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孟菀连跟她做戏假装友好都懒得做了,能少说一句就少与她说。
说完这一声,便转身,往寺院里头走。
孟珺瑶却依旧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孟菀离去的身影,勾了勾唇角,转而也抬脚,朝着寺院的另外一侧走了过去,却没看到,身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紧随其后。
孟夫人的灵位摆在了灵隐寺的别院,因为孟丞相与灵隐寺的住持交情颇深,当年孟夫人过世,住持便主动应允可以为孟夫人腾出一间厢房来拜访灵位,只因孟夫人生前极其信佛主。
有小僧带着她进了厢房,孟菀径直的去了内殿,正中央摆着的是孟夫人的牌位,孟菀上前去,将点心自食盒中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上,这才双膝跪在了灵位前。
“娘。。。”
心中千言万语,这会儿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看着母亲的牌位,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姨母再亲,却到底不是亲生的母亲,否则若是母亲还活着,上一世,她定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而这一世,也不会苦无人诉说。
她就那样絮絮叨叨的小声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以为是小芸儿玩闹够了过来了,忙不迭的抬手擦了擦眼泪去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僧:“孟小姐,天儿凉,方丈担心您冷着,让贫僧来送壶热茶给您。”
孟菀道了谢接过来,看着眼前的小僧却有些眼生,毕竟往常年她每年都来,寺院里的僧人,她几乎全都见过。
于是扬了扬眉:“小师傅是刚来的?”
那小僧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干笑:“是啊,来了不过几个月。”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里屋,给孟菀倒好了茶递到她的手边,道:“孟小姐,趁着茶水还热,您赶紧喝下暖暖身子吧。”
虽然是僧侣的打扮,可是说起话来却有那么几分的怪异,孟菀凝了凝神,却没多言,道了谢接过茶碗来小酌了一口。
那小僧见状,眼底几不可察的闪了一丝的笑意,这才告了辞,退了出去。
孟菀自始至终盯着他的脸,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凝起,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与此同时,那小僧出了别院。
“二小姐,事都办妥了。”
“嗯,亲眼见着她喝下了?”
“是,亲眼见着了。”
“好。”孟珺瑶眯眼,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人的手中,目光落向别院,一抹得逞的笑意自唇角溢出:“仔细听着动静,待会儿看时机成熟就进去,里屋有个暖炕,余下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毒计(二)
“好。”孟珺瑶眯眼,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人的手中,目光落向别院,一抹得逞的笑意自唇角溢出:“仔细听着动静,待会儿看时机成熟就进去,里屋有个暖炕,余下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是。”小僧的笑容瞬间变得贪婪起来,握着那一锭银子,浑身发烫。
孟珺瑶也冷笑不止。
竟敢跟我争男人,我就找个男人好好的伺候你,看你毁了清白,还如何见人,又如何兴风作浪!
……
厢房内,孟菀总觉得不太对劲,看着那一壶茶放在桌上,她想了想,方从发间拔出银质发簪来插入其中,看着被水浸湿的那一处当下变成了黑色,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果然让她猜中了,有毒!
可是。。。那个小僧与她素未蒙面,为何要给她下毒?难道。。。
思绪尚未触及,浑身却一阵的燥热,那种异样的感觉,几乎是片刻间便蔓延至全身,让孟菀猛的僵住。
她现在的身子还未经过人事,但是前世的记忆却不会骗人,这样的感觉,分明是情动之感,难道。。。那水里加的,是媚药?
她的浑身僵直,脸色更是陡然一变。
虽然方才为谨慎起见,她只用唇抿了一下那水,但是想来这药下的分量不轻,所以只消一点点便足以让她中毒。
“笃笃……”
她正惊慌不已,门外却再度响起一阵敲门声,声音虽轻微,却依旧让孟菀一阵的心惊肉跳。
是那小僧折返回来了吗?算准了她已经中毒,而后来对付她?
这会儿已经来不及多想,她甚至不知自己这毒到底要发作到什么地步,当务之急,还是先逃了再说。
勉强站直了身子,压下心头的悸动,朝着内室而去,若是记得没错,后面应该还有个后门才对,然她才刚走了两步,双腿却一软,整个人就顺着墙根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痛……”
她低呤一声,房门已经被推开,先前那个小僧的声音就映入眼帘。
孟菀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子,靠在墙角抬眸望着他,目光含冰:“你想做什么?”
“哈哈——”那小僧一声狂笑,一步一步走到孟菀的跟前,伸手勾住她尖细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淫邪的笑着开口:“男人跟女人能做什么?孟小姐不知道吗?”
“滚开,别碰我!”他的触碰让孟菀一阵的恶心,猛的别转过脸去,然周身的燥热让她情绪险些失控,她只能死死的握着拳,指尖嵌入手心,钻心的痛,却也浑然不觉,似乎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她清醒。
“哈哈,忍得那么痛苦做什么,我来帮帮你啊,放心吧,不会叫你失望的。”
邪恶的笑,直让人作呕,居高临下的盯着孟菀潮红的小脸儿,心头一阵的悸动,几乎是按耐不住的上前,一把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孟菀彻底慌了,后悔自己不该为了单独与母亲说话便将所有人支开,否则也不让给歹人有机可乘,如今只能死死的拿双手挡在胸前阻止着那人的动作,而后极力的维持着该有的镇定,沉着嗓音开口:“你收了孟珺瑶多少银子,我付双倍!”
从天而降(一)
“你收了孟珺瑶多少银子,我付双倍!”
不是她多心,只是除了孟珺瑶她想不出别的人来。
小僧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胸口剧烈的起伏,肩膀也跟着抖动,眼底一片欲望:“孟小姐果然聪明,只不过这会儿我想要的已经不是银子了。”
一双眼色迷迷的盯着孟菀,笑的越发猥琐:“瞧瞧孟小姐这样的身段,这样的容貌,今儿个若是不尝尝你的滋味,只怕我要遗憾终身了。”
孟菀心下一惊,此时方才有些后悔了。
原本就知晓孟珺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一番自己却粗心大意的给了她机会,看着越发靠近的男人的嘴脸,她死死的揪紧了衣领:“等……等下。”
男女力量上的悬殊让她清楚的知道反抗只是白费力气,这个时候,要想获胜,只能智取。
男人已经蓄势待发,不想理睬。
“在这里不方便,万一。。。万一有人闯进来岂不是坏了事,不如,不如去里屋如何?”她尽量平稳地说完这些话,眼中的反抗,也已经虚弱。
“那你想去哪儿?”男人闻言,稍稍退开身。
“里。。。里屋,里屋厢房有床。”
孟菀小声的一句,眼见着男人终于起身,她当下便拖着身子往后缩了缩,浑身发抖,却极力的忍着,这个时候不能慌,只有镇定,才能有机会逃脱。
目光落向了摆放在桌案上的几个瓷质果盘,神情微凝,又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而后悄悄的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个盘子,而后。。。
“啊!”随着一声尖叫,手中的盘子已经朝着他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后脑上,血溅当场。
“啊,血……血……”男人一摸脑门,瞬间,眼睛瞪得溜圆,“妈的,竟敢打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孟菀就扑过去,孟菀猛的往门口冲,正在这时,房门却忽然被踢了开来。
“砰——”
随着巨大的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随之而入,孟菀不妨,整个人撞入那人的怀中,惊魂未定,却在看到那人的脸之后,悬着的心倏的一松。
是他!
那个之前送她哨子,说有事他都会出现的那个人!可是她明明没有吹啊!
男人却没理会,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看她的脸,上前对着那个扮作小僧的男人就是一脚。
那人吃痛,整个人摔倒在地,以狼狈的姿势趴在那里。
而这还不算完,一脚过后,又是一脚,那人原本就被打了脑袋,这会儿又被连踢了两脚,几乎要晕死过去。
而抱着孟菀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再抬脚,便是要置他于死地,孟菀却忽然出手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那个。。。”这个时候才发觉,两人相识时日不短,但是她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腕,她道:“先别杀他,留着有用。”
男人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却依言松开了脚,垂眸望向了怀中的人。
从天而降(二)
男人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却依言松开了脚,垂眸望向了怀中的人。
孟菀这会儿心绪已经平复,只不过身体还有些热的发烫,她哪里敢与一个男人靠的这样近,从他的怀中挣扎着下地,而后抬眸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的请他帮忙,男人的脸上稍事便勾起了一抹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答反问:“我送你的东西呢?”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如实回答:“放在家中。”
男人的眉心几不可察的拧了一下,随即释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而后道:“下一回,记得带在身上,否则就算知道你出事,我也不来救你。”
似是威胁了一句,却让孟菀有些懵。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一直在外头吗?所以才会及时的出现。可是,为什么呢?他怎么对她的行踪了解的这么清楚?
“说吧,要我做什么?”
她兀自迟疑着,男人再度开口,孟菀方收回了思绪,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呻吟的假小僧,而后踮起脚尖附在了男人的耳边一番。
男人静静听着,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凝,忽而便生了几分的兴致。
“你确定这样做?”
“是。”孟菀点头。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转向了门口:“濮阳……”
一个黑衣人便夺门而入,冲着他抱拳:“爷。”
男子点头,看了孟菀一眼,而后转向濮阳:“去把孟珺瑶打晕了带过来。”
“带去隔壁厢房。”孟菀出声补充,冲着男子努了努嘴,待看到灵位上刻着的字样,男子会意,朝着濮阳略略点头,濮阳会意,上前去将地上哀号呻吟的男人拔起来,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拖了出去。
人走之后,孟菀才深呼了一口气,身上还燥热的厉害,她拿出帕子来拭了拭额头的汗,虽然难受,但是还是可以忍的,看来果真只是抿一小口,那毒中的并不深。
男人却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因为动作太过突然,孟菀本能的一缩手,却被他牢牢的握住,“别动。”
手指探在她的腕上,他看着她的眼睛,面泛潮红,脉象紊乱,显然是中了媚药,不过好在毒并不深:“你且稍等片刻,我给你扎个针。”
没想到他还懂医术,孟菀这会儿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麻布口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根银针来。
一想到这针要扎到身上,她就觉得头皮发麻,不敢看,忙别转过头去看向旁处,还不忘拿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会又跟踪我吧?”
显然是怕疼,那害怕的模样引得男人勾唇一笑,一边动作着,一边扣住她的手腕,而后朝着她的食指慢慢扎了下去。
的确有些疼,孟菀当下便蹙起了眉,紧紧的咬着牙关,男人见状,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的轻缓,听着她的问话,他道:“没有,只不过安插了一个人在丞相府保护你罢了。”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一)
“因为知道你的性子,就算我给你血鸢你也不会用它来向我求救,而你又好像总是处于危险当中一样,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那一句‘知道你的性子’说的如此轻巧,却让孟菀再度错愕,他对她,竟然这样了解吗?
她就那样满腹疑虑的看着他,他却不言语,只是轻笑着松开她的手,看着指尖鼓起的一滴红色的血迹,他伸手擦了一下,这才道:“毒并不深,我方才为你把毒血放了出来,已经没什么大碍,回去之后好生的歇息两日便可。”
孟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试了一下,果然,浑身的燥热不那么明显,便连脸颊都不怎么发热了。
这会儿门外濮阳来禀报,说已将事情办妥,孟菀方望向了男人:“今日你又救了我一次,不管怎么样,这一声多谢还是要说的,改日若是得空,我再登门道谢。”
说的郑重其事,男子听了,不觉一笑,显然是十分的受用,也随着她站起身来,行至她的跟前,垂眸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映着的自己的轮廓,他勾了勾唇:“改日我会再约你,只不过那两个人你预备着如何处置?”
“我自有打算,便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这一句,朝着他略略颔首,脸色却不似从前那样的疏离冷淡,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嘛!
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折返了回来:“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勾唇,一字一顿道:“我叫凤七。”
……
孟菀从厢房中出来,刚走出院子,就见小芸儿在家丁的护送下远远的走了过来,孟菀下意识的朝着旁边院落望了一眼,方迎了上去。
“赏完花了?”
“是啊是啊,姐,你不去真可惜了,到处都是人,可好玩了!”小芸儿一脸的欢喜,拉住了孟菀的胳膊。
孟菀温温一笑:“你这是来赏花呐,还是来看人?”
小芸儿被打趣了一句,也不恼,挽着孟菀的胳膊姐妹二人便进了供奉孟夫人牌位的厢房。
凤七以及濮阳早就离开,这会儿屋子里空无一人,孟芸去给孟夫人上了香,这会儿才察觉出了异样:“诶,姐,你瞧见二姐了吗?她咋还不回来?”
提及孟珺瑶,孟菀一愣,随即恢复自若:“我也没瞧见啊,还以为是跟你一起出去了,难道没有?”
“没看到啊!”
一句话,孟菀当下叫来了所有的家丁,自然谁都没有瞧见孟珺瑶的,孟菀这会儿便做样子一般的吩咐着所有的人出去找,她与孟芸,则是到院子里等。
目光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