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肯在厨房停留了一会儿,用灶膛里的火烧了烧针,哈森太太先他一步去看乔露露,看到她受伤惨重的左手,掩着嘴惊叫起来,还差点失手打翻了怀里抱着的针线筐。
“哈森太太,冷静点,我没事,你别把邻居招来,让他们看到就不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哈森太太转身把针线筐放在厨房窗台上,回来看乔露露两眼,又撩起围裙擦眼睛,“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是碰到熟人一时忘了回来,我甚至还去了丹尼斯家找你,他们没人看到你。”
“很抱歉,哈森太太,我就是快到丹尼斯家门口的时候被人挟持走的。”
“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个好姑娘,你不该受到这种对待。”
“谢谢,哈森太太,你的安慰让我感到好过多了。”乔露露抬起右手,握了握哈森太太的手,又被她反过来双手握着,安抚地轻拍。
“你没事就好了,真难以想象你都经历了怎样的噩梦。”
哈瑞肯拿着针出来,一根给汤普尔,两人围着乔露露的左手,就准备动手了。
“把头扭过去,别看,别乱动。”
“扎到几块碎片?”乔露露看到他们手上的缝衣针,有点颤抖。
【你不可能现在说暂停一下,跑上楼打开你的医疗用品箱拿一次性的医用镊子,你就当是挑根肉刺吧。】脑内的那个声音如此的安慰着乔露露。
“不多,只有七块,一会儿就好,再疼也别叫啊,我们会手抖的。”
“知道了,快点。”乔露露把脸埋进哈森太太的怀里。
说话间,汤普尔和哈瑞肯就开始动手挑碎片,碎片主要扎在了手掌里,手指都只是割伤而已。
疼倒不是有多疼,但是让人很难受,一根针在伤口里拨来拨去,就为找到好角度能把那该死的碎片给挑出来,这比在皮肉里挑根刺带来的感受还让人想抓狂。
六块小碎片很快就挑掉了,最后剩扎在手心里的一块大的,这块扎得最深,伤口也是最大,而且随着血液已经凝固,这块大碎片也就好像长在伤口里了,要挑出来就得重新弄破伤口。
乔露露嘶嘶的吸气,频频跺脚,条件反射地几次差点抽回手,那两人牢牢握住她的手,不受影响地专心致志,直到那块要命的碎片被完整地挑出来扔掉,而那个伤口也很可怜的大张着嘴,鲜血缓缓渗了出来。
“好了,没事了,都弄干净了。”哈瑞肯把那两根针还给哈森太太,哈森太太随手别在自己的围裙上。
“我感觉好像被挖掉了一块肉似的。”乔露露皱着眉头想看看她的手到底伤成怎样。
“没那么夸张,只是血液凝固,有些困难而已。”左手仍然握在汤普尔手里,哈瑞肯轻轻执起乔露露的右手,检查了一番,右手也有一些轻微割伤和擦伤。
“我去拿盆子毛巾和药。”哈森太太转身又要进屋。
“不用那么麻烦。”汤普尔开口,他握着乔露露双手,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大水球凭空出现,将她的双手温柔地全部包裹进去,水球里的水轻柔地上下晃动着。
乔露露以为在水的刺激下,伤口会更疼,但发现除了凉意,没有太疼的感受,而且这魔法很有意思,竟然能用来洗手,连哈森太太都看呆了。
【W w,他的魔法操控力很强,一般人不会想到去控制大水球里面的水的活动方式,不愧是打了十二年架的好兄弟,细节决定一切,这个优点会让他受益匪浅的。】乔露露没吭声,但她也认可这个看法。
水球把乔露露脏兮兮的双手洗得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里都洗到了,最后那个水球被汤普尔扔到了地上,化为了一滩水渍,而乔露露双手干干净净,一滴水珠都没有,完全干爽,只带有一点刚洗完手后留下的湿气。
“哦,真了不起要我去拿药吗?”哈森太太有些激动地问道。
“不用,她马上就好。”汤普尔又念了一个咒语,一道淡淡的白光笼罩住了乔露露的双手和双腕,并且慢慢从手腕部分向指尖退去,重新露出来的皮肤完全恢复原样,所有伤口愈合,当白光从她的指尖上消失后,双手已经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连刚刚左手掌心那个创口最大的伤口也仅仅留下一点点淡粉的颜色。
哈森太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乔露露翻来覆去地检查双手,对魔法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
【这就是魔法,你已经亲身体验到了。】
【嗯。】乔露露还没习惯在精神层面直接与人交流,简单的哼一声,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谢谢,你们在这真好,你们到客厅坐会儿,我洗个脸换身衣服,一会儿我叫你们上来。”乔露露一身脏得要命,“哈森太太,请替我招呼一下,我很快下来。”
“亲爱的,不着急,你慢慢来,灶上有热水。”
哈森太太带两个年轻人回客厅休息,乔露露起身通过厨房到卫生间,拿了水盆和毛巾回到井边,又提来了水壶,换了几盆水,才把脸和毛巾都洗干净,然后上楼更衣。
换了身有领子的裙子,小心地藏好项链,脏衣服随便地扔在阳台地板上,在地窖里摔了几跤,衣服都勾破了几处,她也懒得再要了,心想回头直接扔了,还省得费劲去洗干净。乔露露两手空空重新下楼。
客厅里,哈森太太看到她进来,连忙起身,“噢,亲爱的,你们聊吧,我去做午饭,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觉得你得吃点好的压压惊。”
乔露露感激地在房东太太脸上印下一吻,“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亲爱的哈森太太,只是我想饭后能有一个甜点,我想要点甜食。”
“好的,没问题,给你最好的。你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哈森太太微笑地拍拍乔露露的肩膀,离开了客厅。
汤普尔和哈瑞肯把茶几上的茶壶和茶杯都放回茶盘,哈瑞肯用风魔法托举着,跟随乔露露到楼上的起居室。
三人在沙发里坐下,茶盘摆在茶几上,乔露露抓过沙发上的毯子盖在膝盖上。
汤普尔给乔露露倒上茶,又从自己兜里掏出那封信摆在茶几边上。
乔露露端起茶杯,目光只淡淡地扫了那信封一眼,“你们真会找东西。”
“它就扔在你的书桌抽屉里,并没费劲找。”哈瑞肯耸耸肩。
“哈森太太看到了吗?”
“没有,会吓到她的。”
“是的,上次那封就把恩利太太吓到了。”
“那么,现在有心情把过程告诉我们了吗?显然这事牵涉到了贵族。”
“事情经过很简单,半道上被人用匕首顶在后腰挟持走,然后被带到一间荒废的旧宅,有前后花园的那种,被关在地窖里。最后,我逃出来了。”
汤普尔和哈瑞肯对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你自己逃出来的?”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尽管有三个看守,而他们的错误就是没有把我捆起来,也没堵上我的嘴。”
“那么,那三个人说了什么吗?你当时只是被关起来?”
“是的,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没人理我,不知道这次绑架是不是有人想要见我,又或者不想我知道对方的身份,才故意弄这么个花样。遗憾的是,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我知道了那三个倒霉蛋是谁派来的。”
“谁?”
【绰号小胡子’的冯·吉利,经常出没在舰桥街附近的一条肮脏酒馆街的混混头目。】“绰号小胡子’的冯·吉利,经常出没在舰桥街附近的一条肮脏酒馆街的混混头目。”乔露露完整复述,“等我歇几天,我就去找他,跟我耍花样,就要付出代价。”
“不,你别插手,会有人去收拾他,幕后主使也一定会得到教训,我保证。”汤普尔抓起那封信又塞进了自己口袋,语气严肃地说道。
“别逗了,这明显是哪位贵族小姐嫉妒我和你们俩走得太近,看我不顺眼,又不能拿你们出气,我就成了倒霉的替罪羊,现在我连自己报仇的权利都没有了?”
“露露,你别激动。就像你说,这很可能牵涉到贵族的不当行为,就算你最后追查到是谁干的,你也拿她没办法,人家不会承认这事跟他们有关,甚至还会以侵犯贵族之类的借口抓你去坐牢。所以还不如直接由我们来,那些人都会得到教训,我向你保证。”汤普尔一再保证。
“你怎么收拾她们啊?都是贵族,你还能当面甩她们一巴掌?就为了我一个平民?那你们不成了贵族的笑话?”乔露露压根不信,“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会当面报仇啊,折腾一个人的办法有的是。”
汤普尔和哈瑞肯都被乔露露的话弄得提心吊胆,汤普尔为难的抓抓头发,有些话他不能跟她说,“露露,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再信他一次,他有人脉资源。】
“好吧,再信你一次,要是再来第三次,我就要用我的办法报仇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到那时,我可不管她们跟你们家族都什么关系。”乔露露锐利的眼神盯着汤普尔和哈瑞肯。
那两人连连点头,“再没下次了,这次一定弄得干干净净,你安心,我们也安心。”
“也对,你们还要考试呢,月底就毕业考试了。”
“是啊,考试过了,才能参加魔法师考试,能不能拿到魔法师胸针,就看这两场考试了。”
“那好吧,为了你们的前途,这事交给你们处理。”
“那你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汤普尔和哈瑞肯不再久留。
乔露露也扔下毯子,到书桌前,把准备好的四个文件盒给他们,然后送他们下楼出门。
第60章 外挂兄名叫维格(上)
重新回到楼上,关上房门,乔露露把自己扔进长沙发里躺好,身上随意地搭着毯子。
“好了,现在该我们来谈些细节了。”
【想知道什么?他们三个在我面前没有秘密。嗯,哈森太太似乎以前是个厨艺好手,哄着她多给你做些好吃的吧,浪费手艺可惜啊。】“哈森太太的厨艺可以暂时靠边,汤普尔的人脉是怎么回事?能相信这次真的能搞定?”
【汤普尔的父亲和两个兄长的人脉都用不上,他们也不会为了这种事出头,汤普尔是打算去找他的堂兄斯马格,他是军情处的一个小组长,有实权的人物,几年前在他升到那个位置之后,他包下了汤普尔读书期间需要的一切魔法物资,他总是能弄到品质最好的。他们俩个堂兄弟从小关系好,那个魔法学徒又是家族的骄傲和荣耀,斯马格基本上称得上是有求必应。】“听上去似乎是个厉害人物,但这是贵族小姐和平民的战斗,他那个堂兄会介入?”
【从汤普尔的记忆来看,他这位堂兄相当厉害,成绩卓越,所以升职才这么快,而且他最近正在竞争军情处老大的位置,一旦他成功,他就是这个国家新一任的特务头子。W w,更厉害的是他还相当年轻,不到三十二岁。】“嘛,这不更说明,人家不一定会干预了。现在前途要紧啊。”
【也不一定,汤普尔和哈瑞肯的心里都已经有了几个嫌疑对象,另外在给你疗伤的时候,你没看到,他们俩有不少眼神交流,显然是从你手上的茧子中发现你可能很会打架。他们既怕你冲动闯祸,也不想为这种小事失去一个优秀的魔法译员。我早就说了,他们一定会干涉的。你刚才几次说要自己报仇,他们俩可被你吓得不轻。】“说得好像我成了恶人似的。”乔露露撇撇嘴,觉得自己委屈,“不过,嫌疑人不确定的情况下,那位情报组长帮自己堂弟不奇怪,要是连哈瑞肯也帮的话……莫非他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他俩的关系那么明眼,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能猜到,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学院里的老师学生就是一直认死理的相信那对活宝是水火不容的仇敌?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只有寒暑假才在家里,家族间再大的仇怨,他们又能受多大影响?从他俩的记忆来看,他们俩只有一年级时的打架是真打,后面就慢慢变质成了切磋,在吓死人的你死我活的表象下灵活精准地拿捏着友情和世仇之间的微妙平衡。他们的魔法操控力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练出来的,实战果然是提高技能水平的不二法宝。】“所以说,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多要不得。至于那位情报组长,据我从小说上看来的经验,这种人多少都有点阴阳怪气神秘莫测怀疑一切的毛病,也许那位组长想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反正在他那个位子上,在各方势力间斡旋平衡已经是一种职业本能了,即使是仇敌家的孩子,只要有用一样可以大加利用。”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除非哪天有机会见一见那位人物。但他要真是位人物,要读取他的心思恐怕会有相当难度,这种人早已学会竖起一道禁止窥探的心墙,纵使能窥探到的讯息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故意放出来的。】“他要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连精神法师也无法直接从他的大脑里读取到有用的机密讯息,他要坐不到情报头子的位子,那才是真没天理了。”
【他就是做到首相大臣都跟我们没关系,只要汤普尔去找了他,而他还来找你译稿,我们就能知道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还省得我们去花心思怎么找机会堵截幕后主使。】“说的是,反正地窖的宝贝我们都拿走了,就当是给我们的赔偿款,报仇的事缓一缓也无所谓。”
【那位脑子有坑的贵族小姐不是我们的关注重点,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训练你熟练掌握魔法,然后去外国探险寻矿。这才是我们应做的正事,其它的都不重要。】“有道理,我还要成为最伟大的魔法师呢,要收获巨量的财富,低调,我们要闷声发财。”
乔露露坐起来,伸手从旁边的沙发上抓来靠垫塞在腰下,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我们两个失忆的倒霉蛋,唯一区别是,我是假的,而你是真的。”
【你是监护人,你说了算。但我不要叫an nym us,绝不。】“喂,我还没说呢。”
【你正在这么想。精神层面的交流速度,比你想象得快得多,生物信号直接在细胞中传导,这高中的生物课常识,要不要我从你记忆深处翻出来重温一遍?】“我又没说直接把这个an nym us作为你的名字,虽然意思上挺贴切的,匿名,你算得上是个匿名者。但我们可以变通一下的嘛。比如说取后面音节,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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