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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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阳光-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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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若干年前,也是这个女子,向着深不见底的水里仍下了一条链子,自以为结束了一场不被爱的痴恋,却不曾想到,至此埋下了杀戮的祸根。
  寝宫里,佳人脚步渐远,沿见那急促的呼吸嘎然停止,他睁开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床顶的帐子,到了此刻,他终算了悟,这个女子对他的恨是如此的铺天盖地,而他却卑鄙地再次利用了她的善良柔软,他错过了世上最美的东西,这一世,再也寻不回来了。
  他和她,好似曾经如此接近,实则仿若是遥远天际的“商星”和“参星”,永远在见不到对方的角落升起。爱情,哪怕是一步之遥,便是陌路。
  沿见突然拉起锦被蒙在头上,万籁俱寂的夜里,传来他肆无忌惮的哭声,好像是一个年少的孩童一般无措放纵,可是,他失去的可不是什么布娃娃和糖果,他失去了最美丽的年华。
  沿见知道,他开始老去了。
  =============废话分隔线===============
  今天就更到这里,我知道我又要被大家骂了,不过我就喜欢大家骂我(一脸黑线,此处掠过)
  苏没有杀沿见,如果杀了,就不是苏了,其实虐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觉得沿见是最为可悲的,他什么都没有,他确实老了。
  大家怎么看。
  两生花(上)
  几见沧海成桑田,又逢枯木两生花。
  ―――题记
  翌日沿见早早就起身,身边的女子一夜未归,被榻间那一处残缺仿若是他心头的白描,他披衣起身,迈步到花苑里。
  前几日落了雪,这是雪后初晴,薄阳辉照。苏坐在池边,静好地仿若是花间仙子,灵动脱俗。可她却不是那快乐无忧的仙子,瞳眸中没有一丝灵动波光,犹如一潭死水。
  沿见轻轻走到她身边坐下,捻了一朵不知名地小花送到苏手边,他披着白裘,五指洁白修长,姿态优雅,眯着眼镜浅浅一笑:“你知道吗?方才我站在远处打量你,你惟心素淡,超凡脱尘,便好似是下凡的‘莲花仙子’一般。”
  她接过沿见递来的小花,神情漠然地看着远处,嘴角勾起一朵凄美地笑容:“仙子很笨,她不小心在异世迷了路,偶遇到了一位俊美的公子答应为他指路,可是转眼便折断了她的翅膀。”
  苏转眼望向沿见,出乎意料,沿见脸色半分未变,薄唇微启,嘴角似笑非笑:“你知道吗?昨晚你在我的身边,我明明知道你在做戏,可我却仍愿受你蛊惑,同你一起入戏。可是酒醒了,天亮了,戏散了,我们又开始互相怨恨。”
  沿见自背后拥住苏,嘴唇轻轻触碰着她一段光洁修长的颈,可苏没有半分反映,无比从容: “既然陛下知道,何苦还要强留我于身旁,如此下去,不是我取了陛下的性命为夫报仇,亦或是陛下终是恼了我开了杀戒,你我之间是命中注定,不得善终。”
  苏的话语仿若是一根钢针扎进沿见心头,他早已知晓苏的心门已然合上,终他这一生,再也无法开启,他也不愿再去探寻。昨夜她对他的杀意彻底断送了沿见的希冀,他也恨苏,恨到血肉皮骨中,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女子,让他了悟“哀莫过于心死”。即便是当露华改嫁他的皇兄,沿见虽哀,心却未死。
  沿见站起身,掸了掸白衣上沾染的泥土,一字一句:“你说的对,可是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放你走。”
  他和她之间,沿见势必要等到血肉横飞方觉快意,他心魔已深,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令人动容的悲怆,苏默然注视着沿见离开的背影,只觉得他清俊挺拔的身姿微微佝偻,好似被抽空了全部的期许,身负千斤重压,她别过头,她猛然发现,此刻除了对沿见盛大的恨意之外,她已是一无所有。
  苏无力地跌坐在地:“残阳你真是狠心,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似一具行尸走肉,我该往何处去?”
  若不是答应了他,她便可以生死追随。
  若不是答应了他,她可以不顾后果和沿见同归于尽。
  可如今,事事牵绊,动弹不得。
  此刻,苏以为关于她人生中的戏码已然落幕,可她却并不知晓,冥冥之中,开在忘川的两生花已然绽放,猩红如血,倾满大地,召唤着生者通向幽冥之狱,注定要有人用鲜血来祭奠它怒放的猩红。
  这日之后,沿见再没踏足过“念苏居”,一来二人已到了绝境,哪怕相见也变成刻骨铭心的折磨。二来,安子旭飞鸽传书,他已于数日前出发,不日便可抵京,沿见将书着密信的绢布往炉火中一掷,顷刻便化为灰烬,一切仿若是悄然无声,可谁都不知道,朝中一场惊天动地的腥风血雨即将展开,有多少人殊不知昨天还在歌舞升平,转眼便身败名裂,人头落地,身为政客,自古如此,见惯也便不怪了。
  东烈之主沿见坐在龙椅中,头顶金冠,身穿明黄九龙云袍,比之平日的清冷高洁多出来几分威严倨傲。他扭过看下去,殿中跪地未起的正是千里迢迢从边城来京的抚远大将军安子旭。
  “子旭不必多礼,起身,来人赐座。”沿见并未唤他“爱卿”,而是称其姓名,特示亲近。
  “谢陛下龙恩。”殿下乃是一个着了一身灰色锦缎长袍的青年男子,面容清俊,气度高华,仪表堂堂,腰间悬下的系绳不难看出他在进殿之前按着宫中规矩取下了原本随身的长剑。
  沿见略一皱眉,这昔日风流倜傥,相貌堂堂的大将军安子旭虽然仍旧俊美不凡,却掩不住他神色黯淡,在他面前虽然毕恭毕敬,眉眼中里的凄怆颓唐却一览无遗。传言他因为家中白事大受打击,一蹶不振,果不其然。
  “陛下,子旭此次而来是特向陛下辞官。安家几代效忠朝廷,受尽皇恩,子旭本应报效国家,死而后已。可安家近年来接二连三的横祸不断,此番又蒙内人辞世,只留下我和不足月的孩子。事到如今,子旭已是心灰意冷,再也无心无力,只盼能将我那可怜孩子拉扯成人以慰爱妻在天之灵。望陛下成全。”
  沿见望着跪地不起的安子旭萧索的身影,身为男子,他能够感受到这个男子心中的苦楚,安家世代忠良,如今只剩得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世人只道安大将军风光无限却不能体会这宅门深处孤苦无靠的惨况。
  身为帝王,沿见不愿失去这员大将,忠心不移,才华横溢,可他望着子旭苦楚的神情,心中已知此人强留不得,事到如今,无可奈何,他身子往后一靠,思索良久的话语终于脱口而出:“既然子旭去意已决,本王便不再强留。不过本王有一件事需要子旭出手相助,也算是你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为国效力吧。”
  “任凭陛下差遣。”子旭怎会不知沿见为人,他如此决然自然难以强留,可沿见也算准了他心中对朝廷必有亏欠,故而此番开口,他是无论如何难以推委的。
  身为帝王,这一招“榨取剩余价值”真是绝妙之举。
  “当年你安家灭门一事你我心知肚明乃是当今福王,也是国丈所设之局。可是事隔久远,如今难以寻觅当年其判断证据,故而当日你我联手之时,也只不过借着他私通西凉之名,铲除了福王之子冷露月,并未将副王势力连根拔除。”
  子旭听到此处,心中也是一惊,世人皆道沿见对冷露华宠爱有加,他虽知晓福王父子皆是不共戴天之仇人,却苦于他们和皇帝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难以下手,故而如今对朝廷心灰意冷之缘由,也有几分在于未能报家门之仇。可是历来忠臣便要奉帝王之利为首,家族利益为辅,他再是不平,也只得咬牙忍耐。
  沿见清冷的声音继续传来:“本王已得到福王谋反的实据,现命大将军安子旭率兵部前去捉拿乱党,如若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子旭领命。”
  安子旭前脚踏出御书房,后脚便了悟了沿见之意,身为帝王,牵挂的便是江山稳定,福王自先王在世时便雄霸一方,势力无穷,虽然冷露月谋反一事为冷家蒙羞,可是沿见故作大度,深知老王爷并未参与此事并且迎娶冷露华入宫为后又让冷家东山再起。如今这一门一王一后必然成为沿见的眼中之钉,外戚横行古来是君之所忌。
  至于那些谋反实据,到底真有还是假有已是不得而知,正所谓“军要臣死,臣哪有不死之理”,唯一让子旭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如此这番大动,沿见和他的爱妻露华之间的情分便要如何维系?
  一阵寒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不管如何,今日能为安家血仇,便是人生大幸,旁的枝枝节节,已不是他这个将走之人应当关心的了。
  可他还没出宫门,便让一个小宦官给截住了,那个宦官交与他一样东西,他便毫不犹豫地跟着去了。
  那小宦官带着他七绕八绕,神秘至极,最终到了一处水榭旁,此处乃是宫中荒偏之处,平日鲜有人踏足。穿过水榭,子旭踏入一处古宅,在这宫中,这宅子显得老旧破落,应是弃用多时的下人住处。
  小宦官给子旭带到了路,转眼便消失了踪迹,宅中缓步走进一个身材婀娜,仪态万千的绝美女子,满头青丝高高盘起,发髻间插着一只金凤展翅玉搔头,朱唇皓齿,风华绝世,拥有这般倾城之姿,除了母仪天下的东烈皇后冷露华,还能是谁。
  “安将军,久违了。”
  “臣安子旭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不必多礼,这世上哪有什么千岁,我这皇后恐怕不日便要成为‘废后’了。”
  子旭大惊,“娘娘万不可与微臣开此等玩笑。”
  “呵呵,安将军见了本宫留下的字条‘苏姑娘有难,速来相救’,便什么都顾不得地冒死前来,若是有人刻意算计,这可如何是好?”
  “子旭本就贱命一条,苏姑娘乃安某旧友,臣便是冒险也万不可让她涉难。”
  “果然是有情有意,本宫到底没有看错人,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同将军兜圈子了。听说,安将军要为陛下办一件事,那么本宫斗胆,也请将军为露华办一件事。此事关系到苏姑娘的性命,本宫相信安将军是断然不会推辞的。”
  冷露华留了子旭数个时辰,直到太阳落下山头才让人极为隐密地把他送出了宫。
  ================废话分隔线====================
  这章写了8000个字,实在太长了,所以分为上下两章,(下)作过一些修改,所以请看过的人重新看一下。
  那日之后,东烈王朝的血腥杀戮又一次展开,福王叛乱的证据在朝堂上由皇帝咄咄逼人地示出,安子旭带着军队刻不容缓地抄了福王的家,连带着福王一杆党羽也一同拿下,沿见下了死命令,此次下手是要“诛九族”的,一个不能放过,至于尚在宫中的皇后则暂且搁置,再做定夺。
  朝中这般大动,即便是困在“念苏居”的苏也听到了几分消息,她并未觉得意外,沿见如今贵为皇帝,一心一意便是巩固皇权,但凡有人对他有所威胁便是要杀之而后快的,自古帝王无情,她只是有些同情冷露华,她刚刚为沿见生下了女儿,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她又该如何自处。
  苏的疑惑只维持了短短数个时辰,冷露华出乎意料地派人去念苏居邀她相见,说是当年东烈匆匆一别,时隔多年,只想再叙旧日情分。
  苏对于他俩之间的“旧日情分”很是怀疑,记得上一次见面,她从当时的冷贵妃口中得知了沿见和朱雀即将完婚的消息,之后她独闯婚堂,一时间成为了东烈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时至今日,苏仍旧不知道,当时露华的无心之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只是彼时彼刻,不管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她都会奋然挽留沿见,时至今日沿见显然再不是她的命中良人,可是当年少女情怀,苏从未后悔。
  虽说如此,苏也并不抗拒与她相见,在她来说,已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之人,既然连死都不怕,冷露华也不在话下,她到很想看看,这位皇后娘娘会和她说些什么。
  白露殿的宫女带着苏一路疾走,她穿过冗长的宫道,心中不得不承认白露殿确实气势磅礴,彰显了一国之后的贵气,那个男人让一个女子住在这里,那她在他的心中一定是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既然如此,沿见为何要对她咄咄相逼,强留她在身边,她这一生,对于沿见口中对她表述的爱恋,有未有过全信,从前是带着卑微的恳求,如今是难以理解地厌烦。这个男子,越来越让她不能明白,她甚至觉得,当年岛上那个奄奄一息,王府中那个风情云淡的少年已经死去了,留下得是无比阴狠怪异的魔鬼,让人惧怕。
  踏进白露殿,冷露华人未至声先到,甜美灵动:“苏姑娘,久违了,当年一别后,你我可有数年未见了。”
  “民女苏见过皇后,娘娘千岁。”苏自然不失礼数。
  “今日请苏姑娘前来,并非是重叙旧情,而是彻底了断旧情的。”言罢,她眼中闪过极其诡异的光芒,脸上的笑容极淡,看不出心思。
  “不知苏姑娘可否听说过关于‘两生花’的传说?露华听说这是一种并蒂而生的植物,扎根泥土或漂零水中。其中一朵注定先行凋零,而另一朵则背负着两份生命的渴望,迎风绽放。”说到如此,露华抬头对苏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颜,“是不是很美的传说?”
  “苏姑娘,也许你和我便是这并枝而生的两生花,注定只有一朵能傲然绽放,而另一朵要无奈凋零。”
  苏并不知道冷露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她也听出了冷露华话中有二者取其一的意思,此刻她只当皇后听闻沿见移情,故而要上演一出皇宫中极为泛滥的争宠大戏。
  “娘娘难不成是要对苏下杀手不成?”
  “呵呵,你说的对,我确实要让你永远消失。”她一字一句,双眼直直望向苏,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向苏。
  冷露华就这样一步一步贴近到了苏的面前,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露华有一事相求,请苏姑娘万不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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