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之前他明明对两人曾一块「滚过床」这事都采鸵鸟战策的绝口不提能避就避的说,没想到连丰堂会突然这样直接的问他这个问题……害他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的不知该怎麽回答。
说起来,这事真要回答的话,他还真不知该说些什麽呢!因为一开始就纯粹把他视为一个挑战的对手,後来在发觉到这家伙似乎有隐匿不为人知的一面才对这人产生了特别兴趣,没想到他竟在两造对仗之中意外的从挑惹出他的怒气及失控反应中得到无上的乐趣…那时是他把当玩具吧……?而至於一切感觉质变的关键点……自然就是那个火热的风雨夜了。
哎哎,全都是那个台风夜的错,才会让他被小堂堂不经易展露的「美色」给煞到的受到诱惑的忍不住吃了他……说起来,人家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要爱也要爱上个好上手点的对象,爱上这样难搞的小堂堂,害他从那一夜饿到了现在……
哦~~原来一切都原因为是因为欲望的吸引力啊——因为吃了一次,滋味太过於「顺口」,从此再吃不下别的难吃的东东,所以才从此对小堂堂这样死心塌地的!原来是这样啊!前思後想了半晌才终於恍然大悟,郎律日在心中抚掌想道。
但他当然不可能老实的去对小堂堂说出口自己得来的这结论——因为自从上回吃到饱至今仍念念不忘的想再跟你XX○○,却老吃不到,所以……我是因为你的身体才爱上你的。
难得两人今天可以这麽贴近的同床共枕而眠,而且难得小堂堂肯正式面对「他喜欢他」的这个问题,就算心里是这麽想,但他也绝不可能这麽说——笑话,他又不是想讨打。
而且这也只是一开始的原因,至於後来再加进的原因则太多,而那些原因全是很感觉而难以名状的,真要说出口……不,不用说出口,光用想像那些字眼他就想吐了,总之,那种恶心又软趴趴的话他郎大少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这个…哪来什麽原因嘛,反正喜欢就是喜欢上了嘛,什麽原因一点也不重要。」本是想无赖横样的说道,但不知为何在硬气的这样说时,他的耳朵却从耳根开始一点一点的热了起来。
「原来连你也觉得男生会爱上一个男生这种事很莫名其妙没缘由的吗?」声音有些闷闷的,连丰堂说道,跟著垂下了眼睫才又喃了句:「那麽或许这只是你的一时迷惑……或许有一天你又会发现到自己又变回爱女生了……」就算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但最後这一切终究会失去。只是颇有些落寞的在心里想著,但连丰堂却没有把心中最後一句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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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你这人也心眼太多了吧,我看上你就是纯粹看上了你这人,不论是你那超级龟毛的个性或老古板的想法我全部都喜欢,跟你的性别是男是女可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虽没说,但郎律日可一眼就视破他悲观的想法。「而且本少爷可是一个非常专情的人哦…虽然看起来不像,不过要是你跟我在一起後,除非是你先变心爱上了别人,要不被我抓到手以後,我就绝不会放手的!」
别说他郎大少在睁眼说瞎话胡吹大气,明明花名在外还敢妄称专情,不是他在乱盖,先前被他给甩掉女朋友,要不就是他早说只是玩玩最後对方却莫名其妙认真起来的让他只好赶紧脱身;要不就是他本来打算认真,结果对方只是玩玩也就算,玩的对象还同时不只一个,没兴趣当被踏住的众船之一,他当然二话不说的说分就分。
没想到那些女的会那麽不上道,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或还死不甘愿的到处去说他的不是,害的他郎大少从此在兰陵中花花之名不径而走。想来还真是可怕,明明都是一开始看来都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没想到女生一翻起脸来跟比翻书还快,啧啧!
这…他干嘛跟他说这些啊……他又没打算跟他在一起。听著郎律日指天指地宣誓般的语气,暗自翻了个白眼的,连丰堂不禁在心中想道,但……却不知为何,本来有点小闷的胸口窒气却陡地一舒,嘴角也不自觉的在往上扬……
不行,回来!你不能这样子的任由自己的心绪被眼前这家伙牵动!摇了摇头,连丰堂忙在心里头提醒自已。
「你是什麽时候就知道宇堂私底下的真实个性的?」突兀至极的,连丰堂立刻转移了话题──当然,这个话题可不是随口提出,他就是在想宇堂的这件事想到不能成眠的。
啊,怎麽说著说著就转话题了,而且又是另一个超难回答的难题,害他一下子话又接不下去了。这个……该说真话还是假话呢?要说他其实从在那个慈善募款会上看到臭小子的第一眼时就已经认清他是哪路货了的话,小堂堂会不会自己长久以来识人不清的恼羞成怒把他踹下床啊?他有点怀疑……
「呃……我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想想,说个模拟良可点的答案保险些。
「有多早?」很不死心的追问。
啊,还问?真真有点棘手……啊,算了算了,照实讲就好。「好啦,我说其实打从一眼见到你弟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了。」
果然是这个样子……「那你为什麽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如果宇堂一直以来都并非是他所认定那般天真单纯乖巧,或许……以前有很多时候…他对郎律日的行为都是误解了,但他为何从没说过?
「拜托,之前你听信你弟的话跟在听天音一样,还把我当只色狼一样的敬而远之兼鄙视,要我跑到你面前对你说实话的话你会相信吗?」又没好气的说道,黑暗中,郎律日的眼白更是大大的闪了下,然後才以很伤脑筋的语气道:「而且……我看你那麽信任你弟那伪天使,怕让你知道你一直都被你弟骗的话你会难过嘛……所以想想才不打算把真相说破的……谁晓得结果竟然是臭小子他自己把自己的底细给掀出来了。」而且还同时想趁机吃掉他的小堂堂!一想到这点他就有气……呼,幸好他有及时赶到。
这人……盯著眼前的郎律日,连丰堂已搞不懂他究竟是粗心还细心了。明明平时就一副没神经粗鲁样,偏偏在某些时刻却又心思细腻的教人迷惑……为什麽打从一开始,这人就总能那般准确的抓到自己对所有事的反应?他难道是一个容易被看透的人吗?
不、不是那样子的。
虽然最近的他有越来越不会在郎律日面前掩饰自己的趋势,但早先他在面对任何人时,情绪控制跟管理一向得宜。没道理单单就郎律日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除非是……这人真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真正的是喜欢他,而且无时无刻都在注意著他的。
一想到这一点,怎麽也无法再继续面对著郎律日那双在黑里头仍不放弃盯住他不放的狭长锐眸,一个伸手格开郎律日仍搭在他肩上的手,他腾地转过身背对著他。
虽然对自己的心情总算有点自觉了,但正让宇堂的事烦扰著,他还没空分出心思来想清楚究竟要怎麽回应郎律日的…追求?那,还是先暂时逃避吧。
咦?怎麽说著说著就转过身去不理人了?才讷闷著自己是不是又干了什麽惹他亲爱的小堂堂生气的事……猛地郎律日才意识到──呃……不只是毛毛手毛毛脚,他好像是整个人全越过界了,且早把那条碍事的枕头给拨开到天边去了。
这个……不知小堂堂待会会不会转过身来把他踹下床,不过……在这种小堂堂需要安慰的非常时期……,管他,就算真会被踹他也认了,谁让他要喜欢上这别扭的小子!
豁出去的,一个伸手,郎律日就把连丰堂拥进了怀中。「我说…那个……其实你也用不著太难过的嘛,虽然那个死会装乖的臭小子是一直在骗你没错,不过有一点他可从没欺暪过你──那就是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虽然他并不是把你当成哥哥看待的那种喜欢啦!但起码他又不是说实际上很讨厌你又装作喜欢……」呃……明明是想安慰小堂堂的,怎麽到後来替那臭小子说起好话来?
「……光从这一点你就不用太伤心了啊。说破了就说破,就算你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再怎麽样你们在名份上还是兄弟啊,也许少不了要尴尬相对一小阵子啦,不过只要让他认清他的单恋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事实的话,臭小子迟早会放弃的啦!」这是绝对的事,因为他郎大少铁定会很「用力」、「努力」的叫他的连小弟认清事实,进而早点放弃他的奢想的──笑话,他郎大少看上的猎物岂容他人觑觎!敢沾惹者,杀无赦!
在突然被郎律日从身後抱住时,连丰堂僵硬了下,迟疑著……最後他却没有回身推开郎律日的胸怀──惑许是意志有些消沉的自己现在确实很是需要另一个人的安慰,也或许是……真的很温暖,被抱著、被呵护著的感觉。好久都没有人抱过他了,自从婆过世了以後……想到婆,连丰堂的眼眶禁不住有些微热起来,但却又因为自己在这种时候的联想皱起眉来。他是不是有些疯了,郎律日跟婆……他是怎会把他们两人联想在一起的?
原来他竟是这麽渴望有人依靠跟拥抱的,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子的……可为什麽招来的却是个像郎律日这样的家伙呢?心中暗叹了口气,耳中听著郎律日有些蹩脚没技巧的劝慰言语,身躯却放松的偎向背後那道高大的身形,嘴角也不由的扯出一抹淡笑。
回头想想,对郎律日为他所做的一切,说他没有丝毫感动是假的。
真的是费尽心思了,因为比谁都看得清楚自己对感情的迟钝无感,所以他才会一直故意作对的想引起他的注意吧!虽然这个方法十足的愚蠢而且有九成以上会致反效果,但郎律日仍总算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了,不是……吗?
察觉到怀里人儿的放松,心中大喜,没笨到去错失亲近美人的良机,手臂一缩的更加抱紧心爱的小堂堂,在得寸进尺的把那颗金色的脑袋搁到小堂堂肩上时,郎律日在脚下更不忘把那只破枕头踹下床。
不用回头看,连丰堂也能想像出郎律日那笨蛋此刻脸上的蠢笑表情,他还真是不明白…两个男生抱在一起在什麽好的?哎……连那回事两人不都做过了,反正被他抱著也挺舒服……算了,就随他去吧。
心里其实有点安心……有点甜…突然觉得……他似乎是认栽……了?
第二天
原是带著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宇堂的忧虑上学的,但一整个早上下来,连丰堂跟郎律日两人却没见到过连宇堂的人影出现在学生会。
小有些忧心,但却又因为暂时不用面对那样的尴尬而觉得松。想想,也许两人先暂时不要见面,让宇堂静下心来想想也是好的。
但期考在即,他就怕宇堂想多了,会引响到考试。
抱著这样矛盾到一个不行的心念,连丰堂如常做著考前温习上著课。
56
连家新宅
敞亮亮的房间里,连宇堂单独一个人躺平在床中央,大睁的双眼动也不动的盯视著头上那片白晃晃的天花板……
一向擅长装乖的娃娃脸上是一片平板,淡然无趣的让人全然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麽。一晚上的失眠并不曾在他眼下留下黑圈,只是整个人感觉都有些垮垮的,并没有哭泣,他只是难过於想得到的却发能到手──一直都认定哥哥是他的,没想到竟有被人夺走的一天。
失落感是有的,但比较起来却是不甘心的情绪较多。
本来千方百计要家里人帮他转进兰陵中抱的就是要接近哥哥的主意,现在一来是没了这个驱动力,二来,更怕再见到哥哥时说不定会被他讨厌,三来更是不想见到郎律日那张得意洋洋的讨厌嘴脸,他索性今天就待家里不去上学了。
反正只要爸爸人不在,家里谁也管不著他!
手枕在後脑杓地又躺了下,连宇堂终於懒懒的坐起身来──看了看钟,都已经中午了,难怪肚子有点饿,让王嫂弄点……啊忘了,这一阵子老妈都让王嫂放大假去了,算,去弄点微波食品吃吃就算,他也懒得出门。
想著就拖著脚步踱出卧房门。没想到才出房门就让他看到一幕有伤风化的碍眼画面……
脸上表情一阴,他手上倏忽一个用力「砰」一声响的把门扣上。
在同男人火热纠缠间突闻巨响,惊慌的「啊」了一声,待看清站定在廊上的人是谁後,强自镇定的理了理发丝及身上衣服,再用眼神示意著男人暂时规矩点後,温素萍这才看向连宇堂道:「宇堂你怎麽在家?今天不用上课的吗?」
一点也没有被撞破奸情的羞愧反应,她甚至还能端出做母亲的派头来质问。
「我的事情你管得著吗你?」脸上神色极是难看的,连宇堂冷著声道。「你自己的事自己管好就好,少来烦我!还有,你要玩尽管在外面玩,别把外头那些野男人带到家里来!」说著眼光移往她身後那个一脸脂粉味跟流气,一看就知哪路货的男人,在狠狠的瞪了那个牛郎一眼之後,他才冷哼了声的甩头而去。
难怪那麽好心放王嫂大假,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难道就不怕让爸爸知道的吗?还是她压根是故意。
真烦、闷,而且恶心透顶!看来今天他连家里都不能待了。
为什麽他要是那种虚伪的女人所生出来的呢?为什麽他不是大妈的亲生儿子呢?是不是人一出生时所继承下来的血统就已注定了一个人的天性,所以,体内流著高尚血液的哥哥成长为一个正直诚实的好孩子,而自己则变成像他母亲那样一个矫饰一切只为讨好所有人的虚伪小孩。
一想到这,坏心情的突然连肚子里的那一点饿意也失去。泄愤似把手上那包微波食品甩回冷冻库里,一回头他又往自己卧室方向走去。在经过里头传出暧眛吟呻的房间时,忍不住一个抬脚往门板上狠狠踹了下,在听见房里倏然地安静下来时,他才冲回自己房里穿上外套。
再经过那道门时,惹人烦躁的声息依旧,但也管不上,皱著眉瞪著那门板一眼,不想去学校,但这一刻他却怎麽也无法再待在家里……
呿,管他有哪可去,只要身上有钱他还怕没地方跑吗?
反正先出家门再说。
第二天,连宇堂的人还是没出现。
连丰堂开始觉得有些不安。
第三天,忍不住夥同郎律日去了他们班上找人,一问之下才知,连著前两日,连宇堂已经有三天没到校上课了,班长打了电话到他家里电话或打他手机都没人回应。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
这下,连丰堂真是慌了。
这几天来他是想清楚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