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您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蒋欣岑坐在沙发上略显不安的握着手机。每一次跟这个冷血的老大通话,他就格外的紧张。当年亲眼见过这人单枪匹马解决了黑道老大一家,那场景,他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偶尔一次还会做恶梦,梦里自己也被这男人追杀,醒来的时候往往都是汗流浃背——
“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容玉珩瞳孔微缩,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不屑的冷哼。
“是是,”蒋欣岑一脑门子都是冷汗,警惕小心的说,“您要我查幕后者?难道那四个人不是您自己安排的吗?”
蒋欣岑显得十分的诧异,他一直以为是容玉珩为了将莫离染抢到手所以才故意摆了这么一招苦肉计,所以他一直没有担心过容玉珩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我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心爱的女人。”容玉珩冷嗤一声,他可不会忘记那四个男人逼得莫儿脱了衣裳,如果是他指使那几个人动的手,那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碰莫儿一下?
再说,对于莫离染,他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卑鄙至极的手段。唯一算得上手段的就只有将凌清蓉从燕承市接到自己别墅里。可是,卑鄙的同时他也在为凌清蓉寻最好的医生治病不是么?这么算起来,这点手段压根不算什么。
蒋欣岑皱紧眉头,既然这件事不是老大自己做的,那会是谁?
“难道是安槿苼干的?”蒋欣岑惴惴不安的问道。他记得安槿苼上次说过,如果容玉珩让人动了夏凝若,他一定会报复在莫离染身上,让容玉珩也感同身受。前几天,容玉珩不是带着莫离染主动接近了夏凝若吗?
好像就是这两天,莫离染还参加了一个宴会,中途和夏凝若碰过面——
“凭他安槿苼的势力和傲气,至于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容玉珩眯起双眸,冷漠的说:“如果安槿苼要动手,他会直接正大光明的来,那才符合他的性情。更何况,他手底下养了那么多人,只是对付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而已,还不至于买凶杀人——”
“可是……除了他安槿苼,别人也没有那个动机不是吗,老大?和您有恩怨的只有安槿苼,想报复在莫小姐身上的也只有他安槿苼——”蒋欣岑为难的揣测着,他已经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谁说想对莫儿动手的人一定是冲着他容玉珩来的?还有一个裴承宣不是么。那个男人,比他的敌人多多了——
更何况,他裴承宣还有一个目的不纯的母亲。
容玉珩缓缓睁开眼睛,冷漠的勾唇,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轻笑,“让人好好查查裴琳的来历。”
蒋欣岑猜不透容玉珩的目的,于是不再多问,点头准备立刻着手去办——
“莹雪进行得怎么样了?”容玉珩冷淡的问道,仿佛自己完全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心中有他一般。他不爱的人,是否爱他都跟他毫无关系,那个女孩儿会不会伤心难过对他而言更无关紧要。
蒋欣岑眉头皱得更深,缓缓抬头望向女儿的房间,那紧闭的房门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心疼,“莹雪知道你受伤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
蒋欣岑知道容玉珩最反感别人干涉他的事,就连蒋莹雪喜欢他的事也不喜欢听任何人提起。所以蒋欣岑似乎怕容玉珩责怪,赶紧补了一句,“不过老大您放心,您交待的事莹雪都有认真在做。即使今天没出过房间,她也再跟莫小姐通话——”
“嗯。”容玉珩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然后不再说什么,直接结束了通话。只要不影响任务,其他的事他一概不关心。
“裴承宣,你想查到幕后者是谁?哼,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查到真正的幕后者。毕竟母子情深,我想,你即使查到蛛丝马迹也不会往自己的母亲身上查。可是你的好母亲,偏偏不是良民——”
容玉珩冷笑着,他完全不在乎莫离染现在是不是跟裴承宣回去了。他清楚,那两个人想在一起,比登天还难。那两人之间的阻碍,不只是他一个人——
裴琳的力量,才能真正阻止裴承宣娶莫离染,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等到莫离染被那对母子折腾得心力交瘁的时候,他再给她温柔的港湾。
蒋欣岑握着电话,僵硬的坐在沙发上。自己已经将莹雪思念他说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他还是一点都不在乎?女儿暗恋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能不关心她的死活!莹雪为了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难道他都不能多问一句关心的话么!
爱上这么个冷血的男人,都怪女儿自己识人不清。只是这样的单恋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蒋欣岑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紧闭的房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几岁。如果当初自己不跟着那个男人闯荡,也许女儿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正在他哀叹的时候,那道门忽的开了。望着憔悴不堪却无比冷漠的女儿,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感情的伤,做父亲的也不好安慰。
“爸,我要去医院看他。”蒋莹雪开口便落下了眼泪,强忍着哭出声的冲动,紧紧握着走廊上的扶手。
“不行!”蒋欣岑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这个请求,“你这样不听话,会破坏他的计划,你会害了他!”
“我就去看一眼,就在病房外面看他一眼……”蒋莹雪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哭得楚楚可怜,“爸,求你了……我就想去看看他,我保证不说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
“你无缘无故去医院就已经很让人起疑心了!绝对不——莹雪!!你疯了!!”蒋欣岑一句话还没说话就看见蒋莹雪将放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指间赫然是一枚雪亮的刀片!一个眨眼的工夫,她毫不犹豫的将刀片划上自己的手腕——
“爸,送我去医院。”她无视手腕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对蒋欣岑露出释然的微笑。这个样子,她就有理由去医院陪他了吧!
裴承宣带莫离染去遛了一圈,散散步,谈谈情,然后莫离染陪着一天没吃饭的他去吃了个饭,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于是,莫离染回了容家别墅,裴承宣回了南边的别墅。因为明天要去学校,所以他回去之后就去房间收拾东西了。
裴琳经过裴承宣的房间时,瞥见他在收拾东西,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是休假吗?怎么又在收拾东西?”
裴承宣回过头对母亲温柔的笑道,“妈,明天我搬去学校住。”
“军训还有几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搬到学校去?”裴琳更加好奇,这军训都已经过去十一天了,按道理,这两天就该结束了才对。
“我去陪您的儿媳妇啊!”裴承宣放下手中的衣裳,然后将裴琳扶到房间里坐下,握着裴琳的肩笑眯眯的说:“您不是很喜欢莫离染,非要逼着我将她娶回家吗?过几天结婚申请就批下来了——”
裴琳很诧异,更有点惊愕。她记得当时裴承宣明明不想娶莫离染的啊!后来她用了催情药让两人发生了关系,莫离染忘记之后他便说以后不再提起这个事儿。怎么突然间,结婚申请都已经交上去了?
“承宣,如果你不想娶她那就算了,别强迫自己。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这么草率的……”
“妈,您放心,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裴承宣坐到裴琳身边,笑着说:“我爱她。”
“……”裴琳更加诧异了,这个清心寡欲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喜欢上那女人了?难道是因为上过床的关系?
“傻孩子,你不要因为跟她发生关系了就强迫自己跟她在一起,这样对……”
“不是这么回事儿,妈,虽然我也一直想着要对她负责,但是现在我想娶她更多的是因为我爱她。她心里也有我,妈,您就别多想了——”
“……”裴琳讶异的看着裴承宣,她对结婚申请这件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又来了一个更大的问题?爱?还彼此相爱?“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相爱了呢?我记得前几天你们还互相看不顺眼来着……”
“现在我们还是一样会斗嘴,会相互找茬儿。”裴承宣幸福的笑着说,“妈,您是过来人,您懂这种感觉。跟她在一起,即使她骂我打我我都甘之如饴,而且很享受那种快乐的滋味。可是一旦她不理我,我便心慌意乱,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裴承宣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望着裴琳,说:“妈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有时候一个人想想,真的很傻。电视里的爱情,都是浓情蜜意、山盟海誓,可是我跟她完全不一样。我们在一起除了斗嘴便是互相找茬儿,可是谁也不觉得烦,谁也舍不下对方。也许世上的情侣一直是分两种的,第一种是相敬如宾你侬我侬,第二种就是我和她这种,明明吵闹着,却幸福得心里都淌着蜜——”
“唉,欢喜冤家?”裴琳有些纠结的看着这个满脸幸福的儿子,以前他可是从来不在她眼前提起任何女人的,现在竟然什么都围绕着那个女人,一开口就说个不停——
看来,他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或许是吧。”裴承宣点点头,又说:“至于您觉得我和她太快了,这个倒没什么要紧的。妈您要知道,有时候爱情只是一秒钟的事儿,看对了眼就相爱了,看不顺眼了就一拍两散了。爱情这个东西,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只在于两个人的心是否相通——”
“得,你们这都心有灵犀一点通了。”裴琳汗颜的看着儿子,曾经对感情一窍不通的人,这才十几天,转眼就成爱情专家了,一口一个真理——
“算了,随便你们吧,妈不管,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了。”她捧着裴承宣的手,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去学校之后可别再折腾人家了——”
“妈,瞧您说的,好像我有多乐意欺负她一样。那丫头,她不存心跟我过不去就好了,我哪儿还有欺负她的份儿。”裴承宣无奈的回答。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每一次都是那丫头没事儿找事儿,自个儿找虐吧?他向来都是被动的惩罚她的——
怎么现在在所有人眼中都成了他无缘无故欺负人了呢?
“早点睡,我先去休息了。”
“好,晚安——”
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裴琳端着一杯纯度很高的烈酒,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将桌子上的照片剪成碎片——
直到已经看不清照片上的人,直到照片成了黄豆一般大小的碎片,她才颤抖着停下,含着眼泪将剪刀扔到桌上。
狠狠将一杯烈酒全部灌入喉中,她才让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瞥一眼桌上的照片碎片;她扬手一挥,碎片顿时四散纷飞,犹如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为什么在我将那小贱人送上我儿子的床之后才知道,那狐媚的小贱人是你的女儿!!为什么在我发现她是你的女儿时,我的宝贝儿子却偏偏爱上了她!!”
“我不会让你的女儿嫁给我唯一的儿子,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绝对不会!!”
“想嫁入我裴家的门,凌玲珊,你做梦!!”
寂静的夜里,客厅中久久回响着低低的啜泣声。美丽的女人跟疯了一样坐在沙发上,任由自己被漫天纷飞的碎片淹没,任由泪水将自己的悲伤洗涤。
“宝贝儿,起床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莫离染条件反射性的将这好听的声音当作了闹钟,从被子里伸出手循着声音发源地胡乱摸过去,结果摸到了满手黏黏的东西……
即使在睡梦中,也顿时觉得好恐怖,好恶心!!
“啊——”
她尖叫着从床上反弹起来,惊恐的盯着自己黏黏的手……卧槽,这是什么东西来着!蓦地扭头瞪着床边弯腰站着的男人,她愤怒的冲他吼,“这是什么!!”
“事实证明,面对一个白痴得神一样的女人,再多的浪漫也是枉然。”裴承宣自认倒霉的跨着长腿坐在床沿上,一脸纠结。都说被吵醒了好梦的女人是恐怖的,今天终于发现了,的确好恐怖,一睁开眼睛就跟要吃人一样大吼大叫……
不就是吵醒了一早上而已么,以后在一起,吵醒的机会多了呢,他每天五点准时起床,到时候这女人怕是要崩溃了……
“你少来!”莫离染懒得听他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将手递到他眼前问道,“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个啊?”裴承宣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粘性物,顿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一脸邪恶的看着她眨眨眼睛,说:“我跟你形容一下,就是进去之前是干干净净的,出来的时候头上有白色的液体……”
“混蛋!!”莫离染当即红了脸,忙扯了床头柜上的纸巾拼命擦手,还不忘了狠狠一脚踹在床沿上那某个悠然自得的货身上!
“哎,你以为是什么?”裴承宣一见她那么拼命的擦手,已经知道这丫头上当了,于是笑得更加邪恶。
“你大早上的发|春,你种马,你恶心!!”她嫌恶的拼命踹他发泄怒火,他勾着一起笑,将她不安分的脚丫捉住,一边挠脚心一边轻叹道,“丫头,你学坏了——”
“……”草,是谁坏啊尼玛!!
“我刚刚说的牙刷——”裴承宣挑眉,笑得十分的邪恶,“难道不是吗,你放进嘴里之前,它是干净的,刷了一会儿出来,牙刷上都是白沫——”
“……”莫离染知道自己再次被玩了,原本羞红了的脸色更红了,只想将这魂淡从窗口扔下去,一死百了!他大早上的就是为了来这儿捉弄她吗,好玩儿吗?还笑得一脸淫|荡,该死的,你是有多欲|求不满!
“哎,白费了我装温柔给你挤牙膏,这下好了,都浪费了。”裴承宣这才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出来,手上赫然是一支牙膏和牙刷——
她刚刚摸到的是牙膏……她牙齿不好,所以医生给她开了医用牙膏,不是平常那种亮晶晶的草本精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