也是常有的。
原本《佳人》杂志的惯例是每年的腊月二十八日到大年初五是假期,但是在年假前阵子,于斓在早会中笑眯眯地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今年年假之前,公司自助海岛7日游。
姚静第一个兴奋地叫出来;晚照皱了皱眉,略有所思;杨晴则是双手抱胸,不屑地哼了一声。
于斓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是公司自助,不想去的留下加班。杨晴,你统计一下人数,明天交给我。”杨晴默不作声,算是应允了。
散了会,姚静拉了晚照的胳膊,笑眯眯地刺激她:“可惜了,你肯定是去不了。”她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我去不了,难道我不是公司员工啊?”
姚静撇撇嘴:“就你这‘夫管严’,副总说个no你就没话说了……难道不是么?”
晚照郁闷,知道她是在为那天去酒吧的事情奚落她,但是她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什么时候这么弱了,简直弱爆了啊!她扬起下巴,切了一声,为自己辩解道:“少拿他来说事儿,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姚静点头:“对呀,狼与哈士奇确实不在同一个层次。”
晚照瞪她一眼:“我哪有那么凶残……”
姚静又将这一眼瞪回去:“我也没说你是狼……”
晚照:“……”
晚上回到家,她几番对着谢意深欲言又止,最后她没憋出话来,他已经开口问她:“晚晚,你有事?”
她将脑袋侧向一边:“我可没说……”
谢意深笑着,伸手揉乱她的发顶:“看你那眼神,像小狗似的,可怜兮兮。是不是又饿了?”
她这下恼了,狠狠拂开他的手:“滚,你才是哈士奇,你全家都是哈士奇!”他动作一滞,看出她确实情绪不对,于是问:“你到底怎么了?”
晚照斜睨着他,半响终于爆发:“谢意深,你干嘛管我这么多,你滚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要跟你离婚!”然,下一秒,已经凑过来一张嘴巴,堵住了她,甚至一点点在掠夺着她的呼吸。
其实,他有多久没这样吻过她了……
她忽而很怀念,身子一挺,便迎合了过去,渐渐变得主动,与他唇齿交缠,舌尖共舞。
她感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低沉,摩挲在她后背的手,也加了力气一般,但是不够,只觉得不够。她双臂缠住他,手指有些微颤,就要解他衬衣的扣子。
却被他一把攥住,他声音有些沙哑:“晚晚,不可以……”
她这下彻底无力了。换做以前,他扑过来,肯定会说:“你再说一个‘离婚’试试看?”现在可好,连四周温度都升高了,他反要惊恐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咬着嘴唇说:“不行,不可以。”
M的,又不是她强x他!
她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一个身,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两条温热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他的呼吸又喷过来,细碎地聚在她耳根处,痒而麻。他声音哝哝:“晚晚……前三个月,不可以的,会伤到宝宝。所以,再忍一忍。”
她恼羞地吼他:“谁说我要了,你滚开!”
“不滚,”他将头埋在她颈窝处,“还有,再敢说离婚,我一定不饶你。”
她呸他,挣脱着要从他怀里钻出去,而他牢牢将她抱住:“晚晚,别闹了,快睡觉。这几天好好休息,才有力气去海岛玩。”
她啊了一声,翻过身来,与他正对:“你说什么?”
他趁机吻她额头一下,微笑道:“傻丫头,怀孕前三个月是关键时期,哪里由得你到处跑到处闹……乖,现在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下周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你说好不好?”
一家三口……
真是个美妙的称呼……
她扎在他怀里点点头,胸口的怒气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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