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后也打算靠着自己的努力踏踏实实地做点小生意过日子。只没想到他是这样多舛的人,竟连这样也会遭人骗去,一身钱财尽去了不算,最可恶是他这样待人真诚的一个人,一番真心却叫人糟践了,真是作孽。”说到伤心处,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荣伯,你在说什么,谁骗了恒之,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没同我说?”
“不就是那位苏先生。”
“苏,苏锦?”杜霖暗叫声不好,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他做了什么?”
“苏先生之前说周转不灵,急需一笔款子救命,我家先生素来同苏先生交好,自然不忍心看他这样忧惧,将自己这两年来存下的所有并以前的积蓄都借了给他。谁想苏先生前脚借了钱,立刻便去结了婚,他是知道我家先生的心意的,后来不仅一句交代没有,还大摇大摆地带了新娶的老婆去蜜月逍遥,连那钱也未有一点要还的意思。那日先生知道他要走,追去机场,也不知道遭他说了一番什么,回来以后整个人就消沉起来。”
“哎,苏先生真是个负心无情的人,枉我们当初收留他住了这么,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从小看着先生长大,就是夫人去世时,也没见他这样灰心绝望过。”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时什么时候走的?”杜霖松开抓着椅子的手问。
“前两天就走了,告诉您也没用,先生平时待人温和,但做了决定的事是没人能改变的,他既然执意要走,我苦劝不住,也只能随了他。”荣伯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转身进屋取了封信出来递给杜霖,“先生说是不忍当面跟您道别,留了这封信,您拿去慢慢看吧。”
杜霖急忙接过来打开,的确是程学礼的笔迹,内容却很简单 :
杜兄:
见字如吾。你我自相识以来,情谊相通,心心相惜,多得杜兄的开解帮助,才得以一隅立身,实为学礼的幸运。只是人世浮华,终难得保有清静之心。如今不辞而别,非为无情,实因心念俱灰,枉负了杜兄一番寄望,无颜相对。杜兄是有福之人,当以己身为重,切勿挂念。将来若有缘,或能再见。
“没了?”杜霖将信纸翻了两遍,犹不甘心地问。
“没了。” 荣伯点头说。杜霖脱力一样坐回去,愣了半天又转头问道:“那船厂呢;也不管了吗?”
“先生已经请律师立了股份转让书,将他手上的船厂股份全部转给您,也另选了代理总裁。船厂现在的不少技术工人都是从美隆追随我家先生而来,若能继续经营下去固然好,若无暇管理,要转卖或结业也随您的意来处置,一切请您便宜行事就好。”
“那荣伯你呢,不追随他去吗?”
“我等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要回老家了,程家虽然败了,但祖宗祠堂还在,先生不要我跟,我这把老骨头也管不了这么多事,只好回去守着祖祠了此残生了。哎,只希望他早点解开心结,回来看看我。”
这次杜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干净,连一点牵绊都不要。苏锦都做了什么,把他伤得这样重?怅然若失地回到家,杜霖心里千头万绪地没个主意,将近天亮也没能合眼,头隐隐地开始发痛。
第 50 章
出了机场以后苏锦驾车在深夜的城中漫无目的地转着,不久前还以为终于有了个可以落脚安稳的窝,现在那里却成了他不敢碰触的伤口,提醒着自己那短暂而虚幻的幸福构想。他不知道沙罗为何如此轻易弃他而去,也不愿再去深究,只是禁不住地懊悔和自责,自己竟然去向一个在情感上比自己更容易绝望和极端的生物要求爱和幸福,完全忘记了那一袭飘荡在房梁下的红裙如何在儿时的自己心上投下浓重阴影。如今时常造访他的噩梦里又将多一个悲伤的幽魂。这一切一开始就是场错误,只为了一时的幻念和憧憬。
杜霖走出公寓楼就看见苏锦形单影只地孤立在清晨的空气里,好像专为了等待他的出现。他有些意外:“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你。”苏锦说,一张布满阴影的密网笼罩在心上,他只是遵循着本能逃到了这里,真的见到杜霖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在对方无言的目光注视里,他忍不住道:“杜霖,我们当真就没有可能了吗?”
“你大清早地跑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是。”
“为什么?”杜霖微挑了眉,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我需要你。”苏锦低头喃喃,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需要杜霖的爱,需要那种灼烧灵魂的热度来温暖和挽救被囚禁于幽冷迷雾中的自己,就像他曾经夜夜用温暖的怀抱宽慰自己的惊惶和痛苦那样。
低垂的下颌忽然被杜霖捏住抬了起来,苏锦退开一步,杜霖那种深沉却意义未明的目光让他很陌生,好像自己只是一件被人打量的物品。“对不起,打扰了。”苏锦的冲动被这冷漠目光浇灭了,消极地打起退堂鼓来。
“你今天有事吗?”就在苏锦准备放弃的时候,杜霖开口道。苏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上去等我吧,我现在要去上班,下午回来,我们再谈。”杜霖将钥匙递给他说。
“嗯。”苏锦点头,恋恋不舍地目视着杜霖走远,然后转身上楼进了自己阔别许久的房子,一切都和离开的时候一样,这让他有种迷途归来的安心感,虽然也迷惑于杜霖忽然转变的态度。苏锦在房中漫无目的地踱着步,慢慢地觉出疲倦来,他起身去洗了个澡,然后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忽然响起的门铃将苏锦从混乱的梦境里拉了出来,他睡意朦胧地起身去开门,估计大概是杜霖回来了。出现在门口的却是几个陌生男子,他们不打招呼就径直闯了进来,盯在苏锦身上的目光冷酷而放肆。苏锦这才察觉出危险来,却因为一时反应迟钝,还未采取任何防御就被打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是在强烈的白炽灯和泼头的冷水刺激下。苏锦慢慢睁开眼,混沌的脑袋也渐渐恢复感知,首先感受到的是加诸于自己四肢的束缚,无情而紧迫。然后就是从头到脚的凉意,冰水顺着头发和脸颊流下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
“舍得醒了吗,贱猪!”伴随着阴冷而尖锐的喝斥,苏锦身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鞭子。
“你是谁,想做什么!”苏锦的怒意被痛苦激发出来,挣扎着质问道,他确信自己不认识眼前这壮硕凶残的男人,但对方毫不掩饰的怒意和轻蔑却是那样真实。
“该死,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一个需要被驯服的贱奴色侍,决不允许以这样的口吻质问我!”男人说着,又狠狠地抽了一鞭。苏锦苦于受缚而无法反抗,思忖着自己是遭了劫掠。他一边忍受着男人粗暴的施刑,一边忍不住拿出平常的毅力和机智企图同对方展开谈判。然而这人并不给予他任何有用的回答,并且因为不喜欢他的倔强不屈下手越发狠戾。直到苏锦奄奄一息地躺倒回去,连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为止,他才骂骂咧咧地停了手,令人将苏锦拖进一间黑暗潮湿的房里吊了起来。
接下来两天苏锦又继续体验了这个自称刑官的男人的其它刑法,刑法的刁钻残虐和刑官的丧心病狂的热情让苏锦明白过来,企图同这种精神暴虐症者较劲只会自取灭亡。等刑官发现他不再有反抗的活力后也渐渐失去了兴趣,令人把他身上凝结的血块和汗渍冲洗干净,胡乱涂了些治伤药后锁到了另一间房里。
“我之所以还留着你卑贱的生命,是因为你尚有一点点存活于世的价值。从今天开始,你叫做青,记住,你的名字和生命都是我所赐予的,而你活着的唯一作用就是发挥你这副身体的作用,供有需要的人享用。”尽管眼睛已被蒙上,苏锦仍然能感受到刑官高大的身影沉沉地笼罩在身上的寒冷。他奄奄一息的脖子在对方粗糙的铁爪掌控下,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刑官冷酷傲慢的声音在耳边继续说道:“你最好放弃逃跑和反抗的念头,也彻底断绝了你那可笑的自尊,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之后苏锦便被囚禁起来,他看不见,也不能说话,脖子被连在墙上的锁链困着,耳朵所能听见的不是沉闷的寂静就是陌生男人下流的喘息声,之前的伤被新的痛苦和屈辱所取代,每天都有人在他身上发泄□,却从不对他说话,好像他们所面对的只是一个没有思想和生命的玩偶,每一次接受陌生男人的□时他的胃都在生理性地翻腾,吐了几次之后有人看出了这是长期注射催吐剂治疗的后遗症,便在交合时前替他注射催情药,苏锦的脑子由此开始变得混乱昏沉起来,只有头脑深处固执地残留着一个念头:“我之所以还活着,因为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漫无止境的痛苦和感官的蒙昧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痛苦像失控的车轮碾碎了所有的情绪,最让苏锦忧心的是,他就这样不见了,也许就失去了最后一跟杜霖复合的机会,每想到这一点,痛苦和焦躁就变得异常强烈,几乎让这副日渐虚弱的身体无法负担。在了解绝没有逃跑的可能以后,苏锦开始绝食,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和毅力去拒绝任何东西进入自己口中。刑官对于整治奋力反抗的人抱有很大的热情和兴趣,对于这种消极抵抗以死要挟的倔强行为却不擅处理,最后只好宣布撒手不管,让这个不识好歹的贱种去面对上级可怕的惩罚和毁灭。
苏锦最后一次晕过去的时候已经两眼昏花,却没有想到自己竟还有机会再醒过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正在他头上轻柔地抚摸。
“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双手轻按住他的头,示意他不要乱动,“别动,你的眼睛很久不见光了,怕一时受不了光线刺激,所以这两天都用纱布缠着,现在我替你把纱布拆下来,你试试看有没有问题。”
苏锦长吁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局赌赢了,他任由陌生人摆布自己的脑袋,自嘲地道:“我小的时候常常挨饿,饿得心慌意乱,为了不再被这种感觉折磨,我好好学习,拼命工作,努力赚钱,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过去。谁知道到最后还是差点被饿死,是不是很好笑?”
“世事总是无常的,最伟大和最有戏剧性的故事也总是来自于生活,所以才有人说人生如戏啊。”那人说着,一只手不停地将纱布一层层拆下。苏锦紧闭的双眼在越来越明亮的光线中不住地眨动,直到双眼完□露在空气中以后,他慕地感觉到一阵凉意,不同于当初那盆兜头泼下的冰水,这种凉意,更像是一种被最致命的毒蛇盯住的危机意识。他猛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打量他的眼睛,阴冷无情,又透着残邪意味的浅灰色眼眸,确切的说,只有一只眼睛,他的另一只眼戴着样式精美却邪异的眼罩。
“你是谁?”苏锦瞪着他问道,同时也注意到对方那头与年龄不相符的灰白头发。
“你好,在下卡拉扬。”对方缓缓开口,语调阴柔而戏谑。“欢迎来到弑神堂。”
“弑神堂!”苏锦皱眉:“我跟贵堂有什么冤仇吗,为什么抓我来?”
“呵呵。”卡拉扬轻笑两声,“并非在下故意找麻烦,而是因为已接受委托,负责处置阁下。”
“处置我,你算什么?”苏锦冷笑了一声,“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摆布我的自由。”
“果真如此吗?您恐怕不了解,在这座城市里,当你不慎冒犯了某些不该被得罪的人物时,他们便有权力主宰你的命运,甚至决定你的生死。我想您也许正好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以至招来现今的命运。”卡拉扬阴冷妖艳的语调里透着少许怜悯,接着又恢复了之前的戏谑:“现在你已经被交给本堂处置了,那位先生既不想干脆地了结您的性命,又要求让您充分感受到身而为人的痛苦,我只好费点心思做到让委托人满意,不得不说这是个极为美妙的安排,因为我这里正好缺少一位需要被驯服的色侍。”
“那么请问一句,这位不慎被我得罪的人是谁?”苏锦问。
“我也料到到您必定深感冤屈,所以我特地将他请了过来。”卡拉扬说。苏锦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外看去,下一刻他的呼吸像是突然被截断了,怔怔地盯着走进来的人,喃喃道:“是你。”
“是我。”杜霖淡淡地说。
“为什么?”
“为什么。”杜霖冷笑一声,嘲讽的口吻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和轻蔑。“早知道你是个祸害,只没想到会寡情负义到这种地步。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对旁人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既然自己做了孽,就早该做好承受结果的准备,现在又装出这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做什么!”
“原来那天你说叫我等你回来,都是骗我的。”苏锦看着眼前愤怒冷酷的男子,神思恍惚地道。
“没错。”
“你根本就没打算跟我复合。”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好,很好。”苏锦自嘲地笑起来,“可不可以问一句,我究竟得罪了谁,能叫你憎恨到如此地步?”
“还装。我今天才知道,你除了寡情负义心狠手辣之外还如此虚伪。好,你告诉我,恒之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原来如此。”苏锦在心灰意懒之际忽然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他,难怪。”
“你不服输,要报复要针对都可以向着我来。恒之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这样待你,你竟然也忍心欺骗和伤害。现在他被伤透了,连人都消失无踪,你高兴了吗?”杜霖看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免更加愠怒。
苏锦只觉得遍体生寒,怒急攻心之下反而露出愈加无所谓的自嘲笑容:“所以你打算让我死在这里,替你心爱的恒之报仇雪恨吗?”
杜霖原本恨不得把苏锦尸万段,现在看到他虚弱的样子,就如以前一样,虽然还是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