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见刘三娘扔鞋子这一幕。怒火呼啦啦的窜。
二话不说撸了袖子作势要上去打刘三娘,没想到,刘三娘反应更快,脱下另一只脚的鞋子,扑过来,揪住梁愈林的衣领子,手里的鞋底板子啪啪着就拍在梁愈林的脸上,这一下,可把梁愈林给彻底惹恼了,用力推了一把刘三娘。那刘三娘轰隆一声倒地,当即眼皮翻白,唾沫横流。蜷缩在地像发了羊癫疯一样的抽搐。
俩小孩哭喊着扑倒刘三娘的身上,金铁匠婆娘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哭骂起来:“不得了啦,老梁家杀人啦,出人命啦!”
她这一嚎叫。把附近的人全给引来了,原本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也都改为来瞧热闹了,洪氏的洞房里,就丢下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着床沿边,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进来送东西的妇人。洪氏忙地跟那妇人打听隔壁发生了啥事……
………………
这一场闹剧,持续了好久,老梁家的午宴也足足推辞了两个时辰。可把宾客饿的……
老梁家现在是一团乱麻,陈家人好心借堂屋和桌子给老梁家办喜事,刘三娘倒在地上赖死,金铁匠婆娘在一旁推波助澜,陈家人老大不高兴。老梁家人只得把抽搐的刘三娘抬回老梁家的堂屋,谭氏这边正跟金铁匠婆娘骂得不分高下。那边后院传来梁愈梅要上吊,谭氏只得抽身回去安抚梁愈梅。
梁愈忠一家三口见这实在待不下去,就去跟老梁头请辞了,老梁头原本还许诺让梁愈忠他们走的时候,打包些菜回去给锦柔,这下也早丢到一边去了。
梁愈忠和孙氏原本是计划吃完了午宴就动身回孙家沟去的,因为刘三娘那事耽误了回山,而老梁家他们原来住的西屋也早搬空了住不了人,于是,锦曦便提议让他们二人去镇上的千里香包子铺住一晚。
孙氏自然满心欢喜,她也有好长时日没有见着孙玉霞了,姐妹俩有好多话要说呢。于是,三人下昼动身离开了金鸡山村,去了镇上,没给杨氏机会说话。
孙玉霞见到孙氏,自然是满心的欢喜,拉着孙氏的手,又是问孙老太和孙老爹身子如何,又是问柔儿有没有想她,又是问孙家沟近来村里有什么有趣的事?
孙氏是很有耐性的姐姐,都微笑着一一道来,得知孙老太和孙老爹的身子骨都还不错,孙玉霞和孙大虎都放下了心。
接着,孙玉霞又拉着孙氏从前面铺子来到后面灶房,把千里香如今的买卖状况兴奋的跟她报喜,孙氏听着,也是满心的欢喜。
晚饭是锦曦和孙玉霞联手准备的,准备的菜很丰盛,包子铺的几张小桌子拼凑在一起,摆了满满一桌。除了锦曦一家三口,孙玉霞孙大虎夫妇,琴丫,自然少不了隔壁孙氏杂货铺的张掌柜和孙玉宝孙二虎,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又说笑了一会,直到外面街道上传来远远近近的梆子声,这才散了相继歇息去。
这一夜,锦曦是跟孙氏一起睡的,临睡前孙玉霞又抱了只枕头过来,三人在床上说了好一会的话,女人在一起说话,话题其实都很闲散,说着说着,孙氏就说起了今天发生在老梁家的事情,自然就提到了刘三娘。
“金铁匠破脸泼辣,那是整个金鸡山村都出了名儿的,谁想到她娘家那个三妹,比她还要厉害几分!今天这事闹的,锦曦他爷最注重颜面的一个人,这回可算是当着众亲戚朋友和村里人的面,把这面子狠狠的丢了一遭了!”屋外夜色浓重,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映进来,洒在床前那一小方地上,床前的小桌子上点着一盏豆油大的灯,床上,孙氏慵懒的斜靠着,漫不经心道。
锦曦抿嘴笑了笑,老梁头有意跟方掌柜那攀儿女亲,当时还跟方掌柜他们大肆夸赞梁愈梅和梁锦兰如何如何,这声音还没落,这二人就接连出岔子,老脸丢光了。
孙玉霞愣了下,随即恍然,撇嘴一笑,道:“刘三娘啊?姐姐不晓得那人,我可是知道的,她夫家是郑家村的,不过她男人两年前就死了,如今是她一个寡妇带着一双儿子过日子!”
“你怎么晓得这些?”孙氏诧异。
“姐姐晓得大虎他姑母吧?就是嫁在山那边郑家村的那个,每回来孙家沟,都要来探望咱娘,回回在一起说话,都会说到他们郑家村那刘三娘,这些都是大虎姑母说的。”孙玉霞道。
锦曦侧身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听孙氏和孙玉霞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刘三娘的事情,这才晓得,梁愈梅今个可算是犯冲了,平时在家里跋扈就算了,竟然打了刘三娘的儿子,那可真是招惹了个煞星呢!
这刘三娘和金铁匠婆娘是亲姐妹,金家婆娘嫁到金鸡山村,金铁匠虽然是个打铁的,可脾气却是很柔软,金家婆娘很泼辣,一张刀子嘴骂遍全村没对手。
刘三娘嫁到郑家村,男人是猎户,家中上面有两个哥哥,婆婆公公都在,刘三娘男人两年前进山打猎出了事,丢下娘三,他两个哥哥嫂子就开始打起这孤儿寡妇的注意,想霸占他们家的屋子和田地,公公婆婆假装看不见,也不维护,这要是换做别的女人,就算平时再能干,这会子男人倒了失去了依靠,也得被两个伯伯欺负。
刘三娘就不一样了,那两个伯伯不止主意没打成,还被刘三娘给整治的不敢上她家门。
“为了几块菜地,刘三娘可是真把她那二嫂给按在溪水里,要不是二哥来得快,真的给溺死。郑家村的里正出面说她,她倒好,拿了一根绳子,带着俩孩子,直接上人里正家大门口挂脖子去,这样的妇人,豁出了命去,谁敢惹?”孙玉霞道。
孙氏摇头叹息:“曦儿她姑姑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当着那么多人面挨了这样的骂,往后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了,唉……”一个还没许婆娘的黄花大闺女,被人指着鼻子骂‘丑八怪’‘养婊子’,梁愈梅一贯嚣张这回是提到铁板了吧?
锦曦躲在被窝里,想起白日里梁愈梅那怂样,还有梁锦兰从天井里水淋淋出来时那狼狈的样子,就直呼爽快。
翌日,梁愈忠带着孙宇回了孙家沟,锦曦自然少不了为孙氏准备丰厚的行礼,除了些基本的日用品外,千里香新出来的那些早点和糕点,锦曦每样都拿了些,让孙氏捎带回去。
五天后的上昼,梁愈洲来了千里香找锦曦,锦曦才从他口中知晓了刘三娘那事后来的善了。
老梁家人请来了李大夫救醒了抽搐的刘三娘,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刘三娘还是不依不饶,赖在老梁家不走,梁愈林他们稍微举下手,刘三娘就到底装死。
梁礼辉翘跑,洞房原本是没人去闹得,可当天夜里,洪氏的洞房里可热闹了,远比村里人家闹洞房还要热闹,把全村人都给招来了,因为,刘三娘解下了腰带,闹着要挂死在洞房的横梁上。
老梁家被折腾的快要崩溃了,最后,这场混乱,是以梁愈林和梁愈梅的跪地赔罪而告终,除此外,老梁家还给刘三娘那边送去了一瓦盆土豆烧肉,一瓦盆油炸鱼和一大包各色糕点,另外,还给那一对小孩各扯了一身新衣裳,这才作罢!
事情好不容易结束,可谭氏却气的病倒了,梁愈洲这回来镇上,除了来镇上药房买几样李大夫那没有的药材外,还受老梁头吩咐,来跟锦曦说一声的,好让锦曦想法子把谭氏生病这口信捎回孙家沟给梁愈忠,老梁头这意思很明显,是要梁愈忠回来探病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誓死都要嫁
“四叔,人李大夫怎么说,奶病的很严重?”锦曦问梁愈洲。
梁愈忠蹙了下眉头,这话怎么说呢,就是李大夫也没明确的给出谭氏到底患的什么病,就开了方子让拿点药温补下,多休息,别动累动怒。
“也不是很严重,就是吧,你奶自打刘三娘那回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不下地,每天吃的也少,身子骨消瘦了些,可精神头还不错……”梁愈洲道。
“四叔把那药方子给我瞧瞧。”
“喏,在这呢,你拿去看,都是李大夫开的。”
锦曦接过那药方单子看完,把它还给梁愈洲,笑了笑,心中有数了。
李大夫这药方单子上写的药名,都是用来安神静气,驱肝火的。谭氏没什么大病,就是受了气没发泄出来。
“四叔,奶病了这事,我会尽快想法子稍口信回孙家沟给我爹的,不过你也晓得,孙家沟偏僻,我爹就算得到口信这一来一回,也得要个三五日。”锦曦微笑道:“你看这样好不,今个我先跟你一块回去一趟,算是代表我爹娘去探望下奶可好?”
“你这提议是不错,这出山进山一来一回的,够折腾,你做个代表也行。不过曦儿,四叔也不瞒你,你奶如今正在气头上,大家伙都不敢往她跟前凑,你不怕?”
锦曦笑的眼睛弯了起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是代表我爹娘去看望她老人家的,奶又不糊涂。”
商议好,锦曦便去跟孙玉霞他们说了下,顺便拿了几样探病的礼品,就跟梁愈洲一道上了牛车。动身去了金鸡山村。
“曦儿,我瞧你这千里香还真做的有声有色啊,我在那坐的一炷香功夫,上门的顾客还真不少呢!”路上,梁愈洲一边驱赶着牛车,边侧头跟坐在他身侧的锦曦道。
锦曦抿嘴一笑,道:“还算过得去吧。”
“你姨夫两口子要忙着后面,前面跑堂结算就你和那叫做琴丫的小姑娘,我瞧你铺子里人手有些紧缺呢。”梁愈洲又道。
“是啊,早晨人多爆棚那会子。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幸好隔壁孙记舅舅们,每日都会早上抽出点功夫过来帮一会!”
“爆棚才好。有钱赚,开门做买卖的,要是天天清闲,那还真就没戏咯!”梁愈洲笑着道。
“四叔,要不。跟爷那说一声,你干脆也来我铺子里帮忙好不?我算给你的工钱,绝对不比在家里做农活,去别人家帮忙做小工少,怎么样?”
梁愈洲一愣,随即朗声失笑。道:“你这小人精,还真有掌柜说话的口气了,嘿嘿。家里几十亩的田地,那是你爷最看重的根本呢,我可是家中的壮劳力,你爷不会让我走的!”
锦曦早晓得是这样的,一点都不惊讶。但脸上还是做出失望的表情:“唉,原本还想着能跟四叔一起做事呢!”
梁愈洲欣慰的摸了摸锦曦的头。道:“这眼下就要开春耕种,怕是没功夫,等到农活稍闲一些,四叔也不去做小工了,就来铺子里帮你的忙,不过,四叔给你帮点小忙,是不需要你算工钱的!”
“好哇,这可是四叔你说的,那可给我省钱了!”
“嘿嘿,原来还真打小算盘呢,那不成,一日三餐得管饱,要不你四叔我哪有力气跑堂呢?”
叔侄俩说说笑笑着很快就到了老梁家正门口,锦曦拎着礼品下了牛车,跟在梁愈洲身后进了屋。
一进门,就看见老梁头站在天井边沉默的抽旱烟,梁愈林站在一侧,俩人的脸色都不好。梁礼青梁礼柏几个围在洪氏的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洪氏屋门大开着,里面传来杨氏特有的大嗓门,好像在高声劝着什么。
看见梁愈洲和锦曦进屋,老梁头脸色稍稍和缓了一点点,拔出口里的旱烟问梁愈洲:“药都抓回来了?”
“嗯,都抓齐了。”梁愈洲道,把手里拎着的药包晃了晃。
“爷,我已经把奶患病这事说给了我舅舅,他会找机会把这口信捎回孙家沟的,这不,我先代替我爹娘过来看看奶,顺便给她送点补品来!”锦曦道。
老梁头点点头,道:“你有心了,好,好!”
“这是应当的。”锦曦微微一笑道,侧转身,看着洞开的屋门里,洪氏正背身对着屋门,站在床踏板上收拾衣物,边上已经整理出好几只包袱卷,杨氏在一旁高声劝着,好像是劝她别回娘家云云。
“爹,礼辉媳妇那是……”梁愈洲问道。
老梁头叹了口气,一旁的梁愈林耷拉着脸道:“她这是闹着要回娘家呢……”
“啊?”梁愈洲诧异了。
在梁愈林的说话中,锦曦获悉,由于礼辉一连几日都没露面,也没跟洪氏一道三朝回门,洪家那边晓得了新郎官翘婚这事,当下也火了。埋怨上了老梁家,说老梁家不地道,存心娶他家闺女过来守活寡,梁俞驹自打媳妇而进了门,婚礼后就去了镇上打理铺子,这几日都没回来。
洪家那边是老梁头好说歹说,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保证承诺一定找回梁礼辉,洪家也暂时作罢。这不,今个轮到新媳妇做早饭,洪氏打破了一只碗,然后谭氏就‘随便’说了洪氏几句,洪氏觉得委屈极了,吃完早饭就闹着要回娘家,杨氏正在里面劝。
锦曦翘了翘嘴角,就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嘛,就算洪氏婚前行为不检点,洪家腰杆硬不起来,但如今梁礼辉翘婚,老梁家还瞒着洪家把洪氏娶进门来,那就转变成老梁家理亏不地道了,洪家不满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谭氏‘随便’说的几句话,铁定也是份量十足,让洪氏招架不住了才要急着回娘家去。
“这边就让你二嫂劝着,老四,你赶紧的把药拿去后院给你大嫂熬了,曦丫头,你奶在东屋躺着呢,你去瞧瞧吧!”老梁头出声,打发了梁愈洲和锦曦,带着梁愈林进了东屋,孙媳妇要走,这个思想工作还得轮到做祖父的来劝,唉!
“曦儿,走,咱两一道过去!”梁愈洲拍了下锦曦的头,两人径直越过天井,去了后院。
东屋里,谭氏半坐在床头,满脸愠色,梁愈梅坐在床沿边,眼睛周围一片红肿。
“娘,我长这么大,您别说手上过我的头,就连大嗓子也不舍得对我,这下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刘家泼妇把我给踩到了泥心里,女儿这几天越想越气,都恨不得不活了……”梁愈梅愤怒的哭嚷着,谭氏老脸扭曲的,心肝都在疼了。
一把把梁愈梅搂紧怀里,心肝儿肉的劝慰着。
“娘,刘家泼妇骂我是嫁不出去的丑八怪,娘我真的有那么丑吗?”梁愈梅睁着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问谭氏。
谭氏摸着梁愈梅湿漉漉的胖脸,恶狠狠道:“别听那泼妇吐血!我的梅儿最好看了!”
“那娘,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好婆家?”梁愈梅问。
“啥?”谭氏惊诧了一把:“大麦没黄怎能割小麦?你四哥都还没娶亲,哪轮得到你?”
“不嘛娘,我就要赶在四哥前面许个好婆家,好让那刘家泼妇,让那天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