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势搂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今天老犯困,都睡了一下午了还是忍不住打瞌睡,可能刚才吃着吃着就那么睡着了。”
“就知道你睡着了才把那个弄嘴上的,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那就不要说了。”我主动送上自己的嘴唇,把他的责备悉数纳入口中。
他反复的、辗转的吻着我的唇,舌尖在唇缘勾画着一圈圈的印记,口腔里带入了淡淡的巧克力味道,醇香馥郁,但又亦苦亦甜,令人在苦和甜中摇摆不定,仿佛一曲酒醉的探戈,混乱的步伐,凌乱的心,却也舞出了进退左右的风姿。
可当沉醉在甜蜜惑人的世界中时,那苦涩的感觉却渐涌而上,仿佛从喉咙深处反溯回来一般,浓烈而深刻,甜香渐渐淡去,只剩满腔的寂寞的苦味。
“闲庭,明天,又要委屈你了。真希望我能变得再强大一些好保护你不受伤害。”他在我唇间低低地说着,仿佛软言哝语般蛊惑心神。
而我却冷冷地看着他在我面前说谎的样子,心底,抽痛不已。漫天,你还要骗我多久,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漫天,你可曾摘下那张面具真心地看过我一次?
我们只是相互拥吻着,什么也没做,漫天很明白,毕竟我还要保持体力应对明天的工作,而我,也没有丝毫欲望的冲动。
明天,迎接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第八章(2)
富丽堂皇?
美轮美奂?
我站在楼梯拐角向下看着顶尖豪华的宴会场所以及在舞池中各自沉醉的人们,随着侍者来到了楼上的客房。
依然是奢华得令人乍舌,连客房也是如此,就不难想象主人房间的场景。
我不记得今天是哪位政商富贾举办的宴会了,要记住的人太多,忘记一两个也是正常,只要我记得我该伺候的人就好——这是漫天告诉我的。
我脱下衣服,径直走入浴室,应该先把自己洗干净吧。
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坐在沙发上喝着紫红色的葡萄酒,一个立于床前正拿着我刚脱下来的衣服在看。
当他们看到只着一件浴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我时,眼神立即暗沉了下去。
一个,两个……我暗自打量着他们,都不是太强壮,但那啤酒肚也够呛了。
正在我心里盘算如何应对之时,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走进来一个身 穿西装的男人,年纪明显要比他们小一些,但是也有三十多岁了。
第三个!
我就说嘛,都来了这两个了,那第三个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一个是陆家同行,搞房地产出身的何氏老板;一个是酒店业大 亨,陈氏总裁;最后进来的那个是这几年建筑业新崛起的一个公司
老总,没记错的话应该姓欧阳,很好听的姓。
我知道我这次出席宴会的任务就是服侍好这三个人,但我以为会像黄益发或李泽恩或我以前服侍过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是一个一个来,但没想到,漫天真是体贴我,让我今晚一下子就应对三个人。
哦对了,他也知道,我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以前在监狱里,三四个人同时上我是经常的事,所以这一次也不会有问题。他还真了解我啊!
我忽然很想笑,为漫天如此了解我而感到好笑。
没有过多的言语,男人向我伸出了手,而我也没有犹豫,脱下裕袍在宛如白昼般的灯光照耀下赤裸着身体走向了他们。
今夜,属于我陆闲庭的晚宴才刚刚开始……
润滑?不需要!
扩张?也不需要!
前戏?更不需要了!
他们需要的只有刺激、快感、律动、狂野,什么都不能阻挡他们寻求快乐的道路——求饶、哭泣、喊叫、呼救,什么都不行……
很热,浑身上下都是汗,冷气已经开到最大。
很脏,满身充斥着浊白色的液体,但还有加剧的趋势。
很晕,眼前总是不停变换着不同的面孔,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
很累,我上下齐用的去讨好他们可依然不行,毕竟我只有两张 “嘴”,而要满足的是三个人。
很饿,觉得体力不支了,还好刚才在宴会上吃了点东西,不然近三天没吃饭,只强迫吃了几块巧克力的我,可能早就晕过去了。
很痛,皮肤上除了汗液精液之外,还有红色的血液。没有皮鞭,但有腰带;没有手铐,但有领带;没有阳具,但有酒瓶;没有春药,但有红酒。
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炼狱,火烧般的灼痛但又夹杂着刺骨般的冰冷,总是忽冷忽热地徘徊在意识边缘,挣不开,逃不掉,停不了。
一个完了,另一个进入,另一个完了,再换一个,全都轮过之后,又重新开始。
模糊朦胧间,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学过的无限循环小数,总是这样不停循环往复,何时,才是尽头……
我嘲讽般地想到了如果我是女人,如果我怀了孕生下孩子,当别人问起这孩子的爸爸是谁时我该怎么回答,如果有一天孩子长大了问我要爸爸时我又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变一个出来给他吗?
好可笑的不是吗,连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父亲的母亲真可笑不是吗?
幸好我不是女人,不会生孩子,可是作为女人在临产的那几个月应该就不会再出来做这种事了吧。这样说的话,她们还有逃避的机会呢,而我呢,又要怎么逃避?
渐渐地,我感觉不到疼痛了,眼前的景象也越加清晰起来。就像台风中心那团低气压般,处在正中心的台风眼时,反而是一片风平浪静。
我冷冷地看着在我眼前换过一张又一张面孔,默默感受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男人,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而心,也在渐渐麻木。
好像被侵犯的人不是我,我仿佛一个张着嘴的看客,满脸好奇地看着一出香艳刺激的床戏,还在一边品头论足、唏嘘不已。
已经不是自己了,就这样沉沦吧,永无希望之下,谁还要当那个救世主?!
漫天的脸庞离得我好近,但又冥冥地觉得好远,是水中月镜中花,永远只看得见,摸不着。
我不知道这样的性交持续了多久,后庭已经感受不到一丁点知觉了。只是当我觉得太阳太过刺眼照得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床上除了狼狈不堪的我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我知道我终于熬过了昨夜。
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顿早饭,我二话不说地撑起身子挪向它。尽管身体沉重不已,尽管我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可是我知道我要抓紧每一个能吃东西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一次,下一次能吃上饭是
什么时候我真的不知道。
而且看时间我在这里呆不长,一会如果我还不回去的话,陆家肯定会派人来接我,我要在他们来之前把东西都吃掉才行。
我近乎狼吞虎咽的吃法让自己都觉得太难看,但是我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胃部又开始翻绞疼痛,奇怪了,不吃巧克力的时候也会痛,难道已经是惯性了吗,一吃东西就会痛,而且反胃。
不管了,能塞多少是多少,忽然发觉自己好像非洲难民一般,什么都往嘴里填,已经饿疯了吗?
陆闲庭,你活得还真是悲哀啊!
再多的怨天尤人对现在的我也已于事无补,我只能接受现实,然后在缝隙中活出自己的明天。
吃过东西,我慢慢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衣服,把刚才就攥紧在手里的东西铺展开来,是三张千元钞票。我心酸地看着它们,尽管已经被我攥得皱皱巴巴但是还能用不是吗?就像我这副身子,尽管肮脏不堪,尽管已经破破烂烂但在漫天眼里不是还能用来做交易吗?
我哪来的钱,是啊,我这个陆家表少爷空挂着名头连一分钱都没有,但是我可以挣啊,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
既然漫天发掘了我这副身体可以为他拉拢商业伙伴,那我同样可以用它赚得离开陆家的路费。
不堪回首在男人身下张口要钱的那副样子,简直太下贱,太没有尊严了!
好在他们都是有钱人,不在乎这点花费,就当小费一般随手就拿了出来。本来我还打了一肚子草稿要解释为什么身为陆家人还要钱,但我一个也没用上,他们痛痛快快地把钱塞给了我,一人一千块,刚刚好。现在的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男妓了吧,跟男人上床,然后要钱,还会看看在酒店里有没有免费的食物可吃,有的话就大吃特吃一顿,没有也会要一些零食来打发,真的好像呢,我不用学就能做到这么好,不是天才吗?
应该为此感到高兴的啊,我陆闲庭不是总那么傻的,我也有聪明的时候。可为什么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覆住了我的全身,好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箍住我,不让我喘息不让我挣脱,还带着能毒发身亡的毒液向我吐着粉红色的蛇信。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心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它就像一朵被狂风洗礼过的残花,凋零粉碎在狂风过后的平静中,让我能清晰的听见它挣扎哭泣的声音。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狂风怒吼中就被粉碎,最起码不会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没有生气的一步步走向灭亡。
我紧捂着胸口把钱放到了最隐秘的衣服口袋里,然后躺回床上不再动弹,我没有力气走出去了,让他们来接我吧。
果不其然,在我又等了半个小时后陆家果然派人来接我了。不过让我讶异的是来的人是漫天。
他昂首阔步地走进来,带着一缕清风,一抹优雅。在看到床上疲惫不堪的我时脸上掠过一丝担忧,但我并不觉得他真的在关心我。他是个很出色的演员,不对,他还是个导演,自导自演着所有的一切,而我,只是那个走错舞台的小丑。
他来到床前,掀开被子,看到我满身的伤痕时略一惊讶,然后猛地抬头望向我的眼睛,似有话要对我说但终究没有张开嘴。他拿起我的衣服慢慢地替我穿上,然后小心的抱起我来,尽量不碰到我的伤口,但是难免的还是会痛。我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不想再在他面前展现我的脆弱了,尽管现在这个样子的我脆弱不堪,但那是身体上的,对于我的心,我要谨慎保管好。
他带我回了家,洗了澡,把我安置好后只附在耳边低低说了声“好好休息吧”就离开了。
我终于如释重负般吐了一口气,我知道未来一两天是不会再有什么工作了,漫天不会笨的一次就把我的身体全弄坏的,弄坏了上哪找这么听话的性奴啊。
带着满身的疲惫我渐渐阖上了双眼,有得休息就抓紧这个机会吧,醒来再说醒来的事吧……
第九章
“闲庭,你怎么哭了?”一双温柔至极的手向我伸来,虽然粗糙黝黑,但是抚在脸上却那样柔和滑嫩,还带着浓浓的关怀。
我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当看清那张美丽而熟悉的面孔时我猛地扑进那人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兰姨兰姨,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傻孩子,这就是你的家啊,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在这里不是吗,这是你真正的家啊!”
兰姨柔声哄着我,温柔的语调听起来是那么舒展人心。
“不是,才不是呢,这里才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兰姨那里,只有那里才是我的家!闲庭不想要爸爸妈妈了,也不想要弟弟了,他们都不喜欢我,还打我。兰姨,我乖我听话,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好不好?”我撒娇般地在兰姨怀里扭来扭去,小手紧紧拽着兰姨的衣角,生怕她突然离开。
“闲庭怎么可以说出不要爸爸妈妈的话来呢,兰姨生气了,谁教你这样说的!”兰姨罕见地板起了面孔,瞪着眼睛看向我。
“是妈妈先不要闲庭的,妈妈说闲庭没有爸爸妈妈和弟弟,妈妈不许闲庭叫他们爸爸妈妈,如果叫了就不准吃饭,所以闲庭才不想要这样的爸爸妈妈。”我怯怯地抬头望着兰姨,小心翼翼地解释给她听。
“是这样吗,闲庭没有说谎,还是因为闲庭不听爸爸妈妈的话才会这样?”她的眼神依旧犀利。
“没有没有,兰姨,闲庭有听爸爸妈妈的话,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闲庭从来没有违背过,可是还是会打我,漫天也不理我,兰姨,带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留下来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