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赢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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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不赢爱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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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失去了睡衣
我失去了你
我永远地失去了你
谁遇见了多愁善感的我
谁看见你的睡衣?
谁叫我收拾衣箱?
谁把你的睡衣丢在风里?
姑娘!你还记得那件睡衣吗?
它现在飘散在风里
一旦失去就不能再见
就像我永远
永远地失去了你这篇散文,在骨子里和叶芝的《当你老了》一诗是暗暗相合的。但是,叶芝在白发、炉火、诗集后,把一切归结为天空中闪烁的群星。令人惊奇的是,李方同学也写过一系列关于星空的文章。由此看来,失恋的人看星星是不假的,所以在他们的文章中表现星空,也并没有什么奇怪,因为星空和人的生命相比,具有永恒的意味。所以,把失去的爱情挂在星星上,证明自己的爱情之永恒,这也是人之常情。值得指出的一点是,李方同学的文字中有具体之物,这就有色法在,所以其失恋文学不如王维同学,最终只能得人天乘果位。
上文我谈到老沐和李方,他们都采取了文字之道,这是失恋艺术的一种。但是,在写完字以后,老沐可能用大力金刚指在粉墙上写下一行“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方去看星空里飘荡的睡衣,凡尔纳叫他笔下的人物暴走全世界,一般的男女采取购物或者暴食等等行为……从这个意义上说,失恋的艺术表现形式中还有行为艺术存在。
其中比较经典的是金庸笔下的百胜刀王胡一刀,他为了能见陈圆圆一面,不惜几十年当一花匠,这可谓是失恋行为艺术中的极品。后来,他种出了黑色的郁金香,并且把这一品种命名为“坚韧”,作为此次行为艺术的成果。与此类似的,还有金岳霖老师以及李寻欢。金老师的故事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而李寻欢一生都在雕林诗音的头像,由此成为了一位伟大的雕塑家,这也是值得一说的事。
关于李寻欢的故事,我还可以补充一点:大约是在李寻欢死后一个星期,林诗音收到了李寻欢的律师带来的一份遗嘱。根据这份遗嘱,林女士打开了李先生在央行里的四个仓库。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林女士的头像,而且每一个头像下都有一行小字。例如:“2001年2月14日,郴州次旅。”不管李寻欢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只要思念来袭,他就拿起雕刀,放下一切去雕刻。在最后一个库房里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雕刻时光,雕刻思念。
我以为,这是失恋艺术的极致。
大话《红楼梦》
据说很多人看《红楼梦》是因为最高指示的缘故。这也就是说,为了个男人而读《红楼梦》。我觉得,作为理由,它和全书的旨趣相去甚远,有点劈了古琴烧烤白鹤的意思。而且,居然能从爱情小说里读出阶级论,类似在《飘》里读出奴隶主和奴隶的矛盾斗争,我更怀疑这一说法是白日里在苏州拙政园的花丛上晾内裤。
说到内裤,让人想起些很私人的感受。我穿我的内裤是什么感觉,你大约是不知道的,
因为我肯定不可能褪下自己的Underwear给别人穿上,这不符合爱卫会的要求。读书是很个人的体验,所以我读什么书有什么感觉,大约也很难和别人类似。我们只能大略说这条内裤很是透气,而且不会在外裤上凸现轮廓线。至于说到那些具体而微的触感,就属于不可以沟通的范畴了。在讨论《红楼梦》之前,我个人觉得有必要先声明这一点。原因是这世界上的红楼迷太多了,他们要真和我较真,谈起眼、鼻、舌、身、意的感受来,我勉强可以说一两句,怕就怕谈到了第八识阿赖耶识后的事,我只能非想非非想,非说非非说了。
和很多人不一样,我读《红楼梦》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当年我读初中,老妈的同学带了女儿前来拜会。该女生正读高一,豆蔻年华。她冲进本人在阳台上的起居室,甫一落床,劈头便问:“你看过《红楼梦》吗?”本人高踞枕头之上,眼见满天星光之下,有一女生斜倚在我的军被上,秀发披肩,满眼星辉,不禁高叫一声:“美女!”
该美女一听之下,微微皱眉,语气沉重地教育我:“那不单单是本写美女的书,它蕴涵了我们五千年悠久的文化。你知道什么是对诗吗?我们上课的时候,经常传字条,就用《红楼梦》里的诗做对子。”当时我还是一童稚未脱、情窦初开的中国维特,听完什么对诗、什么《红楼梦》,简直是一头雾水。她见我一脸懵然不知的样子,悠悠叹了一口气,转头仰望星空……很多年过去了,当我看见《千年一叹》这本书时,才突然意识到余秋雨先生和那女孩子内心世界其实是相通的,我分明感受到他们相同的那一份心情,那种对类似于和菜头这样对传统文化如弃敝屣的人的同情,那种对于传统文化名花委地的痛惜!我拿着《千年一叹》和她的结婚请柬,簌簌落下泪来。
在她叹气的前一个月,我正在看《天龙八部》。见得美人如此神情寂寥,我猛地想起一个人——王!语!!嫣!!!一想到这里,我的头脑里立即开始跑马:本人白族,和段誉一样。虽然不是段家那样的皇族,但是一样精通一阳指、六脉神剑、凌波微步。如果她就是王语嫣,老天啊!难道?……竟然?……哈哈哈哈哈!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小别重逢梁山伯。很多年后,我学到了逻辑学上的类比不当,回忆起当时流着口水歪嘴大笑的自己,当即就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年轻的朋友们,为什么世界上有单恋狂和意淫犯?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及时地学习逻辑啊!
她看着我乐而忘形的样子,非常奇怪,问我笑什么。我擦干了口水,问她知道不知道《天龙八部》。在此后的一个小时内,我终于成功地将话题引入我熟悉的领域内,就金庸书中的女性形象和她进行了友好而深入的谈话,认真贯彻了毛主席关于“在有利于我方的条件下展开作战”的指示。我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她笑语晏晏,花枝乱颤。终于到了要分手的时候,她做了总结陈词。女人都是这方面的好手,别管年纪多大。一方面,她肯定了我们今天晚上的谈话是积极而富有成效的;另一方面,也严肃地指出我们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她深刻地揭示了武侠是一种低级趣味的东西,而一个年轻人正处于长身体长知识的阶段,需要的是大量吸收文化精品。她建议我去阅读《红楼梦》,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下一次的谈话中运用吟诗做对这种高雅的、健康的方式进行交流。
现在,各位明白了吗?我是如何因为一个女孩子而读《红楼梦》的?那时候虽然我已经是学富三车半,但是一直没有读过《红楼梦》,因为那是一本黄书。由于段誉的故事激励着我,我还是到学校图书馆借出了这本书。在很多个晚上,我认真地研究了《红楼梦》。当时我的主攻方向是诗词,所以情节我基本上没有看,而是选着里面的诗歌去读,试图背下其中的一些,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这时候,男女的差别就显示出来了。要我去背“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我一次就可以了;但是,要我去背什么今天谁葬花,明天谁埋我一类的东西,我顿觉苦不堪言,难以为续。而且,根据我的阅读习惯,我想知道一本书里的人是要干点什么,怎么干的。但是《红楼梦》里的人偏偏什么都不干,今天串到这里玩玩,明天串到那里吃吃,后天斗斗嘴流流眼泪什么的,翻到最后也没见他们干了点什么具体的事。所以,我也根本无法阅读《红楼梦》的故事。过了一星期,就把书还给了图书馆。
后来的事,你们也应该猜到了。我是一个“吾爱美女但吾更爱真理”的人,学术问题,我觉得是完全可以和感情问题分开来看的。现在看见我这句话的人,应该有很多赞同我的观点。遗憾的是,美女,尤其是喜欢《红楼梦》的美女的逻辑是:美女即真理,否定美女的《红楼梦》,就是否定美女本人。否定美女本人者,杀无赦!我细数完《红楼梦》的不是,美女辩不过我,也许觉得我这人这辈子都无法高雅得起来,无可救药,于是伊再也没有来过。
在此后的岁月里,即使是实在没有书念了,我宁可去厕所里勾着头看地上的报纸,也决不动《红楼梦》一手指头。而关于《红楼梦》这本书,我总结出几点:
1)凡是不看《红楼梦》,或者不把《红楼梦》抬到某一精神上崇高地位的美女,一般都和蔼可亲,易于相处;反之,则心高气傲,拽得二五八万的。
2)为什么世界上有单恋狂和意淫犯?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及时地学习逻辑。
3)读书始终是自己的事,不能为任何人去读书,或者抱定了要从书里得到什么的念头。最糟糕的是,听信了别人的话,觉得自己应该从书里读出点什么。
4)永远不要和女孩子争。
5)找女友,千万别找喜欢《红楼梦》的,要找喜欢《黄金时代》的。
韭菜往事
宁为小人所忌毁,勿为小人所媚悦;宁为君子所责备,毋为君子所包容。
——《菜根谭》第一章190小节什么样的两个男人才能成为终生好友?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他们绝对不会欣赏同样的女性。因为一旦他们喜欢的女性类型存在交集,就很容易弄出比武招亲或者过度谦让到“双黄蛋”这种丑闻来。而且,他们因为总不能说服对方什么是美女,就不得不经常见面饮茶,试图讨论出个共同标准来。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兼
容美女”,使彼此之间保持紧密联系。
所以,人缘好的人往往晚婚,比如说我。因为兄弟实在太多,他们的兴趣涵盖了一切女性类型,结果我只好等到他们全部结婚完毕,才能开始找韭菜——女子如韭菜,男人割了一茬又长一茬。60年代的男人收割了70年代的韭菜,在70年代的男人还懵然不觉的时候。同样,70年代的男人收割了80年代的韭菜,依此类推。故此,最令男人无比愤恨的就是最老的牛收割了最嫩的韭菜,比如默多克,比如道格拉斯。但这并不是最令我愤恨的事。
我要说,曾经有那么一根鲜嫩水灵的韭菜放在我面前,我触手可及,甚至可以感觉到幸福身上的茸毛,只差那么零点零一毫米。在此之前,我已经铺垫了5家以上的饭馆,8次极具有深度和内涵以及幽默效果的谈话。我知道她对我已有了绝对的好感,在她见到我的瞬间,瞳孔会放大零点二五毫米。用肉眼看上去的话,类似一条银鱼从漆黑的深潭上一闪而过——恋爱过的人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就这时候张富贵出现了。
第六顿饭,三个人吃,目的是舒缓一下割韭菜的节奏。送完人回家,我和张富贵一起骑车回学校。路上张富贵突然问我:“美女啊!你喜欢她?”出于愚蠢的青年男子天性,我回答说:“哪里?她长得很一般,我们是一般朋友而已了。”张富贵高速逼近:“说真的,喜欢就承认吧!”我全面防守:“没有的事,真是一般朋友。”富贵这时说出了一句我终生难忘的话:“我很喜欢她,既然你不喜欢的话,那我追她好了。”他真去追了,可耻地失败了,事件结束。但那晚上受的内伤,令我到现在只要一参加婚礼都还会吐血。
在这件事上,张富贵全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多年以后他也厚颜无耻地供认不讳,那的确是他设计好的一个圈套。他补充说,朋友就是拿来设计陷害的。我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默默祈祷,希望他在约会的路上掉进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里被老鼠给掐死。但我又转念想起他和我一起度过的无数快乐时光,他是我生命的底片。失去了他,我就有十几年的生命永远变成是黑白的。既然他带来过如此之多的欢乐,如何不能接受他带来的痛苦呢?
我和张富贵到今天都还是好朋友,尤其是他落入胡淑芬的魔爪以后,大家的交情更加深厚了。任何人都可能因为内心的欲望而起贪念,淑芬说关键是别给他这机会。因为,亲情、爱情、友情都不是用来考验的。
红旗下的蛋——我的70年代同辈人
就像我曾经相信过自由恋爱一样,我曾经以为以年龄段来划分人群是不合理的。因为在不同的年龄群中依然存在思想相近的人,思想沟通上的默契远比年龄接近重要。
而现在的我,在爱情的问题上已经变成了“门当户对”学说的忠实信徒。因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不得不承认:没有相同的成长背景、文化教育程度、同一阶层的价值观,单凭爱欲的驱使,无从构筑爱情和婚姻大厦的牢固地基。
所以,在考察人群的分类时,某一时间段的划分还是必要的。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社会和历史的大环境下出生成长的人必然会打上当时的烙印。作为大规模生产出来的产品,由于使用的是同样的模具,他们具有鲜明的共性。我们的身上,不仅只是打着1970s的产品序列号,1970s对于我们意味着更多的东西。
我们大多都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品,我们出生的时代创造了中国最巨大的“婴儿潮”。在“文革”十年里,制造婴儿是当时人们为数不多的几项危险系数小的重要娱乐项目之一。而当时刚出生的我们,以及我们的父母,都根本没有意识到,20年后我们这些过剩产品会面临多么惊人而痛苦的就学、就业困难。
由于是在计划经济时代,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没有拥有过幸福的童年。作为产品,我们隶属于不同的厂矿单位和军队的托儿所、幼稚园、自办小学。和幸福的1980s们无法相提并论的一点是:我们的父母都属于双职工,我们大多属于大家庭中的一员,双亲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在沉重的工作之余,在众多的孩子中,发现我们的存在,给予我们充分的照顾和爱。
我们从生下来起就被编入了军队的建制,在固定的儿童培养机构里学习纪律和服从,我们通过布票、肉票等等配给票证而证明自己的存在。我们的生活里缺乏很多东西,但是从来不缺乏汹涌的人群。无论是在托儿所还是幼稚园,我们身边都有人数巨大的同学。我们没有被特别关照的经历,更多的时间里,我们是在自己照顾自己。被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照顾,并且照顾着更小的弟弟妹妹。
在当时的上述任何一个场所里,你都可以看见相同的景象:老师雄踞在六七十个孩子的中间,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每个孩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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