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他去那里干什么……”
当我走到后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谭珞。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在想什么呢?”我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经过我的要求规划后,花园里面新添了竹制的长椅,坐起来很舒服。
“……北将军。”谭珞被我一拉,自然地靠到了我的怀里。
“卫煦?那种人你没必要担心。”我敲敲他的头。的
“不是,王爷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不要,暗算那些人?”谭珞清澈的双眼中满是担忧。
“你说的是那些只知道行军打仗的莽夫?他们用得着我暗算吗?我不想自贬身价。”差点忘了,那些人是他父亲的旧部,想必谭珞小时候也得到了他们不少照顾。
“那如果,他们冒犯王爷呢?”
“哎?有这种可能吗?又不是要找死,他们有几个脑袋够我砍的?”我不屑地撇撇嘴。开玩笑,想行刺?别说这件事情的不可能性,就算真的发生了,最后最惨的也绝对不会是我。
“大哥他,的确是准备要杀了王爷……”
“大哥?”
“北将军卫煦。”
“他是你的……”我晃了晃脑袋,我怎么没听说过谭丘还有一个儿子?
“他是我爹的义子,因为不想让别人偏袒他,所以他的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难怪他能逃过一劫……”看谭珞一脸缅怀的表情,我莫名其妙的不爽起来。
“王爷?”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如果他有这个胆子犯上来……哼,哼!”我把谭珞整个抱在怀里,语气阴沉了不少。
“王爷怎么了?”谭珞偏过半个头看着我。
“我在吃醋。”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地说。
“……王爷……”
“事先警告你,如果……”我的声音越来越沉。虽说明白谭珞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可是……猜疑是人的天性啊。
“为了天下的安宁,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就好。”
卫煦是吗?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呢?
传说中的恶魔
大敌当前,这就是北方众将领心中共同的想法。只不过,这个大敌来自他们的故乡。一时间,营内讨论的全是关于传说中那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陷害忠良的某某人……其中尤以几位曾经跟过谭丘的将领最甚。更重要的是,他们尊敬的谭公子似乎还和那个人在一块儿……而那个某某人,就要在今天抵达。
“将军,怎么办?”一名副将在营帐内转了十几个圈才问。
“见机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卫煦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在他心里谭珞的重要性仅次于国家的荣辱安危,现在居然……
“将军,人来了!”放哨的小兵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列队,迎接!”
戚寒渊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困扰着无数对他只曾耳闻未曾亲眼得见的人。不过在传说中,这个人青面獠牙虎背熊腰粗鲁蛮横总之集天下令人厌恶的诸多词语于一人。
因此,当马队的先头部队抵达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在左顾右盼,全然不把骑在马上的人放在眼里。
我纳闷地坐在马鞍上看着对面几个武将左看看又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总之就是不把我——他们现在和将来的顶头上司放在眼里,在惊异他们无礼的同时也有几分好奇:他们在找什么?
“诸位将军在干什么呢?”我终于忍不住了。
“请问这位……”一名副将上前应答,却被骑在马上人的头衔咯了一下。这个人……是谁?
一身白色的儒衫,怎么看都不像武将。但是骑的马却在马队中名列第一,应该也不是普通的文书。看看脸长得倒是俊美非凡,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好男色的戚寒渊的男宠?
我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个约莫四十岁的副将脸上的表情万花筒似的变来变去,莫非……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王爷,怎么了?”刚刚跑去查看后面军队情况的谭珞拍马上来,奇怪的看着已经和对方大眼瞪小眼一炷香有余的我。
“他是王爷?!”众人的心声。
“我不清楚啊,他们死活没叫我下马。”按照礼仪应当是将军出面跪请才对,可是对方一直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我有什么办法。
谭珞看看我,再看看集体石化状,刚才问我话的那个副将就快要碎成一块块样子的几个人,叹了口气,“这位就是梵天惊龙王爷,黄将军请准备。”
“你是……老……不,小少爷?”那个姓黄的将军和所有的将领齐刷刷的摆头,更加默契十足地问话。
看谭珞有点尴尬的样子,我的心里暗暗发笑——这次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谭珞换了身亮银连身铠,没想到效果出奇得好,英气十足不输当年的谭丘。看那些家伙几乎要瞪掉眼球的样子,也算值了回票价。创
那,就饶了他们刚才有眼不识泰山的事情好了。
发呆完毕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下跪行礼,两旁的士兵齐刷刷的跪下,看得出来训练有素。
这就是军营吗?是该说怀念还是该说憎恶呢?
“恭迎惊龙王。”行礼完毕,站在最前头的人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在一群至少上了三十岁的人里面,看上去只有二十多点的他明显的鹤立鸡群,身份也自然呼之欲出。
“卫将军?”我微笑着问。
“是。”他低着头,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能猜出来,他应该是咬紧牙关蹦出这么几个字的……我真的这么可恨吗?
“请带路。”他不屑与我交流我更无心应付他,场面话一说我自顾自踏步向前。
一路走到军营中最大的营帐里面,早已摆好了桌椅,只等我来。我当仁不让的步入首席,其他人也纷纷就座。
两个将军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端了大约有半人高的一摞纸送上来。
“这是什么?”我兴味盎然的看着倒下来估计能把我埋在里面的那摞东西。
“这是营中的概况。”那个黄将军就像是背台词一样摆出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眨眨眼睛,笑得天真。
“您是大将军,自然该看这些东西。”卫煦在我右手席说道。而我的左边,谭珞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大将军?”我在心里早已笑开了花,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
“是。”
“可是……大将军不是我啊。”我的笑容从天真过渡成灿烂。也在同时,那些将领纷纷露出了诸如惊讶错愕迷茫一类的神情。毕竟,皇族亲征,就算只是个空名也一定挂上将军的头衔来给自己贴金。为了这个,他们大概早就做好了把我架空的准备,可惜……
“那封军报,卫将军看完了么?”
“没……”卫煦表情一怔。那封军报还不等看完就被他揉成了一团,反正后面也只会写一些歌功颂德的话。
“后面写得很清楚,惊龙王戚寒渊任军监,至于本次增援的将军嘛——”我环顾四周,满意地看到所有人脸上的期待表情,“则由镇国将军之子谭珞担任!”
满座皆惊!
先不提谭珞和我错综复杂的关系,在此之前并未有过任何军功的谭珞一下升任将军于理不合,朝中自然不少人非议,但是,我定下的事情,谁敢说个不字?
当然,里面也有我的私心——对于行军打仗,我非常非常的讨厌,烫手山芋自然要早早送出去。更何况,自幼饱读兵法更在父亲教导下长大的谭珞不拿来领兵打仗实在是暴殄天物。
第三个理由,就是我很喜欢看那些家伙脸上的表情。
他们惊讶也是自然的,毕竟军监一职说小不小说大也真大不了。如果说营里有任何人触犯军法,军监就是那个执行者。此外一些重大的战役也需要他的首肯,但是总的来说军监只是一个闲职,绝少有人会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接受。
“为……为什么?”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提问了。
“因为——我乐意!不瞒诸位,本王非常非常讨厌行军打仗,因此将军一职不适合我。再者,我对诸位也不熟,谁擅长什么更是无从谈起,这方面小珞是行家;最重要的一点——”我瞥了瞥面前的纸山,摇了摇头,“如果我坐上这个位置,大家怕是有了千百种对策架空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所以,还是自己放权来得轻松痛快!”
“……阴险!”有人低声地骂道。光看谭丘的面子,叫他们为难谭珞本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他们里面有不少人是看着谭珞长大的。
“没错,而你们以后,就要听我这个阴险的人的话。事先声明,因为答应了某人我不会主动地让你们吃点苦头,不过如果有人敢来冒犯,我十倍奉还!”
恶魔进行式
最近,被军营里面最流行的话,是一句警示语——越漂亮的人越危险!
而这句话的流行来由,是惊龙王戚寒渊一行人的到来。出于无人敢提及的原因,惊龙王身边的人不管男女个个都漂亮的不像话,在这一向只有普通男人的军营里面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其中两个大美女自然是被最多关注的对象,但是在第一天有几个不长眼的人被红鸾扁成猪头又被紫鸯下了迷魂药跑到阅兵台上大跳脱衣舞之后,没有人再敢去冒犯这两个看上去娇滴滴柔弱弱的大美女了。更何况,万一她们是王爷的“那个”……这可不是诛九族能够了结的事情。
女的不行,于是便有人把目光投向了男人。惊龙王戚寒渊虽说长得不错,可是他第一天就让几个管事的脸色铁青还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的头脑,以及之后在练兵场展现出来的好身手让人立刻打消了念头,再说这是以下犯上。新来的将军谭珞被其他几个将军副将当成宝贝看得严严实实,于是天天在军营里面上窜下跳的某三人——唐果,斯寞,玉卿成了首选对象。但是……
“这几天为什么营里的病号增加了?”卫煦放下手中的报告,满脸的不解。
非但如此,甚至还有一个副将告假,三个万夫长告假,至于他们之下等级的更是一把一把的,最近军营流行瘟疫吗?
“这个这个……”被问到的人面有难色,一旁的谭珞倒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想也知道,那些“病号”,八成都是被唐果斯寞这两个对人体试验有着极大偏好的人搞出来的,至于那几个擅闯军事重地的,八成就是玉卿的幻术玩的把戏。
最起码,这几天晚上他们几个个个都是红光满面。可怜那些不长眼的士兵了,非但遭受皮肉之苦,还上诉无门,军法部的老大对三个罪魁祸首可是惯上了天,去告状不是找死?
想到那个某人,谭珞再次叹气。到了这里之后他的兴趣就转变成了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天天神秘兮兮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抓个正着就只有晚饭和睡眠时间。可是惊龙王府家规:吃饭不谈公事。至于睡眠时间……那个时候能说话吗?
总之,谭珞就只能默默祈祷那些自己老爸曾经的爱将多长几个心眼,千万不要成了那个某人的玩具……
哈湫!我摸摸鼻子,感冒了吗?可是现在好像正要进入夏天啊……
手中的弩机已经像模像样,现在需要的就是加以精修和改进。在这种冷兵器时代,诸葛亮发明出来的这种兵器成了我的头号选择。我画出的构造图再被唐果以他们唐门上百年的暗器精华改造之后,成品就是这种只有半臂长,轻巧结实的方便兵器。上部看上去象横放的弓箭,下半部分却是为了迎合我的实用的扳机,虽说没有手枪那么方便,但是在这里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发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在我的手里绝对能达到百发百中的极致。
现在的局势正属于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期,吐兀达尔部正在策划一场大的进攻,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粉碎这场进攻。但是,我们手上能动用的兵源并不多,刚从西北调来的十万军队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同样不适应他们的主帅谭珞。可是北边陲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卫煦又喜欢和我对着干……头疼啊。
“猜猜我是谁?”一双冰凉的手捂在我的眼睛上。
“下次玩这种把戏的时候,先洗澡换衣服顺便再往身上抹点味道重的东西。”我顺手拍开唐果的爪子,也不想想看全营身上会带着曼陀罗花香的人是谁?
“好无情,人家可是来说正事的哦。”唐果相当没形象地在我身上腻着撒娇。
“正事?”
“吐兀达尔来使者了,明着说要见‘梵天来的王爷’噢。”
“见我?”
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一向叱咤草原从不妥协的吐兀达尔居然主动派出了使者,还点名要我出马。
“嗯……小珞,你说本王是艳名远播还是威名远播呢?”我在椅子上坐得乱没形象,四仰八叉到让人担心椅子的质量。
“我看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也有可能是他们倾慕本王已久一听我来立刻乖乖投降啊。要么就是本王已经威名震天让他们吓到投降了!”
“王爷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投降的?”卫煦挖苦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
“不是投降的话,那就只有我不喜欢的那种结果了。所以,我希望是投降。”我坐回气宇轩昂的王爷样,面色凝重。
不是投降,那就是宣战。而战争,正是我最讨厌的几种东西之一。
更何况现在打仗的话,谭珞势必要上战场,他若是有什么万一……看来我把将军一职推卸给他还是有点太冲动了。可是现在没得后悔药吃。
“吐兀达尔部使节到——”随着声音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身的虎皮貂裘,头上插了根亮闪闪的鹰羽,看似英雄气概的装束却让一双奸诈狡猾的小眼睛破坏殆尽。
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儿——最起码我希望的投降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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