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殊 作者:下加一线(晋江2012.8.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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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殊 作者:下加一线(晋江2012.8.27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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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在这个狂妄的男人面前,来一个骄傲地转身,然后,刚冷然经过男人身侧,她的手腕便又一次被抓住。邵峻洄的脸上闪现一丝冷笑,她清楚石蟠松的个性,这个不愿服输丢面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咽下她给的嘲讽。他势必要做出回礼。
  然而,就是下一秒,男人毫不犹豫地钳住邵峻洄的下巴,她以为他会打她,于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可是嘴唇却在没有丝毫设防里触及到不可思议的柔软。那种柔软里带着冰冷的气息,没有唇齿交缠,甚至没有温度与情感,只是冰凉地一个吻。邵峻洄本能地回手要推他,石蟠松倒是灵巧地躲过。他还是那张阴沉的脸,把所有的表情统统埋进心底里。
  “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要羞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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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山路上平稳地开,每周这个时间,邵峻洄都要送媛媛去上钢琴课。她们的关系,在后来越来越长的相处中,渐渐变得圆润而黏着。媛媛对邵峻洄的防备与不友好,在很多个标志性事件中一点点撤回。小姑娘终究还是有着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单纯与美好。
  “勺姨,爸爸是不是又跟你发脾气了?”车里的沉默终于被媛媛稚嫩的童声打破,她带着小心,偷偷看了邵峻洄一眼,还是问了出来。
  邵峻洄的脸色明显阴郁了一下,她想强颜欢笑,但因为太艰难而最终放弃。“没什么事,是勺姨做错了事情。”
  “一定是勺姨昨天偷懒跑出去玩,被爸爸骂了。他昨天回来发现你没在,就马上出去找你,还把小斌跟阿峰都叫过来。”媛媛贴近了邵峻洄,声音放轻了很多,“我偷偷告诉你哦,昨天爸爸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所以才会发脾气的。他一睡不好觉,就心情不好。”
  小姑娘故作神秘地把这个小秘密透露给邵峻洄,却没有发现她的脸色较之先前越发地阴沉,“其实,我爸这个人就是纸老虎,看起来凶了点,别的都很好的。比那些身上不是烟味就是香水味的臭叔叔好多了。”媛媛对石蟠松似乎颇为自豪,她摇着邵峻洄的胳膊,语气里少有的撒娇,“所以,勺姨,不要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邵峻洄有些木讷地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那张有些相似的面孔让她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个淡淡的吻,石蟠松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他讨厌她,却留着她,他羞辱她,却还帮她,他骂她,却又吻她。
  那么多的矛盾,纠葛缠绕,折磨着邵峻洄的神经。媛媛的话带着某股莫名的魔咒,滋扰着她早已平复的心绪。这段畸形扭曲的关系,在今后的很多时间里一直囚困着她,让她反复回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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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蟠松失踪了
  他失去了所有音讯,他没有回家,偶尔会给媛媛打电话,或许因为工作的关系,又或许是为了冷却他们之间有些纷乱的纠葛,如果绞尽脑汁都无法理出头绪,那不如放掉,有些东西等了一段时间,那个结或许就不在了。
  在这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傅寿眉每隔一周便会过来一次,她不介意邵峻洄的存在,已然有着女主人的风范,她会主动收拾屋子,偶尔改变室内布局,会给媛媛烧些拿手小菜,然后开车送她上课或者上学,而对于这一点,邵峻洄更是乐于接受的。毕竟一个傅寿眉,让她省了很多事情,因为她还有那么多的精力不得不积攒起来,对付那个之后对她纠缠不休的叫谈海笙的狡猾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啊,留言啊,打分啊……不要吝啬撒




☆、【贰贰】

  入梅以后,阴雨不断。空气依旧闷热,天很沉,把人的心情压得很低很低。
  墨兆是位于净穗外郊线上的一个小地方,三面环山,一面环海,因为跟阑海和枫岛都很近,每年能吸引大量的旅游资源。石蟠松看上这块地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他接手道林以来,公司的状况虽然较之以前有了很大改观,但却不能算是乐观的。各大银行的贷款还清之后,公司的资金周转已经很滞涩了,这次的度假村方案,他从两年前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打通了各层关系,手头资金也通过各种渠道筹措完备,石蟠松算得很好了,一旦这个度假村最后能够建成,那么之后所带来的丰厚利润,几乎能让道林重头到脚焕然一新。如今的酒店行业里,道林如果不能像玛格丽特一样甘于放低身段接触连锁酒店这一块,那么只能用力把自己这块五星酒店的品牌做到最精。
  然而,石常宁对这些利弊关系却毫不理睬,不管石蟠松劝过多少次,他依然固执己见,甚至和董事会几个元老重臣通了气,在会议上投反对票。在这件事情上,石蟠松做了很大的努力,直到后来石常宁进了医院之后,这个项目也彻底停顿下来。可是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的,石常宁的病不是一天两天能看的好,既然如今他无法开口反对,那么石蟠松就算是大逆不道也要把这个方案继续下去。
  在墨兆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入梅的天气让人潮湿而烦躁,那样有一点压抑的情绪,自上次那个不受控的吻开始,便如跗骨之蛆,时时刻刻纠缠着他。如今回过头再来想,最初他也不过是想给邵峻洄一点警告,他找了她一个晚上,他托了很多关系,他却还是没有找到她。所以才会生气吧,可是那么恶毒的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邵峻洄的蠢笨,她的沉默,她的委屈,甚至是后来的控诉与指责,都离石蟠松的初衷太远太远了,她眼眶里拼命忍住的泪水有那么一秒让他束手无策,他竟然不知道到底怎样去应对,于是只好拼命的乞求它不要落下来,乞求她说的那些话能够快一点停止,所以最终才会有那么一个意义不明的吻,以此来做着无力的证明,证明他的初衷尚属善意。
  那么,等到这段被他搅乱的关系渐渐冷却,一切还是要回上正轨,一切还要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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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媛媛在石蟠松不在的这快要一个多月里,对于邵峻洄的依赖越来越深,每天晚上都要闹着让她给自己讲故事,虽然另一方面,傅寿眉对媛媛的照顾几乎称得上无微不至,可惜这个小朋友也未必是容易讨好祖宗,对着傅寿眉说到底还是有不待见的,而这种不待见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邵峻洄自然不得而知。然而,小姑娘这样毫无掩饰的偏袒,却在无形之间尴尬了邵峻洄和傅寿眉之间的关系。这种隔阂延伸出的导火线,终有一天会爆裂。
  匆匆赶到双语学校的时候,对方学生家长已经到了,一看见邵峻洄过来,便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家小孩子是怎么搞的,把我们家段段抓成这样。是怎么教的啊?”妈妈把叫段段的小男孩搂在怀里,小孩子被人抓破了脸,三条清晰的指甲印很不好看地盘桓在他光洁的小脸蛋上。
  邵峻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媛媛,小姑娘噘着嘴,一脸不服输地抱着胳膊,冷冰冰地看着对面那个没出息躲在妈妈怀里的小鬼,样子跟石蟠松很像很像。邵峻洄的反应总是要慢一点,段妈妈见她不吭声,越发得气势逼人,“哼,也难怪,出了事情都是保姆过来,家长都见不着人的,小孩能教到哪里去。”
  她的话让她皱了眉,但她并没有理会对方家长的蓄意挑衅,好脾气地听老师把原委说了一番。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起因是段段引着班级里的小孩子欺负媛媛,嘲笑她没有妈妈,是没人要的孩子。这样的委屈,媛媛自然是受不住的,于是便爆脾气地跟这个小男孩结结实实地干了一仗。虽然是女孩子,打架却也不逊色,最后愣是像炸毛的小猫,死命抓花了段段的脸。
  听过原委,段妈妈还不解气,又喋喋不休地教育开来,“所以说啊,没妈妈的小孩子,更应该好好教育了,不然像她这样,我们怎么好放心把小孩子送进来。我们段段是不懂事,但是从来不打架的,家里人都舍不得碰痛他一下的,你看看这张脸。”段妈妈看着小孩脸上的伤口,满脸疼惜,最后还不忘埋怨地剜了邵峻洄一眼。
  “媛媛听话,跟段段道个歉,你都把人家抓伤了。”老师在一旁拉了拉小姑娘的胳膊,媛媛却不服气地一扭身子,用力甩开,“不要,我不道歉。是他先欺负我的,为什么要我道歉。”
  “可是你把人家抓伤了啊。”
  “那是他自己活该,爸爸说的,谁要欺负没有妈妈的孩子,那就要欺负回来。”
  小姑娘的话忽然让邵峻洄失了神,这样熟悉的场景,很多年前便在她的身上上演过很多遍。同样是受人排斥的境遇,同样是不顾一切的奋起反击,同样是死也不肯低头的任性与不屈。然而,有些地方终归还是不一样的。在邵峻洄的记忆里,邵左权弯下脊梁给人道歉的那个背影永远刺痛着她的眼睛。那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肯低头,那么他的父亲便要向人低头,原来她所谓的不屈与倔强最终伤害到的只是自己的家人。于是,从那之后,她学会了低头认错,到最后,即便那个错误不是缘于自己,只要能够平息纷争,那么她甘愿懦弱到底。
  如今来看,若是没有当初父亲的隐忍,那么或许也不会有她如今的卑微与懦弱,如果那时候,邵左权也能跟她说出那样的话,那么她今后的道路都会和今天截然不同。
  邵峻洄沉默了那么久,终于开口,“媛媛,不管对与错,谁先动手,那就输了。”这句话,让一直固执着的媛媛有些气馁,她失望地看了邵峻洄一眼,满脸的委屈藏掖不住。
  “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必要道歉。媛媛是抓伤了你儿子,但若是我,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加解气的方法。”
  段妈妈一听到邵峻洄这样说,整个人便像炸毛的母猫,腾得一下蹿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啊?什么人啊,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告你的。”
  “段妈妈,我是没有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教育小孩子,不过从你儿子身上,我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失败教育的半成品,我很庆幸,石先生没有把媛媛教育成你们这个样子。”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喽?”段妈妈走进一步,已然有了干架的姿态,她块头大,比邵峻洄高出半个头,媛媛看着这阵势,有一点替她担心。
  一旁的老师眼见着形式快要不可控,慌忙站在双方之间,脸色也颇为难堪。
  “尤老师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就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女声打破了双方的僵局。尤老师探身来看,只见着傅寿眉穿了一身印花丝绸长裙,翩翩然站在他们面前。
  搞不清状况的段妈妈有些狐疑地看了邵峻洄一眼,又看了尤老师一眼,脸色依旧铁青。
  “你好,我是石筱媛的母亲,傅寿眉。”打扮得体的女人,端庄大方地伸出手来,段妈妈犹豫了半晌,然后机械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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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路上,媛媛扒着车窗,脸色很难看,细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邵峻洄也是情绪低落地靠着椅背,她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接着幽幽叹了口气。
  到协丞之后,媛媛推了车门便自顾自地奔上楼去,而傅寿眉就在这个时候叫住了邵峻洄。两个女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车里安静得很,气氛因此显得有些僵硬和尴尬。
  “我不知道,阿松留你身边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做保姆就该有保姆的样子。”她透过后视镜来看她,邵峻洄木讷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流转的痕迹。
  傅寿眉瞥了她一眼,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菜做得差,家务事做不好也就算了,小孩子的事情,以后你还是不要插手了,你不嫌丢人,我都替媛媛丢人。小姑娘不懂事情,你也跟着闹。要不是最后跟对方家长道了歉,他们还准备闹出点事情来,若我今天不来,你要怎么收场,阿松最近已经够忙了,难得人不在,你还真当是一家之主了?”她有些不耐烦地揉揉眉心,那个动作跟石蟠松很像很像,连此时这样有些嫌弃的语气,都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最后警告你,我有成千上万种法子叫你滚蛋,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小保姆,别轻飘飘的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
  看,连恶毒的嘲讽都是相似的,坐在后座的邵峻洄忽然就无奈地笑起来,原来有那么多人要她离开,原来她说到底都是多出来的那个,在阑海也好,来了净穗也罢,邵峻洄到底都是多余的人。
  “对不起,傅小姐,我都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邵峻洄机械木讷地说着,然后迟缓笨拙地开了车门。
  沉闷潮湿的空气一瞬涌进身体里,重的让她透不过气来,邵峻洄用力的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她有些吃力地抬头去看那方阴沉的天,低沉而压抑,她想逃开去,再也不回来。
  




☆、【贰叁】

  就算只有一个月,有些东西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久不见的石蟠松,黑了也瘦了,头发剪得越发精短,紧抿嘴唇,低垂眼帘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更加严肃。从公司回来已经快要接近午夜,开门进来便毫不设防地撞见还在客厅的邵峻洄。厅子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黄,她看不清他的脸。石蟠松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存在,他回身关门,那个灰暗的背影带着难掩的疲惫。
  邵峻洄坐在沙发上,看着石蟠松旁若无人地进卧室,接着没多久浴室里便传出哗哗的流水声。在这之前,邵峻洄接到小斌的电话,从墨兆回市区的高速路由于雾霭而封闭了三个小时,所以他们要很晚才能到。石蟠松没有吃晚餐,于是她这个做保姆的,无论如何都务必要等到他回来。那么在这个漫长的等待里,邵峻洄终于有时间,将这么久以来琐碎的事情做了一次彻头彻尾的梳理。
  她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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