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完了还可以到这里来休息一下，喝杯茶。”
“如果你不在的话，我想我会比较乐意这么做。”
“为了他们搬家的事，最近我大部分时间要呆在那边。”
“哦，那就好了。”乔露露紧了紧睡袍的带子，“现在，我想在天亮前稍微睡会儿。”
“客房给你准备好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兴奋到天亮。”
“感谢我那唯一的一次战场经历吧，今晚这种程度的刺激不会让我失眠。”乔露露双手插在睡袍口袋里，耸着肩膀返回室内。
“我是挺感谢的。”赫尔德斯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走在前面一步远的位置，亲自领着乔露露去不远处的客房，但在想牵她的手之前，门板砰地在他鼻子前关上。
赫尔德斯摸摸自己鼻子，回了卧室。
乔露露睡醒起床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她拉了拉铃绳，然后坐在床上等着，很快女仆就给她送来了一套新衣服，她昨天穿的那一身已经被处理掉，并告诉她现在是午饭时间，而赫尔德斯天亮就离开城堡了。
洗漱完毕，女仆遵她吩咐，将午餐送到卧室，饱餐之后，由维格带着回家。
哈森太太已经午睡去了，梅娅在自己卧室，听到起居室动静，过去察看，向乔露露报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家外的动静，没什么异常，甚至哈森太太都没发现她其实一晚上不在家，还以为乔露露在她买菜出门后也跟着逛街去了。
乔露露让梅娅给她送壶茶，她则换上家居服，在书桌前坐下，钢笔灌满水，铺好书写纸，打开夹着书签的原著，开始工作。
打仗归打仗，本职工作仍要继续。
平静地过了三四天，乔露露收到斯普林特派人送来的信，信上说霍尔镇上最大的家族霍布斯宅发生一件怪事，宅子里的所有人消失无踪，但屋里屋外上上下下都没有强行闯入和打架的痕迹，每个房间都整整齐齐，现在镇上谣言四起，镇外矿场各方势力为了争权已经一团混乱。
信上并没问乔露露对这些事是否知情，措词都是一副陈述事实的报告格式，送信的人也没说要回信，信交到乔露露手上人家就走了，她也就当作无需回复的信号，看完信，点上蜡烛，直接烧了，并把纸灰扔进了壁炉里。
斯普林特都知道的消息，想来其他的猎人家族也都知道了，但现在已经八月底了，节前会不会有一波新的攻击很难说，如果敌人已经发现她是块难啃的骨头，也许不会再把得力的青壮年猎人派来送死，躲在背后挑起舆论风波也不是不可能的。
已然被赫尔德斯那混蛋拖下了水，只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斗到底，没有别的选择了。纵使能摘掉戒指，猎人们也不会放过她，会打着其它的旗号找她麻烦，而在那种情况下又没有了赫尔德斯的保护，她就真的死定了。
那个老奸巨滑的混蛋！
第149章 全新的作战装备
进入九月份后，乔露露发现自己对局势的判断还挺准确的，塔彭丝街上开始有猎人在她楼下徘徊，男女都有，一共四人，皆化装成兜售节日礼物的小贩模样，现在已经是节前购物季高潮，本来生脸的小贩就比平时多了很多，因此这几个危险份子根本没有引起周围邻居的任何注意。
维格以破坏性的精神窥探的方式挖掘他们潜意识中深藏的有用信息，表面上不会让他们立刻出现异常反应，但他们晚上会做噩梦，如果没有引起重视的话，长期下去就会精神失常。在乔露露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就当物尽其用好了。
这四个人居然分别属于三个家族，两个卖儿童玩具的男人是跟霍布斯家族有亲近的姻亲关系，一个卖女人头饰的女人来自乔敦以北的一个小镇，最后一个卖礼品装笔墨的来自西北边的小镇。这三个家族都是当地的旺族，西北边的那家甚至是镇上的世袭镇长世家。
可以想象，多年盘踞势力发展，那几个镇子的宗教崇拜跟别处就不太一样了，天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受到猎人的极端思潮影响认为除了人类以外的异族都该死。
维格把敌人的信息都收集完毕，乔露露记下他们四人分别住宿的旅馆，在节前三天的前半夜，普遍的入睡时间之前，换上佣兵装，突然袭击，将三个准备武器的男女和一个换了衣服带上了武器准备出门的男人一个不落用空间魔法带到了海上，扔进了深蓝的海水中。
这次扔得远了点，上次乔露露扔人的距离更靠近海岸边，所以只能靠落潮的力量把尸体带入大海。
维格尝试动用了一点宝石戒指的魔力，这让他施展魔法变得更加轻松，一次空间跳跃的距离也更远，但他不是风系法师，没有高空悬停的能力，结果是在扔下四名敌人的同时，乔露露也从高空一并坠落。
在维格再发动一次魔法之前，大海已生异样，海水旋转起来形成一股冲天的水柱，准确无误地托住了乔露露下坠的身体，救了她的命，也把她弄得一身湿透。
两人都松口气，维格借这次的停顿，发动魔法，准确降落在了赫尔德斯的城堡的起居室里，湿漉漉的乔露露拉铃唤来女仆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给她的新衣服，在起居室给赫尔德斯留了张纸条才回家睡觉。
圣诞前夜的晚上，乔露露做了三人份的圣诞大餐，又与梅娅一起陪同哈森太太去教堂做圣诞弥撒，第二天一早哈森太太照往常一样去女儿家过节，乔露露放梅娅一天假让她上街玩，她自己则又回笼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在厨房给自己做了午饭，吃饱喝足带了壶新泡的茶回到起居室，进门被吓一跳，赫尔德斯大大方方地坐在她书桌前，拿着她的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两扇窗户前地上各放了一盆半米高的翠绿植物，开着数朵碗口大的黄色重瓣花朵，花蕊像玉米棒子似的耸出来，澄黄的花粉，那花盆跟养鱼的缸子一般大。
赫尔德斯放下笔，站起身，张开双臂动作夸张地走向乔露露，“圣诞快乐！”
乔露露把茶盘顺势往上手上一递，她绕过他身旁，直奔那两盆花，“这是什么？”
“花。”赫尔德斯将茶盘放到书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什么花？”
“漂亮的花。”
眼看着乔露露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地板起脸，赫尔德斯补充说道，“翻译成佩森语，就叫漂亮的花。”
乔露露翻个白眼，接受了这个花名，“你送两盆花来干什么？”
“节日礼物。”赫尔德斯靠着书柜，抿了口茶，优雅地微笑。
而乔露露只给了他一个再不说实话就一脚踢他出门的表情。
“为了表达对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劳动的谢意，送两盆花，这不为过吧？”
乔露露屈指轻轻弹了一朵花瓣，“我虽然不懂植物，但这花看上去就很名贵的样子，如果是别人送我我也就收下了，但鉴于现在站我面前的是你，我必须得深究其中深意，不能再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
赫尔德斯微微一笑，抬抬下巴，示意乔露露注意她的花。
乔露露转头一看，愕然地看到，从她右边花盆的最高处的黄色花朵里，钻出一个像拇指姑娘一样的花间精灵，才一根手指的长度，却是四肢五官俱全，柔软的黄色头发，背上还有一双透明薄翼，花粉在身上裹成两截式短裙，看不出性别。
小精灵飞到乔露露鼻子前面，转了个圈，落下几颗花粉，乔露露吸吸鼻子，扭脸打了个喷嚏。
赫尔德斯哈哈大笑。小精灵受惊似地咻地飞回花里扒着花瓣露出半截身子继续打量着乔露露。
“这又怎么回事？”
“这精灵叫漂亮，所以这花叫漂亮的花。它将在你我之间充当联系人的角色，以后你要找我，用不着在城堡给我留言，容易错失消息。”
乔露露好奇地凑近前仔细看了看小精灵，轻轻地动了一下它藏身的花瓣，漂亮精灵立马缩回花芯里，过一会儿再慢慢地伸出头来，看到乔露露的大脸仍在它的头顶，它又想缩回去。
乔露露觉得有趣，伸手指揉揉小精灵的发顶，就随它去玩了，她和赫尔德斯还有正事呢。
“你带来我要的东西了？”
“噢，这是我最不缺的东西。”赫尔德斯打个响指，手上多了一个动物皮的卷轴，他把茶盘挪开，把那卷轴铺展在书桌上，是一张比斯普林特拥有的更为精致的佩森猎人分部地图。
“这是张魔法地图，每一个点都有详细的资料记录，随便点一个，看，宅子的外观有了，常住人口也有了。”整齐的魔法地图就像内涵丰富的电脑档案一样，那么多个点，随便点点，就显示出不同的资料，而且人口显示方式是一个个的人形，就像全息照片一样。
“这些资料都是最新的吗？”
“用你的话说，保证时时更新，他们无论谁家新增人口或者减少人口，都会在最短的时间被记录上去。”
乔露露随手点了一下霍尔镇，房子显示出来了，一模一样的宅子，但人口没有了，只有一栋宅子浮现在地图上。
“有房子没人，就是全灭的意思？”
“哪怕只有一个人住在那里，都会显示的。”赫尔德斯点了一下西北方向的那个镇长世家的猎人分部，却显示出两处宅子，一处是平凡的二层小楼，只住着老两口和一对老仆，另一个宅子其实是座庄园，中间的主宅和左右两翼，看着就能想象算上土地得占地多大。
“分开的？”乔露露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情况。
“族长也就是镇长夫妇，住镇上的小屋，其他家人住庄园，已形成家族传统，还成为了镇民最引以为傲的一点，认为这是镇长注重公务关心百姓的表现。”
“庄园里人口还挺多。仆人是怎么回事？”
“仆人也是世袭的，以家里的孩子被选中成为少爷小姐的贴身仆佣而自豪。”
“打仗的话，他们也有份的？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利益共同体？”
“像针对一个聚居地发起的攻击，当然是人手越多越好。但对于异族发动的种族灭绝式袭击到今天仍然不宜大张旗鼓地宣告天下，所以大部分的普通镇民对这事是不知情的。”
“噢，那我对万一可能产生的误伤没有愧疚了。”
“不需要愧疚，为了锻炼实战能力，他们同时也是经验老道的佣兵和雇佣军，抓捕通缉犯和帮贵族打仗的事干得轻车熟路，杀过的人比你多。”
“据说贵族之间的战争有时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
赫尔德斯噘了噘嘴唇，想了想，“那位家族遗传精神病的小姐叫什么来着？她不就因为你跟汤普尔家的小子走得太近而找你麻烦么，对贵族老爷们来说，因为一瓶酒一幅画而大打出手不鲜见。”
“那么这三家这几天都什么行程？别我去了结果家里都没人。”
“小精灵会告诉你，只要你选定目标，它会调动植物给你监视一切。”
“隔得这么老远？”
“最多消息反馈慢点，反正这个时代生活节奏也不快，够用了。”
“哼嗯~，原来这才是你送花来的原因。”
“这花很好养的，每天浇点水，隔几天施点肥，就像你种普通的花一样。精灵靠花粉花蜜生存，别养死了。”
“这花过季了怎么办？”
“一年四季都开花，一季一个颜色。花要死了，小精灵也就死了。”
“哟，那我还得提防有人往花盆里倒硫酸。”
“所以我才带来两盆啊，藏一盆到别的房间，或者阁楼，任何光线充足的地方。”
“好了，我知道了，用不着你了，你忙你的去吧。”
赫尔德斯嘴角一瘪，微微眯起的眼里闪过一道淡色的金光，“用完了就不要了啊。”
“你不是正事多么，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乔露露卷袖子弯腰去抱另一盆花，结果发现她连花盆都挪不动，用力过猛晃得花朵摇啊摇，小精灵担心地从花里飞出来，紧张地在乔露露头边飞来飞去。
赫尔德斯那尾音上扬的语调悠然地从乔露露身后飘来，“我还在哦。”
乔露露直起身，看着捧着茶杯的赫尔德斯，撇撇嘴角，冲他勾勾手指头。
赫尔德斯马上放下杯子，脱了外套，挽起衬衫袖子走过去，两人一起用力，合力把花盆抬起来，在乔露露的指挥下，搬到了阁楼，放在了头顶气窗的正下方。
小精灵跟上来绕着转了几圈，很满意这备用栖息地的安放位置，飞到乔露露的鼻子前抱抱她的鼻尖，然后飞到了她的头顶，钻进了她的头发里。
乔露露被这可爱的小生灵给逗乐了，面对赫尔德斯也不再臭着一张脸，“好吧，看在小精灵的面子上，你要不要留下一块享受茶点？昨天还剩了点冰冻虾仁，我今天想做水晶虾饺。”
赫尔德斯一副受宠若惊地惊喜表情，肢体夸张地两步迈到乔露露面前，抓起她的双手吻在手背上，“深感荣幸。”
乔露露咻地抽回手，转身往外走，“你要打下手。”
“任凭吩咐。”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两钟头，水晶虾饺成功出锅，在这段时间里，两人就猎人的问题进行了更深层次的交换意见。
主要是乔露露听赫尔德斯讲故事，他们协调人的这个身份也不是哪个国家都给面子，只有像佩森这样有一定历史的政权稳定的国家才会并愿意继续履行这个维护世界生态平衡的协议，至于那些政权不稳定三天两头换统治者的小国家小地区，连知道这个秘密的资格都没有。
但往往就是在这种不稳定地区，猎人的势力占据主导，好在尚未庞大到能让教廷同意诞生新教派的国家，这也跟这么多年赫尔德斯和他的族人用尽各种方法坚持不懈地打击猎人有关，使得猎人们为了避免被灭族而散居世界各地，结果无法形成有规模的大聚居地，只靠人数有限的家族占领一块不大过一个镇子的土地，能影响的外人也有限，不然要真让猎人们建立了一个新政权，统治者保不齐就是一个新世界版的希总理再世。
乔露露把昨晚圣诞大餐用剩的虾仁都做了虾饺，两人吃饱后还剩了很多，得到赫尔德斯允诺等这事了结就带她去森林里看望那些异族，于是她给上街玩的梅娅留下一份虾饺，其余的全趁热打包给了赫尔德斯，让他带去请他的族人一起品尝，共享圣诞快乐。
赫尔德斯在乔露露的手背上留下一个感谢的告别吻，风一般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乔露露收拾了厨房，舔着嘴巴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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