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我很讨厌黑色。”镜中映出的人影的确是潇洒至极的,可是厌恶黑色的天性让我怎么看自己怎么不顺眼。
早知道就不要自己亲自出手了,可是只让侍卫去,我又不放心。
“渊渊你还真是厉害啊。”唐果趴在我耳边说道。
“怎么了?”
“你是没看吐兀达尔那些家伙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呢!每天被你变着法儿的折腾,居然还能不吐血身亡……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每次总要换一个方法?”
“吐兀达尔的人不是傻瓜,例如第一次用的办法,只能靠天黑和涂成黑色的木桩,以及吐兀达尔不善夜战的这三点优势,白天就不行了。而且用过一次的办法在我看来就属于没用的了。”我伸手勾他的下巴。
“那……你让我调制的这些药是干什么的?”唐果掂掂一旁的几个超大剂量的药包,奇怪地问道。
“这个嘛,当然是要战争用了。”
“用麻醉粉麻痹粉我还可以想象,可是……这么大剂量的春 药……”
“这是军?事?机?密!”我打着哈哈瞒了过去。
夜,随着一声短促的鸟啼,几个黑色的身影跳出了营地,借着茫茫夜色,溜向落雁关。
他们在那里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时间到了。”营帐内,卫煦眼见沙漏中最后一粒沙落下,抬手示意。
“全军准备——出击!”
随着卫煦一声令下,一阵嘹亮的号声在夜空中回荡。同时,几十个火球从落雁关周围飞了起来,借着风势飘到了落雁关中,顿时,满城大火。
“敌袭——”被折腾了数个晚上的吐兀达尔人顿时精神振奋,正打算列队出征之际,却发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呢!”吐兀达尔可汗一拍桌子,语气阴沉。
“报,三千匹马一千匹昏迷不醒,一千匹浑身僵硬,还有一千匹……”
“怎么了?”
“发情了……”
“你,你!”啪嚓,可怜的桌子正式殉职。
“可汗。”随着一个冰冷的身影,全身罩着黑纱的人再度出现在帐篷内。
“怎么办?怎么办?”
“撤兵。”
“撤……”
“现在的情势与我方不利,只有撤兵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好!”咬了咬牙,吐兀达尔可汗忍痛下了撤兵令。
一城失了,还能再打回来。但是大神一旦对他们失去信心,那可是万劫不复!
“这也赢得太轻松了吧?”落雁关内,我不满的看着抓到的十几个俘虏。
什么叫“大神命令撤军”?这样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虽说这样也算赢得轻松了,可是一点都不过瘾……
“王爷。”谭珞从马上下来,银色的盔甲上不沾半点血迹。
“嗯,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不过在那边的马厩里面发现了三千匹症状不明的病马。”
“啊,那个啊……麻痹昏迷的等个一两天就好了,至于发情的……小珞。”
“嗯?”
“我们营里有母马吗?上好的种马可不要错过……”
草原,一片不为人知的湖畔。
“这是……”看着水中映出的身穿亮银铠甲的身影,黑衣人满脸的诧异。不过少顷之后,诧异变成了满意。
“真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追随了自己的主人……也好,就让我用你的血,彻底的,击败他吧。”
风雨欲来
最近我很不爽,非常不爽,特别不爽。其不爽的程度与日俱增,达到历史的最新高峰。
吐兀达尔倒也真是好学,我的手段学到了七成,自从打下这城来没有片刻的安稳,烦得我恨不得将落雁关拱手相让。
不知道以前人见人爱的香饽饽成了人见人怕的烫手山芋,落雁关会怎么想?
我烦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最近营中除了我,有点品衔的人个个都是两眼通红赛兔儿爷,一句话——累的!
谭珞自然不能例外,在苦口婆心劝他休息之后不成功,我干脆一包迷魂散直接药倒了他。但是其他人我就管不了了,眼见着好端端一个北军营被敌人变成了白兔饲养基地,我的心情也是每日下跌。
离奇的是,这样频繁的骚扰攻势不是吐兀达尔能干出来的。他吐兀达尔虽说人数众多为草原之冠,但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二十万人,更别提还有上不了战场的老弱妇孺伤病号。一日复一日的攻击让我方战况吃紧,他们又能好到哪儿去?可是就是这样,他们每次战斗居然用满员的兵力。
有鬼!不过这鬼是什么,我就算不出来了。
把面前的一大摊子统统扫到地上,我趴在桌子上生闷气。
“哟嗬,千年奇观,堂堂摄政王爷惊龙大人居然在学小孩子摔东西?”斯寞靠在门柱上,语气凉得让人想抽他,可一看那张脸就下不了手。
“你给我闭嘴!真是……红鸾呢?紫鸯呢?”
“你忘了谁让她们两个当侦察兵去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果果呢?”
“去试验他的新药了。上次你干的好事让我们多了二十来匹小马,还是混血种,很是鼓励了某人呢。”
“玉卿呢?”我就不信能和我无聊的人只有这个张口没好话的毒舌神医。
“死狐狸去训鸟了,这几天你的信函四处飞,他的信鸽累倒了一片,正在寻新的呢。”
“……那么说能和我说话的人就只有你了?”
“没错。”斯寞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狡猾的神气。
“我去看谭珞。”再和这家伙呆在一块儿绝对会减寿。
“真不幸,那位仁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毒解了,出来找你算账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传令兵,出去了。”斯寞恰到好处地叫住我。
“出去了?为什么没人跟我说一声?”我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我不是来跟你说一声了吗?”
“你……现在战况怎么样?”
“我方吃紧,他们倒还游刃有余。”
“可恶……”重叹一声,我复又坐回原处。
谭珞,你这家伙最好别给我出事……否则,什么都来不及了!
战场,厮杀,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奋力格开近身的敌人,谭珞深吸一口气,刀势左旋,狠狠将敌人劈落马下。
连天的征战能让铁人感到困乏,更遑论他。
想必王爷又要生气了……但愿这次不要是直接捆在床上就好。
想到了那个人,谭珞脸上泛开一抹稍瞬即逝的笑容。
“来了……吗?”吐兀达尔可汗身边,身着黑纱的人看着战场中的银色身影,脸上笑意阴冷而狠毒。
“传令下去,用尽一切手段,将那个银甲将军格杀马下!”
这边的敌人被他处理得差不多了,谭珞轻舒一口气,看着渐渐缓解的战况,心中总算有了欣慰感。的
这样大概也算是功过相抵了,不过,某人八成不会承认……
“小心!”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但是,随即传来的剧痛已经让他无暇去考虑任何事情了……
王爷……
“你在这里转圈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想想破敌之计。”斯寞躺在一旁为我准备的太师椅上,形态放肆不说,一张嘴巴还是没好话。
“破敌之计?我要是能想早就想了。我擅长的是攻击不是防守,这种守城战你让我去想办法还不如让我上战场!”在地球上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接触过防守事宜,那些事情,都有另一个人代劳。我要顾及的,只是怎样进攻而已。
“说起来,惊龙王爷你不算武功出众也算身手不凡,怎么到了现在都没看你亲自出场?”
“我不喜欢战场。”那种地方会把我性格中的嗜血一面完全唤醒,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哭都来不及。
“不喜欢?你的理由还真简单。那如果要让你上战场,有什么条件吗?”斯寞倒是真来了兴致,一步不落的追问。
“你最好祈祷那种事情别发生,否则……”下半句话,被胸口传来的剧痛强行截止。
看我脸色不对,斯寞连忙上前:“怎么了?”
“没事……”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简单的一瞬就戛然而止,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爷,大、大事不好!”一个还算熟悉的将军从门口滚了进来,看他的样子,我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他,是我亲手给谭珞选的副官之一。
“怎么了?”斯寞看我脸色阴沉,顺口接上问道。
“谭将军……受伤了!伤得很重!神医你快去……”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飞出了门外。当然,我不会忘了顺手牵上斯寞。
怒
临时布置的病房周遭一片忙乱,斯寞大发神威,除了几个打下手的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连我也不例外。
不过,这样也好!我不能保证再这么看着苍白无血色的谭珞下去,我能不发疯。
头胀胀的,说不出是痛是酸,胸口却好像丢掉了什么,被人掏空了一样。
“……出来。”半阖双眼,我低声命令道。
“王爷。”红鸾鬼魅般从一旁的空气中浮现出来,一贯的红妆居然换成了苍青。
“你去干什么了?”我扬起头,惊异于自己声音的沙哑。
“奉命侦查。”
“结果。”我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王爷你不想知道的那个。”红鸾垂首,脸上表情复杂。
“说。”
“这次,的确介入了天上天的星宿。还有……”红鸾顿了顿,困难的吞咽了两口唾沫,“谭公子的伤,是他下的命令。出手的是吐兀达尔第一勇士……”
我举起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胸口空空落落的感觉消失了,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泛着浓浓的血腥味。
耳边,久违的哭嚎声传来。
我心烦的掏了掏耳朵,快步向一旁的马厩走过去。真是的,这种声音就是看电视时的广告,讨厌但是不能避免。我杀人,它们,就是永远的伴奏曲。
“王爷你要干什么!”红鸾身形一晃,挡在了我身前。
“去散步啊,不要跟来。”我笑了笑,用同样的动作晃过她。
现在,她根本不可能压制住我。
“红鸾姐,怎么了?”看着红鸾半跪在地上,刚刚回来的紫鸯顿时心急的跑去看。
“没……事。”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红鸾脸色苍白得吓人。
刚才的力量……没有错,那是属于“那位”的力量,代表死寂的力量。看来,一切都不可避免了。的
不过,还有一个暂且缓解的方法!
“紫鸯,唐果呢?”红鸾一把捏住紫鸯的手腕。
“呃……好像去炼药了?”
“马上找到他,带回来,千万不要让他出一点事!现在也只有他能勉强压制住王爷了。”
“果果压制王爷?”紫鸯一愣,没有动作。
“是啊,虽说以前众人平分的力量全压到一个人的身上很难,不过现在王爷的力量还没完全觉醒,也只能试试看了……快去!”
“是!”被红鸾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镇住的紫鸯条件反射地回答,脚尖一点便飞掠而去。
千万不要赶不及啊……否则……
落雁关前方,战斗还在继续。
卫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镇定地注视着战场全景。谭珞受伤他也很担心,但是现在,他在战场上,作为军人就不能有杂念。
“将军,有人从城门冲出来了!”一个瞭望的小兵忽然大叫。
“有人?增援的兵有什么值得好奇的?”现在城门一带的酣战最为激烈,有增援的兵也不奇怪。
“可是那个兵不是一般的兵……是惊龙王爷啊!”小兵大声叫道。全军上下,从不披铠甲的军职除了惊龙王戚寒渊还有谁?
“你说什么?”
身体压低,减小阻力,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城门。刚出城门就被一大片黑压压彼此纠缠着的军人给拦住了路。
“滚开!”我冷冷地瞪着阻住我去路的人。吐兀达尔的兵对吧?用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我……哼!
下一秒,他的笑永远凝结在了飞起的头颅上。
“我是出来散步的……不过,挡我者杀!”收回没有沾上血迹的魔怮,我微笑着说道。
一路飞驰,左手魔怮右手魅影,拦路者一概用最为干脆利落的手法砍成两半。身上的白袍溅满了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为什么出来散步,还要惹得一身骚呢?”伸手一勒马缰,我有些不悦的停下,看着面前拦住我去路的人。他发出嗷嗷的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吐兀达尔的语言。
“让你见识一下我吐兀达尔第一勇士的实力!”忽然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我抬头,看着站在那边战车上耀武扬威的人影。站得远?你以为我打不到你吗?
魅影回鞘,同时拿起挂在一边的弩,干脆利落的一箭让曾经放言让我下跪求饶的人死不瞑目。这里,是刀箭无眼的战场!
其实,这里还挺适合我的不是吗?
“喂,是不是你伤了谭珞?”我眯起眼睛,轻松的提问。
他还是在那里嗷嗷叫,我叹口气,感到自己受伤害了。
“好嘛,我知道你叫得比较大声……不过,不知道你死了还叫不叫得出来?”
他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手一挥,精钢大斧冲着我劈了下来。我不避不闪,略带困惑的摇头微笑。
不是不能闪开,而是不想闪开……好奇怪的感觉啊。
“哐!”一把长剑斜斜飞来,力道之大甚至把那柄精钢斧撞歪。我一偏头,斧刃从耳边滑下,我,毫发无伤。
“戚寒渊,你疯了!”卫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有啊,我只是出来散步的,谁知道那么多人拦着我。”我无辜地笑着,出来散个步有那么大的罪名吗?
“你……为什么不躲?”
“我躲了啊。”我伸出手指着从刚才开始再没有动过的所谓吐兀达尔第一勇士。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他的头,缓缓地掉了下来。身体在同时四分五裂。血迸射出来,溅了我一身,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让我颇感遗憾。
“戚寒渊!”
“好嘛,我知道你不让我散步,可以了吧?”我委屈地瘪了瘪嘴,伸手扯住马缰。
“你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