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有些懊恼半是无奈,更间杂著几丝自个都不自觉的嗔意的,连丰堂只小小的横了郎律日一眼。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退场了吧。」眼中热度乍现,就连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也因著他那别扭的「亲爱的」方才投给他的那一眼的风情而快速的苏醒了过来。
可他自是不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口的,除非他是想自掘坟墓及自找死路──虽然他是很皮粗肉厚没错,可小堂堂的拳头可也不轻,要真放任他将自己当沙包打的话,看他大概要马上被打的吐血进医院了,可要他出手的话,自己可是会舍不得动到小堂堂的一根寒毛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唯一也最好的办法就是管好自己的贱嘴,别让小堂堂妄动火气的想对他开扁了。想来他这个当人家老公的,还真是当的有够委曲的呢。别人家的家暴是老公扁老婆,他则是当老公的老被老婆当沙包打,而且还不能反抗只能甘之如饴的接受,想想还真的是有够窝囊的。
可还真是要命哪,小堂堂那般能教人为之骨头一酥的娇媚神态,可很强烈的唤起了他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了呢。好,既然不能用说的,那他就只好改用「做」的来告诉他他那一眼可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吧!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可却也没忘体贴的伸手搂近连丰堂的肩头的半带著他转过身离去。
因为他可一刻也不想再让连丰堂继续的停留在这个会勾起他不愉快回忆的地方了,所以带他远离伤心地是最正确的做法。
再来哪……虽然很不愿意,但又不能违背小堂堂的心意,他也只得出发陪老婆去找连宇堂那臭小子了!
63
再来咱把镜头转向另一对据一直觉力超强郎姓人士断言「有谱」的未来准冤家这头——这两只仍旧处於一个是一路狂跑;一个是狂追一路的状态中。
没想到连宇堂个小归个小,脚一蹬起来直比飞还快——才追到偌大的连宅中庭,一向多动脑少动脚的冯友宜已感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再跑下去他怀疑自己真追得上?追出门来到那片斜坡,冯友宜原以为他会往山下跑,谁晓得他小子脚下一拐的反朝上坡方向冲了上去。
说起来这道斜坡他以前和朋友一道去泡泉时曾来过,想想往上通的路颇单纯,与其穷尽脚力还不一定追得上,倒不如回头骑车循上追去,横竖连宇堂再怎跑也只会在这条路上——在心中略思索了下,主意一定,冯友宜忙一个返身跨上机车,连安全帽也没管载上的直追了上去……
但有时事情并不一定会照著人所设想的那样容易简单——
当在骑了一小段路仍未见到那条娇小的人影时,很警觉的,冯友宜即时就调回车头往来时路回寻了过去,幸得最後总算让他眼尖的瞄到山璧间辟出的那道不显眼土坡梯。
呼,幸好,要再找不著,他恐怕真要担心那小子会不会乾脆脚步一跨的直接跳下山去了。
找个地方停好机车,冯友宜便朝那土坡梯一级一级小心翼翼地登了上去…哎,希望可别找错了方向……
幸得他真没摸错寻人地点。
在步上最後一阶的同时,冯友宜就看到了那个背对著他缩蹲在某棵大树旁的小孩。小孩把头整个全埋在手臂膝盖里的全身蜷成球状,瘦小的双肩正急遽的一抽一抖地,一个人哭的好不伤心。
连哭都要躲著人,真是个爱逞强的小孩哪!暗叹了声,他走了过去挨著小孩身侧一道蹲坐下。
感觉到有人到来,不用猜也能知道除谁,头也没抬,连宇堂只是继续把头埋在膝上遽烈而无声的抽泣……
看他那样子,心里不知怎地是一阵陌生的纠纠疼涌上哪!带点疼惜的,冯友宜的手自有意识的转抚上了那个哭也无声的倔小孩的发心……
郎律日直到大半夜才接到Yoyi的回电。
「Yoyi,你这家伙搞什麽你,你明知道我call你手机call了几百通call到都快爆了还不回电也就算,最後竟然还给我搞关机,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喂,你那边怎麽那麽吵?你小子到底把我们家小堂堂的宝贝爱弟的给拐到哪去了?」一接到电话,不给人开口机会的,郎律日劈头就是一顿轰炸。
「什麽?!KK,你这时间点上还有心情带人到处去玩哪?啥?臭小子说要去的,臭小子还喝醉了赖在那不肯走,我告诉你臭小子可还没成年哪,你小心让临检的条子给逮著了,你开了包厢,你凯子还算聪明,你们在哪间包厢啊?好好好,我们马上过去带人。」
才讲完就见郁著张脸的连丰堂从洗手间里踱了出来。「怎麽样,他们有消息了吗?」见郎在讲电话,立刻抢到他跟前关切的问道。
「哦,他们两现在在KK,Yoyi说你弟喝醉了赖在那不肯走呢。」
「怎麽会跑到那种地方去,还让宇堂喝酒……」闻言,连丰堂不赞同的眉又是一蹙。
「啊,别管那麽多了,我们快点赶过去吧。」就知道小堂堂铁又要唠叨一些五四三的──老婆罗嗦不是病,可罗嗦起来可真要人命。还是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不让他有多说话的机会,郎律日一手捉过两人外套忙拖著人就跑──
郎大少一向的不良习惯是,针对熟人从来就没有敲门这回事,没给你直接门而入已算客气。当然,他要早知道这回他这麽贸贸然的闯进会正好撞见人家的好事的话,说什麽他也会先敲敲,然後再闯进门的──本少爷可是有敲门的哦,不停止现在进行式可你家的事,少爷他一概收看不付费!
「为什麽不喜欢我?为什麽不要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长沙发上的两人扭成了一股麻花辫,巴在冯友宜身上的连宇堂边醉话连篇的边动手动脚的试图扒人家衣服,不过大概真醉的蒙了,就见他一双手又扯又撕的,半天却没见Yoyi衬衫钮扣开一颗,末了,他小子竟然自己恼羞成怒起来揪著冯友宜的衣领就是一阵乱摇乱吼:「脱啊,你为什麽不给我脱衣服,混、混蛋!不要我你干嘛要…嗝、一路跟著我,姓冯的,你、你说啊!你给我说……」
在演哪一出啊?他都要搞不清楚连宇堂这小醉鬼到底是在对他醉眼中看见的小堂堂抑或是在对Yoyi说话了?
终於有人看不下去了。连丰堂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把连宇堂从冯友宜身上抓了下来。「宇堂你这是在做什麽你!」才多大就喝酒,而且还喝得这麽醉醺醺的在这种地方对、对冯学长性骚扰,宇堂不觉丢脸,他这当哥哥的脸都要烧熟了。
事到如今,要他不相信是宇堂对人家冯学长那个……硬上弓的都不行了。
一脸无奈兼松了口气表情的,冯友宜忙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呼,幸好来了救星,要不再让这小子再继续对他驴下去的话,他还真要担心就要把持不住了。
「喂你…你干嘛干嘛抓我,你谁啊你……」醉昏了头,脾气一扭起来还嫌捶人捶得不过瘾中突然被中途制止,连宇堂不爽的朝著抓著他的人就劈头一阵骂。
然而等他一抬起一双核桃眼看清抓著他的人为谁後,就顿时只能张大嘴的望住连丰堂。
「……哥…哥。」好容易他才能张嘴发出两个音节。
「宇堂你别再闹了,走,跟我回家去。」本来是有点生气宇堂的这麽乱来不自爱,但一看到他那双显然是大哭过一顿,肿眯的只剩一条缝的红红眼,连丰堂的语气不禁软化下来成了劝哄。
不说还好,一说,就见连宇堂很快的把被连丰堂抓住的手给大力的抽了回去。「不要,我不跟你回去!」
後退了步拉开两人距离,他甚至低下头去不愿看向连丰堂:「……我不跟你回去,哥哥你已经都知道了……不是兄弟,我们两个人根本就什麽也不是……我喜欢爸爸,更喜欢哥哥你,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希望大妈才是我亲生的母亲,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永远不是大妈的小孩,哥哥也永远不会真是我的哥哥。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却一直隐暪著,只为了能再当爸爸的小孩,再当哥哥最疼爱弟弟久一点,即使在明知哥哥有多麽渴望爸爸关爱的眼神……我还是自私卑鄙的一直霸占著爸爸的关爱,一直欺暪下去……」
缓缓说著,他终於鼓起勇气再抬眼看向连丰堂:「但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告诉哥哥──对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我并不後悔。就算时间倒退一切重来,我还是会这麽做的,即使明知道哥哥知道了以後一定会讨厌…甚至是……恨我,但我是偠这样做……」为了要留住自己珍视的东西,就算是再坏的事,他还是会去做的。
说完,他就强迫自己把眼光定在哥哥脸上……最终还是要被哥哥讨厌的,不如说开来看清楚哥哥对他发出的厌恶眸光,也好叫他自己趁早对不该再奢想的东西放手──
听见宇堂这番话,一下不知该对他的「不悔」论做出什麽,连丰堂只能寂然噤口不语的看著他。
见状,只当哥哥是默认了对自己的厌恶,鼻端跟著呛上一阵酸,才想抑止著不让自己哥哥面前痛哭出声,倏地一阵更强烈的感觉却让他一张小脸蓦地纠皱成一团──
就在一堆人、甚至连当事人都还未知未觉,一道人影猛地从连宇堂身旁卷出,更顺道手一捞地火速把连带把连宇堂的人给卷带进了包厢房内附设的洗手间──在安全抵达马桶边境时,非常之准确的,连宇堂哇啦啦的呕吐声也随之响起。
啊勒,这也太神了吧,他刚盯著看只以为臭小子是要哭出来了而已,结果原来是要抓兔子,就Yoyi看得出来──看来这两人之间可真非同小可罗。
担心著宇堂的情形,连丰堂忙跟了过去,老婆去哪人就到哪,郎律日自是屁颠屁颠的忙著跟上。
静静的看著冯友宜细心的替俯在马桶边吐的一塌糊涂的宇堂拍背,再转头看了眼像只跟屁虫般杵在他身侧的郎律日,他中心倏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宇堂。」连丰堂轻唤出声。
虽是吐得难受至极,听见这声唤,连宇堂还是很下意识抬头看向哥哥。
「我不勉强你了,如果你真的暂时想要住在冯学长那不回家也没关系,我会打电话跟爸及阿姨说你暂住在我这里,要他们不用担心的,但是……无论如何、无论在你心底是否曾经把我当成一个哥哥看待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宇堂……哥哥是真心的喜欢有你这麽个弟弟的,就算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那些事不会改变我的想法,还有就是──并没有,哥哥并没有觉得讨厌宇堂,一点点也没有。」连丰堂看著他,很坚定的说道。
一刹那间,成串的泪水就从连宇堂的眼眶中咚隆的涌出滚下,「哥!」大喊了声,下一瞬他人已飞身冲进连丰堂怀里。
64
在那万千分之一秒间,随侧的两位仁兄都曾萌生出手阻止两人肢体碰触的冲动,但最後却又因为各自的原因而打住动作的任伊去了。
「哥…哥……我好喜欢你,哥…你不要…鸣…不要讨厌我鸣……好不好……」紧抓著,将头脸全埋入哥哥的怀里,再装不了强,连宇堂失控的大哭失声。
「不会的,宇堂你别哭…哥绝不会讨厌你的……不会的…宇堂永远都是哥哥最喜欢的弟弟……」亲亲爱爱的轻抚著宇堂的发拍著他瘦弱的背,连丰堂的眼眶也忍不住发热起来──大人有他们的生存方式,我们小孩子也有自己在乎想追求的事……不会怪的,他怎麽会怪宇堂呢。
既不怪宇堂也不恨谁,以前那样孤独一人的生活都这麽过过来了,更何况现在他总算知道了自己原来是爸爸的亲生孩子,而且他现在身旁还有了郎这个家伙……从一开始的什麽都没有到终於拥有了什麽,他知足了,而反观宇堂……
原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无时无刻都得要注意的紧抓明知早晚会丢失的东西,那样的感觉一定很是压抑而痛苦的吧……可怜的宇堂──很是怜惜的,连丰堂用力抱紧了那哭得淅哩哗啦的孩子……
然後呢?然後是否就此雨过天晴?
那当然不。情人口角和好时都要别扭个一时半刻,更何况是这样巨大的家庭变异。
在那一夜里,虽是扑在连丰堂胸前痛哭失声了一番,但,但当晚连宇堂还是为著不明的原因,说什麽也不肯跟连丰堂回连家大宅去,也不肯回自己家,最後只由得郎、冯两人各人领著各人的甜蜜包袱(?)两方散去。
连家的大人那边,在连丰堂打电话回去报了平安後,只吩咐著期中考试接近,要他们别心有旁骛的想太多,先专心的把试考好。父子两人保持这般生疏的相处模式已久,虽然已确认了彼此血缘关系,一时却想不出什麽话可说,末了,两方才各自松了口气般挂断通话。
第二天连宇堂虽是有到校上课了,但人却仍是一步也没踏入过学生会室。
想著或许该让彼此都有段静下来好好想想未来该怎麽走的沉潜期,加上明天就要期中考试,只以一通手机交代了爸爸的嘱咐,连丰堂倒也没就没去寻他。
再来是一连串的期中考试,忙念书,忙著把郎的烂泥成绩扶上墙,也是故意的忽略,反正爸爸同阿姨之间的种种他既管不上也不想管,索性就只等著看待事情发展。
连丰堂在这时才发现到──自己似乎挺冷血。
同两兄弟置身事外般的状似平静大相迳庭,连氏夫妇两人间确实曾有过场大风暴,但没有人知晓两人间究竟争执吵闹或协议了过些什麽,连丰堂只知当他同宇堂在爸爸的嘱咐下再回到新宅子时,两人已一派和好如初若无其事模样的对他们兄弟俩说出他们的决定──
爸爸跟阿姨并没有分开的打算,而这麽些年来的相处早有了感情,并不在乎身世问题的,爸爸仍会把宇堂当亲生儿子看待,并且一直说著对自己这些年来的故意忽略感到很抱歉,祈望他能原谅。
爸爸甚且还替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的阿姨说话的希望他也原谅阿姨,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怨恨她。
其实在知道实情後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思绪一直很乱,他首要关心的是宇堂的心情,根本没时间去想些什麽有的没的,再来又是忙著考试,到终於空下来来时就让爸爸唤了来。一时教爸爸提到了怨恨不怨恨阿姨这事……他反而突然愣了住。
恨不恨呢?连丰堂望了望温素萍那张同记忆中的母亲相似的脸孔,看看姿态局促的低垂著脸的宇堂,再看看面上有著恳请及疲态的爸爸,半晌,他朝著父亲允肯的点了点头。
孤独很多年了,其实他一直都希望有个家,一个真正的家。他并不能确定,他们这样……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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