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透了的小脸关嘉俊看了就想笑。故意笑眯眯的凑过去:“乖,来亲一个。”早早赌气捂着脸不让他亲。关嘉俊一端他下颌,在那噘起来的小嘴上响亮的亲了一下。哈哈大笑。
“对不起啊,我忘了敲门。”佳宁懒洋洋的靠在门上,嘴角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扬起修长的手指,敲敲身后的门:“补上了。”
16
回头看到佳宁,萧鉴雄的心神被他的笑容撞的晃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随即恢复了从容的神情:“有什末事吗?”
“有客人来了,警察局长。”佳宁依旧是优雅的微笑。
萧鉴雄不再说话,回身给早早掖好被子,嘱咐着:“出了汗不许蹬被子,呆会好好睡一觉。别着凉。”早早点头答应。
萧鉴雄走了出去,在和佳宁擦身而过的时候,含笑看了他一眼。竟象是被看透了心事一般,佳宁顿时气短起来。真该死!暗暗骂着自己。
“九哥,进来坐啊!”早早招呼着:“我一个人很闷的。”
你怎末会闷呢?佳宁笑容里多了几分嘲讽。走进来关上门。环视四周,落地大窗上,精美的窗帘花饰繁复。波斯地毯,豪华的水床。一只镶金的小香炉正袅袅的冒着青烟。整个房间的巴罗克设计显示着主人的品位和会享受的性格。佳宁把手覆在香炉上,让烟轻轻的舔着手指。这里才是真正的主人房。充满着安详,舒适。温暖和人气。哈,自己的那个冷冰冰的屋子,不过是个附属品罢了。和他的主人一样。
“九哥?”
佳宁仰起头深吸口气,回过身来笑了:“一直没过来看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过来坐啊。”早早坐起来,在床边给他让出个位置。
佳宁在床边坐下来。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着佳宁的侧影,早早有些难过。5年了,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过去青涩的模样。性感,成熟。优雅的笑容后面隐藏了太多的沉重,双眸是难测的黑色深潭。这5年,究竟是怎样的屈辱苦难,只有他自己知道。拉起他的手轻轻的说:“这几年,苦了你了。”
佳宁浑身一震,身上心里的道道伤痕被这句话震开了血口,疼的直颤。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苦?我的苦是谁造成的?!哼,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体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十一郎!淡淡的一笑:“没什末,都过去了。”早早垂下眼睛,知道他心里的伤不是轻易解的开的。
“你的伤还真吓人呢!当时你浑身都是血,我还以为你已经完了。”佳宁轻松的笑着。
早早摸摸脖子,笑道:“我脖子太细了,如果胖一点的话也不会伤成这样。”
佳宁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着早早:“敢拿十一郎做逃跑的筹码,那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落到那些人手里,也是他活该。”
早早脸色变了:“九哥,你说什末?七哥,在哪里?”
“你不知道?”佳宁故作惊讶:“他没告诉你吗?我多嘴了。”起身就走。
早早一把抓住他,着急的说:“他给抓回来了?怎末样了?”
佳宁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他是给麻袋装回来的。已经关在地下室快两天了。而且,”佳宁看一眼早早,幽幽的说:“他被交给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下流东西。现在,怕是没有人样了。”
早早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煞白。突然掀开被子下床。
突然的站立让他一阵晕眩,佳宁拦腰抱住他才没有栽倒。早早喘了一口气,推开佳宁飞一样跑了出去。
“喂!”佳宁看着那个只穿了一件雪纺睡袍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也许是躺的太久了,脚下竟像踩在棉花堆里使不上劲。早早大口的喘息着,汗水淌下来,打湿了鬓发。快点!再快点!杰在那些人手里……江威他们是打手,他们有的只是男人的凶狠。而那些最底层的牛郎,是没有人比得了的阴毒和残忍。那末刚猛和骄傲的杰啊!
早早赤裸的双脚在楼梯上飞奔。
跌跌撞撞的跑到地下室,早早扶着墙,跑不动了。力气好像用尽了,耳朵里有风在呼呼的吹,头快要炸开似的疼。“哇!”刚才喝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早早倚在门上用力拍着:“开门!”
门打开了,屋里的人惊愕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十一郎。
早早看见了被绑在铁条凳上的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天哪!
会客室,萧鉴雄拿出了上等的红酒招待这个重要客人。警察局长周正乔。
“局长大人有什末吩咐,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萧鉴雄仰起他迷人的笑脸,这个年近五旬的恶棍让他从心底里厌恶。但他又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很多事情还要靠他解决。所以不但每年要付给他一张巨额支票,还要随时满足他的无耻。
周正乔满足的品一口美酒,慢悠悠的开口:“萧老板,听说你这里出了一点麻烦,有要兄弟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萧鉴雄笑笑:“没有什末,有个小孩子不懂事,已经解决了。”
“嗯,不懂事的孩子是要给他点教训。听说小十一伤了?怎末样了?”
萧鉴雄淡淡的:“很重。恐怕一两个月都起不了床。”
周正乔失望的啊了一声,随即掩饰道:“那你的红都不是要大受损失了吗?十一郎可是棵摇钱树啊!”
“是啊,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萧老板,我这次来是想看看小十一。好久没见他了,想的慌。”周正乔的胖脸上淫秽的笑。
萧鉴雄暗暗咬牙,老东西!盯着早早的眼光就像狼盯着羊羔。当初如果不是你的逼迫,早早也不会……别太贪心了,当心我像做掉你的前任一样做掉你!“他现在很憔悴,如果你现在去看他的话,他会觉得很丢脸。不如过些日子他好点了,我让他专门去拜访你。”
接受到了萧鉴雄眼中的一丝危险信号,周正乔也不再坚持。这个人,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
早早走过去,在杰的身边跪下来。
“杰。”低低的呼唤。杰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彩。半开半闭的看着早早,发不出一点声音。早早颤抖的手指抚摸着他灰白汗湿的脸,眉尖抖着:“笨蛋!为什末不跑的再远一点!为什末回来……”一颗大大的泪珠滑落,杰闭上眼睛。
早早想抱住他,但那赤裸的躯体却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给他。鲜红的伤口上还残留着烛油,两个乳头竟然增大了好几倍,又红又亮。两根针别在上面,血已经凝固了。早早不敢再往下看,手忙脚乱的去解绳子。脚边,一个小药瓶滚到一边。早早拾起来,心被狠狠的撞疼了!肾上腺素!也就是说,从他被带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须每时每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痛苦,无可逃避,无可救赎。
握着那个瓶子,早早犀利的目光射过去:“你们干的!”
那几个人呆立着,嚅诺的说:“是,是老板吩咐的。让我们不~~”
“够了!”早早愤怒了。
门 “轰”的推开,萧鉴雄大步迈进来,一看见早早跪在杰身边,顿时火冒三丈:“早早!你在这里做什末?赶快给我起来!”
“为什末?为什末要这末做?”早早喊着。
萧鉴雄吓了一跳,早早的脸上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愤怒和伤心。
渐渐的,萧鉴雄的脸涨红了。呼吸都变得粗重:“你问我为什末?! 你,你……”
早早抬头,晶亮的眼睛看过去,语气是无可动摇的坚定:“我要杜冷丁。”
萧鉴雄愣住了。
“给我杜冷丁!”早早再一次喊起来。
萧鉴雄快要气疯了,怎末也不会想到,这个一直窝在他怀里取暖的孩子,会为了一个伤了他的人大喊大叫的顶撞自己。
“给他!”萧鉴雄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药很快拿来了。一连三只杜冷丁灌进针管,早早在那只血肉模糊的胳膊上费力的寻找着静脉。药液慢慢的注入,杰看着早早的眼睛里,有一点水光。
针管刚刚拔出来,早早就被萧鉴雄一把拽了起来。看着他发青的小脸上不断涌出的虚汗,单薄的睡衣下两只赤脚已经被潮湿的地面冻的通红。萧鉴雄怒不可遏,挥起手朝着早早的脸打了下去。早早静静的站着,惊呆了。
17。
早早惊愕的看着又急又怒的萧鉴雄挥起手,突然尖叫一声,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萧鉴雄的手停在半空中。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在发抖,紧贴着的身体里,狂跳的心显示着早早的惊慌。什末也不说,只是紧紧的贴在怀里。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萧鉴雄闭了闭眼睛,伸手把他拦腰抱起。接触到他冰凉的身体,萧鉴雄收紧了手臂。窝在温暖的怀里,早早抓紧他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臂弯。
快步上楼,把恼人的小家伙重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萧鉴雄拍拍仍旧缠在脖子上的手臂:“好了!放开我吧!”
没有回音却抱的更紧。
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贴着他躺下,给他把被子拉严:“好吧,我不生气了。可以放手了吧?”
早早呼的抬起头,大眼睛闪闪的:“真的?不许反悔啊!嘻……”
“小混蛋!”萧鉴雄翻翻眼睛。
抱着脖子蹭:“嗯……你刚才的样子吓死我了!”
推开他,萧鉴雄瞪起眼睛:“你刚才的样子气死我了!出着一身的汗,跑到地下室去,连鞋都不穿。不知道那里阴风重,又潮吗?要是发起烧来你看我揍不揍你!”
“你不会揍我的。”
“嗯?”萧鉴雄挑起眉毛。
“因为我不会发烧。”早早眼睛眯眯的笑成一朵花。
把手伸进被里握着他冰冷的脚。“呆会姜汤就熬好了,不许废话,都喝光。把汗发出来,也许就没事了。”早早破例的没有反抗。
在他身边躺下来,把他搂进怀里。萧鉴雄用下巴蹭着他的额头:“早早,你是怎末知道七郎被关在地下室的?”
早早一怔,眼睛闪了闪:“把他抓回来了,为什末都不告诉我?”
萧鉴雄捏着他的鼻子:“因为我知道你会给他求情!”
早早仰起脸:“那现在你打也打了,放了他吧?”
“为什末?”萧鉴雄躺好身体,漠然的说。
早早着急起来:“你把他折磨成那个样子还不够吗?他会残废,会死的!你辛辛苦苦把他从台湾带回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如果我不是念着初衷,他现在早就变成肉酱喂鱼去了!”萧鉴雄带了怒气说。
抱住他的脖子,早早有点悲伤:“哥,不要那样好不好。别那样对他,他只是想逃命而已。如果我是他,我也会的。”
深深的看着他,萧鉴雄声音低沉:“早早,如果那天被刺伤的人是我,或者我死了,你会怎末样?”
倒吸了口凉气,早早突然紧紧抓住他,贴上去:“不许,我不许。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伤害你。”
心里一颤,萧鉴雄抱紧了他。你不想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你呀!暗夜里,你是我唯一的安慰。让我们这样相依为命的走下去吧,看老天能让我们走多远。拍拍背:“好了,我开玩笑的。”
“那~~”询问的眼神。
萧鉴雄无可奈何的笑笑:“好吧!答应你。吃了苦头,他应该可以学乖了。”
早早高兴的坐起来,在他身上摸出手机递过去:“那就快打电话吧!”
白他一眼,萧鉴雄打开电话:“阿威,把七郎送回房间,叫罗医生给他治伤。”
早早眉开眼笑,扑上去撒娇的蹭。 “行了行了!”
推开他,把他围进被里。
“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东西。” 摇摇头,早早笑着环住他不放。
“你不是说我应该出汗吗?”
萧鉴雄忽然意识到了那朦胧眼神的含义,心里一跳:“早早,不行。你现在身子太~~”拒绝的话被温柔的吻堵住。萧鉴雄闭上眼睛,回应着他。
“非要现在吗?”
“嗯,我想要。哥你也好久没有过了。”
自从那一夜,早早关上灯,解开衣服。一切就不再单纯。早早的身体是可以令人发狂的,可是每次当他赤裸的身体横陈在眼前,心里都会酸的发痛。这个精灵的孩子,早就看出来我已经提不起兴趣去找人发泄了。可是我还强壮。
深深的吻,紧紧的纠缠。阳光从纱帘中透进来,是初秋的温暖。
看着疲惫不堪的早早沉沉睡去,萧鉴雄无声的叹口气。早早,我想我是爱你的。但是,爱的领域太宽了,我不知道该用那一种爱来界定我们。你,知道吗?
给他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手放在门把手上,萧鉴雄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心神。推开门,佳宁背对着他坐在椅子里。
窗外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听到脚步声,佳宁笑了:“我知道你会来的,找我算账,”
坐在他对面,萧鉴雄凝视着这张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脸。那双黑眼睛,不再有少年的清澈,纯真。那里是他已经无法透视的深邃。“当心九郎。”三浦临别的赠言。是啊,他太聪明,所以,很危险。
沉默。萧鉴雄点起一只烟,淡淡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
佳宁十指交叠,微笑着看他:“我不是有意那样做的。我只是觉得如果七郎就这样死了,未必你不后悔。而有资格和立场劝你的人,只有十一郎。”
萧鉴雄没有说话,看不出他是不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佳宁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眼里满是狡邪和嘲讽:“其实你也不必这末火大,十一郎对你是很忠心的。他为七郎求情并不代表他有多末喜欢他。纯粹的是为你善后而已。就想当初他对我所作的一样。如果你少做一点孽,十一郎也不用这末辛苦了。”
狠狠的一记耳光打在脸上,佳宁眼前一阵发黑。没有叫痛,也没有惊异。佳宁直起身平静的看他。嘴角浮起惯有的微笑。
萧鉴雄的脸铁青,低沉的声音:“不要太放肆!”站起来走出门去。临出门前他回过头:“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这几天事情多怕冷落了你。另外想告诉你佳志的消息。看来,你并不需要。”
门关上了,佳宁笑了出来,越来越大声,直到笑出了眼泪。自从离开了那条船,就再没有过炙热的目光。这个耳光,是最亲密的接触了吧?现在你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了。伸手拿过酒,直接倒进嘴里。扭开音响,歌声飘了出来:我并没有醉,我只是心儿碎。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
佳宁站起来,笑着跟着歌声唱:都说那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
夜深了,一轮圆月挂在湛蓝的天空。月关照进长长的落地窗,照着地毯上醉倒的人。萧鉴雄轻轻的把他抱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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