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露突然觉得这种宅子养出那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正统派人士一点都不奇怪。
马车最终驶抵了目的地,进入前院花园,最后在主屋大门口前停下,门口一排身着笔挺制服的佣人挨个打开车门迎请客人们下车,大门大敞,里面灯火通明,窗户的窗帘紧闭,在灯光下,照射出很多人影。
乔露露挽着梅克斯走上台阶步入门厅,马上有佣人送上热手巾给他俩擦手,然后才穿过门厅的二门进入了那宽大到有浪费土地嫌疑的客厅。
客厅里的装饰陈列摆设,让乔露露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博物馆,头顶好几个巨大无比的水晶灯里面装设的是魔法灯,通过玻璃或者水晶的层层反射,亮度不是烛光能比的。
乔露露随梅克斯在客厅走了一圈,看到的多数是自己人,外国客人还没到,贵族来了几位,那炫目的闪光面料蕾丝低胸大蓬裙和脸上跟刷了白漆似的贵妇人,同样颜色鲜艳的紧身外套、大腿肥大小腿紧身的奇怪条纹长裤、戴统一式样白色假发穿高跟鞋的贵族男士,她觉得幸好这个时代没有恐怖片这种东西。
主人们已经在招待客人,五十岁上下的男女主人和两子一女,女儿最小,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女,两个儿子大概二十出头,具体年龄看不出来。
三个年轻人在魔法师的队伍里走动,找到了他们的同伴,是跟随各自老师来的贵族子弟身份的学生,乔露露粗略地数了一下,貌似不超过二十个,年龄跨度很大,似乎各个年级的都有,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客厅摆了足够的沙发椅,客人们有坐的有站的,还有端着茶杯随意走动的,佣人们每隔几分钟就过来补充茶水和点心,译员们谨慎小心,谁都不碰那些东西,只是专心地跟随自己的魔法师四下走动聊天。
女士们总是要受些优待,即使这家的主人是出了名的正统派,但他们同时也是绅士,所以女译员们还是会受到佣人的体贴服务,他们把茶盘端到女士们面前,一定要让她们拿一杯才行。
乔露露本来站在梅克斯身边,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几个同事聊天,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用手肘顶着她的后腰,还想谁这么没礼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原来是瓦尔伦特?哈瑞肯偏着脸对自己挤眉弄眼,但他的站姿其实是背对着自己的,总感觉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见梅克斯跟他的同事们聊得正欢,一时用不上自己,乔露露扶好茶杯,也用手肘顶了顶哈瑞肯,两人像特务接头似的悄悄溜到了旁边墙下,假装在欣赏墙上挂着的名画。
“什么事?”
“问问你这几天有练舞吗?”
“有啊,怎么了?”
“刚听到的消息,好像晚宴后有个小舞会,有人想拿你们来逗乐子。”
“消遣平民这么好玩?”
“你打听过这家人是什么人吗?”
“事事看不顺眼喜欢提传统的正统派。”
“这就是原因了。”
“喂,今晚还有外国人在呢。”
“他们当然会做得很小心,不会弄出外交纠纷的,他们要的只是下次能再提个限制平民的议案理由而已。”
“……我真的不想因为说贵族的坏话而被罗列罪名。”
“在我家的宴会上你们就能轻松了。”
“你们家是改革派?”
“不,保守派,我们都鄙视改革派,一群只是嘴巴漂亮却不会做实事的废物。”
“漂亮的口号好听啊。”
“这就是正统派保守派与改革派水火不容的原因了。”
“你们辛苦了……”
“谢谢体谅。”
“理解万岁嘛。”乔露露不咸不淡地吐个槽,随即想到什么,“汤普尔家是哪一派?”
哈瑞肯的声调马上降了下来,翻着白眼懒洋洋地吐了个单词,“保守派。”
“哦,那我放心了。”
“你可别想真做他的专属舞伴,他那天说得玩的。”
“我知道啊,他存心逗你吵架的。”
“可你当时眼睛都直了。”
“请原谅我见识浅薄没见过帅哥。”
“你喜欢他那样的?”
“你长得也挺符合我审美喜好的。”
哈瑞肯横了乔露露一眼,一脸郁闷地走了。
乔露露耸耸肩,又悄悄回到梅克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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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租房子是个难事
客人们这个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了,魔法师们都集体活动,一来就一大群,倒是贵族们姗姗来迟,幸好这种正式晚宴的开席时间都比较晚,天不全黑不开席。
梅克斯聊天的那个小群体散了,在把茶杯交给佣人后,梅克斯走向沙发椅想坐一会儿,乔露露挽着他告诉他先前哈瑞肯特意转告的小道消息,寻求他的建议。
“你最好跟你的同事们打声招呼,不要对舞会有任何回应,想跳舞可以等后面几次的舞会。”
“我觉得今晚回去后,要抽空把晚宴和舞会举办者的阵营都标示清楚。”乔露露陪梅克斯到沙发处坐下,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转身寻找她的同事们。
“下一次的晚宴仍然是正统派,不过第一个舞会是保守派,你们要是愿意,可以痛快的跳一晚上。”
“如果没人邀请,我们是不会上场的,我们虽然不懂贵族礼仪,但基本的分寸还是知道的。”乔露露终于从人群里找到了第一位同事,她回头看了梅克斯一眼,“我先过去了,你一个人没问题?”
“噢,贴心的好姑娘,去,你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乔露露笑笑,跟着就融进了人群里,一个个找到她的同事们,不论男女,告诫他们今晚只需做好本职工作,其它的都不要理会,尤其是晚宴后的小舞会。
同事们得了提醒,再分别转告其他人,直到他们这群人都收到了讯息,而外国同行则没人通知,反正他们也不会受此影响,就懒得告诉他们了,况且也不想被他们反过来取笑佩森帝国怎样怎样。
乔露露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看到了很多年轻漂亮的贵族小姐和英俊帅气的贵族帅哥,并且轻易地发现有几人是同龄人的焦点,其中包括哈瑞肯和汤普尔,另外还有一名白色法袍的女学生以及几位贵族家的年轻人。
乔露露把她找到的每一位同事都通知到了,然后她回到梅克斯身边,直到女主人站在通往二的梯上,宣布晚宴开始,邀请大家一起到后花园去。
客人们熙熙攘攘地通过主屋后门来到花园,占地宽阔的花园里已经搭好了一座白色的大帐篷,一张张长餐桌摆在帐篷底下,但有一张桌子与其它的桌子是垂直的方向,显然这张桌子是主位了。桌上每隔一段距离摆着一个三枝烛台和一小瓶鲜切花,每一把精致的餐椅旁还有一把简单的小椅子,佣人和侍女各一长排分列在帐篷入口的两旁。
客人们一边赞叹着花园的漂亮和主人的周到,一边走进帐篷,桌上没有名牌,大家自由落座,但无形中还是遵循了一个规则,男女插花坐,译员们都坐那小椅子,包括外国译员也是如此。
主人们和魔法协会会长、圣伊戈尔院长、魔协总会长等主宾坐了那张主位,侍女们给大家的酒杯里注满酒后,女主人用银叉轻轻地敲了敲酒杯,站起来做了一番精彩的开场白,换来了热烈持久的一片掌声,大家都举杯为女主人祝福。
接下来晚宴的正常程序,佣人们上菜,客人们吃,时不时地停下来说几句话,一心多用。
乔露露很幸运,她周边都是说佩森语的自己人,用不着她的翻译,她只需保持安静地做个隐形人。
乔露露做到了,她放任自己在这热闹的宴席上发呆,耳朵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讯息,大脑就像是在无意识地处理着这些资料,不知以什么标准为基线,有用的留下,无用的抛弃,一切都是自然反应,等乔露露偶尔地醒过神来时,她意识到在那么多杂乱无章的八卦里,她获得了一些日后可以当参考资料的人文讯息。
于是乔露露放任自己继续走神发呆,回忆过往,展望未来,想一切乱七八糟又不一定符合逻辑的东西,不然枯坐整晚看别人吃喝聊天那太无聊了。
晚宴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基本过程就是那样,没什么出奇的,等宴席散场,大家都回到客厅之后,又是一阵惊讶的惊叹。
客厅里先前那么多的舒适沙发椅被清理到两头,摆成一圈圈的样子,空出客厅中间一大块空间,而二的梯平台上已经有一支小型乐队就位,指挥和乐手们站在上面向底下的客人们鞠躬行礼。
这一看就是舞会的架式,年轻的贵族少爷和小姐们兴奋地咯咯直乐,马上邀伴准备跳第一支舞,而早已得了消息的译员们则马上打起全部精神,看这些贵族们要玩什么把戏。
依旧是女主人发言,她步上梯的几个台阶,笑容满面的邀请大家参加这个只有七支曲子的小型舞会,所有人都要尽兴,为今晚的宴席留下一个值得回味的美好记忆。
客人们激动得一起鼓掌,这时走出来两男一女,男主人牵着一位美丽高贵的贵妇,本地魔协会长则走上梯牵下女主人,四人一起来到舞池中间,指挥轻轻挥起指挥棒,第一支曲子轻柔悠扬地响起,3/4节拍,但跳的不是圆舞的舞步,不过倒是有那个舞步的技巧在里面。
乔露露一下笑了,看来这个所谓的圆舞舞步也是一种基本步嘛。
一曲终了,跳完开场舞的男女主人和男女主宾们在大家的掌握中退场,紧接着上场的就是那群年轻贵族,中间夹杂着一些穿法袍的男女学生,轻快的舞曲也很符合年轻人的喜好,而他们的跳的也依然是在圆舞舞步基础之上的其他舞种。
这时,场下的其他人都纷纷动了起来,互相邀伴,就连梅克斯都有女法师向他发出邀请,严格说起来这有点不合礼仪,但魔法师们才不管呢。
各国译员们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也跟着行动起来,女译员的人数远不及男译员,外国女译员们一下就给瓜分完了,手慢没抢到的就把主意打到了佩森的女译员们身上,但她们都谨记乔露露的提醒,以不会跳外国舞的理由都婉拒了。
于是客厅里能清楚地看到,一群穿绿色袍子的男男女女安分地站在舞池边缘角落,笑眯眯地看着中间跳舞的人群,但舞池里一个绿袍子都没有。
佣人们端着放有茶杯的大茶盘在人群中游走,给客人们送茶,停留在译员们身边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怂恿一下,“你们不下场跳一个吗?”
大家只拿茶,对问话都摇头回应。连乔露露都懒得编个理由应付他们,当梅克斯跟他的舞伴走下舞池之后,她就找人聊天去了,然后她在人群里听到了一个让她很诧异的新八卦。
“侮辱女性的男人得用鲜血来道歉?乔敦居然有这种规矩?”乔露露觉得这话好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噢,从来没听说过,所以才这么奇怪啊,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传起来的。”聊天的人群里有人嘀咕。
“那也许是哪个男人眼睛瞎了,惹到了一个不能惹的女人,结果被报复。”乔露露不负责任地说道。
“噢,倒是有这可能,没准儿还真是什么不长眼的男人惹到了女佣兵呢,听说偶尔女佣兵也会穿上普通的衣服在城里逛逛,要是男人上前调戏,下场还真是会很惨哦。”更多的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露露一开始也在笑,但很快她的笑声就戛然而止,她终于想起来那句话是怎么回事了——她曾经在兰格哈姆旅馆的餐厅教训了一个出言不逊的醉酒男人,好像把人打翻之后她说的就是这句话。
乔露露使劲咽下涌上来的惊讶之情,抿了几口茶定了定神,然后就故作无事般地另起了话题,很快就转移了别人的注意力,把先前聊的东西抛到垃圾桶去了。
乐曲一直悠扬,七支曲子一支不少,一支不多,当第七支舞曲响起时,多数人都下舞池了,还站在场边的除了乔露露他们这群译员外,就是一些体力不支的年长者,和没邀到舞伴的外国男译员们。
短短的几分钟后,这支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了空气里,所有人都站定鼓掌,感谢主人家的盛情款待。接着主人们领着佣人在门口亲自送客,主屋外的车道上一溜马车停在那里,客人们告别主人,排着队登上自己的马车打道回府。
坐在车里,梅克斯有些夸张地捶捶肩颈背腰腿,“老了,身体不行了。”
乔露露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了个呵欠。
梅克斯好像受伤般地瞪着乔露露,“你真没同情心啊。”
“你想听什么安慰?”乔露露擦着眼角的眼泪说道。
梅克斯一下给噎了回来,再看乔露露那一脸倦意,最后放弃地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睡会儿,不然我怕你回头连回宿舍的路都找不到。”
乔露露毫不客气地一头歪在车窗上就闭上了眼睛。
街上一片漆黑,没有火把灯,唯一的光源来自于车夫座椅两端挂着两个马灯,梅克斯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的瞌睡也上来了。
乔露露是被梅克斯叫醒的,然后她发现马车已经拐进了学院大门,行走了一段路后,马车在回宿舍的岔道前短暂停了一下,乔露露道了晚安,下车。
乔露露走进黑暗中,身后不断地有马车经过的声音,然后就是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同事们兴奋地谈论着今晚的晚宴和舞会的话题。
她没吭声,也没停下脚步等身后的同事们赶上来,她现在困得要死,只想回床上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她不想做任何浪费体力的事。
回到寝室之后,乔露露用她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躺床上幸福地挺尸中。
次日上午陪同梅克斯到魔法协会参加同行间的魔法交流会,就是魔法师们都要展露几手自己拿手的魔法。
乔露露和同事同行们站在安全距离内,别人是称赞魔法的神奇,她却像看变戏法一样,在一片让人心惊肉跳的电弧电光球形闪电中,她真想鼓掌叫好。
看到这些神奇的电系魔法,享受惯了现代能源的好处的乔露露,不禁想入非非,要是在电系魔法的基础上弄个魔力发电机就好了,也许日后就可以有简单的小电器了。她不是要租房子么,便利的家用小电器是居家必备之物哇。
沉浸在自己的小幻想里,乔露露脸上露出跟身边人差不多的类似表情,似乎也是陶醉在了魔法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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