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20分钟后,又给杨老师捉到我在对着姜学姐出神。
“小苏,小苏?”
“唔?。。。哦!”
杨老师看看我,微微皱眉。
他问:“你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你跟小姜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我有些莫名其妙,关姜飞云学姐什么事?
杨老师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姜学姐,“你盯着她看了一个下午。”
我有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热。
“那是因为学姐很好看嘛”,我脱口而出,“我觉得姜学姐真的很美丽,老师你不觉得吗?”
杨老师不置可否地看着我,“我觉得认真工作的人最美丽。”
我的脸唰地红了。批评我也不用委婉得这么直接吧。
我赶紧抓起计时器,“老师我要洗样去了,再见。”
我溜进了冷室。躲在里面一直不好意思出来。
结果是得到感冒两三天,附送红鼻头一只。
有几次,晚间在实验室,遇到洛城来找姜学姐。
法学院的学业很繁重吧?更何况他还有学生会的工作。
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确期待能够在实验室遇到他。
他每次看到我,都会笑。
我的脸总是会红起来。微微带着恼怒,转身离开。
因为他的笑容,明明是在告诉我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我笨拙的举动还有潮红的脸。
他的笑容在对着姜学姐时,却变得说不出的温暖与灿烂。
我想他始终没能想起我的名字。
我对于他的意义,只不过是“小飞那个实验室里的小迷糊”而已。
我想,他其实根本也从未关心过,那个傻乎乎的小女生究竟是谁。
阿元气喘吁吁跑进来,带来一个“爆炸性新闻”。
当然,所谓的“爆炸性”,也只有明媚捧场而已。
“最新消息,”阿元喘一口气,“来源可靠哦。明媚,西门跟那个什么服装设计师散掉啦!”
明媚的脸,好象春花在阳光下慢慢盛开。她用手按在心口,幸福得快要昏过去。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的。”明媚坚定地说。
我跟阿齐对看一眼,偷偷地笑一下。
你什么时候这么肯定了?
明媚看着我们,认真地说:“真的,不骗你们。那个服装设计师,根本是想利用西门宣。她只不过是想在比赛中拿奖而已,因为西门的母亲是Channel的首席设计师。他的父亲在几家国际知名品牌的服装公司里都有相当的股份。”
历来负责提供“来源可靠”的“最新消息”的阿元目瞪口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看着明媚小小的脸上坚定的神情,不知说什么才好。
明媚好象脸红了一下,“她这样子欺骗西门的感情,我觉得不好。”
明媚在讲的是什么笑话?
那个超级花花公子的风流韵事,连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世外闲散人都听到耳朵冒油。他不去骗女人大家就该偷笑了。哪个女人有本事骗得了他?
“所以我就去告诉西门宣,不要相信那个女人。”明媚说。
“你去告诉西门宣。。。。。。”阿齐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断掉。她转身,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顺势倒在床上。阿元就近靠在桌边。
我们三个象白痴一样盯着易明媚。
明媚小脸红红的,却快乐而坚定:“对啊。我跟他讲,请他要小心那个女人。”
我倒在床上,被深深震撼。
这真的是那个一跟男生说话脸就会红的小女生吗?
现在的她,好象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易明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三个里面,只有阿齐还能说出话来。她的语气好无力,“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讲?”
“你们全都骂我,叫我不要理他。”明媚这才觉出不对,挨个看着我们的脸色,小小声地说。
我们全都在发怔。
“不去打饭吗?”明媚讨好地笑着,可惜没人理她。
“你们怎么啦?”她快要哭出来,“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本来也想告诉你们,可是你们一定会骂我。”
阿齐摆摆手,“明媚,你去学二餐厅帮我带两个三鲜包子好不好?”
“那,你们要吃什么?我也帮你们带饭回来。”明媚讨好地看看阿元,再看看我。
阿元倚在桌边,无意识地扯着桌布的布边。
阿齐继续摆手,“不用了,她们现在没胃口。你快去快回。”
明媚高高兴兴地去了。
室内一片沉默。
良久,阿齐说:“我将来要是有个小孩象明媚,请你们一定提醒我不要打他骂他。”
我理解她的心情。否则他一定会象刚刚明媚这样,做出什么杀人放火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做父母的还给蒙在鼓里。
阿元继续扯着桌布。
“阿元你不要这样。”我忍不住安慰她,“还好明媚也没出什么事,对不对?”
阿元抬头看我,“可是我话都还没有说完。”
她的语气吓到我跟阿齐。我们看着她。
阿元说:“西门宣又换了一个女朋友。他现在的女朋友,是中文系的黎明明。”
阿齐跟我对看了一眼,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十四章 生日
欧阳要过生日了。
晴阿姨打电话来,问我:
“小身啊,你看小孟他想要什么,你帮我买给他。”
我也不知道啊。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说:
“我也想不出。阿姨,你等我去问他。”
晴阿姨在电话里骂我:“笨丫头,买礼物当然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你问出来又有什么意思?给我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电话掛断了。
欧阳孟的嚣张脾气其来有自。这一家人个个有暴龙潜质。
我叹一口气,坐在那里发愁。
仔细想一想,这些日子以来,好象很久都没有跟喷火龙有正面冲突了。
他一见我面就好似被点到引信,无端端就可以发脾气。我自然是走为上策,逃之夭夭。难道等他来骂?
真的是好奇怪,我们以前吵归吵,打归打,好言好语说说话的时间虽然少,总还是有的。
自从我进了这个学校,大半年的时间里,见他面的次数可以用手指头数。但是这几次里,哪一次不是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是他有虐待狂,还是骂我真的很过瘾?
想当初,在幼稚园、小学还有中学里,如果有人欺负我,好歹欧阳孟也会帮我出头。
当然,大部分的时间里,欺负我的那个人就是他。
其实说起来,在那个小部分时间里,之所以有人欺负我,根本原因也往往在他。
还有,他每次帮我出头之后,骂我最凶的那个也是他。
所以,总而言之,我没有沾过他什么光,反而只有替他扛下那些天怒人怨。
这很不公平。
来这个学校之后,毕竟大家已经是成年人,表达情绪的方式更理智,不会天天有人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堵我,更不会再有人向我的白裙子上涂墨水。但是有时候,有些人,他们的方式可能也会更阴险,更毒辣,防不胜防。
我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吗?
自从我疏远欧阳之后,日子就平静许多。
可见我的明智。
咦,我在想什么?干嘛要想那只大暴龙?
哦,过生日,他要过生日了。
买什么礼物呢?
一个大周末,整整两天的时间,我在京城的街头徘徊,好象一只孤魂野鬼,出没于大大小小各家店铺,望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和千奇百怪的橱窗发呆。
打电话给欧阳孟。
“又干嘛?”
是他臭屁的调调。
现在我学会了不理他。假装没听到。
我热情洋溢地说:“已经是6月了,周末你去干嘛?”
他没进入状况,有些莫名其妙:“6月怎么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有个白痴6月过生日啊,不然我会发神经打电话给你?
“不要罗嗦。”我省掉寒暄,直接问他:“周末你有没有空?”
他这才反应过来,“你找我有事?”
“嗯。星期五,你有空没有?”
欧阳孟问:“到底是什么事?”
我可以以想象他在那边皱紧眉头疑神疑鬼的样子。
“你在搞什么鬼花样?”他语气严厉起来,“你又给我出了什么状况?”
又开始了。
这一次,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不跟你吵。
“没有,”我放缓声气,诚恳地保证,“这次真的没有任何状况。”
“?”他没有说话。显然正在想象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这条大暴龙为什么这么难对付?
“你是怎么样?”我问,“星期五,有空还是没有?”
欧阳孟从牙缝里慢慢地开了口,“苏正身,你再敢替我约了哪个花痴试试看。”
我无力地抬头看天空。
从那一次还在上高二的他拎着我的小辫子一路从学校吼回家,让我头皮痛到麻木耳朵鸣响三天以后,我再也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亏他倒还记得。
“这次没有花痴,”我有气无力,“只有你跟我。”
他在那边又没了声息。
“这个星期五,”我的热情已经耗尽,靠在椅背上,随时可以溜下去躺倒。“你是有空还是没有,拜托给我一个回答。”
他终于回答我,“晚7点,我去找你。”
“不要!!”我大叫一声。
“你鬼叫什么!”
他终于有机会吼起来。
我才不会给你机会出现在我宿舍楼底下。
“牡丹园环岛路口有家披萨店,”我好言好语,希望大暴龙配合一点,不要闹别扭。“我想吃披萨,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等了一会儿。
很好,他没有表示反对。
“那7点半在那里见面。就这样说定了,再见。”
啪地按下手机。搞定!
今天大暴龙表现不错,基本上没有跟我过不去。这份生日礼物,也算没有白白买给他。
暮春的风,暖洋洋拂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
我提前一站从公车上下来,沿着街心公园的枊荫小径,悠闲地走过去。
那家披萨店,就在路口。周末的这个时间,要快快去占座位。
再晚半个小时,就要坐在门口那里等位子了。
刚刚进去店门口,那个圆圆脸的店员小女生就来问:
“请问是苏小姐吗?”
咦,她怎么认得我?没有认错人吗?
“我是,不过。。。”
“请跟我来。”
上到二楼,一眼看到窗边一张桌子旁靠着椅背坐在那里酷酷地皱个眉头的欧阳孟。
“你来那么早?”我坐下,把包包放在一边,有些奇怪,看看表,“我可没迟到哦,你别又骂我。”
他瞪我一眼,“你白痴啊,没事我干嘛要骂你?”
这不是正在骂我吗?
“要吃什么?你自己点。”
他把菜单递给我。
欧阳孟很讨厌吃这些西餐。他说无论吃多少,他也吃不饱。
所以他今天肯来,实在是很给面子。
我点到甜品时,欧阳孟的忍耐到了极限。
他抢过菜单,扔还给服务生。“就是这些。”他说。
“你干嘛?”我叫,“我都还没有点完。”
你懂不懂最起码的礼貌啊?
“你是猪啊,”他瞪我一眼,“根本不运动还要吃这么多。”
“我还没点餐后冷饮。”我据理力争。
“不许吃。”
我去抢服务生手中的菜单。
欧阳孟瞪着我,“你再抢试试。”
那个服务生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拿着菜单不松手。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
“我自己付钱。”我说。
欧阳孟往后一靠,“很好。那你今天连披萨也没得吃。”
我看着他。
欧阳孟问:“还有意见吗?”
我咬住舌头。
服务生笑眯眯地走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第十五章 生日礼物
在热腾腾香喷喷的披萨上来之前的20分钟里,我一直斜着眼睛瞪着欧阳孟。
若在以往,他会很轻易地被我这种眼神给惹毛。
可惜今天全然无效。
因为他好象很忙的样子,手机一直在响。他至少跟五个人说:
“关我什么事?我没空。”
还有,“你们自己不会看着办?少来烦我行不行?”
又或者,“你管我?滚蛋!”
听得我目瞪口呆。
却原来他接我电话时,已经算是温文客气。
披萨端上来,我的口水也流出来。看了接电话的欧阳一眼,他点点头。
开动!
拿起一块,烫得手指头好痛,忙扔回碟子里。
我喜欢用手拿东西吃,不喜欢用筷子勺子还有刀子叉子。
拿在手里吃,好象格外香。
我正在吃第二块的时候,欧阳终于忙完公务。看看表,他将手机关掉。
“不会误事吗?”我含着东西说,“现在就关机。”
“你可不可以吃慢一点?”他皱个眉。
“哦。”
“小口一点!你是猪啊?”
“。。。。。。!”翻他一眼。
“给我放下!吃完那个再说。”
要你管。
“噎死你活该!吞啊,吞啊。”
又翻他一眼。
“这个等下再吃!苏正身,你抢个屁呀!?”
我叹一口气。
看来骂我真的很过瘾。
欧阳孟都可以不吃东西,只拿骂我当下酒菜。
等我吃得饱饱的,端起一杯苹果汁,这才恢复文静端庄的本来面目。
在我的生命中,有两大致命的弱点:吃东西,还有睡觉。我永远无力拒绝这样两大诱惑。
现在吃饱喝足,言归正传。
“欧阳孟,你。。。呃。。。”
保险起见,我要不要先问问他,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我忽然不能确定,自己买来的那份礼物,他会喜欢。
因为说实话,不好意思,那件小玩意,其实是比较合我的心意。
他看我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他坐在那里,看着我。
“怎么?”他说。
“就是,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比方说,一直想要,可是一直得不到的东西。”
他坐在那里。眼神突然变得高深莫测。
这是他全神戒备时特有的眼神
“苏正身,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他说。
我泄气。他非得这么别扭吗?
“你才发神经。”我骂回去,“到底有没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他坐在那里,靠着椅背,看着我。
我踢他,“喂,你发什么呆?我在问你话!”
“我懒得理你。”他说,“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无力地用手托着下巴,快要趴到桌子上。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认得这个别扭得要死的神经病?
我从书包里摸出那个小盒子,放在他面前。
“是你自己不说的。等下不要骂我。”
他两只手扶在身侧,一只脚踩在桌子下面的横栏上。酷酷地根本不去碰那个盒子。
“是什么?”
定时炸弹。
“给你的。”我有气无力,情绪全无。“生日快乐。”
他看看我,又看看那只小盒子,再看看我。
他伸手拿起那只小盒子,打开。
我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欧阳孟将那只盒子翻转过来亮给我看:
“这是什么?”
他一边的眉毛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