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人群更是乱成一团。
远远站在一旁的许多卫士,此刻也是心里发痒。就悄悄叫过来亲属,帮自己也下了赌注。
韦驮笑原本想要出声制止,但转念一想,却也叫过来一个亲属来,掏出一两银子来,赌了玲珑获胜。
这疯狂下了注的众人之中,倒是十之*,都赌了那玲珑、钰杰获胜,十之一二,赌了那羽西公子获胜,却竟然无一人,赌得那陈元彪获胜。
陈广征虽然距离那边较远,但也早就叫家奴过去,一探百姓心声。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义子、准女婿,肯定会呼声较高,谁知,回来的家奴一脸沮丧,嗫嚅着对他说道:“少爷被大家不好好呼名唤姓,反倒叫什么癞蛤蟆!方才下注众人,少说也有万人,却没有一人看好少爷,倒是那曹大人的两位公子,呼声最高了!”
陈广征一听,立刻心里拔凉一片,脸上很不自在,抬眼去看,离自己不远处坐着的曹文清一家,此刻正说说笑笑,好不高兴,立时就火冒三丈,心里生出来十分的嫉恨,暗自想到:“你们这京师之中,百姓个个以貌取人,真是浅薄至极!我家孩子,无非发育较早,脸上出了些可爱豆豆罢了,你们不欢喜他青春年少,长得憨厚可爱,反倒胡乱给他起了个这么个可恶的名号出来!倒是看好那两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真真是气煞人了!”
他这样胡乱想着,咬牙低声说道:“他们不押我孩儿,我来押!我出资一千两,赌我的孩儿获胜!你快去,快去!”
这家奴一听,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向熟识的一位赌头高声喊道:“我下注一千两,赌那癞蛤蟆获胜!”
他一时忘形,口中说出此话,立时惹得周围百姓哄笑一片。
这边陈广征不知缘由,只听得那里,突然笑声一片,不由得得意洋洋,暗自想到:“看来,还是我的孩儿最好!要不然,那些百姓也不会为他欢呼喝彩的!”
如此看来,这世上众人,无论好坏,只有一样最是完全一致,毫无差异!那就是,对自己孩子的一片私心爱护之心!
这时,已是半个时辰过去。
又有卫士出列,高声喊道:“休息时间到!第二场,正式开始!”
场中立刻寂静一片,连几只飞鸟,啁啾飞过之声都能刺耳听到。
崇祯帝抖擞精神,坐好身形,定睛去看场内,不觉更是脸上露出无尽喜色。
却见六位少年,已是换上铠甲,各自走到场中站定,惹得场内又是欢呼声阵阵。
紫凝看见玲珑,已是一套银色盔甲在身,稳步站定,身形最为挺拔,俏立场中,煞是威风。
“玲珑少爷,我们最爱你了!”
突然,无数少女之声,从人群之中同时发出,显然是平日里迷恋玲珑的那群少女,此时此刻,不顾一切,忘形大呼。立刻惹得人群一阵大乱。
在他一旁的钰杰,此刻也是一身铜色铠甲,同样威风八面,惹得场外尖叫声不断。
“钰杰少爷,我们也爱你啊!”
人群之中,又有无数少女起身高呼,却也应是钰杰的那些迷恋者所为。
其余四人都尴尬站在那里,心里都很是不平。
尤其这个陈元彪,原是陈广征一位远亲的儿子,却被他收养为义子,一直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从未体味过什么叫做失落,而今日,此地此刻,却耳边分明听得有人毫不忌讳,大声喊道:“玲珑少爷、钰杰少爷,你们两人,单单穿着这样一副衣服站在这里,我们就都认定,必是你们获胜了!”
此话一出口,立时又有无数人齐声应和。
更有一人尖声叫道:“是啊,是啊!比起你们身旁的那个癞蛤蟆来,真是天上人间啊!”
立时,哄笑声四起,乱成一团。
这时,陈广征才真真切切听到了耳中,立时气恼的想要拔剑出去,将这多嘴之人杀掉,但转脸看看,自己身旁左右所坐着的各位大员、家属,都面露尴尬,纷纷掉头,装作没有看见自己一般,又即刻打消了念头,灰心失望,暗自想到:“看来,我果然猜得没错!这座京师之中,还真是以貌取人者为重啊!曹文清,你给我等着!日后,我定将让你们全家为今日之事,付出惨痛代价!”
这时,陈元彪走到场中,从两排兵器之中,抽出两把三四十斤重的铁锤来,拿在手中,呼呼呼舞动了一番,却也很是顺手,娴熟。显而易见,应是他平日里最为惯用的武器了。
立时,场中百姓之中,就有尖酸刻薄者,怪叫一声道:“这个癞蛤蟆,却原来是个锤子!”
此话一出,立时惹起轰然大笑。
陈广征气恼的立刻站起身来,望向那里,却见众人笑得是前仰后合,欢乐无比,再回目看看自己身旁左右,众人也是纷纷掩住嘴巴,偷偷笑个不停。
他心里很是后悔,几日之前,真是不应贪恋这份虚荣,急急地给自己的宝贝报了名,却遭到今日这番羞辱。却也悔之晚矣,只得重重坐下身去,看身旁夫人,却也是一脸羞愤,不由就更是生出来想要杀人的冲动了。
这时,那范羽西已经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支长枪来,嗖的一声,只见枪身一抖,枪头红缨颤动不止,却也威风凛凛,姿势优美。
“好啊,范公子必胜啊!”
立时,场中高声喊叫者十之三四。
陈元彪双眼之中,早已喷出股股火焰,待得卫士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他就迫不及待,挥动手中大锤,直奔那范羽西而去。
范羽西抖动长枪,啪啪两声,将陈元彪两道锤风挡开,长枪枪头直刺陈元彪面门而去。
场边观者都惊呼一声。却见那陈元彪双锤用力一夹,众人只听得耳边“砰”地一声巨响,定睛再看,这才发现,这陈元彪,竟然已经将范羽西的长枪枪头,硬生生用铁锤夹断了。
范羽西失去重心,一个踉跄,就跌向陈元彪方向。
陈元彪冷哼一声,挥起手中铁锤,毫不犹豫,啪啪两下,竟然就将这范羽西头部连击两下。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范羽西立刻脑浆迸裂,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轰然倒地,当场一命呜呼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再胜一局
“啊……”
立时,场中一人尖叫声起,曹文清等大员眼见着那大学士范景文,老泪纵横,踉踉跄跄就要奔进场去,却被几名侍卫拦住,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之间,场外众人都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
那陈元彪却收起手中铁锤,得意洋洋,团团对着场外众人,高声喊道:“元彪献丑了!承让,承让!”
说完,看也不看地上范羽西的尸体,故意跨了过去,大步走向休息场所。
“好歹毒的心啊!”
立时,百姓之中,无数人纷纷高声喊道。
这时,早有几名侍卫奔进场中,将范羽西的尸首抬出场外。
那范文景等一干家属,已是扑倒在尸体之上,哭声震天了。
韦驮笑急忙叫人拉过来一辆大车,将那范羽西尸首放上去,拉回范府去了。
范文景等人,哭哭啼啼,一路相随,紧跟而去。
众人看到这里,都心里惨然,唏嘘感叹不已。
崇祯帝看到眼里,不由的也是眉头紧皱,心里想到:“虽然此番诸位少年已是签下了生死簿子,但毕竟,他们都是朝着各位大员的孩子,想来出手不会如此歹毒!谁承想,这个陈元彪,竟然会出手阴狠……不过,倒也的确是个虎将!”
而那陈广征,此时此刻,才终于是扬眉吐气,趾高气扬了。他回转头去,对身后家奴高声喊道:“再去替我的孩儿,下上五千两赌注!”
家奴也是得意洋洋,故意迈着缓步,去那边下注了。
曹文清看到这里,不觉心里先有了九分的悔意,深觉不该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参加此番竞赛,遇上陈元彪此等如狼似虎之人!
柳梨花深知他的想法,就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夫君不要担忧,我们家的两个孩子,我们自己心里有数!他们定然不会输给这个人的!你就放心心吧!”
维钰和紫凝虽然极是鄙夷这陈元彪的所作所为,但是。心里却也不由得生出了十分的担忧。
紫凝眼中流泪,拉住维钰的手,悄声问道:“五姐,不知二哥和三哥,是否能打过这个歹毒之人?”
维钰迟疑片刻,就咬牙说道:“肯定会将这个阴狠之人,打得满地找牙的!你就稳定心神,好好瞧着吧!”
这时,却见钰杰缓步走出场内,伸手从武器之中取出一把长棍来。呼呼呼舞动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好,真棒!”
立时,场下众人即刻就忘了方才的那场悲剧,又兴奋尖叫起来。
另一旁。那位少年也已经挑了一把长剑出来,摆好造型,亮了个招式出来,也是博得众人一阵喝彩之声。
钰杰含笑看着对方,却不急着上前。
那人一时焦躁,就呐喊一声,手中长剑直贯钰杰胸口而来。
钰杰轻移脚步。躲过一击,右手挥动长棒,反手对着对方后背,就是轻轻一击。
那人后背被击中,吓得急忙回身,却见钰杰手中棒头已至自己胸前而来。就冷汗淋淋,侧首避开,抖动手中长剑,劈向钰杰肩头。
钰杰用手中棒头挡住剑锋,左手却啪的一声。正拍在对方的后心。
那人被立刻踉踉跄跄,扑倒在地,扬起一股尘土来。
“好啊,钰杰少爷获胜!”
立时,众人齐声欢呼。
那人狼狈爬起身来,抱拳与钰杰相互礼让,就埋下头,快步奔出场去。
钰杰含笑对众人团团作揖行礼,这才又缓步走出场去。
曹文清这才放了一半的心下来,同时感到很是纳闷:“不知我这个文弱孩子,是何时何地,学得如此一身武功的?”
就在这个糊涂爹爹想得头疼之时,却听得场中爆发出如雷般的鼓掌喝彩之声,他急忙抬头去看,却见玲珑已是入场了。
紫凝举目去看,心里更是狂跳不止,泛起阵阵甜美。
玲珑也是顺手取过一根木棍来,啪啪啪接连几下,在空中挽起朵朵莲花,惹得众人狂呼不止。
另外一人也已进得场中,取过一把大刀来,唰唰唰快如闪电,也是一个完美亮相。
这时,场外众人已是激情万丈,全情投入了。
崇祯帝坐稳身形,也准备好好观看了。
玲珑也不急着出手,啪的一下,将手中木棍摆置身前,稳住步子,等待对方出击。
那人怒吼一声,脚下疾走,挥动手中大刀,劈向玲珑。
玲珑却不还手,只是微移脚步,伸出一指捏住对方刀锋,轻轻一抽,对方大刀就已脱手而出,嗖的一下飞至半空。
那人一愣,还未等回过神来,玲珑已是飞身将那大刀接到手中,笑嘻嘻站在了他的面前,躬身施礼,朗声说道:“还给你!”
那人傻愣愣看着玲珑,伸手接刀吧,似乎胜负已出,不接刀吧,却只有一招就胜负已定,确实丢脸到家了。
此时此刻,场内外众人都是愣住,似乎方才根本就没有看清,这玲珑少爷竟然已将对方武器夺至自己手中了。
“好耶,哥哥真棒啊!”
维钰站起身来,高声喊道。
立时,众人才都回过味来,起身高声呐喊:“玲珑少爷获胜了!”
崇祯帝看得这里,心里更是喜出望外,回头对太子和长平说道:“哎呀,你们的这两个朋友,果然与众不同啊!而且,这两人专门直选不会伤人性命的兵器,可见心底慈善,确实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啊!”
太子和长平听得父王如此赞誉玲珑和钰杰,不觉对视一望,都高兴万分,拼命为那两人鼓掌。
曹文清看到这里,才算是放下了另一半的心来。
维钰犹自拼命鼓掌喝彩,双手早已是拍得红肿了。
紫凝眼里早是泪若雨下,看着玲珑的飒爽英姿,心里甜腻一片,已是欢喜的不知该如何去缓解了。
这时,那负责念白的卫士又走进场来,高声喊道:“第三场,近身肉搏。以十招为止,按照招式身负,决出此次最终比武前三甲。”
场内外立刻寂静无声。众人都屏住气息,定睛去看。
这时,那陈元彪却毫不相让,手执铁锤走进场内,站定身形,趾高气扬的看着玲珑和钰杰。
玲珑对钰杰轻声说道:“哥哥先休息一番,让弟弟前去会他!”
钰杰低声说道:“三弟,你要小心此人了!”
玲珑微微一笑,扬起手中木棍,却已飞身进入场中。
陈元彪却不急于出手,反倒大声喊道:“喂,我说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今日是想成为我锤下之饼呢,还是肉酱一盘呢?”
玲珑却不生气,依然面上含笑,朗声说道:“今日无非以武会友,给圣上解忧添乐,给各位父老乡亲增添些快活罢了!有缘自然为友,无缘自然两散!何来饼子、肉酱之说?该不是,这位兄台打斗了这许久,已是腹中饥饿不成?”
这番话刚一出口,立刻就博得场内外众人一片叫好之声,那些平日里紧追着玲珑的少女们,更是尖叫声声,兴奋异常。
崇祯帝听到这里,也不禁掩住嘴巴,险些笑出声来,心里暗自想到:“这个沈玲珑,不但武功了得,文采也必然出众!话中套话,含而不露,却一语击中对方!”
陈元彪半晌才回过味来,气恼的挥动手中铁锤,厉声喝道:“休要油嘴滑舌,拿命来!”
说完,脚下疾走,飞向玲珑而去。
玲珑待得他快至胸前,这才伸出手中木棍,轻轻一拨,就将两只锤头挡开,转身过去,伸出左手,在他头顶一拍。
立时场外就有人应景,高声配音道:“乖孩子!”
此话一出,场内外立刻笑翻众人。
陈元彪羞红了脸,怒吼一声,回转手中铁锤,呼呼呼接连三锤,轮番砸向玲珑要害之处。
玲珑手上运劲,噼里啪啦,手中棒头接连砸到他的头上,脚下更是不闲,接连三脚踢出,都正中对方臀部。
那应景之人就又高声喊道:“不乖挨打!龟孙子,好好听话!”
立时,场中众人都又是笑翻了一大片。
陈元彪已是临近崩溃,疯了般挥动手中铁锤,看也不看,就胡乱砸向了玲珑。
众人却见玲珑,似乎根本就站在原地未动,那陈元彪却突然就向前跌倒,“妈呀”一声,狠狠倒地,两只铁锤,咕噜噜滚到两边极远之处。
“哎呀,妈呀!孙子认输了!”
那巧言的应景之人,立刻欢呼跳跃起来,尖着嗓子厉声喊道。
立时,场内外众人都笑得前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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