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将门紧紧锁好,刚刚脱下大衣,外裤,披上睡袍准备走进浴室,门就被敲响。
“漪漪,开门,你不想要这些礼物了吗?”是杜冽的声音。
“明天再给我吧。”凑到门边,“我脱了衣服了,想睡了。”
“你的手机不要了吗?”隔着一道门,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也感觉得到他咄咄逼人的气势。
“也明天给我吧。”她实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我要洗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明明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又隔着一道门,她吓得一身汗跑进了浴室。
这一头她站在花洒下沐浴,感受着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回想着方才的一幕,竟有一种莫明的恐惧。另一头,杜冽正拿着连漪的手机,平躺在床上,脖劲处顶着高高的枕头,眸子如狼似虎般盯着手机屏幕。
先是查了短信内容,与通话记录,当看到沈星一年多前给她的短信后,抿着的嘴角突然咧开来,似笑非笑,令人不寒而粟。
不仅如此他还看了手机里存着的照片,有漪漪和家人合拍的,还有和同学的,当然也有和沈星的。他的漪漪永远是那么的美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特别是有一张单人照,是站在桃花树下照的,身后是粉色瑰丽的海洋,几朵花瓣从树上飘落,洒在她的身边,无限美好。桃花映照下的那一张脸,楚楚动人,清纯迤逦,虽然稚气未脱,却已是倾国倾城。
粗砺的手指抚摸着手机屏幕,轻而易举地将她天生丽质的小脸摭挡在手掌之中。像她这般容貌,如果是生在寻常人家,定成为权贵之人争夺的对象,好在是生在权贵人家,只有像他这样行走在最高山峰的人才配得上她。
查了这些,他还不满足,将她的手机所有存档都查了,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不罢休。
意外登录她的手机QQ,发现密码是默认的,QQ号也是原本就带着,他只要按那个登录键,可爱的企鹅头像便闪现在手机屏幕上。
他十分有耐心,一个个好友地点开来查聊天记录,有的是普通同学之间的聊天,有的是男生向她示爱表白,都被她好言拒绝。就在他觉得这个小丫头还算乖巧的时候,一个备注名为周雪的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连漪还没有来上海读书的时候,他悄悄派人查过她,包括她身边要好的同学朋友,所以他知道这个叫周雪的,是她无话不谈的,最好的闺秘,她们的聊天记录一定会发现什么猫腻。
就这样他点开了通话记录,一开始都是闲聊,周雪都是在聊法国那边的风土人情,法国那边的帅哥等话题,而漪漪大多都是抱怨,什么住在上海没有什么自由,还有一个不是哥哥的哥哥管着她,比她妈还烦。
看到这里,杜冽的眼眸越发的骛黑。
哥哥,是吗?很快就不是了。很烦是吗?还有更烦的。
继续查看着聊天记录,终于在昨天日期的聊天记录里发现了新大陆。
“周雪,想办法帮我联系上沈星,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连漪,不是我说你,沈星确实配不上你,你何必如此钻牛角尖呢?”
“我不是钻牛角尖,我就是要亲口听他说明告别的理由,如果他把我放弃了,我也不会再纠着他不放。”
“那好吧,我想办法。”
……
字字刺目,句句刺心。
他的漪漪心还是在沈星身上,就算沈星已经离开中国,她还在想着他。
“砰!”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将手机狠狠摔在对面的墙上,只见手机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第019章
这一晚,连漪睡得极不安稳,昏昏沉沉睡下去时已是过了凌晨十二点。
第二天,要上学,加上一直惦记着祈星,一心想知道杜冽昨夜对他说了些什么,所以早早起来,顾不得拿回礼物与手机便去找祈星一起上学,顺便打探虚实。
等待的过程有一些长,才见祈星情绪不高地走出别墅,但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他的父亲。
“祈星。”见到出来,连漪高兴走到他面前,“我们一起去学校。”
由于他父亲在他身边,她不便直接问他昨晚的事,只能等上学的路上慢慢再问。
“今天我不去上学。”祈星冷冷地应。
祈父板着对连漪说:“家里有事。”
“伯父,我想单独和祈星说一会儿话,好吗?” 连漪的睫毛颤颤着,自认识祈星以来,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父亲。
“好吧,就一会儿。”祈父正好要去取车,离开了。
见他一走,连漪就更靠近祈星忧心地问:“祈星,昨晚杜冽和你说了什么?”
祈星没有看她,低着头盯着地上,眼神涣散。
“你倒是说话呀,急死我了。” 连漪平日性子是属于慢火型的,可这会儿显得急躁不安。
“连漪,我要搬家了,明天就不住在紫园了。”祈星慢慢抬起头,眼神依然忧郁,只是语气冷漠。
“你才搬来一个多月,怎么又要搬走了?” 连漪隐隐觉得他的搬家一定与杜冽有关。
祈星懒懒地说:“我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儿子,又不是真正的富豪与**,怎么可能配住在这里呢?”
“祈星。”一夜之间,他像变个人似的,连漪不禁好奇起杜冽对他所说话的威慑力,“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哥们朋友?”
祈星听到最后四个字,嘴角扬起突然笑了起来。
“我只想知道杜冽昨晚和你说了什么,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快点说,别婆婆妈妈的。”连漪最烦的就是他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底。
祈星的笑意渐渐消失,“他和我说了你的家世背景,说我的身份配不上你,让我别纠缠着你。”
连漪一听,皱了皱眉头,还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想了想说:“就这样,那你也不至于搬家吧。”
“我爸爸是暴发户。”祈星说得风轻云淡,“暴发户,你懂吧,就是一夜之间成为富豪,再一夜之间也有可能沦为乞丐。而我的爸爸就是这种人,一不小心的投资,就倾家荡产,只能卖掉房子。”
连漪算是彻底明白了,也死了心。这时,祈父开车经过,他对祈星招了招手,祈星便坐上车,一只腿才迈进车里,半个身子还在车外,祈星冷冷看了她一眼说:“连漪,再见!”
车子缓缓驶离,连漪茫然地看着车影,不禁感叹他的经历与沈星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沈星曾经是恋人,而他是自己的朋友,沈星的父亲成了杀人犯,而他的父亲还好好活着。
祈星最后说得那两个字,她听得很明白,就是两人以后再也不见了,可沈星却是不告而别,然后莫明奇妙留了一条短信给她。
看了看时间,有些晚了,她加快步子离开紫园。
祈星上了父亲的车后,情绪一直很糟糕,颓废地像个死人般靠在椅子上,他性情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朋友,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还没来得及表白呢,就成了一场春秋大梦。
“儿子呀,看开一点。”祈父开导起他来,“那个女生的家世背景太强大了,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高攀得起的,杜先生说了,可以让我一夜倾家荡产,也可以让我一夜东山再起,所以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以后不要再接近她了,明白了吗?”
闭着眼的祈星听此话并没有回答父亲,只见身体微微动了动,眼睛眨了眨,眼角渐渐湿润。方才他对连漪只说了一半的实话,还有一半他不敢说,因为父亲正是做玻璃小买卖的,杜冽可以让他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只要自己不再见连漪,他还会让父亲发财的。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他爱上的女孩对于他而言,只是生命中经过的一道美丽风景线,遥不可及。
——
公交车站
连漪见公车还没有来,等的有些焦急,和祈星聊天花了不少时间,原本就耽误了上学,这公交车再晚点,上学非得迟到不可,她正想探着头寻着的士,却见杜冽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向公交车站驶来。
来得正好,她有话对他说。
车门打开,露出杜冽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漪漪,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她速度极快地进了车,关上车门,伸出手掌,不由分说:“还给我!”
“礼物吗?”杜冽看她臭着一张脸,越发的美丽,笑着说:“我已经放在你卧室了。”
“不是礼物。”
“手机吧。”不过一夜,杜冽的性子温和了不少,“我不上心摔坏了,中午带你去买个新的。”
“我不要手机。” 连漪懒得看他,“我只要手机卡与储存卡。”她才不稀罕那手机,堂哥连俊送的生日礼物里就有最新款苹果,她在乎的是手机卡与储存卡,所有的电话号码全都存在卡上,珍贵的照片也都在储存卡上。
杜冽慢悠悠从兜里掏出一个精小的盒子,厚重的手掌轻轻抚在她的手心,将盒子放到掌心。
许久过后,还不见他抽回手,连漪侧目瞥眼,“你想吃我豆腐?”
明白她的话中意,杜冽连嬉笑地抽回手。
连漪打开盒子,看了一下问:“怎么没有储存卡?”她有一点后悔自己没有将储存卡里的资料拷到电脑或U盘里。
“想要储存卡不难,明天晚上陪我到寺庙里烧香,我就还给你。” 连漪被他这番话转了个九十度的头,正视着他。
“后天是元旦正也是农历初一,十二点整时烧香,图个开年大吉大利,就是这样而已。”杜冽本来还想说元旦也是她的生日,他会给她惊喜,想了想还是把话噎到肚子里。
“好吧。”连漪才转回头,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又九十度转回去,“我妈只是托你照顾我的生活,可没有让你管我交什么朋友吧。”
“莲姨说了,不让你与男生走得太近,有早恋的前兆都要让我扼杀在摇蓝里。所以昨晚,我都是奉了你母亲的圣旨,你可不要生我的气。”杜冽此人在商场上能有今日的成就,与他隐忍城府的性格脱不了关系,在对于连漪的感情上,也是这样,不过也不会隐忍太久了,一旦暴发,那铁定是猛如虎,涌如洪。
连漪耳根子极软,听他这么一说,对他的怒气慢慢消失了,只软软地说:“你就这么听我妈的话,平日也没见你有多听惠姨的话。”
杜冽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松江大学城到了,他并没让她马上下车,拽着她的胳膊肘说:“中午我来接你,带你买手机。”
“不用了,堂哥已经送给我新款苹果手机了,就在你提的那些礼物里。” 连漪的胳膊往后一摆,示意他放手。
“这样呀。”杜冽也不强迫,“那下午放学我来接你,早点做好烧香前的准备。”他想,这下她不会拒绝了吧。
“好吧。”
连漪应下后,他才放了手,看着她下了车,走进学校,直到婷婷玉立的身影消失才示意司机开车。
进入学校,连漪便觉不对,他不是说明天晚上去寺庙烧香吗,今晚要准备什么呢,还要来接自己放学,这个人真是狡猾。想要给他打电话,发现只有手机卡,也不想麻烦同学借手机,因此作罢。
第020章
傍晚回到紫园,连漪将手机卡插到新手机后,没顾得上研究新手机的玩法,就匆忙跑去了祈星的别墅。没有看到祈星,只看到了几个搬家俱的工人。
他说得都是真的,他父亲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把别墅给卖了,还有那架钢琴。
当黑色的三角钢琴被工人搬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眶湿湿的,想起了沈星父亲死后,他家里一贫如洗,他妈妈逼着他卖掉那架陪他十几年钢琴的情景。
那时的沈星还在读高中,她与他同是钢琴家李博的学生,不同的是,她刚刚成为李博的学生不久,而沈星已经当他的学生六年了。六年里,他参加了全国少年组的钢琴比赛,虽然没有得冠军,但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就在他父亲出事前不久,他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一次钢琴比赛的冠军,而这个冠军让他考上高等音乐学府的梦越来越近。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夜之间,沈星的父亲投资失利,又因一时之气误杀了让他投资失利的人,琅珰入狱,让沈家陷于极度贫困潦倒之中。他的母亲无力支付高额的钢琴学费,就算沈星考上了音乐学院,也无力供养。为了还债,不得已卖了全部的房产,还有那架沈星爱不释手的钢琴。
当时,她与沈星已经是情投意合,只差没有挑明而已,虽然她只有十四岁,还在念初中,可沈星那种浑身散发着的忧郁之气深深吸引了她。
她喜欢他弹钢琴的样子,像极了美貌绝伦的忧郁王子。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他们一起弹奏着喜爱的钢琴曲,在悠悠琴声之下,仿佛都是他们的世界!
那一天的搬家,她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亲眼看到沈星一边追着搬走他钢琴的工人,一边嘶心地喊:“不要搬走我的钢琴,不要搬走我的钢琴!”
工人哪能听他的,他只好转身,拽着母亲的裤脚哭喊:“妈,不要卖钢琴,不要卖钢琴。”
他的母亲摇着头含着泪说:“星儿,我们家已经没有钱了,没有钱了,你父亲不久就要被判死刑,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明白吗?”
……
当时的情景让母子俩都哭红了脸,可以说是催人泪下。
这世界莫过于失去心爱东西,莫过于失去最亲的亲人!
“漪漪,原来你在这里,回家吃饭了。”就在连漪沉陷在以前的记忆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男音。
连漪转头看到杜冽,情绪低落地说:“你高兴了吧,祈星搬走了。”
“他搬走当然是好事,我也好向莲姨有个交待。” 杜冽双手撑在腰后,眼神凛冽,“好了,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儿子,有什么好难过,我们回去吧。”
连漪瞪了他一眼,跑开了,才不和他并肩走。
——
十二月三十日上海玉佛寺
杜冽带着连漪六点多就来寺庙里,由于他曾捐赠巨资于玉佛寺,又与现任主持觉醒法师相交不错,所以算是贵宾,不同于一般香客,寺庙为他准备了上好的厢房与丰盛的素斋。
连漪见惯了他平日里大老板雷厉风行,霸气凛然的一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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