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ⅳ--缘浮 by sm^-^~~ (虐心+不断的被利用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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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ⅳ--缘浮 by sm^-^~~ (虐心+不断的被利用被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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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璇所说雷延武乃宴氏後裔之事?”宴子桀颇不痛快的神色现了出来:“那个贱人是巴不得有谁把朕拉下台!”说到这里宴子桀的声调高出了许多,几近吼著大声喝道:“雷延武若进了中原朕还不得乖乖的将皇位拱手相让?”
  
   原拓忙进言:“皇上请听臣一言,皇上说雷延武进军中原……可那也是入了中原之後的事情。皇上会轻易让他入了中原麽?若是在那之前,也就是正乘此刻西砥分 兵两路,若胡璇所言属实,我们就可乘此刻将这消息发放於莫查和所领北上的军队之中,引起他们二人的分裂。胡璇显做何用意不讲,但若及时,确是一条离间的上 上之计!”
  
   宴子桀大喘了几口气,依旧握著拳:“他害朕的皇儿、诋毁朕的父皇母後、连妻儿都肯赔给朕,朕就不信他能给朕出什麽好主意!此事要查证,朕不会让他死了做 鬼也来取笑朕上了他的当!”宴子桀著了魔似的念了一长串,才转向原拓道:“命礼部选十个门客,即刻进宫,翻查史料,包括如今已封存了的胡国旧典,一个字也 不许漏!限时三日、将先皇及有关先皇得权的书笺通通筛选齐备!”
  
  原拓微微一笑,这才是那个阴冷果决的皇帝,随即应道:“臣领旨,只是皇上……那十个门人……做何处置。”
  
  “……”宴子桀看著原拓,原本僵冷的面上忽然会心的一笑:“原卿这是在考朕?”
  
  “臣不敢!”原拓回以淡笑。
  
  “一切未查证属实之前,只得操兵谋阵,不可轻举妄动……”宴子桀表情变得也快,即又平复了刚刚才缓和了的表清,面上又带上几分苍然,淡声道:“夜也深了,朕颇为劳累,也要歇歇了,原卿要多费心思了。”
  
  “臣不敢当。臣为皇上、为社稷,万死不辞。”原拓锵声得令,告辞离去。
  
  宴子桀独自坐在御书房良久,眼中渐渐的潮湿,两行泪水缓缓的流出他的眼眶,再仿佛不可抑制的如落碎珠。房中只有他微微压抑的喘吸声,他就那样笔直的坐正了腰杆,连一点点哽咽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老御医的手,颤颤微微的拿著一根银针,扶起胡璇微微僵结的身体,一张苍老的面上纠结著不忍的悲意。
  
  都已经伤到了这个地步,那延缓不断的,终究是什麽。是医者行医几十年的悲悯之心,让他没有再对蜷僵於床上的胡璇施救。救活了又如何,无非要在下一次或下下次或不远的几天後的折磨中死去……於是他抖著胆先向皇上呈了死讯,这时才敢做最终的了解。
  
  断了吧,就算你有什麽冤曲、什麽不甘、什麽执念,都断了吧——这一针下去,那仿佛不死不僵的微微脉动就彻底结束了。
  
  老御医抖著手,深宫中,不是第一次为杀人而入针,而这一次,竟然心发著涩,却义无返故的为著一点慈悲之心,将那根银针剌入了胡璇後颈的脊椎。
  
  然後将尸体放平,老御医命人进房,一同打典防腐的药材,准备敛尸安放的各项事宜。
  
  忽然间门外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著一声声惨叫,随著几声断续的:“有剌客、抓剌客……”,然後响起了一声不长不短的鸣锣声。
  
  房中的御药房的药倌儿们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老御医也张慌不知所措。
  
  就这麽个空当,哢查一声门栏窗纸应声而破,一个身影风也似的闪过众人面前,冲入房中,抱起胡璇的尸体。
  


  那一停顿,众人才看得清是个面貌冷俊的的青年人。房中的灯光被他冲进来的风势扑灭了几盏,只剩下两盏摇晃著不安的火点。那阴影在青年悲切愤怒的表情上显得更外阴涩恐怖。
  
  荆云当年也曾入宫为侍,老御医自然认得出他,抖著声音道:“荆……荆大侠,他人已去了……你便让老夫……”
  
   荆云抱著胡璇的尸体身,全不理会御医说什麽什麽,利落的在他心口手腕一抚而过,随即面色更加悲愤,一掌击在胡璇的胸口,抬起一双凶暴有如愤兽般的眸子环 视房中一圈,仿佛竭力压抑愤怒抑或是悲伤,隐隐的念了句:“……荆大哥来晚了……这就带你走!”猛然间人影纵起,带著胡璇的尸身,两个纵跃便由来处跃了出 去。
  
  房中各人惊魂未定,老御医良久才抖著声音道:“还怔著干什麽,快命人去禀皇上……”这才有人应声奔出房去。
  
   老御医也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只得打理房中散乱的药物,待到走近床前,才看到床栏上露出一点明光,仔细看下去,竟是自己剌入胡璇颈椎的那根银针,倒著针尾 剌入床栏,想是荆云一掌拍在胡璇尸身上震出,竟然只剩下寸毫针尖露在外面,不由得额上背上冷汗淋淋,人一虚脱,摔坐在地上半天也没起得来。
  
  宫中已然灯火通明有如白昼,成千上万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让皇宫上空腾起了黑压压的烟雾。
  
  荆云一手拥著胡璇的尸身,一手握著长剑,双目泛著冷光,咬著牙不要命的冲杀。恨意与心痛已然让他发狂。
  
  他此时恨的,并非害死胡璇的宴子桀,而是自己,为什麽就那麽笨!竟然会相信宴子桀已经送走了胡璇的谣言而在外四处无目的的寻找,直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江湖门派乃至官兵截杀,才翻然省悟胡璇仍在宫中!
  
  而自己来到时,看到的是他惨无人形的尸体。那一块块深深浅浅的瘀恨,就像是一块块利器剌入了自己的心中,让自己仿佛被千刀万剐的心痛。
  
  宫中御侍集结的奇快,竟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列仗排阵集结了愈万人将荆云围在中心。弓弩架满,而後方的火把仍不断的接近。
  
  与荆云缠斗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渐渐退入围护,最终只剩下荆云一人被围在圈中。
  
  此时最为不妙的是肋下的伤口,竟然因为荆云一时动气运力过猛而再度挣破,不合时宜的撕痛著湛出血迹,染红了胡璇白色的衣衫。
  
  宴子桀穿著一身质地滑软的明黄睡袍,散著发髻由人群中走出来。冷冷的盯著荆云:“朕没想到你还有命来!不过朕知道你没命回去。”
  
  荆云微微开始喘吸,定定的看住宴子桀:“若非胡璇相拦,十个你也早毕命於荆某的剑下!”
  
  宴子桀微微抬脸,冷哼一声:“他打著朕做他儿子便宜爸爸的如意算盘,怎麽肯让你伤朕分毫!”言下之意,你也无非被他利用而已。
  
  “无怪他忧天下苍生,说你会是一统天下的明君。”荆云一声惨笑,却别过头去看依在自己身边面貌青瘀的胡璇:“……可惜了你一番情深……荆大哥就算死,也不会将你交於这狼崽子手中任他羞辱!”
  
  手中剑指宴子桀,抱紧了胡璇,冷声喝道:“今天荆云尚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将胡璇交於你。你的招式尽管使出来罢!”
  
   原拓已然带人随至宴子桀身後,在宴子桀耳边低声耳语。宴子桀面上更为得意,向身後招了招手,排在後位的数百弓弩手齐齐上前,将箭端对准了荆云:“朕让你 死个明白。胡璇曾在西砥设计火药阵,意图将朕炸得尸骨无存!今天朕也作了些个小玩意。”得意的又看了一眼火把备齐的箭阵,继续道:“这些火药箭齐发,想是 你今天连灰都剩不下,荆云你一身武,也难当朕的千军万马,终是要做朕的骑下亡灵!”想著胡璇与荆云的暖昧,说到後来当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仿佛此刻就能 将荆云碎尸万段一般的痛快,咬字也越发的阴狠。
  
  荆云却惊怔在当地,心中翻腾,目光发直。
  
  宴子桀自然已为荆云被自己震到,更是畅意的笑了笑:“还是你准备自刎以求个全尸?”随即阴冷的道:“胡璇他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兴陵也要将他封在墓内,永生永世他也别想脱了朕的摆布!你将他放下,朕赐你个全尸!”
  
   荆云却目中微湿,看了一眼胡璇,又转头看看宴子桀:“是我害死他!荆云今日可以昭告天下,可以将一切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个昏君!胡璇所布火药阵确是为诱 杀雷延武,是荆云蒙了心,假手铲除你这个昏君出卖了他!荆云理应被世人千刀万剐,可承下这罪的……竟然是他!”男儿有泪已是悲愤难当。荆云此刻一字一句, 句句泣血,虽将自己一直羞压於心底之事供於众人面前,心痛与悔恨让他此刻方知生不如死。
  
  宴子桀更是瞠目结舌,刚刚的得意之色已然全无,上下牙抖得打撞,身子震颤,一时间脑中翁响大作,竟然不知所以的呆在当场。
  
  荆云强吸一口气,却无半点抽泣,依旧挺直了腰杆,执剑而立:“今天你将荆云化成灰,荆云也无半分怨意,你欠他的清白,明明白白的还给他!荆云还是一句话,只要一息尚存,也不会让他再受你的羞辱,你便将我们的二人,尽化飞灰好了!”
  
  “……你骗朕……”宴子桀抖著声音,不可置信,越发阴冷狠毒的盯紧了荆云,抬起手来,弓弩手已然准备点燃箭支:“你和胡璇狼狈为奸,你想让朕背负昏君误人的罪名?”
  
  正在这时,一声脆响。胡璇垂著的手松了开,一双玉碎剌在他的手掌中,另一片,叮当有声的落地。
  
  宴子桀怔怔的看著那一片带著凝血的碎玉,还有那被剌穿了的手掌,脑海间回荡的,竟是在桐城的小房中,胡璇与自己共处过的点点滴滴:
  
  “子桀,喝药了。”胡璇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著气,小心的放到他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倾国Ⅳ缘浮
  倾国Ⅳ缘浮章十
  
  正在这时,一声脆响。胡璇垂著的手松了开,一双玉碎剌在他的手掌中,另一片,叮当有声的落地。
  
  宴子桀怔怔的看著那一片带著凝血的碎玉,还有那被剌穿了的手掌,脑海间回荡的,竟是在桐城的小房中,胡璇与自己共处过的点点滴滴:
  
  “子桀,喝药了。”胡璇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著气,小心的放到他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或是夜风吹得太劲,或是火把燃著的烟雾太过浓重,宴子桀竟惊觉自己的眼中泛起了湿意,有些怔惶的高举著示意点火放箭的手,竟然茫茫然的盯著胡璇的尸身迈出了两步。
  
  “皇上!”原拓一惊,慌忙上前扯住宴子桀的手臂:“皇上小心!”
  
  从自己的迷失中惊醒,宴子桀才发觉自己的手举得隐隐作麻,缓缓的收回,复又狐疑的看了看地上的碎玉、僵直著依在荆云身边的胡璇,又望向荆云:“他没死?”
  
  荆云由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满面凄苍:“也算你这昏君仁慈,命你的御医一枚长针,走风府、穿天柱,一针结束了他的苦楚。你还指望他能活过来找你锁命麽?”
  
  “……你说什麽?”宴子桀瞠了眼。
  
  “……”荆云却不知下针之事宴子桀全然不解,只冷眼瞥了他一眼:“你已夺了他性命,此时又做什麽无知模样!荆云今日是铁了心要带他走,你最好命你的侍卫瞄准了放箭,莫要让荆云剩得一口气带他离去便是。”言罢将胡璇抱紧,长剑在手,转身便向自己瞄好的去处冲过去。
  
  宴子桀只盯著荆云的背景怔怔的发愣,脑海间斑驳交错著胡璇的一颦眉、一笑颜,竟没了半分反应。
  
  “皇上!”原拓见宴子桀不出声,忙提声高喝:“点火!”
  
  “住手!”宴子桀猛然回过身,目光中炯锐,却隐隐含著波光:“全都住手!让他们去!”
  
  荆云听到宴子桀喝声,微微停住身形,淡淡回头一瞥,看了看胡璇,柔声道:“荆大哥带你走!”便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没了宴子桀的命令,谁也没拦荆云,便这样收了兵各自退回驻处。
  
  宴子桀一步步挪到刚刚荆云站著的地方,俯身拾起那片碎玉。一角还沾著胡璇已然干涸的血渍。
  
  这时说不清是恨、是爱、是怨、是悲……是仿佛所有的力量都由身体的每一寸发肤被抽空,一幅身体已然空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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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寝殿,宴子桀传来御医,老人家已经抖瑟得不成样子,一张老脸早已苍白,抖著唇齿老泪纵横匍匐在地:“皇上开恩!请饶过老臣一家老小,老臣愿以死谢罪……皇上开恩哪——”
  
  “……是你亲手……杀了胡璇?”宴子桀低沈著声音。
  
  “老臣……老臣见公子形状甚惨,而医救无方。明日後日也是挨不过去,便向皇上……呈了死状,皇上准敛了,老臣便施了针……皇上……开恩……”
  
  宴子桀深深吸了口气,靠回自己的椅背上。胡璇没有天尊丹便医不得,这个自己早就听御医说过了。而胡璇当天也确是回光返照之说,御医也三番五次说过胡璇已经灯尽油竭……自己要他死,受尽苦楚的死,无论如何,迟一步早一步的结果……
  
  平息了心中的波澜,宴子桀又道:“他已死之身,本应僵去,如何会张开手掌?”
  
   “公子早已是垂死之躯,体温淡凉。人有血气经脉肉骨筋髓之分。公子似是余念难尽,迟迟未能归去,便有如犯人被斩头,仍有余气或是昏阙之人强持意念不肯轻 生……臣向皇上禀过死讯,才以针剌公子风府天柱,那时公子即时毙命。还没许久,荆……荆云便闯入房中,抢走公子的尸身,想是颠簸所至。”
  
  话已至此,宴子桀确是知道胡璇已然死去。长长的叹了口气:“你退下吧!朕……不与你追究!”
  
  “谢主龙恩!谢主龙恩……”老御医得了大赦,一拜再拜退出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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