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arsk我是志在必得的,你拿着这些钱走吧,无谓在这里浪费时间。”杜霖说。
苏锦冷笑一声,将支票慢慢撕碎了洒到湖面上。“我记住了,等杜氏垮台的时候我会开双倍的支票给你,杜少爷。”
杜霖原也料到他不会就此收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相识一场,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既然执意要跟我作对,想必也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那我们就等着看鹿死谁手吧。”
苏锦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滚。杜霖刚转过身,又忽然想起什么:“再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娶个女人回来?”
苏锦抬头看着他,笑了笑道:“因为我喜欢。”
这醉意熏染又肆无忌惮的笑容看得杜霖又恼又心痒:“毁人自毁,你就作吧!”
看着对方迈着优雅步伐越行越远的背影,苏锦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那一抹烧入骨血的热,和那人背上的温暖。摇了摇头,
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骨头犯贱,对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立身之地连皮带骨吞下去了,居然还想着他那点随手施舍的好处。
第 48 章
苏锦因为头夜喝多了酒;第二天就起得晚了些。眼睛还没睁开就模模糊糊听见沙罗的声音:“今早的消息,mearsk同意了杜氏提出的收购方案。”
“什么?”苏锦坐起身来。听沙罗说了遍详情,脑子渐渐清明起来。“比我预想的快了点,看来我又得失业了。”
“我放水给你洗澡。”沙罗坐在床边说。苏锦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来,握住她的手笑道:“说起来我们还没去蜜月旅行,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吧。”
“好啊,你想去哪儿?”沙罗笑问道。
“我无所谓,你做决定吧?”苏锦摩挲着妻子的手说。
旅行的地点最后定在西班牙的Ibiza岛,苏锦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毕后就带着沙罗出发了。六月下旬的Ibiza刚进入旅游旺季,小小的机场里塞满了从欧洲各地赶来的年轻人和音乐DJ。
“看着他们,我忽然觉得我从来没年轻过。”苏锦看着周围形形□兴致高昂的游客感叹说。
“你只是不像他们轻浮。”沙罗笑道。“我们租的房子在哪里?”
“不在镇上,先去取车吧。”苏锦牵着她走出去,到租车公司取了临时租用的车,沿着镇边的狭窄公路一直开下去,高大葱茏的热带植物和种满了柠檬树的农庄在两边闪过,属于夏日的炎热分子在空气里跳动,一向衣装整齐的沙罗也受不住闷热脱得只剩了黑色背心。车子沿着公路行了将近小时,然后拐进了一条更狭窄的小路,越过一栋栋或新或旧的白色渡假别墅,最后停在了一条下坡路的尽头。
“到了。”苏锦指了指面前的绿色大铁门说。
“这可真是庭院深深。”沙罗抬头试图去看门内的世界。这屋子的主人是个英国人,同苏锦因为生意往来有了点交情,这次听说他要来度蜜月就大方地将房子借给了新婚夫妇。苏锦找出提前拿到的钥匙打开了自动铁门,然后把车开进前院的车库内。一边笑道:“劳伦斯说丢了房子不要紧,最重要别把钥匙给他丢了。”
这也是栋白色的房子,四周围墙很高,屋前的花园里带着不小的游泳池,拉开客厅整面墙大的活动木门,蔚蓝的地中海便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景色美不胜收。
“Ibiza以罪恶和噪杂闻名,想不到竟有这样宁静漂亮的地方。”苏锦走上连着后花园的宽敞露台,看着这深远高阔的蓝天碧海,一时也觉得心旷神怡,长久以来郁积在心里的那些烦闷琐碎的思绪和忧虑都被暂时抛诸脑后。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沙罗,神情同样是少见的柔软感性。
“沙罗,你后悔嫁给我吗?”苏锦忽然问道。沙罗闻言露出点愕然的神情,回看向苏锦,笑着摇了摇头。苏锦抿嘴笑了笑,忽然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老婆,我们就这样一直住下去,哪里都不去可好?”
“自然是,好。”
苏锦自上了岛就像给夏天魇住了似的,除了去山下的海里浮潜和在前园游泳,以及必要的出门采购跟准备一日三餐,更多的时候只是躺在露台的躺椅上,一本书翻不到两页就睡意来袭,常常一觉便到日暮,全身都乏了力似的,才睁开眼又想闭上。梦里都是些朦朦胧胧的声影,看不出个具象来,只是莫名地伤心或愉快,醒来之后看到蔚蓝如空的海湾天幕反觉着空泛,像缺了什么似的。
沙罗也不爱扰他,兴致来的时候同他坐在一起饮酒聊天,说些不打紧的闲情趣话,更多的时候也是独自躺着看书,或者对着laptop写写停停,两周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平静。
某日沙罗忽然建议他去镇上看看,说是最近正值各家俱乐部派对搞得火热的时节,既来了这地方怎好不去凑个热闹。
“好啊,去吧,离群索居这些天,我也觉着闷了。”苏锦想了想说。
两人先去岛上一家餐厅吃了晚饭,然后才驱车去Ibiza镇,路上被一辆敞篷的银色跑车抢道超了过去,因为天黑也看不清楚车上的人,只听音乐开得震天响,有人回头朝他们喊了句‘sorry’,声音兴高采烈,殊无诚意。跑车从身边超过时苏锦本能地转头看了眼,恍惚觉得看见双妖气十足的眼睛,一转瞬又没了踪影。
周末的夜晚镇上停车皆是免费的,因此停车位特别难找。苏锦和沙罗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地方停车,最后总算进了镇上最著名的俱乐部。时间已经是邻近午夜,俱乐部里群魔乱舞,早热闹翻了天。
“老公,既然是出开玩,咱们分开行动吧,回头电话联系。”沙罗点了杯酒后建议说。
“好,那你玩得开心点。”苏锦本就是为了陪她出来散心,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扫她的兴,点头应了之后两人就分开了。清净的日子过久了,忽然被挤到这种的嘈杂的地方苏锦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说起来他已经很久不进夜店了,早两年泡夜店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沾些露水情缘。自从跟杜霖在一起后,这种地方就渐渐被遗忘了,那时候他还以为,终于不用再在灯火阑珊处寻寻觅觅徘徊不定,谁想到转了一圈竟会演变成如今这种局面。
“你好。”正感怀失神,思绪忽然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苏锦转头,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比他高了个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妖韶得让人心惊。
“你之前超过我的车。”苏锦立刻认出这双眼睛来,脱口说道。
“是。”对方微笑着点头,“我叫米罗。”
“米罗。”苏锦凑近了仔细看他的面目,忽然失笑,“米罗。杰伦希尔。”
“是,你竟然知道我。”男人也笑,神情有些惊喜。苏锦抬手亮出腕上的手表,用法语说道:“我很喜欢你为这款表拍的广告,所以自己买了一支。”
“谢谢。”米罗顺势握住他的手在表上吻了一下,然后问道:“可以知道你名字吗?”
“Eric。”苏锦犹豫了一下后道,他听说过Ibiza的夜店里时常有名人混迹,只是没想到自己头一次来就撞上一个。米罗一直是各大品牌设计师最钟爱的首席男模,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艳遇对象,他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魔魅的气质,却像个初识情滋味的男孩一样连声念着苏锦的名字,生怕自己记不住似的。
“老公。”沙罗找过来的时候身后还拉着个男人,“我跟朋友出去喝杯东西,你待会儿不用等我一起走了。”
“好的,自己小心点。”苏锦看了那男人一眼,想了想又掏出车钥匙递给沙罗:“车钥匙你带着吧,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知道,回头见,亲爱的。”沙罗捧住他的脸亲了亲,然后朝米罗挥了挥便手转身离开。
“你朋友真美。”等她们离开了,米罗笑道。
“她是我太太。”苏锦说。
“真的?”米罗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想了想道:“你把车钥匙给她了,那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苏锦喝干杯中的酒,手攀上劳伦斯俊美妖冶的脸:“今晚我不用回去。”
第二天米罗还是送了苏锦回去,说是怕他迷路。
“你已经破坏规则送我回来,我就不邀你进去坐了。”苏锦在自己住的屋子前下了车,对车内的米罗摆了摆手说。米罗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不放心你。”
“我很好,再见。”
“您真是无情。”米罗目送着他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没有想走的欲望,独自坐着点了支烟,没抽几分钟就猛然听到一声近乎凄厉的嚎叫。他楞了一下,立刻推开车门去敲打铁门。里面却又沉寂下去,对他的叫门声没有半点回应。米罗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围墙,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遵从自己的本能攀上墙翻了进去。
“eric。”屋子的门大敞着,米罗叫着苏锦的名字,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屋中。走入客厅之后他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苏锦,以及他抱在怀中的女人,还有那一地猩红的血,把脸色苍白的两人包围在中间,如一匹华丽妖冶到了极致的红绸。
“天呐,这是怎么了?“米罗被吓住了,怔怔地看着苏锦问道。
“我的妻子,她死了,自杀。”苏锦眼神空洞地看了站在门口的人一眼,然后整个人脱力般晕倒在地。
“沙罗,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因为我们有缘吧。”
“若一日缘尽了呢?”
“那请你照顾好自己。”
。。。。。。。。。。。。
第 49 章
“各位这几天辛苦了,今晚一起吃饭好不好,我请客。”杜霖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拍了拍手对一班下属说。MEARSK被顺利收购的消息让杜氏一度低走的股价强力反弹回来,杜霖心情大好之余,自然要好好犒赏一下为此出力的员工。跟老板吃饭本身就是件很微妙的事;况且公司前后两任总裁走的都不是亲民路线,这一位向来的形象更是冷傲犀利居多。但如今忽然这样展露笑容,男同事们不说,几位女士先就不管死活地先被蛊惑了,欢呼雀跃地纷纷举手赞同。
“那就这样;你们先商量一下想吃什么;待会儿我让lisa定位置。”
众人商量了一番,老板虽然大方,但不能随便A,最后选了家口碑不错的日本料理店报上去。杜霖正想借请客笼络下民心,怕大家拘谨了玩得不尽兴,吃完饭又做主拉了众人去唱歌。借着酒兴和歌兴包房内的气氛迅速升温,大家就开始你来我往地闹起来,拿了空酒瓶在桌上转着玩真心话大冒险。
“停了,停了。WOW~~Austin。”
“Austin;truth or dare?”
“呃,truth吧。”杜霖想了想说。毕竟是老板,也不好真的为难,于是有人当先问道:“有女朋友吗?”
“没有。”杜霖回答得异常坚决,看大家将信将疑的样子忙又补充了一句:“我以人格保证。”
“哎,一定是你眼光太挑剔了。”
“应该的了,Austin这样的都不挑剔谁还有资格挑。你们这些女人啊,就全部死心吧。”
“去死;dany! Austin,说说你的理想型啊,什么样子的?”
杜霖笑了笑,“这个问题留着下轮问吧。”
结果再轮到杜霖时众人果然问了这个问题。
“我的理想型啊。”杜霖给自己点了支烟,脑子里浮现出黑白照那个优雅沉静的身影来,慢慢道:“温和,淡泊,知书识礼,长情,认真,笑起来很好看。。。”越说声音越轻,连自己都不确定起来,程学礼,秦秋,还是苏锦,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说的是谁了。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掐灭手上的烟,杜霖站起身说道。他忽然很想见一见程学礼,在程家楼前同苏锦吵过架的第二天他就听说了苏锦在那里过夜的消息。对他们两人的关系,自己一直采取着回避的态度,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自己虽然说着要同他做一世的知己,潜意识里却根本不能接受他有另一段感情。现在想想,与其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为什么不将一切都说出来呢?那个人既然能被苏锦打动,同自己未必就没有可能性。想通了这一点,杜霖的心里忽然翻腾起来,恨不能长了翅膀立刻飞到程学礼面前,将隐忍了这么久的心事全部说出来。
一路驱车到了程学礼的住处;见他的房里熄着灯,想是人已经睡了。放在以往杜霖或许不愿扰人清梦就此回去了,但今天喝些酒又兼心绪翻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径直上楼到了程学礼的房前敲起门来。没几分钟门内传来荣伯的声音,问是谁敲门。杜霖说了自己的名字,荣伯就应了一声把门打开来。
“荣伯,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恒之睡了吗?”杜霖的口气有些仓促,荣伯戴上老花镜打量了他一会儿,方才答道:“杜先生啊,我们少爷走了。”
“这么晚他去哪儿了?”杜霖觉得很意外,自己近来虽然很少去船厂,但程学礼若是要出差的话必定也会打个电话告诉一声的,怎么会毫无交代地就走了。
“不知道。”
“什么?”杜霖愣了一下,又转念道:“他是不是出去见朋友了没给你交代,连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吗?”
荣伯忽然叹了口气,对杜霖道:“杜先生请先进来吧。”
杜霖见荣伯似乎有话要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走了进去,等见了满屋被塑料纸盖起来家具时,又吃了一惊,转头看向荣伯:“荣伯,这是怎么回事?”
荣伯拉出张椅子请杜霖坐了,又上了热茶,方在对面坐下。看着杜霖道:“杜少爷,我家先生离开福音城了,说是不会再回来了。连我也不知他的去向。”
“什么叫不知去向,荣伯你是在开玩笑吗?”杜霖皱眉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无端端地走掉?”
“也不是无端,我家少爷是伤透心了。”荣伯脸上也有了点悲凉的神色,“少爷不是耐不得贫寒的人,家业败了以后也打算靠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