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的顺着皇甫谧的话下去,他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这个时候如何做才能保住自个儿。
果然,皇帝闻言,脸色稍稍缓和,看着那几个人,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偏生的等着老七来为你们辩解,真真儿是没用。”
“父皇恕罪!”
两人依旧匍匐在地,连声的道着恕罪,皇帝这会儿方才抬了抬手:“罢了罢了,既然老七来为你们求情,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到底是大庭广众动了手,你们二人便去正阳门外跪一个时辰,走吧!”
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两人闻言,忙不迭的谢恩,这会儿皇帝招呼了孟菀与皇甫谧说话,皇甫御与皇甫茗便双双的退了出去。
人走之后,皇帝方才松下了板着的脸,看着那二人,道:“好了,这会儿没旁人了,可以说了吧,他们两个,究竟为何动手。”
皇上果真是心明如镜,骗人的伎俩根本瞒不住,好在孟菀与皇甫谧本就不想瞒着,这会儿双双跪下,道:“父皇恕罪,只是事出有因,所以才会说了谎,不过好在父皇没有当面拆穿,多谢父皇。”
“你们都那么费心的编故事了,朕怎么好意思拆穿,更何况,看你俩对此事这样的紧张,想来背后定有什么朕不知晓的事,朕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所以才留了你们下来。这会儿你们倒是好好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再隐瞒半句,朕就以欺君之罪治了你们两个!”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孟菀开口,微微颔首,道:“那父皇得保证,儿臣说了实话,父皇便不再予以追究。”
还讲起了条件来。
“仗着朕喜欢你们,还跟朕讲起了条件,不过罢了罢了,你们尽管说好了,朕保证,不会再追究任何人。”
“多谢父皇!”
孟菀一喜,扭头看了皇甫谧一眼,见他朝着自个儿略略颔首,这才将皇甫御与楚凝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上。
这也是那天在畅音阁,孟菀缠着皇甫御与凝烟讲的,一个由英雄救美从而到一见倾心的故事,男才女貌,却因为身份的悬殊而不敢在一起,只能默默的在心中互相爱慕。
孟菀也不知告诉皇上到底对不对,她自知那二人的身份悬殊,只怕皇上很难接受,但是与皇甫谧商量了一番,都认为,将实情告诉皇上更为妥当。
因为在他们心中,皇上是慈爱的,胸怀能容纳天下的,哪怕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只要让他知晓那二人是真心相爱,他定也会被感化,所以孟菀与皇甫谧,赌的是皇帝的一颗仁慈之心。
果然,皇上在听了孟菀的一番话之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似是被震惊了良久,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儿的儿子会中意一戏子,更没想到,会因此而对对楚凝烟心怀不轨的皇甫茗动手,这会儿倒是有些错愕了。
皇甫御,便这般真心护着那名女子?
他不说话,孟菀与皇甫谧也不言语,偌大的殿内,一时之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当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孟菀与皇甫谧都有些慌了,不知皇帝究竟是何心思,这个时候,皇帝却忽然开口:“这件事朕知晓了,今儿个有些乏了,不想与菀丫头下棋,你们便回府去罢!”
虽然未曾提及有关此事的任何话,但是言语间,还是有默许的态度在,孟菀与皇甫谧一喜,对视间,目光之中都有了笑意,忙不迭的磕了个头,方才双双谢恩出去,等到走到门口,孟菀才站住了脚步,扭头望着身侧的男人,一双眉眼翘的弯弯的:“父皇的意思,是会静观其变吧?应该。。。应该不会反对才是吧?”
“嗯。”皇甫谧点了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
“太好了。”听皇甫谧都这样说了,孟菀大喜,一下子就拽住了皇甫谧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看得人心情都跟着大好了起来。
握紧她的手,皇甫谧放在唇边亲了亲,道:“是啊,这下子你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吧?真服了你,为了旁人的事,整日里提心吊胆,若不是知晓你对我情深意重,只怕我要吃五哥的味了。”
“戚……”孟菀撇了撇嘴,“我是瞧着五哥不容易,更何况,他是你五哥不是吗,你回京之后,也难得只有他真心将你当做兄弟,所以我为他着想,难道不对吗?”
“对对对,王妃说的都对。”皇甫谧一笑,顺势揽住了孟菀的肩膀:“处处为我着想,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能娶到这样好的妻子呢!”
打趣了一句,引得孟菀咯咯一笑,拿眼嗔了他一眼,却没多言,只是任他牵着手,双双出了正阳宫
V54 死而复生
这小丫头最爱撒娇,孟菀已经见怪不怪,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看着她虽稚嫩,美貌却显露无疑的小脸儿,孟菀勾了勾唇角:“是啊,个把月没回来,小芸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想来再过不久,上门来提亲的人定会把咱们家的门槛儿踩破。”
嗔笑的语气,小芸儿虽小,却也懂得,这会儿脸颊不免一红,抬眼气鼓鼓的瞪了孟菀一眼,道:“姐你真是的,自个儿嫁了人,便来鼓捣人家,人家才不要嫁,守在姨母跟父亲的身边多好,也免得嫁了人,就与他们分离,回来一趟,都不容易!”
哟,小小年纪,见地倒是不少!
孟菀与三夫人都是一笑,伸手在小芸儿的脑袋上摸了摸,“既然如此,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嫁人,就在我跟老爷身边陪着,也省的我们闷。”
“是啊,最后变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就是想嫁,也没人要。”
小芸儿立马不依了起来,嫌弃她们二人同心协力拿她玩笑,揪着孟菀的衣裳不依不饶的,引得那两人又不住的笑了起来,满屋子的欢声笑语,落入外屋皇甫谧的耳中,他的唇角,稍事便勾起了一抹笑意。
带她回家来果真是没错,这半月来看着她整日里愁眉苦脸,可将他急坏了,如今见她重现笑意,他的心,也能稍稍安生。
两人在丞相府用过饭,傍晚的时候才往王府里回,因为想随意的走走,便遣退了轿辇,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路上。
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的人并不多,两人走在其中,间或有行人经过,也都是步履匆匆,显然是急着往家里去。
这样的情形,直看得人心神安宁,一路上,孟菀的唇角都不觉的扬着,想着方才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情形,心情大好,扭头望向身侧的皇甫谧,道:“往后,咱们时常回家来吧,看父亲还有姨母多高兴,还有小芸儿,似乎很喜欢你这个姐夫,一直念念叨叨的个不停。”
“那你呢?也高兴吗?”皇甫谧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缱绻。
在那样的注视之下,孟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他们高兴,我便高兴。”
“那你高兴,我便高兴。”
孟菀又笑了,被他握着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畅音阁,又道:“那五哥呢?你昨儿个不是去瞧了,心情可好些?”
“还是那样,我让人把酒都扔掉,还特地留了花久夜在那里看着他,倒也相安无事。只不过那件事打击太大,五哥的情绪依旧低落,不过想来,也只能让他自个儿慢慢想通了。”
孟菀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你得空多去瞧瞧他,劝劝他,余下的,也只有靠他自个儿了。”
皇甫谧应下,之后的一路,便再也无语。
因为走得太慢,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径直的往后院儿去,这会儿,却忽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里闯出来,直直的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那又是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在黑夜中看不清楚模样,格外的显得诡异,孟菀胆子不小,却依旧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捉住皇甫谧的手臂往后缩了缩,看着那里的人,道:“谁在那里?”
那人却没有吱声,只是站在路的中央,不偏不倚的挡着,皇甫谧拍了拍孟菀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扭头看着那人,眉头紧蹙:“没听到王妃问话吗?你是谁?大夜里穿成这样要做什么?还懂不懂规矩?”
皇甫谧平素里吊儿郎当的,并没有什么架子,但是板起脸来还是十分吓人的,别说是府里的宫女太监,就是孟菀瞧着都觉得害怕,谁知那女子依旧站在那里,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
这会儿皇甫谧不免有些恼火,看了孟菀一眼示意她不要怕,而他则是作势就要上前去查看,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再度蹿出一个人来,径直的跑到了先前那名女子的跟前:“长姐,你在做什么呢,不是让你在屋里呆着嘛,怎么跑出来了。”
嗔怪的语气,却让皇甫谧陡然一怔,看着那人,除了连城还会有谁?可是她方才叫那长发女子什么?长姐?
可是连城的长姐,倾城分明在两年前亡故,那么如今,她又在唤谁长姐?
怔忪间,连城已经瞧见了这边的两个人,以及皇甫谧眼底的困惑,她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拖着身旁的女子齐齐的跪到了皇甫谧的脚边。
皇甫谧又是一愣,看了看连城,又转向那女子,道:“这是。。。谁?”
孟菀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正纳闷着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连城忽而抬头,一把拨开旁边女子散落的长发,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便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好看的女子的脸庞,尖细下巴,柳叶弯眉,盈盈红唇虽无血色,但反而平添了几许的柔弱之美,别说是男人,就是身为女子的孟菀瞧着,都觉我见犹怜!
她的心中越发困惑了,尤其是望见皇甫谧错愕的神情,更是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
不过他却并未多言,只是在孟菀的注目之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用低而沉的嗓音道:“你先回房去,我这儿有些事。”
孟菀本能的蹙了蹙眉,却未多言,只是依言点头,在他的注视之下从那两名女子身旁过去,经过长发女子之时,孟菀多看了一眼,却不想她也正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分明有什么从她的眼底闪过,纵使光线昏暗,她的心却依旧颤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来再看,那女子却已经再度低下了头,仿若方才的那一眼,不过是孟菀的幻觉,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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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会与倾城长的一模一样?”
孟菀走后,皇甫谧急急的叫那二人起身,望着那一张脸,他的眉心蹙的紧紧的。
相较之下,连城却欢喜不已:“爷,自然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就是我的长姐,傅倾城啊!”
“什么?”皇甫谧惊呼:“怎么可能!倾城分明在两年前遭遇意外坠落悬崖,虽未找到她的尸首,但是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岂有不死的道理?”
“起先我也是不信的,今儿个在街上瞧见,只以为是与长姐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可是我看到了这个。。。”
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那女子右侧肩膀的衣衫,一个寸把长的刀口便显露眼前:“这是那时候长姐为了救爷而受的伤,我清楚的记得在右键,伤口吻合,再加上这一模一样的脸,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皇甫谧惊愕了,扭头望向了那名女子,看着她的脸,她的眼,道:“你真的,真的是倾城吗?”
那女子抬了抬头,复又垂下,往连城的身边缩了缩,似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连城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转向皇甫谧,这才道:“长姐似是失去了记忆,连我都不认得,我见到她时,她正在街上乞讨,看起来,似乎这两年,受了不少的苦。。。”
言及此处,连城的眼中已然湿润,看着自个儿的姐姐,心疼不已。
皇甫谧心中虽还有困惑,不过这会儿却也知不是再问的时候,毕竟‘倾城’失忆,而连城又情绪失控,还是暂且将她留下,静观其变好了。
“既然如此,你先给她安顿好一切,明日一早我会将花久夜叫回来,为她看伤。”
连城点了点头,又朝着皇甫谧福了福身,这才扶着倾城,转身朝偏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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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回到房内,皇甫谧依旧觉得事有蹊,叫来濮阳吩咐:“去查一下那名女子的底细,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我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倾城。”
若是倾城真的没死,他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当初那丫头为了救他而被坠落悬崖,还让他伤心了好一段日子。
可是,那样高的地方摔下不死,还能混迹两年到京城,他怎样想,都觉得有些蹊跷。
“怎么回事?”孟菀见他神色凝重,似是有什么事的样子,走到他身边轻声了一句。
皇甫谧方才回过神来,将刚刚连城说的事复述了一遍,连带着曾经倾城为他而死一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孟菀。
孟菀静静听着,脑海里还想着方才离去时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一颗心,忽然就不安了起来。
难道,那名女子真的不是皇甫谧口中的倾城,那她是谁?混进王府又要做什么?是有什么阴谋吗?
皇甫谧自然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会让濮阳去查,濮阳办事一向牢靠,当夜便亲自离了王府,四处查探去了。
别看皇甫谧是个皇子,这些年在外头却结交了不少的人,濮阳便是利用这些人的帮忙,去查那名女子的身份。
只是半个月的工夫,一无所获,反倒是王府中,在花久夜的治疗之下,那女子虽然记忆未曾恢复,但是身子,却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从她的口中得知,先前的记忆虽不见了,然这两年的事却记得清楚,说是不知什么缘由摔落在深谷之中,幸得路人经过救下,后便在那一带混迹,最后辗转来到京城。
她说的含糊,但是依稀间却与倾城当年坠崖之事相符,再加上连城的确认,皇甫谧倒也接受了倾城未死这一事实,将她安顿在王府中,好生的照拂着。
对于这些,孟菀并未过多的打听,只是依稀听皇甫谧讲起,她暗自记下,却未多言,一切如常的安稳度日。
日间里,小芸儿来王府探望孟菀,因为后院儿有个千鲤池,小芸儿吵着要去瞧,于是姐妹二人便一道过去,却不想,连城与倾城姐妹二人一早便在那里。
见到孟菀明显一愣,还是连城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拉着倾城起身过去请安,等到孟菀说了免礼,那姐妹二人方才起身,小芸儿这会儿已经探过了头来:“姐,这两位是谁啊?姐夫的侍妾吗?”
侍妾二字,让孟菀眉心一蹙,啐了小芸儿一口,道:“浑说什么呢,哪里来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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