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大厅,就见叶之遥随便找了个无人的座位拉开椅子坐在那儿打电话。他走过去,贴着她的身体挤在一张椅子上坐着,耳朵都快贴在她的电话上了。
叶之遥狠狠地将他的头推开,寥寥地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安易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腰,一脸痞相,映在她眸子里就跟只嘿嘿直笑的哈士奇似的。
“哥哥妹妹的,话说完了?”
“我跟她没什么话说,倒是跟你有很多话说。”
“我又不是你妹妹。”
“怎么不是,情妹妹也是妹妹,更何况,你叫哥哥叫得我心都酥了骨头都软了,我能记不住?”
又来了……他每次这种腔调,叶之遥心里就不舒服,总觉得这和以前那个男人不一样了。不知道是男人到了一定年龄都会这样,还是安易故意作出这个样子逗她玩,其实,她心底实在是不喜欢他这个样子。有点陌生,还有点疏离,他每每用这种痞痞、坏坏的样子面对自己时,她都会觉得他在遮掩着什么。虽然几次下来,她也没发现什么,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有句话对你说。”叶之遥一只手转着手机,沉吟了半天说了这句话。
安易靠过去,在她耳尖上咬了一口,语带笑意:“嗯,说吧,哥哥听着呢。”
“如果你再敢骗我,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她说完也不管他,站起来就往包间里走。
安易在后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脾气越来越大了,眼睛也越来越厉害了。他当然有事骗了她,远的不说,就简洁这事上,他就骗了她。鬼来的妹妹!他父亲那边的亲戚,他从离开家乡就没再联系过了!
简洁和叶之遥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席间两人相谈甚欢,从最新追的韩剧到最近一些品牌出的香水和首饰,两人几乎用了一整顿饭的时间兴奋地讨论。安易在旁边不停地给叶之遥夹菜,秉承着好男人的风度,没有打断两人。
饭后,简洁自己回家,安易送叶之遥回去。两个女人在酒店门口还有点依依惜别的样子,安易上前抓过叶之遥往车里塞,黑着一张脸对简洁稍稍示意了一下就开着车走了。
叶之遥坐在车里,突然就没了刚才的兴致,蔫蔫地靠在那儿,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易伸手过去在她脸上摸了摸,轻声问道:“累了吗?今晚是去我那儿还是去你那儿?”
她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没回答,盯着窗外。安易牵了牵嘴角,不时地伸手去摸她的脸或者揪揪她的长发,她烦不胜烦,忍了几分钟就爆发了:“你烦不烦啊!在车上就动手动脚的!”
安易先是一愣,很快又笑起来:“行,回去动手动脚!”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转头继续看着窗外。安易将她的犹豫和纠结收尽眼里,不露声色地关了车内的音乐,等她缓了很久,才问:“今天不太高兴吗?看着恹恹的小模样,很没精神似的。”
叶之遥还是没有回答,抿紧了唇看着窗外。安易的眼眸沉了沉,也没有再问,将车开到了自己楼下,探身过去解她身上的安全带:”离这边近点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我送你去上班。”叶之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盯着他的手,好半响突然问:”简洁不是你妹妹,对不对?〃
第22章 谎言
“简洁不是你妹妹,对不对?”
安易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缓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胡思乱想什么?还吃醋呢?”
叶之遥没动,睃了他好几眼,慢吞吞地整理被他弄乱的长发,也不下车,看起来镇定极了。她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安易心里更加发虚,手心里隐隐地都有了汗。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头发又去整理衣服,他舌头打着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弄好了一切,从包里拿出手机,搜索了几个页面给他看:“我们刚才讨论的,这款包,一万五,这条裙子的定制成品价是十万以上,还有那些首饰……我从来不知道你父亲那边的亲戚这么有钱,对这些东西了解得那么清楚。”
他父亲那边不过就是个小村庄里的穷村民,买件衣服上了一千在他们村里都是件人人眼红的事。这种动辄上万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想都不敢想。但是简洁的谈吐根本不像是很惊异,若说她是后来在g市耳濡目染也有了点功底,可叶之遥一看她那身穿着就否定了这个假设。再耳濡目染也不可能不顾自身家庭条件,穿件八千多的衣服完全不当回事吧?
“我说过的,你要是再骗我,我就让你死得很有节奏。”叶之遥拎着包,撩了撩头发,在安易回神之前就推开车门下去。
安易心底一凉,赶紧拔腿追上去。他是真没想到,女人连这么点细节竟然也能注意到。看着前面腰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得哒哒哒的女人,她有多久没露出这么女王的气势了?回想起两人那段初恋时光,对她这种时不时透出来的范儿还真是怀念异常。
可怀念归怀念,现在的当务之急……安易想想都觉得头疼,念书那会儿,他从没对叶之遥撒过谎,所以也不知道这样触她雷区的事实际上是个无底洞。有过一次就有第二次,久而久之,好像说出的话有一半都是假的,一个谎言出现了,有了漏洞,需要第二个谎言来弥补。雪球越滚越大,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被那些谎言一击即中倒地身亡。
叶之遥没有钥匙,等着安易掏钥匙开门的空隙,从包里把娄一方带给自己的那个小锦囊拿出来递到他面前。他以前见过这东西几次,目光随意一瞥,顿时就变了脸色。推门而入,她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他拦腰抱起抵在玄关处的墙上。
她眉轻挑,一只手拨弄他胸前的扣子,一只手去摸他的唇。前两天才做好的红艳艳的指甲在灯光下泛起妖艳的光泽,安易扛得住所有的变故,唯独抵不住j□j。才被撩了这么两下,火气就散了,一张口就含上了她的手指。舌尖在指尖绕着,津液濡湿着她的纤指,牙齿轻轻啮咬,两人倒像是在闹着玩耍。
“我背疼……”叶之遥娇娇地抱怨。
“嗯。”安易声音粗哑地应了下,托着她的屁股,将人抱到沙发上,然后压住。
叶之遥被他压得密不透风,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乖乖地任他吻了一会儿后,实在受不住了就拿指甲去戳他腰间的软肉。他不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沉着声音问她:“为什么要走?”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是去我奶奶那边住一阵子。”她笑着左右摇头躲来躲去,双手也不闲着,死命地推开,“我爷爷的意思是让我过去散散心,反正我也请好假了,呆在这边成天没事做,还不如去那边清净几天。”
“那我呢?”他问得好像有点委屈,跟顾惜带到家里的那只小奶狗似的。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离不得我啊?”叶之遥抬起身子咬了他一口,“我告诉你啊,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要是养个小妖精,到时就算你在我奶奶老家门前把地板跪穿了我也不回来。”
“除了你,谁还能是我的小妖精?”他侧过脸,随她咬着,话语间是说不出道不尽的宠溺。
“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放过你了,简洁怎么回事?”叶之遥戳戳他的胸膛,霎时就冷了脸色,“别那些哥哥妹妹的给我鬼扯,我要听实话。丑话我说在前面了啊,你要真骗了我……我对你就不止失望这么简单了。”
安易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低垂的睫毛掩住了内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她不满地拍了他两下,催着他回答。他抬头时,脸上挂着笑,眼眸若深潭让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整个人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都撂下狠话了,我还敢?”
叶之遥状似不信地审视了他好半天,见他唇角微勾,真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也就满意了。安易心里一松,凑上去在她腮边细细地咬。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没说是他妹妹,也没说不是,只是说清了他和简洁之间没什么私情。叶之遥本也就只是计较这一点,再加上被他接连的吻弄得晕晕乎乎的,根本无法细想其中的猫腻。这件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她也怕男人不愿意放自己离开,自然是使尽浑身解数让他吃了个满意。
叶之遥口中的奶奶不是沈家现任的老太太,是沈老太太的远房表亲,m镇的富家小姐,家里的独女,端的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家里在m镇有个大宅子。这位姨奶奶一生无子女,特别疼爱叶之遥,姨奶奶去世前,立了遗嘱,这宅子交到她的手上。后来,沈家的人偶尔也会过去住段时间,因此那边一直都有人看管打扫。
她到的那天上午,老管家差点喜极而泣,他是一直跟在姨奶奶身边的,算是看着叶之遥长大的,也喜欢得不行。叶之遥刚跨进门槛,老管家就把准备好的水果端出来了,都是叶之遥小时候喜欢的,然后又是帮忙拎行李,又是连忙吩咐下面人做饭的。
老人家那么热情,叶之遥自然也高兴,午饭之后,小睡了片刻,就邀了老管家一起出门闲逛。老管家连连应下,背着手和她一起出去了。
其实这个镇子也没多大,人也不是太多,却更合叶之遥的心意。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一阵,在一座小桥上坐着歇脚。老管家握着叶之遥的手很是激动,指着这指着那地说着她小时候的趣事,逗得叶之遥哈哈大笑。
“遥遥,这次要住多久?”
叶之遥看了会儿河里的野鸭子,笑了笑:“不知道,最近我心烦得很,就想多住几天,好好调节一下。”
她曾经也带安易来过这里,老管家当然也知道两人之间的事,见她这样,知道又是因为感情的事不顺心了。老人家最是相信缘分一说的,拍拍她的手劝慰道:“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靠的是缘分,是你的总会来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嗯,曲爷爷,我们又在一起了。”
“那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总觉得他变了,他不是以前那个人了,而且,我感觉他很多事都在瞒着我。当然,我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留一定的私密空间给对方的。可是他瞒了太多,我就开始觉得有点不信任了。”叶之遥说到这里,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他这样,我越来越没安全感。小时候,我爸妈的事我也知道,所以我以为自己强势一点,很多东西都能争取到的,可到了现在,我才发觉,好多东西争取到了也是飘飘离离的,始终有点疏离。”
老人家也跟着叹了口气,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是个年轻人,有大好的时光,敢去争取的确是件好事。更何况,恋人之间的感觉以及纠葛,外人看得再透也难以点醒局中人。他慈爱地摸摸她的头,想着让她呆段时间,慢慢来化解吧。可是,谁都没想到,”慢慢”促成了叶之遥和安易之间最致命的一个转折点。
第23章 吵架
叶之遥走了之后,安易似乎连天源那边都不爱去了。向哲知道后,在向伟胜面前抱怨了好多次,后者没什么反应,相反很乐见其成似的。她又急又恨,偏偏安易完全当她是空气,偶尔在公司或是聚会上遇见了,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她从前为了追安易,闹得整个圈子都知道,佩服她的有,但更多的是打着看笑话的心思。现在安易做得这么明显,那些明里暗里都觉得这事上不了台面的人,早就笑弯了腰。大家都是g市的富商后代,但像向家这种外来的暴发户不太多,本地人当然觉得排斥,连带着他们的继承人也看不起向哲。
可是向哲一直都自比天高,叶之遥看不起她,其他人也嘲讽她。其他人的家世深厚,好几代累积下来的名门望族,向伟胜都处得小心翼翼的,她自然也不敢猖狂。可是对安易对叶之遥她更是恨了几分,这两人虽然一人家里是权贵,可那又怎么样,她向家是g市的商业新贵,市政那边巴着的人多着呢。
她不明白为什么向伟胜那么忌惮叶家,叶墨这么多年都调查着向氏的产业,不也被她二叔轻易就解决了吗?
向哲想到这里,心头不免一阵喜滋滋的,她就爱看和叶之遥有关的一切事事不顺心,她就想看叶之遥撕掉她那层清贵的面皮。人人说起她两人,都摇头嗤笑“云泥之别”,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那个脏污的泥!
安易没去天源,倒不是因为叶之遥的缘故。上次的样品交给简洁,那边还没能把结果传过来,天源那边第一批货得等开春才上市,而正在研究的新品还在探索中,天源那边确实也没了他什么事。向哲告到了向伟胜了,那个年逾半百的狡猾狐狸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角挤在一起的皱纹,他还是能摸到他心底的几分乐意的。因此,他也就顺水推舟地懒在了家中。
叶之遥的电话来得并不频繁,他甚至觉得她到那儿要躲的是不是自己。要不是他坚持每天早晚两个电话,他都怀疑她不会愿意和自己握着手机聊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一如此刻。
“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小粥。”
“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行。”
“我想你了。”
“嗯。”
安易一时有点语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下去了,叶之遥似乎并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兴趣。等了好几分钟,见他也渐渐沉默了下来,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就说要挂了。他本就因为这个不悦,现在听她这么不耐烦的语气,更加不高兴了。
男人,再是喜欢一个女人,自身的脾气也不可能磨灭得一干二净。况且,男人本就不像女人那样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心里有了疙瘩,面对的又是自己的女人,一时怒气上头,也就冷了脸色。
“你觉得那儿特别好,玩得乐不思蜀了?”
他语气冰冷,叶之遥如何听不出来。她的性子本就着好强,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难受,嘴上更是毫不退让,同样冷冷地回道:“是,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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