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见她不生气了佟锡尧才放心和她玩笑,“而且吧,有一点你放心,你绝对不是充话费送的,因为二十年前手机还没普及,交个电话费最多也就送两卷卫生纸!”
“是啊,然后我妈就把这两卷卫生纸白送给你了是吧?”居然把她比作卫生纸!
佟锡尧把她揽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嘴角:“岂敢岂敢,夫人哪里是卫生纸能比的?自然要比卫生纸
好上不知多少倍,不可同日而语。”
而岳执素直到被他正过来反过来吃了好几轮之后才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啥叫比卫生纸好,佟锡尧你妹!而且他真的不需要甲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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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启康是被佟锡尧亲自抓到的,其实准确的说是佟锡尧在军区下了死命令,撇开地方警力不管,直接越级指派特种部队以演习的名义全城搜捕,务必在发现人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他。得到信的时候他正在靶场视察特种部队的狙击手选拔,于是直接穿着作训服就赶了过来。
佟锡尧解下腰间的配枪扔给陈悭意,免得自己控制不住一枪崩了他,一手把人薅薅过来,劈脸狠狠扇了他十几个耳光,直打得口鼻出血,又把人拎起来掼到地上,然后狠狠几脚踹上去,吴启康立时就蜷着身子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一边的特种部队少校营长陈悭意幸灾乐祸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演习目标”,要知道副参谋长脚上穿的可是作战靴,里面是嵌钢板的,一脚下去少说就折了两三根肋骨。而且别人不一定清楚,他心里可是一清二楚,佟副参谋长原本也是特种部队出身,一拳下去说不准就是一条人命,今天拿巴掌扇他一是怕打死他,二是怕侮辱了曾经败在自己拳下的人。
而吴启康直到被公诉判刑之前还没想明白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来的这么狠的帮手,只是他恐怕是再也不可能知道了,因为他的那个硬盘里存的实际上是他多年来贩毒生意的往来账,只凭这佟锡尧也能让他死上十次,更不消说岳老将军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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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演习过后必然有一段休整,利用这段时间佟锡尧一边插手处理吴启康一边还着手开始和执素算总账,瞒天过海是吧?暗度陈仓是吧?欺上瞒下是吧?
这天岳执素下课之后就看到教学楼下停着辆挂军牌的越野车,小赵从驾驶室的一边下来一路小跑跑到她面前:“岳姐,首长在车上等你呢。”
自打上次的事完了小赵对她的称呼就从岳小姐变成了岳姐,并且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变成首长夫人!他家首长毫无疑问是个温和的首长,整个军区的军机首长里面不一张嘴就问候对方全家女性亲属的很少,不张口老子闭口兔崽子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但是温和归温和,小赵总是觉得他家首长实在是杯温开水,对人对事永远也就五十度,说通俗点就是有点不接地气。而自从岳执素出现之后,首长不仅会喜形于色了,还会暴跳如雷了,居然还会愁眉深锁了,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执素微微皱眉:“不是早就说过不要到学校里来吗。”
小赵嘿嘿傻笑,他哪儿知道呀,首长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军令,哪有不从的道理?
感觉到周围的眼光越来越多,执素赶紧两步走到车门前,车门已经被佟锡尧从里面打开,她只能瞪了他两眼手脚并用的爬上车,耽搁得越久看到的人越多,早死早超生!
车刚刚开出C大佟锡尧就拍了拍小赵,说:“你先回去,我还要带她去取点东西。”
小赵推门下车之后宽大的越野车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佟锡尧双手抱胸直视前方,岳执素貌似愧疚的低头把手串褪下来当作佛珠拨弄着玩,心里想着: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你说话我还不说话,反正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可是想归想,做起来却不是像想的那么容易。就这样各自静坐示威了大约五分钟,佟锡尧还是气定神闲,而她却已经百爪挠心,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我原本想把那个硬盘交给你来着,可是,可是我实在不想再提起那时候的事,而且,而且我哪里知道他能那么快找到我。”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偷偷抬起眼睛看他,咋的表情还是这么严肃呢,其实也怪不得他生气,毕竟他费半天劲布了局最后却发现干脆连情报都是错的。
其实佟锡尧这边早在发现她正在坐立不安的就已经消气了,这半天都在故意端着,说话不是强项可是端着绝对是他的强项,当年在特种部队的时候抱着狙击步在戈壁上一趴就是十几个小时还不能走神,端这么一会儿又能难倒他了?于是他继续一动不动的板着脸直视前方,听她继续操着糯糯的嗓音检讨。
又过了十来分钟,估摸着她也差不多没词儿可说了他才缓缓开口:“素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听到小赵的电话我丢下正在攻坚的阵地就直接飞回来,如果因为这演习失败的话我是要负责任的,而如果我不来,你出了事而我不在你身边的话……”
他没说下去,可是执素却慌了神,慢慢挪过去抱住他:“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坐好!”佟锡尧狠狠心推开她,“素素,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不再任性?你是存心让大家担心的吗?就因为你反感我的保护你就把自己置于险地?旌展五岁时就能分得清谁对他好是真的谁对他好是看着我和他爷爷的脸色,而你已经要二十岁了,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得清好歹?”
看着她呆呆愣愣的坐在那儿流眼泪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疼,可是响鼓要用重锤敲,他不是故意要说这些重话,可是过去的耻辱造成的自卑永远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儿,如果不能逼着她迈过去,他们也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那天她躺在病床上惨白着脸说的那句“我不配”就想把刀子,在他心上挖了个血窟窿。
“你好好想想吧。”佟锡尧拍拍她的手,欠起身子迈到驾驶位上,“现在我带你回住的地方收拾东西,吴启康虽然抓住了却还没能完全肃清,最近你必须和我住到军区去,上课下课都由小赵接送,这是军令,没商量。”
难得这次执素并没唱反调,乖乖的跟着他回到住处,收拾东西,然后直接开车到军区家属院,两小时完成了小赵之前苦口婆心了一个礼拜都没能完成的任务。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已经成为了佟太太的岳小姐无意在佟锡尧的书房里看到某本折着书角的战术心理学时才恍然大悟,不过这就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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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执素直接被佟锡尧带回了家,军区家属院门前站的是荷枪实弹的警卫,院子里到处装的都是监控探头,平时是绝对不许外人进来的,就连送快递的都只能送到门口。一路驱车进来,警卫和哨兵看到他们都肃立敬礼。只是她哪里有闲情看这些,直到佟锡尧开了门把她引进屋才回过神来。
“隔壁那间是小展的房间,这间原来是我的房间,不过这间是带卫生间的,你住着方便些,我搬到对面的客房去可以了。”佟锡尧打开衣柜把她的行李放了进去,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我这段时间大概会比较忙,不一定能经常回来,也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小展。现在是五点半,再过一个小时他就会回来了。”
执素心里一揪,小展,那是他和董竞竞的儿子吧,几乎忘了他还有个儿子。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浮起一丝烦躁。
“放心,小展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们差不多是能相处的很好的,而且……”佟锡尧看出她的顾虑,其实他心里也不确定,儿子真的能和他相处的好吗?也许吧,毕竟她和竞竞长的那么像,或者应该说,竞竞和她长得那么像。
☆、Chapter 6
被昨天那个卫生纸的比喻实实在在气到了的岳执素打定主意一定要还以颜色,于是今天特意在首长大人离开后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做好午饭准备向军区总部进发,首长大人教的,要想先发制敌就要先打入敌人内部!
从家属院出来一路向东,离得不远就是军区,这里她当然早就不陌生了,只是这次自打踏进门就觉得气氛格外的诡异,走了没多远训练场,今天训练场上貌似人格外的多,算了,先不看了,找到佟某人比较要紧!他不是伪正直吗?今天的目标就是破坏他的形象!
“锡尧,我来给你送午饭!”在门前探头探脑了半天之后发现里面除了佟锡尧就还有几个小参谋,这就好办了,全是熟人。
佟锡尧听到她糯糯的声音就头皮一麻,真的不想回头!就知道她这几天八成要来捣乱,可是,也太不会挑时候了。
“饿不饿,昨天晚饭就没怎么吃好,早饭我也没起来做,这会儿饿了吧?”见他不理她,岳执素愈发恶向胆边生,不就是几个小参谋嘛,谅他们也不敢到处乱说,干脆什么话暧昧捡什么话说。
“哦,你来了啊,这么热的天怎么跑到这里来,正好今天有演出可以看,你先到里屋坐歇会儿,回来我陪你去看。”佟锡尧笑着拍拍她的脑袋。
“讨厌!我又不是小丫头了,别老拍我脑袋!”想赶她走是吧?好啊,走之前也得刮他一层皮!
“乖,听话。”佟锡尧话里的宠溺十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倒把她弄晕了,搞哪样啊?他不是首长吗?不是无比正直威严的少将副参谋长吗?
结果嘛!啥?你居然还问结果?好吧,岳执素是斗志昂扬的来的,最后却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回去的,佟锡尧!王八蛋!他居然没告诉她这次来G军区演出的主演就是她娘邱爱国!不过追根究底的讲,她的战败还是只能归咎于她对于少将大人的话记忆不够深刻,少将大人的原话是:要想先发制敌就要先打入敌人内部,对于已经打入内部的敌人则要逐步诱敌深入,然后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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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伪后妈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见儿子却被儿子叫了妈!佟锡尧家那个小天才儿子居然在看到自己之后不等他爹教他叫阿姨就直接叫了妈,这是啥情况?
小孩子毕竟睡得早,安顿好小旌展才不到十点,佟锡尧悄悄站在抱着双臂凝视窗外夜景的执素背后:“素素,今天小展吓到你了。”
佟旌展放学回家看到执素的第一句话是“妈妈?”。
佟锡尧还没回过神来小旌展就声泪俱下的扑到了明显很惊诧的执素怀里,连忙走过去把儿子从她怀里挖出来抱起来:“小展,这是素素阿姨。”
执素回过神来也赶紧站起来看着佟锡尧怀里的小男孩,小家伙眼睛哭得红红的,两颊上还挂着泪珠,这就是董竞竞和佟锡尧的儿子了,过去一直是她心里一个大疙瘩的小家伙,想过无数次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哪怕她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孩子居然叫她妈妈,伸出手指轻轻抹了抹他脸上的泪珠,强拉出一丝笑容对小旌展说:“你叫佟旌展是吗?我叫岳执素,你还记得岳祁缜爷爷吗?他是我爸爸。”
没想到小家伙居然然后松开爸爸的脖子往她的方向挣,岳执素连忙接过来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小旌展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说:“素素阿姨,你长得好像我妈妈,我已经不记得妈妈了,可是照片里她就是你这个样子的。”
她没有回头,淡淡的说:“董竞竞她,和我长得很像吗?”
“嗯。”准备好的话一瞬间却一句都说不出了。
“小展很可怜,佟锡尧,你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她的语气那么平淡,就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其实他们之间很多话都已经不必说了,例如到底谁是谁的替身。说到底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岳执素和他佟锡尧都是自作自受的话,而董竞竞和小展却是真正无辜的。
“对于竞竞我只有愧疚。”实际上她在和他结婚之后没多久就知道了自己不过是某个人的替身,可是无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正主儿,谁能想到呢,那个正主儿那是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起因是你我,哪怕不看在我们十数年的情分,就凭小展叫我一句妈妈我也会替董竞竞照顾好他。”执素转过身和他擦身过,刚走两步又突然停住,“佟锡尧你知道吗,你真不是个东西。”
佟锡尧怔在当儿,他这一生对不起的人不多,可是最重要的三个人恰恰都是他对不起的——执素,竞竞,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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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辗转反侧,断断续续的做了一整夜的梦,早晨睁开眼睛却仍是六点,入伍二十年了,无论之前一天是多么疲惫都会在六点准时醒来。昨晚,他梦到了竞竞,她还是不争不吵,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的为他生儿育女照顾父母,直到最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前才问了一句“锡尧,能不能告诉我她是谁?”,可是却没来得及听到答案就离开了。他也梦到了执素,她在一台电脑前抱膝坐着呜咽着,什么话都不说,一动不动。
佟锡尧甩甩头掀开被子下了床,如果他当年没有逃避自己对素素的感情,他就不会娶竞竞,那么她也就不会跟着他从北京调到F市,也就不会牺牲,如果他当年再勇敢一点留下素素,她就不会经历那些不堪的过去,那样的话也许他们三个人都会很幸福。
还有儿子,五年了他自问没有照顾好他,可是没想到,只是长得相像的素素,居然让一向聪明冷淡的儿子哭的声泪俱下。这孩子一直那么懂事,自己原本以为没有妈妈对他的伤害并不会很大,毕竟竞竞去的时候他还不怎么记事,可是昨天他才明白原来他对儿子的了解还是太少,天下哪有孩子不需要妈妈呢?
“爸爸!出来吃早饭!”正在出神突然听到了孩子稚嫩的童声。
佟锡尧连忙打开卧室的门把正在“咚咚咚”敲门的儿子抱了个满怀,用胡茬子在他嫩嫩的小脸上蹭了蹭,逗得儿子咯咯笑个不停。
“小展,爸爸起来了吗?快来吃饭!”执素在餐厅扬起声音叫父子俩吃饭,其实昨晚她根本一夜没睡,想着佟锡尧,想着董竞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