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昭明奇道:“你不要,长得还不错啊。”
苏小砚打了个哈欠:“我要先和紫裳商量下,免得紫裳不开心。”
朱昭明莞尔:“紫裳跟著你脾气就像你,吃醋的本领青出於蓝胜於蓝。”
苏小砚磨了磨牙齿,在朱昭明脖子上选一块喜欢的位置咬下去。朱昭明急忙拉开他:“不行。”
苏小砚伸出两根手指晃了一下,表示一口已经变成了两口。他在竹筏上调了个头,去咬朱昭明的腿。
朱昭明眼前就是他雪白粉嫩的小翘臀,呻吟了一声,合上眼睛。
苏小砚也发现了问题,连忙再转回身来,用凉亭帘子把自己盖好。
朱昭明吻了吻他的唇:“我不陪你了,晚上我住在你这边。”
白悠垂头在屋内坐著,听见门的声音响动,连忙过去迎接。门被推开,却没有人,白悠愣了愣神。苏小砚戴著一顶老虎头的帽子,在地上爬了进来。
58
他的手和腿上都穿著长长的绘有老虎纹的套子,身上裹著一件老虎纹的披风,一步步爬了进来,还像模像样的嗷了一声。
白悠被吓的倒退了几步,苏小砚猛的扑住他,把他压在了身下,努力的晃了晃身後的尾巴,得意的大笑。
白悠在他身下挣扎:“逍遥侯,你这是做什麽?”
苏小砚抱著他:“我来找你玩。”
白悠不住颤抖,真的是被苏小砚惊吓到了。
苏小砚稍微起来一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怕不怕,哥哥疼你。”
白悠气急:“逍遥侯,你好不懂规矩。”
不能指望一个连天子都敢骑的人讲什麽规矩,苏小砚更是从小就不懂。朱昭明只让他学了一些见面的礼节,免得在外人面前露怯。现在听白悠指责自己,亲了白悠的脸一下:“那你教我。”
苏小砚对戏弄和亲近白悠还是很感兴趣的。下午朱昭明去处理他的国事,苏小砚让宫紫裳翻了这身装扮出来到寝宫找白悠。他和宫紫裳提了朱昭明的建议,没想到宫紫裳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倒让苏小砚有点担心。
四年前的宫紫裳很温柔,自从苏小砚先几乎被陈姝打杀,後来又传回跌落山崖的消息之後,宫紫裳脾气变了很多,对人也很冷漠。这次苏小砚回来之後,宫紫裳恢复了不少从前的温柔,对其他人却还是冷冰冰的,简直有几分苏小洵的样子。
苏小砚看他答应的那麽快,难免就要想起宫紫裳说过要划了白悠的脸。白悠若是跟著自己,紫裳当然不至於真的那麽做。但若是因为心疼那兰花总欺负白悠也不好,白悠比紫裳还小一岁呢。
苏小砚自觉善良的百般思量,浑然不觉自己正在欺负白悠,而且比白悠大的更多。白悠被他压住不能动,委屈的眼泪刷的流出来。
苏小砚把老虎爪套摘下去,拿手给他擦了擦眼泪:“你怎麽了?”
白悠翻了下眼睛,几乎就此昏了过去。
苏小砚安慰他:“别哭了,你不喜欢我这个老虎,我让你和真老虎玩。”
这件事於他,是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对於白悠来说,不啻於恐吓,或者直接就是死讯。白悠眼睛又翻了翻,这次真的晕了过去。
苏小砚在外面的名声很好,被传的温柔温和性情温顺,简直像温水一样。何况逍遥侯府对下人的好,也是公认的。逍遥侯的侍从宫紫裳穿的衣服比逍遥侯自己的都贵,自己从前也曾经梦想过跟著这样的人。
白悠被苏小砚掐醒之後绝望的想,骗子骗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会想起这些关於苏小砚的传闻。刚才哭是因为被欺负被戏弄,现在想起自己的命运心里发酸。
苏小砚觉得他的眼神黯淡,连忙从他身上爬开,把白悠抱在怀里轻轻摇晃:“你怎麽了?”语气充满了真心的关怀。
他从小就对人这样,周围人也早都习惯了。白悠却不知道,发脾气:“假惺惺什麽,让你的老虎吃了我吧。”
苏小砚安慰他:“我的老虎不吃人的,你不要怕。”
白悠声音颤抖:“你好狠毒,你还想折磨我。”
苏小砚叹了口气:“你这麽害怕我……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待著不要嫌闷。”
他最後看了看白悠,白悠脸上都写著,你快走。
苏小砚无聊的把一身扮老虎的东西都脱下来扔在地上:“我走了你不要哭了,这个给你玩吧。”
他为了扮老虎,里面的衣服穿的是低品侍从的短打扮,走出寝宫没几步,被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小内侍撞了一下。
苏小砚拉住他站稳,发现这个内侍很面生,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怎麽了?这麽慌?”
那内侍急道:“皇上在不在,公主忽然病了,病的很厉害。”
苏小砚微微摇头:“在太子府的书房,你去那里找吧。”
59
那内侍道了谢匆忙跑走了。苏小砚望著他背影,觉得自己有些难过。他本来应该从寝宫到太子府再回到自己的府里,或者就住在太子府,但现在不愿意迈步。转向离的最近的寝宫,一步步在地上蹭回去。
朱昭明身边的内侍和宫女看他脸色大不好,有宫女过来问怎麽了。苏小砚摇了摇手:“外面太热了。”那宫女去打了盆凉水来,拿手巾给他擦了脸。
苏小砚洗了脸精神一些,推开门又自己关好。白悠正坐在地上摆动那老虎的披风,捏老虎帽子上的须子。看见他进来,吓的浑身一抖,把老虎放下了。
苏小砚走过去坐在龙床上,把鞋脱下去。翻了个身滚到龙床里面去躺著,拉被盖住脸,呜呜的哭。
白悠被他捉弄,不敢凑过去,听苏小砚的哭声里含著许多委屈和伤心,想起自己的身世,也跟著抽噎。
两个人都哭的伤心,外面人以为苏小砚在里面折腾,没人敢进来。他们两个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不哭了。
白悠擦干眼泪,看苏小砚的脸上还盖著被子,担心他有什麽事情算在自己头上,走过去趴跪在龙床下的踏板上,给苏小砚把被子掀开了。
苏小砚的眼睛红红的,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搂他的腰身:“白悠,我想我哥哥了。”白悠被他拉的趴在了他身上,苏小砚抱紧他,低声道:“哥哥,哥哥。”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思念,白悠听的难过。他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长大。过了好半天白悠从苏小砚的怀抱里脱离开,取手巾给苏小砚擦脸:“逍遥侯要不要回府去?”
苏小砚坐起来:“我不回去了,我睡在这。你出去让人到我府里告诉紫裳一声。”白悠出去吩咐他的话,转回来时苏小砚望著龙床上的雕花出神。
白悠还从来没有细看过,现在仔细端详,看清楚了龙盘卷在砚台上,微微啊了一声。
苏小砚黯然道:“你为什麽要进宫呢?”
白悠低头:“因为宫里有荣华富贵。”
苏小砚叹了口气:“太……皇上说,享用了荣华富贵,就要承担起荣华富贵的责任。很忙碌很辛苦,还有孩子。”
白悠听前面都能理解,听到最後一句,他走上前去:“逍遥侯不喜欢孩子麽?看起来不像。”
苏小砚噘嘴:“要是我可以生,我就喜欢。别人的我为什麽要喜欢。”
白悠苦笑:“我以为皇上这麽宠你,你什麽苦恼也没有。”
苏小砚不知该怎麽回答,过一会道:“就算没有吧,我想我是妒忌。”他不愿意气氛再这样不开心,眨了眨眼睛:“如果女子妒忌会被休的,我妒忌休书也没有办法写。”
白悠感觉不到他开心,低头看著自己的脚:“你不高兴就不要装笑,很难看。”
苏小砚低声道:“你们都来和我分他抢他。”
白悠无话可说,过了半晌忽然道:“对不起。”
苏小砚拍拍他:“不关你的事情,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他抱膝:“我很想我哥哥,他走很久了,我哥哥在的时候我不会觉得这麽心慌。”
60
朱昭明回来的很晚。今天女儿被抱去冷宫看她的母亲,回来便病了。他对孩子一直很好,发烧的小公主抓著他的手臂,让他感觉到心痛。派人去告诉苏小砚自己不去了,等到孩子睡著了,他想著苏小砚也差不多该睡著了,回了自己的寝宫。
宫女轻手轻脚的迎上来,说逍遥小侯爷在。朱昭明缓缓推开门,声音小的就算醒著的人也未必听得见。
宽大的龙床上却立刻爬起来一个人,在黑暗里望向他的方向。朱昭明快步走过去,坐在苏小砚的身边。
“你的公主好了麽?”
“好多了。”
“内侍说病的很严重。”
“不是很严重,她从小体弱,所以身边的人都著紧。”
“那睡觉吧。”
……
温暖的手把苏小砚揽入怀抱:“小砚。”
苏小砚传出细密的呼吸声,是真的睡著了。朱昭明宠爱的亲吻苏小砚的额头。苏小砚的性格很好,假如判断出一件事情可能是自己理亏,或者不很有理,哪怕不开心也不会发脾气。
朱昭明下了朝回来,苏小砚便不在寝宫了。去逍遥侯府,下人说逍遥侯出城玩去了,用大马车带著老虎和竹熊。
苏小砚暂住在行宫,连著半个月也没有回逍遥侯府去。每天和朱昭明用信沟通消息,有时候没什麽事情,就画一张图。两个人互相传著,很快积了十多张。
半个月,吹风得的病总该好了吧。假如是小时候,可以狠狠的说,有她没有我。现在能够体谅朱昭明的心情。不过也要体谅自己的心情,看不了,但是可以逃避。
只是,该逃到什麽时候呢。难道等皇子长大,公主外嫁。苏小砚趴在床上冥思苦想,他对朱昭明的爱情没有一点疑虑。可越纯粹彻底的爱越不能容忍其他人夹在其间。
苏小砚的思考没有结果,但是有了结论。逃到什麽时候是不知道的,但总之不要见到他对自己之外的人好。
四年分别,得到的好处之一,就是耐性。朝朝暮暮的思念终於化作了耐性,可以对著一切事物想出朱昭明来,又不会心急如焚。
今天行宫来了一位客人。他到的时候苏小砚正在小院子里研究花。白欢趴在他身边,竹熊躲在阴凉处散步。
沈轻侯这几年都没有见过他,轻轻唤了一声:“小砚。”
苏小砚转过头,眼睛里立刻露出亲切的光芒,站起身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沈大哥。”
沈轻侯仔细看他:“小砚,你还和过去一样,没有变。”
苏小砚拉他坐在软榻上:“沈大哥,你比过去看起来还要威风。”
沈轻侯从前只是带兵,并没有真的打过打仗,出生入死的艰辛磨砺出英雄的悍勇於锐气。化作了雄浑的气息留在眉宇之间。
沈轻侯笑了笑:“我才从宫里来,小砚,皇上想你呢。”
苏小砚呆坐了一会:“我想我等公主病好了再回去比较好。”
沈轻侯安慰他:“小公主很可爱,非常知书达理。小砚,你也会很喜欢她的,我记得你很喜欢娃娃。”
冰冷的声音自院外传来:“他喜欢的是他自己和皇上生的娃娃,或者是跟朱昭明根本没关系的娃娃。沈轻侯,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别自己愚蠢还要来教笨我弟弟。”
误上龙床二 正文 第61…70章 END
章节字数:12427 更新时间:08…05…08 20:39
61
苏小砚听见他哥哥的声音,立刻觉得安心不少。苏小洵和韩离一起出现在院子门口,苏小砚迎上去给哥哥把披风摘下来。
韩离把手里的一个面人儿递给苏小砚:“小砚,给你。”那面人儿捏的是个美丽的少女。苏小砚仔细看了看,让宫紫裳先去放在室内。
沈轻侯道:“小砚,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苏小洵笑道:“外面车马才歇,侯爷刚到不是麽,为什麽急著走。”言笑宴宴,仿佛刚才冷淡讽刺沈轻侯的人不是他。
苏小砚已经习惯哥哥的语气,不禁在心里同情沈轻侯。韩离拉著他的手道:“小砚,你陪我去走走好麽。”
苏小砚立刻点头,和韩离一起出去了。宫紫裳也连忙离开,把这个院子留给苏小洵和沈轻侯。
韩离和苏小砚走了一段路,到了行宫里的菜园,他们两个在这里停下。苏小砚先从袖子里拿了帕子出来把软榻上的薄灰擦了,才拉韩离一起坐下。
韩离看著他:“听说你到行宫来住,你哥哥路上很担心,我们日夜兼程赶回来,幸好你没什麽事情。”
苏小砚低头:“韩离哥,对不起。但是我什麽事情也不会出,让哥哥不要这样惦记我吧。”
韩离笑道:“他看到你没事,以後慢慢胆子就会变大了。”
苏小砚看著自己的手:“韩离哥,我觉得很累。”
韩离摸了摸他的头,伸手拦住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砚,你长大了,做人总是很累的。你哥哥担心你,为你赶回来。但你并不希望他这样做,诚惶诚恐的害怕影响他的心情,很愧疚。所以觉得累,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苏小砚叹气:“我不希望他再继续为我操心。”
韩离微微摇头“如果不为你操心,也许你哥哥就活不到现在了。你觉得歉疚,你哥哥觉得很快乐。何况还有两三个月,你哥哥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我们不好离的太远。”
苏小砚的眉毛挑起一边,沈下另一边。
韩离笑他:“你不开心?”
苏小砚没有回答,过一会问他:“你开心麽?”
韩离诚恳道:“我很开心,小砚。”
苏小砚烦躁的站起来,在菜园前面绕了两圈,双手捂著头,大叫了一声。然後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我可一点都不开心,我想哭,他是我自己的,我自己的。”
韩离走过去,坐在草地上,让苏小砚枕著自己的腿躺著:“小砚,他是你自己的,谁也得不到。”
他们正说著,宫紫裳跑过来:“公子,太后的内侍来行宫说皇帝病了,十多天前就病了,今天呕血晕了过去,让你快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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