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冷不防看到连漪靠在门上,眼睛眯眯的;嘴角翘翘的,那模样就像发现了重大秘密一样;似笑非笑。
连漪确实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就是杜冽系着花围裙的样子,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捧着盘子,脸上还沾了一些油渍,这样子俏皮可爱,与平日那个霸道不可一世的企业家比起来判若两人。
“躲在我后面,不说话,你想吓死人。”杜冽带着极其宠爱的眼神看着她,而后放下铲子,将盘子递到她鼻子前说:“我煎的蛋,闻闻香吗?”
连漪歪着头说:“闻着还凑合,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
“那就和我一起品偿吧。”杜冽说完出了厨房,将盘子摆在餐桌上,然后又到厨房里有模有样地热起牛奶。
一切就绪的时候,餐桌上摆了两杯热牛奶,两个盘子,还有一盘的三明治,一盒的巧克力酱。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杜冽先是将一个盘子里的蛋用刀切成一小片,然后又将两片三明治之间抹上巧克力酱放进盘子里,最后将盘子推到连漪面前说:“快吃吧。”
连漪的食欲向来不错,一大早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她美美地喝着,香香地吃着,坐在对面的杜冽看着她可爱的吃相,竟然没有了食欲,现在最想吃得不是这些三明治与煎蛋而是他的漪漪。
连漪感觉到了他不对劲的目光,吞下三明治,喝完一口牛奶后问:“你看我做什么?怎么不吃呀?”
“我想吃你。”杜冽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吃我?”连漪只觉得好笑,“你慢慢等吧。”
“你让我要等多久?”杜冽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连漪不想聊这个,立马转移了话题,“你用餐不是不说话的吗,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杜冽见她弯弯的唇角沾着一点巧克力酱,伸出一个食指放在她唇边轻轻擦抹了一番说:“和你在一起,我就有说不完的话。”说完将沾着些许巧克力酱的指尖送进嘴里舔干净。
“你也太不讲卫生了吧。” 连漪抽了一纸巾递给他,“快擦擦!”
接下来连漪不想同他油腔滑调,催促着杜冽吃早点,杜冽方才听话地吃了起来。
连漪先吃完,走到大厅开起了电视,不知道看什么节目,无聊地在摇控器上换了一台又一台。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在电视屏幕上,她才停止换台,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从杜冽现在坐的位置看不到电视里播放节目内容,却可以看到她完美的侧面。有点好奇她到底看什么节目看得如此入迷,擦了擦嘴角,起身向她走去。
走到客厅,目光落到电视机上,画面里有个美艳的妇人侃侃而谈,再细细一瞧,原来是个访谈节目,主持人访问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未来的岳母:林美莲。
他坐到她身边,听了一会儿主持人与莲姨之间的对话,淡淡地笑着:“你母亲身上既有军人的威气,又有艺术家的气质,谈吐不凡,落落大方。”说到这停了停,瞄了她一眼继续说:“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连漪听了一点都不认同他的观点,她的母亲在外人面前形象气质不俗,可在她这个女儿面前就是像王熙凤似的女人,撇开她对自己这么多年的管制,关对沈星做得那些事,她就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虽然她是军个,她是歌唱家,她是她的母亲。
访谈节目一开始是围着歌唱事业的话题展开的,然后慢慢聊到生活上。只听林美莲带着优雅的笑容说:“我很爱我的女儿,她远在另一座城市读书,我每天都在想她,只有她快乐,我才快乐!”
连漪是个极其感性的人,前一秒对一个人多有抱怨,可后一秒就对这个人完全改变了态度。
母亲此番言表,她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前刻的看不起,此刻化为深深的惮悔。
她是她的母亲,就算做错了一些事,她做女儿的也不能恨她,看不起她,不是吗?
杜冽看到她暗自流泪时,访谈节目也结束了,在主持人甜美的致谢后,画面变成了广告,他嫌吵,拿起摇控器关掉电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抽出纸巾替她抹泪。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哭了?”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是不是看到母亲,想家了?”
是有一点想家,可她更多的是对母亲的复杂心理。
只要自己快乐,她才快乐。母亲在节目里就是这么说的,听在别人耳里不过是平常不过的母女之情,可听在连漪耳里却是最最感人的语言,这情绪也有些小失控。
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将隐藏在心里的话告诉给他,但细细想来,还是不让他知道她与沈星的事为好。
平复了情绪后她问杜冽:“如果你母亲背着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你对她会有什么感想?”
杜冽想了想说:“无论我母亲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她,因为我相信她都是为了我好。”
“如果她做的事拆散了你曾经拥有的感情,你也不会怪她?” 连漪一时口快,问了出来。
杜冽的脸色瞬间一暗,扔掉纸巾,捧起她的脸问:“漪漪,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或者是莲姨她曾经破坏了你……”
不等他说完,连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而且这个杜冽是何等精明厉害之人,必定是听出了些奚跷,才会这般的反应。
她与沈星的事自然是说不得,她只得摭摭掩掩地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杜冽的手背划过她娇红的脸颊,深沉的眼眸在她面庞上上下打量,仿佛要将她看穿般,嘴里吐出的气都变得冻结,“没有就好。”
他捧着她脸的手指微微一松,目光也渐渐在她脸上离开,就在她以为他不再纠结此事时,他的脸孔猛然放大,他的瞳孔像一只利箭直射而来,接着唇瓣就被他的唇给死死堵住。
他的这个吻既带着掠夺的气势,又带着情深意动的温暖,偿不出甜蜜还是霸道,只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爱已入骨髓。
吻短暂而刻骨,他毫不拖泥带水地结束这个吻,修长的手指从脸颊多到那一颗跳动的心慢条丝理地说:“就算有,只要你的这颗心在我这里就好,忘记过去,明白吗?”
他语气诡异不羁,像是从催眠大师口里说出般,极具魔力与感染力。连漪好似被引诱了般,莫明奇妙地想到了沈星,想到了她与沈星过往的种种,然后十分茫然地点点头。
片刻,她又清醒了过来,连忙摇着头说:“我没有什么过去,你不要多想。”
杜冽淡然处之,倒也没有再纠结下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妙之时,连漪的手机传来短暂的嗡鸣声,她推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堂哥连俊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明天抵达上海。
那个艺术玻璃代理权的日期也差不多到了,他一定是为了此事来上海的,连漪起身对杜冽说:“堂哥发短信来说明天要来上海了,我到楼上和他好好聊聊。”
“去吧。”杜冽倒也没为难她,只看着她翩翩然离去的背影,嘴角咧成不明所以的笑容。
上了楼后,连漪来到卧室的露天阳台上,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才九点多,阳光就金灿灿的,洒在她的身上无比惬意。
她拨打了连俊的手机,通话中知道了他明天抵达上海的具体时间,还说会去机场接他,然后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并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个特大喜讯,就是大堂哥连帅的婚事定在‘五一节’这一天。
两人的话题在这一事上聊了许久后,才结束了通话。
连帅的婚事她铁定要赶回北京去,看来这个假期有得忙了。
才一转身,就见杜冽倚在落地窗前,她毫不隐瞒地对他说明天要去机场接连俊的事,还有连帅‘五一’结婚的事。
杜冽没有她那般兴奋,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这两件事,我都会陪着你。”
以他如今的身份陪着她,倒是无可厚非,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在她郁闷着今天这日子如何打发的时候,杜冽将她揽进怀里,环着她的细腰说:“我们去逛超市,中午我在为你露一手精湛的厨艺。”
“随便,有人煮饭给我吃,我正求之不得呢。”她埋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鼻腔与口腔处冒出的热气,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事先说明,我可不洗碗。”推了推他,“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她的语调娇柔甜腻,杜冽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调对自己,不免得心花怒放,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回说:“尊命!”
浪漫的屋子,充满着浪漫的气息。
第049章 (周六加更)
周六下午四点;小区渐渐热闹了起来;不少居民带着小孩子在人工湖边玩;从抱在怀里到蹒跚学步再到围着人工湖边嘻笑奔跑的小孩子,搭着人工湖秀丽多姿的景致,整个画面十分温馨唯美。
连漪中午品偿了杜冽的绝好厨艺后美美睡了一觉;三点多才醒来,洗了澡,这会儿正站在露台上擦试着头发,正好看到此番人色美景,不由得绽开嘴角,甜甜一笑。
这里只是上海市区一个中档的别墅区,不及紫园那般气势辉宏与庞大壮丽;却有其独特的吸引力。
连漪看着奔跑的孩子,还有少许妇儒与老人,傍晚的夕无限好,觉得这里有人气,不像紫园那般冷清,自然是喜欢得紧。
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刚学步的儿子在湖边散步,没有一会儿,他们放开了孩子的手,孩子在前面歪歪扭扭地走路,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孩子的爸爸扶起孩子,孩子的妈妈掏出纸巾帮孩子擦着脸。
真是幸福的一家子!
她甩起半干不干的头发,嘻嘻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不知何时杜冽出现在了露台上,站在她的身后。
杜冽午饭后在一楼的书房里看了会儿资料,一点多时上楼看到他的漪漪像婴孩般睡着,替她盖好了被子又下楼看他的资料去了。直到四点,暗思她也该醒了吧,又上了楼,隔着落地窗的一大片玻璃,他看到她婆娑傲立的身姿倚在石栏边,两只手搓着浴巾,而浴巾里包裹的正是她如黑丝般的秀发。
他一步一步走近,拉开玻璃,而连漪不知被什么吸引住,浑然未发觉身后的动静,自顾地擦头发与嘤嘤浅笑,直到他问了话,她才转头。
“你快过来看。”只有两步的距离,她也朝着他挥手,“看,那个小孩子多可爱,走起路来像企鹅一样,还有身后跟着的年轻夫妻,多般配,多恩爱。”
杜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人工湖畔一家三口甜蜜之象,燃起羡慕之色,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浴巾为她擦拭起头发来。
“我们以后也会是这样。”他轻柔地摆动浴巾,擦抹的动作小心翼翼,她是他的宝,她身上每一样东西他都爱,更何况这一头青丝,摸在手里如绸缎,飘在空中如黑瀑。
“看那里。”连漪没怎么在意他的话,目光一转又发现了新大陆,“那一对白发夫妻,年纪也有八十多了吧,还手牵着手,太感动了。”
杜冽停下手中的动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搀扶着,才明白什么是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的真谛。
“我奶奶要是活着,肯定与我爷爷也是这样恩爱。” 连漪和爷爷感情极好,看到这一幕自然而然想到了他老人家。
杜冽没有吭声,继续为她擦起头发来,直到头发完全干了,他才丢开浴巾,俯身闻着秀发散发现来的清香之气问:“漪漪,喜欢这里吗?”
连漪点点头说:“喜欢,这里比紫园有人气多了。”
“那你就别住校了,搬来和我住在这里吧。”杜冽终于道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连漪这才回了头,不屑地说:“原来你给我做饭烧菜是别有目的。”
“我哪有什么目的。”杜冽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多点时间陪你,学校那里终归和同学们一起住,多多少少没有自己出来住来得舒服。”
连漪将爷爷搬了出来,“爷爷说,我们住在一起会叫人说闲话,紫园那里还有佣人还有惠姨,可这里就我们俩不太好。”
“谁会说我们的闲话。”杜冽搂着她的腰,“我的公司一切都上了轨道,其实不用我每天都去公司的,我必定会管好你的一日三餐,不会让你饿肚子。”
“还是不要了。” 连漪最听爷爷的话了,“我还是住校,周末的时候住在这里吧。”
杜冽费尽了口舌,一天下来为她露了厨艺,到头来还是感动不了她,无法说服她搬来这里住,不免失望,可看到怀里的小可人娇媚如花的脸蛋,一头青丝缠在自己的胸膛上,说出来的话乳声乳气,相比刚来上海住在紫园时那种的漠离不知要好上千百倍,倒也知足。
算了,一步一步慢慢来吧,现在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感情,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宠她,不让别的男人有觊觎她的机会。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连漪喝完杜冽给她准备的牛奶后,困意便袭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她睡得沉沉之时,也是杜冽最亢奋的时候。目光如炬,**高昂,将身下的小可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虽然没有完全占有,可这样的发泄让他很满足。
——
星期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两人来到机场顺利接走了连俊。
连俊下塌的酒店依然是上海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三人一起在酒店的餐厅里共尽了午餐。
连俊每每来到上海都是住在这家酒店,可自与连漪前几个月在这里就餐,他发现杜冽对连漪异呼寻常的感情后,他就觉得连漪被杜冽死死困住都不知道,而杜冽是什么人,像连漪这样纯如白纸的女人肯定是势在必得。
不过数月,再一次来这里就餐,他们就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而自己的代理权也百分百的势在必得。
两个男人很快谈到了艺术玻璃代理权上,杜冽生平第一次走后门,他是生意人,如意算盘打得紧,这样一来,连家的人对他更加依赖,也讨了连漪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明天将计划书送到我办公室,我会亲自过目。”杜冽举起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