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进去,“怪不得你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想必是小叔告诉你的了?不过你怎么就一眼认出我来的,难道我和他长的真有这么像?还是你早就看过我的照片了?”
正说着,永心听到汽车声,抬眼望去,看见沈逸承从车上下来。
沈逸承看见他们两个人站在门口,脸上有些许诧异之色,走过来问,“家恩怎么过来了?”
沈家恩笑道,“我有点事找你,今天不是没去公司吗,干脆到你这里来坐坐?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我记得从前你总喜欢住市区的那套房子,嫌这里偏僻不方便。”又不冷落了永心,转过头来说,“以前我们一伙人老去他那房子里闹,我长年都备着他那里的钥匙。”
永心微笑,可是笑容并没有深入眉眼去,只是淡淡的挂在嘴角。
沈逸承说,“你们怎么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沈家恩回他,“这不正要进门嘛,就瞧见你回来了。你也不帮我介绍介绍?为什么你把我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而我却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她。”他望向永心。
沈逸承介绍,“这是你婶子,永心!”
永心微微一怔,但并没有说话。
沈家恩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我在美国疗养的时候开始拍拖的,小叔,你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严实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还是连这个也瞒着我早就办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到时候一定通知你,不过伴郎没你的份了。”
三个人走进屋子,佣人已经摆上饭菜来,永心只觉得胸口闷的慌,对沈逸承说,“我有点头疼,你们吃吧,我先上楼去了。”
沈逸承说,“多少吃一点,否则胃病该犯了,你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养好一些。”又细心的问,“是不是又偏头痛了?痛的厉害吗?要不要吃止疼药?”
沈家恩问,“婶子有偏头痛的毛病吗?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中医,下次我记得要个电话来给你。”
永心答,“已经很少犯了,不用吃药,也不严重,估计等会就好了。”
沈逸承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你胃口不好,先喝碗汤,喝下去会舒服些。”
沈家恩笑着说,“婶子,看来小叔真的很在乎你啊,我可是第一次看他对女生这么体贴入微。”
沈逸承眼光扫过他,淡然的说,“你几时又看见我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永心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并不答话,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汤,大半个脸都隐匿在光晕中,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叔侄两个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沈家恩又提到妻子女儿,以及女儿如何可爱又怎样的黏人,言语里都是为人夫为人父的喜悦。三个人吃过饭后,佣人泡出茶来,家恩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永心也不好马上上楼去,她精神倦乏本就不想说话,只听他们俩人聊的都是些公司上的事,自己也插不上嘴,看到桌子水晶盘里放着几只梨,干脆拿过一只削起来。
以前每次吃梨,她和家恩都是一人一只的,要不就干脆就着一只梨,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他总说分梨就是分离,所以梨不可以分着吃,她正想的出神,沈家恩突然扭过头来,“婶子削梨来吃,那可要一人一只,不可以分梨啊!”
她手一抖,刀刃锋利,左手食指一阵剧痛,刀也落在了地上,她抓着手,鲜红的血一直往外涌,白色的地砖上已是殷红点点。
沈逸承连忙走过来,握了她的手,一叠声的喊,“吴妈,快拿药箱来!”
他倒了止血药粉在上面,又拿了纱布细细缠好,叮嘱她,“冲凉的时候别打湿了。”
永心抱歉的对家恩说,“看我笨手笨脚的,没有梨吃了。”而后又说,“你再坐会,我先上楼了。”
家恩说,“婶子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改日我们再聊。”
永心急急的往楼梯走去,她怕自己再多呆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她只觉全身都软弱无力,她紧紧的抓着扶手,每走一步,脚下都似千斤重。楼下传来他明朗的笑声,想起那一日他骑了单车载着她在岛上兜风,山花烂漫,他也是这样的笑,下坡的时候,她伸开双手展翅飞翔,车子飞快,一直冲下去冲下去,好似一直冲向幸福的彼岸。
她神情恍惚的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她从洗手台下的小柜子里找出吹风机来,一抬头看到雾蒙蒙的镜子上写着,“沈家恩爱关小宝”,她慌乱的伸过手去擦拭,上面哪有什么字?只有白花花的雾气被她擦拭的七零八落,她赶紧开了吹风机,热辣辣的风猛的吹到眼睛上,酸涨疼痛,她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她吹好了头发出来,看到沈逸承临窗而立,定定的看着外面,穿过他的人,镜子上他的脸色冷峻凝重。他听到声音,转过身走上来问,“还疼不疼?”
“还好,就是这几天洗头洗澡不大方便。”
他看她眼睛红红的,“你哭了?”
她手上拿着条毛巾,心里只是想着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应该挂到洗手间才好,嘴上说着“我把这个挂进去”,人就急急的往里走。
他一把伸过手去拉了她在自己怀中,“为什么哭?因为沈家恩?”
她别过脸去,“不过是刚才吹风机的风太热了,迷了眼睛。”
他扳过她的脑袋,眼睛逼视上来,“你生气我没有告诉你他失忆的事?”
永心松开他的手去,脸色平静,“你告不告诉我,结果也还是一样的,他只记得何甜甜,他们一样要结婚,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他不确信的看着她,她心下虽是哀哀的难受,但还是微笑了说,“看你,现在怎么也变的这么疑神疑鬼起来?不是说好的吗,不让旁人影响到我们。”
她挂了毛巾出来,看到他还站在那里,说,“该睡觉了。”
他笑一笑,往房间外走去,在门前又停下,“这几天手指小心不要弄到水。”
她跟了他过去,半倚在门边,娇嗔道,“不仅疑神疑鬼,还罗哩罗嗦,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她刚梳洗过,吹干的头发毛茸茸的垂在耳际,身上穿着藕色的真丝睡衣,更衬的肤如凝脂,肩上还残留着几滴晶莹透亮的水珠子,他只觉得心神荡漾,转不开眼去。
他低声说,“晚安。”
她含笑着正待关上门,他却走进来一些,猛的一推把门合上,她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已吻上她的,她向后退去,背抵在墙上,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喃喃着,“不,不要。。。。”他不管不顾的吻下去,他的吻铺天盖地又急又密,她的挣扎抵抗不过是徒劳,她只觉得透不过气来,好似无法呼吸,脸庞生晕,明媚如花,无限的诱惑刺激吸引着他。他打横抱起她到床上,她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拽着他背上的衣服,他急促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温热湿软,她的身体抵在他的怀中,他那样用力仿是要将她碾成细粉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低低呼痛,“逸。。。承。。。”声音支离破碎,立刻就淹没在他狂热的亲吻里,四周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掠夺。他等了那么久,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窗外送来阵阵花香,团团簇簇的凤凰花在夜色中婆娑摇曳,鲜妍怒放,就如她一样,盛开在他的怀中。
世纪地产,开完高层领导会议后,沈承逸走出会议室,沈家恩跟上来说,“小叔,这次百达烂尾楼项目由我来负责吧?”
“可以啊,我让大伟协助你。”
“好,不过爸爸那边要是问起,你还得帮我美言几句!你知道的,他总觉得我经验不够。”
“经验都是从一个个项目中历练出来的,大哥那边由我去说,你尽管放手去做。”
沈家恩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周末带上婶子,我和甜甜做东,回来后我们大家还没好好聚过。”
家恩看他脸色略有迟疑,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我妈提起林思雅?你放心,他们周末不在,老俩口去欧洲旅游庆祝结婚纪念日,人家两个琴瑟和鸣才没空管着我们!”
虽然是上午,但因是盛夏,空气闷热,一丝风都没有。沈逸承的车子停在红绿灯前,永心一眼瞧见欧阳的那部红色小跑就在旁边,欧阳戴着墨镜,正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
她笑着对沈逸承说,“他可是疯了,这么热的天气,还开着敞蓬。”
欧阳也看见她了,永心摇下车窗,他大声招呼,“你们也是去家恩那里?”
还不待永心回答,前面已变了绿灯,他飞快的说,“我可不等你们了,一会见!”
后面已有车子按喇叭,欧阳的小跑如子弹头似的射出去,在车流中灵活的穿梭着,一下就没了踪影。
等他们抵达别墅,果然看到欧阳的车子已停在那了,连接着旁边还停了几部车子,一看今天客人就不少。
小区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最难得的是后面的一汪湖水还是自然天成的,湖水碧绿犹如上好的翡翠,在阳光照耀下,泛起点点星光。沈逸承和永心一起走到湖边,远远的看见遮阳伞下已坐了好些人,草坪上摆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放了水果饮料,一旁搭着铁架子,已有人围在旁边摆放着烧烤的食物。
欧阳抱着沈家恩的女儿橙橙,正逗了她玩,看见沈逸承过来,笑着说,“你也太慢了吧?我都坐半个小时了。”
沈逸承抬起手腕看表,“正好十分钟,按照这个速度,你还真对不起你那小跑!”
永心站一旁抿了嘴笑,欧阳把孩子往沈逸承怀中一塞,“该叫你什么?爷爷!”又对永心眨眨眼睛,“这是奶奶。”而后对小宝宝说,“你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旁边蹦蹦跳跳的走来一女孩,不过二十出头,眼睛斜过他,“装嫩!”
欧阳看她甜美可人,大眼忽闪忽闪,可爱的紧,也不生气,笑着说,“这是谁家的妹妹?”
永心打趣他,“你又多个妹妹。”
那女孩指着走过来的傅少琛,笑嘻嘻的说,“他的妹妹。”
欧阳问,“傅少,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又问那女孩,“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静雅,聂静雅!”
“这可不对了,他姓傅,你姓聂,你会是他的妹妹?!”
傅少琛伸过手来在聂静雅的发上胡乱搓揉着,“她是我一哥们的妹妹,你说是不是我妹妹?”
聂静雅拍开他的手去,“傅少琛,你又弄乱我头发。”
傅少琛给她介绍,“关永心。”
聂静雅甜甜的喊,“永心姐姐。”
欧阳大笑着对永心说,“你今天又是姐姐,又是奶奶,还是婶子,这辈分可怎么搞?”
聂静雅倒人来熟,已是拉了永心说,“别理他,我们烧烤去。”
欧阳看她们离去,问,“傅少,你什么时候改走萝莉风了?她不会还未成年吧?”
阳光照在傅少琛的身上,他半眯了眼说,“我可不拐带儿童,她已经大学毕业了,还真是我一兄弟的妹妹,好巧不巧的就在我公司实习,所以今天才带了她一起过来,你别想歪了。”
“我就说嘛,前两天杂志上还见着你和一模特的大副亲密合影,哪能这么快就给换了。”
在另一边有几个人大声招呼着,傅少琛走过去,加入其中一起聊天。
沈逸承在一旁逗橙橙玩,孩子白白胖胖,手脚一节一节如莲藕般,煞是惹人喜爱,不过半岁多点,正牙牙学语,对着沈逸承咿咿呀呀欢快叫唤。
欧阳笑着说,“看来孩子和你很投缘嘛。”
沈逸承把孩子放在膝盖上站立着,对欧阳说,“永心的事。。。”
欧阳把手搭他肩膀上,“放心,我不会对家恩说的,他如今也是有妻女的人,多说无益,这一圈的朋友我都交代了。”
永心和聂静雅翻烤着食物,何甜甜走过来,喊声“婶子”,在旁边一起帮忙。
聂静雅把烤好的食物端到桌子那边去,只剩了永心和何甜甜在架子边。
何甜甜轻声说,“对不起。”
永心翻烤着架子上的鸡翅,表情十分平静,“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同我说对不起,你也不过是因为爱他。”
“终究是我自私,隐瞒了你们的事情。”
永心认真的把食物一根根摆放整齐,“那些日子,陪在他身边的毕竟是你。”沉默一会又说,“橙橙很可爱。”
提起女儿,何甜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别看她那么小,脾气可不好,调皮着的很,不过很黏家恩,但凡哭什么的,她爸爸一哄就好了,比我管用。”
沈家恩走过来问,“聊什么,这么开心?”
何甜甜眉目含笑,“说你的宝贝女儿呢。”
“看你一头的汗,你去那边歇着吧,我来。”他接过妻子手上的夹子,何甜甜向人群那边走去。
永心若有所思的说,“你和你甜甜这么恩爱,真是让人羡慕。”
沈家恩目光柔情似水的跟过妻子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会比旁人多几分默契。甜甜确实为我付出很多,两年前我出车祸,是她不顾生命安危扑到我身上救的我,后来又是她一直在美国照顾我,陪着我做康复治疗,这辈子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福气。”
永心倒想说些祝福的话,可是到底吐不出半个字来,一阵风吹来,木炭扬起点点火星,沈家恩看她木然呆滞,竟无半点反应,连忙走过去拉开她,“小心。”
还是有一两点的火星飘在她手背上,她连忙缩回手去,沈家恩不在意的笑笑,问,“你还好吗?”
“没事!”
“好像我和你在一起,每次都会给你带来麻烦,第一次你的手被刀割了,这次又给烫着,你真没事?”他看她手背上有点点的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片断,反复的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似有千条万缕的银丝缠缚了她,逃不开挣不脱,她再也无法佯装平静的在他面前,她怕自己多呆一秒就会崩溃,就会喊出他的名字,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沈家恩诧异的站在那里,仗二摸不着头。
一伙人吃过午饭,男士们坐在湖边钓鱼,女的围在一起拉家常,橙橙在一旁爬来爬去,时不时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