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干。”
“准你上朝时带耳坠子挂饰;随时保持你风姿卓越的造型?”
“……啐!”
“准你在朝堂上飚半个月的脏话!”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喜欢骂脏话;爱打扮又骚包的败家玩意儿啊。”
“…。。。”他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吗?!
“休想没门滚边去!谁敢同小爷争这块豆腐;小爷就把他收拾得满城风雨!”反正街都游过了;臭名昭著的人天下无敌!
“同你说过多少遍了;书念不下几本就别乱用成语。”
“我信手拈来!有什么关系!”
“你们俩都不肯让步;让哀家甚是为难;这叫哀家如何决断呢?皇儿;你看呢?”
被点名的小皇帝面有难色地撇了撇唇;正想开口为恩师说话;抬眼却见太皇太后射来的探究视线;唇一抿;言不由衷地开口; “既然皇祖母已还朝;此等大事还是由您做主为佳;皇孙…还仰仗您给拿个主意。”
“是吗?原来哀家还有说话的余地;不是有人上奏折要撤了哀家的金印;还君朝政么?是谁上的奏折来着…嘶…好象是梁…梁什么来着…”她边说边看向堂下面无表情的梁幸书。
“太皇太后不必使眼色;奏折便是下官所上。”
“哦?你倒是胆识过人;敢当着哀家的面承认要撤了哀家的权。”
梁幸书唇角一挑;迎上挑衅;大喇喇地说道;“太皇太后宠信奸佞外戚;让一些跋扈小人官至极品;封侯进爵;把持朝政;强占人妻;还狗胆包天地自号九千岁;难道不该被撤权吗?”
“所以;你就帮哀家把这狗胆包天的小人撤官查办了吗?”
“下官只是向圣上觐见忠言。”
“梁大人倒是耿直尽忠;让哀家甚是感动。虽然哀家很想不吃你那套;继续疼爱我那狗腿又贴心的笙儿;可若是一意孤行;想必得被你经纶满口地唠叨死。”高座上的女人凉凉一笑;“这样吧;为免落人口舌;说哀家徇私包庇;你们就来比试一场吧?”
“比试?”怎么也没料到太皇太后会有此一招;殿堂下水火不容的俩人全都愣在当场。
太皇太后手一抬;拿起案台上两本奏折;“眼下哀家手里有两件事急需人处理;一则户部银两短缺;哀家急需白银充欲国境军粮;二则吏部新举荐的几位进士才学不错;却桀骜不逊;同哀家耍傲气;不肯入朝为官;和书生打交通耍斯文;不是哀家所长;所以;哀家得找个人分劳。这两件事;你们俩人一人替我办上一件;谁先办完;那看起来不咋的女人就给你们领回家去…随你们处置。”
两道颇有深意的眼神盯向殿座上的女人;她那道邪恶无比的笑容是什么意思?随他们处置;意思是……
“看你们是想把她抓回去收房当小妾;当通房丫头?还是…还是用沾上辣椒咸水的皮鞭吊起来抽打一通;都没问题哦。”
“呵;小爷还当是多大的事儿呢。”
条件竟比他想象中简单很多;齐天笙嚣张满满地哼笑一声;朝殿堂上的狼外婆举起五指宣布道;“五天;小爷五天内就凑足军备银两;女人我先带走了;回见。”
他转身就想监房把唐豆腐扛走;才一夜欢娱;他全身还未从浓毒的情蛊中抽身出来;就被假私济公的狼外婆抓到殿堂上审问什么狗屁私情;这当头浇下的冷水;哪个男人受得了?他可是猴急到连今天晚上要用什么姿势抱人进房间复习昨夜的功课都想好了!
“等等!”
梁幸书眯了眯眼;按住闷窒的胸口;猛得拽回正要抚袖离去的齐天笙沉声道;“我只须三日;定让那几位进士披上朝服;听命臣服;为国尽忠!三小姐应当同我回府去!”
“你!好…那小爷只用两天时间…”
“哼;那我便一日足已…”
“他妈的;你是非要逼我砸锅卖铁赎女人吗?”
“你就算把你自己卖了;三小姐还是得同我回家!”
“咳…两位恩客;容哀家打断一下;”高座上传来老鸨谈价钱时才频频出现的市侩咳嗽声;“你们俩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儿?哀家什么时候说了;要梁大人去勾搭书生;要笙儿去凑措银两了?”
一听老太婆反悔;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齐天笙戒备地挑了挑眉;“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故意耍我们吗?”他主管六部大小事宜;有关凑银抓钱的铜臭俗事烂活一向都是由他一肩挑起; 武将们管不了这细活;文官们不想沾染这脏活;怕防碍他们留下清名在人间。反正他是被人唾弃惯了;又不是什么秉性纯良;两袖清风;飘然出尘;拿笔杆子遭是非的文弱书官;这些腥骚味重的话自然都留给他这干实在活的主儿了。
“就是耍你们;怎么样呢?梁大人凑措军银的事儿就交由你全权负责;而笙儿;你得去负责帮我好好沟通那几位高风亮节的书生。”
“什么?你要小爷去勾搭那些个穷酸破儒的书呆子?!”
“太皇太后的命令;下官不敢苟同;下官一向不喜沾染那些身外之银;还请太皇太后另请高明。”
“哀家有问二位大人意见吗?你们同意不同意与哀家何干?反正规矩哀家给立了;谁先完成任务;唐家小姐就归谁所有。你们不乐意;那就别做吧;坐在一边等着看哀家把她赐给别的男人当小妾;通房丫头;被沾着辣椒咸水的鞭子抽打!钦此完毕;退朝吃饭!”老鸨价钱开完;恩客受不了就滚蛋;她另寻开价高的款爷儿。
太皇太后牵起未发一言的小皇帝;起身向后宫走去;临走前;瞥眼一看被她这晴天霹雳打得有些摇摇欲坠;风烛残年的两位大人哼哼一笑。
“价码哀家就摆在这儿了;先到先得;童叟无欺;两位大人;你们还有时间闲站这儿干吗?各自忙去吧?”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去赶晚膳了。
梁幸书皱紧了眉;头痛欲裂;为什么给他的任务偏偏是凑集银两?若是与文人交往;他根本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可碰到这铜臭东西;他便无从下手了。清风两袖;自己口袋里都不富足;而像齐天笙巧立税名;搜刮百姓财务那等下贱混蛋的手段又绝非他的行事风格;这要他从何处弄来银两把三小姐赎回身边?
不过
他斜眼看向身边炸毛的齐天笙。他应该比自己更烦躁纠结吧?太皇太后竟然想让这纨绔废物去劝服那些清高自傲;才气纵横的才子进士;哼!比他这书生拿起算盘凑集军银更加天方夜潭!
看来;三小姐势必要重回到他身边!
这次;他绝不让再让她离开半步;她若再敢耍手段;他就玩得比她更加阴狠;她若再敢将恣意送个别的女人;他便不再遵守君子之礼;把她身上沾染的难闻气味一点一点净除用他自己身上的味道!
(下面是手打实体书内容)
是夜,太后寝宫,灯火通明。
前厅的侧椅上侧倚着一道身影,他手里捧着一盏不再冒热气的茶,显然已坐了一段时间。
正厅的门被宫女推开,他站起身看见走进来的人,起身行礼。
“臣给太皇太后请安。”
“我说女婿,你就这么不愿叫哀家一声丈母娘吗?”
“……”
“我女儿都入土为安了,你还拿她的儿子耍着玩儿?梁幸书手里的证据是你这个当亲爹的给他的吗?罢官免职也多半是你的主意吧?”
齐南王齐如释淡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幽幽地笑。
“哀家若是还不回来,你还打算怎么欺负笙儿?你就这么想把笙儿给整垮了吗?”
他久久未言,末了,只吐出一字:“是。”
“为何?”
“您知道的,我恨他娘。”
“只是如此吗?”
“不止,我要龙儿回我齐家认祖归宗。”
“……你想要他承袭你的爵位?”
“我知道您不会同意的。”
“废话!当然不同意,那孩子既已送给白家,便是白家的血脉了!我女儿的亲生儿子才是承袭你爵位的人。”
“呵,瞧您说的,好似您有多心疼犬儿一般。您若是真疼他,怎会开口要求他辅政不留子嗣?您无非就是怕他有了子嗣便会长了野心妄图天下,所以才用无子来限制他、提防他。由始至终,您也没有多信任犬儿,不是吗?”
“……”
“您真正疼的是谁,你我心里都有数。招个太傅来,您要压的是谁的势?朝臣势力相互制约,对谁最有利?犬儿自小被您宠信培养,早有一股根深蒂固的朝廷势力,可现在您觉得危险了,所以找来了一个被文官追捧的梁幸书,他们斗得越张狂,那小皇帝的位置不是越稳当吗?你不过是变个法儿教他如何牵住木偶线,如何利用戏耍别人,而不是依靠一个不中用的书生,把他养成一只老虎……”
“啪!”
愤而拍桌的响声回荡在幽静的寝宫里。
见她动了真怒,齐如释挑了挑眉,敛口不再言语。
“哀家自认为对你那妾氏的孩子已是不薄,念在他娘亲是龙家人的份上还特意送去让白丞相收养,如今整个白府都由他做主,你莫要再做纠缠!”
“好啊,既是不薄,那您再允他一次吧。”
“允他什么?”
一辆飞驰的马车正往宫门口赶,车上的齐天笙纵马狂奔,心绪狂躁,失眠一夜,眼圈黑重。任谁也再难有好情绪,身后的侍剑和奉鞭一边频频哈欠,一边开口劝慰自家主子。
“世子爷,你又要耍赖反悔哟?咱们现在不是该趁着大清早去把那几个不上道的书生揍上一顿,然后交给太皇太后处置,就可以把唐三姨领回来吗?你何必浪费时间又去一趟宫里嘛!”
“不行,不能放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九千岁,你莫非是怕……”太皇太后急怒攻心,趁机杀了唐三姨吗?
“你们难道没发现那块豆腐看起来变了吗?”在被他碰过之后,被他洗礼之后,被他雕琢之后。
“变了?没有啊。”还是一副呆呆愣愣很好骗的蠢模样啊。
“你们眼睛都长歪了啊,她明明就……明明就开始变得很……妩……妩……”他含糊地咕哝,那个媚字卡在喉咙里就是送不出口。
奉鞭眨了眨眼,自作聪明地接话道:“乌漆抹黑?”
“……”世子爷斜眼,冷冷地鄙视。
一见奉鞭不对,侍剑也开口:“五大三粗?”
“你们两个兔崽子,是在皮痒吗?妩媚!妩媚!是女人下流兮兮的妩媚!”
那双呆滞的眼睛里会不经意流出媚态,就连身上也流窜着很合他口味的奇怪味道。
她根本就在拿他采阳补阴,吃完他后竟肆无忌惮地流露出一副既性感又下流的模样。
她这副德行,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连太监的定力他也抱着十二万分的的怀疑!
直冲到太皇太后面前,他张口就是一句:“甭跟我整那套比试的把戏,现在把女人还我,大家好说,否则,鱼死网破!”
太皇太后眯了眯眸几乎快要想不起上次被人威胁是什么时候,这只小猴崽子什么时候竟敢如此放肆地挠人了。
微叹一息,她镇定地笑道:“这次成语倒是用得不错,看笙儿你如此缺女人,哀家甚是心疼,当初你我虽是约定不留子嗣,但也没说不能让你享受女色嘛。既是如此,这是上三品家还未成亲的官宦千金,你喜欢什么样的,哀家替你做主赐婚。”
说罢,一本厚厚的名册从她手中甩出,重重地砸在地上。
头一低,他看着抛到自己脚前的名册,痞痞地一笑:“做主赐婚?”
“对!只要是这名册里的姑娘,你喜欢几个,哀家就允你几个。”
他弯身捡起名册一边翻阅,一边凉凉地问道:“这册子里的女人,应该都是黄花闺女吧?”
“王爵之女未谈婚论嫁,当然是清白之身。”
“那糟糕了,我口味重,偏偏就爱残花败柳。”
“……”
他兴趣缺缺地甩开手里的册子,没规矩地当场赖坐在地上,盘起长腿,撑起下巴,仰面盯住高庭上的太皇太后,懒懒地继续描绘他幻想的女人:“不仅得是残花败柳,这女人嘛,她得咬起来甜,吃起来香,就像快豆腐加了糖。最好还梳着两颗丑不拉叽的团子头,粉色的绸缎配粉色的罗裙,眼孔大而无神,一脸痴呆样,不管你同她说什么,她都会点头说‘好好好’。”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接话道:“若是这姑娘姓唐,又刚巧是你嫡亲的小姨娘,是不是就更好了?”
“啪!”他一拍大腿,“听上去的确不错,那就这么着吧。”
“着什么着!你贫什么呢!跑到哀家跟前来犯酸!有时间来哀家这儿开后门,不如快去搞定那些算书生,你就不怕梁太傅捷足先登吗?”
“你把和我***好的女人关在牢里,谁还有心思替你办事!”
“这次还真由不得你了,笙儿,你知道那丫头现下在哪儿吗?”
“……”
“白府。”犀利的眼神带着探究看向他,启唇补充道,“这是你亲爹的意思。聪明如你,不需要哀家点得太明白吧?怪怪听哀家的话,离她远些。这块糖豆腐甜则甜矣,但你爹处心积虑地把她放在你身边,你就不会不沾毒。你如今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可若被你亲爹抓到了把柄,他就会玩死你!还记得那小妾的事儿吧?”
“……”
“笙儿,你爹摆了个阵等你入套,你若对她认真你就输了。而且……她若知道了你那件丑事,会用什么眼光来看你呢?”
“唐氏三好,素行不良,挑拨当朝大臣不和。现有太皇太后口谕,罚其前往右都御史府内为奴为婢,听候差遣。”
总管太监咿咿呀呀的宣告声让唐三好听得迷茫。
“右都御史……右都御史是谁哒?”
她抓着监房的铁栏,伸出手拽住了总管太监的衣袍,歪着脑袋问道。她不认识什么右都御史啊,怎么好端端罚她到人家家里去当奴婢哒?
总管太监并未理睬她,只是用最快的方法让她认识了右都御史是何许人也。
“白……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