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爱人 作者:梁砚微(晋江2014-01-1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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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爱人 作者:梁砚微(晋江2014-01-16完结)-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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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他是准备趁着午饭时间睡一会儿的吧。那么陈梓都,我是不是很讨厌?
  公演终于到来了。
  做最后调整的时候,我偷偷地瞥了一眼候场的陈梓都,他好似是面无表情,眼神放空。
  为什么现在我会觉得他越来越陌生呢?多想还像原来那样对他胡乱的拳脚相加,然后他依旧不服气的和我吵来吵去,最后两个人气鼓鼓地以嬉皮笑脸作为结尾。
  我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帷幕却缓缓地拉开了。
  只见踏步上前的陈梓都表情立马就充盈了起来,神采奕奕,完全就是公爵其人。
  “假如音乐是爱情的食粮,那么奏下去吧;尽量地奏下去,好让爱情因过饱噎塞而死。又奏起这个调子来了!它有一种渐渐消沉下去的节奏。”
  他接着轻阂双眼沉声道:“啊!它经过我的耳畔,就像微风吹拂一丛紫罗兰,发出轻柔的声音,一面把花香偷走,一面又把花香分送。”
  忽地他紧蹙着眉头睁开了狭长的眼,微晃着头颈说:“够了!别再奏下去了!它现在已经不像原来那样甜蜜了。爱情的精灵呀!你是多么敏感而活泼;虽然你有海—样的容量,可是无论怎样高贵超越的事物,一进了你的范围,便会在顷刻间失去了它的价值。爱情是这样充满了意象,在一切事物中是最富于幻想的。”
  依旧是那个属于舞台的陈梓都,看到这依然熟悉的部分,心里或多或少安心了许多。
  接着丘里奥的演员跟上躬身问道:“殿下,您要不要去打猎?”
  “什么,丘里奥?”台上的公爵似乎仍陷在恍惚的思考中。
  “去打鹿。”丘里奥试探地问着。
  “啊,一点不错,我的心就像是一头鹿。”说着陈梓都左手捂住了胸口,焦急地在舞台上逡巡,似乎已将公爵的身份丢在了一旁。
  “唉!当我第一眼瞧见奥丽维娅的时候,我觉得好像空气给她澄清了。那时我就变成了一头鹿;从此我的喷薄的思念就像凶暴残酷的猎犬一样,永远追逐着我。”恍惚之间,他就像呓语一般说出了台词。
  于是几幕下来,大家都渐入佳境。
  而到了我曾经和陈梓都试演过的第四幕,我忽的很想逃避,因为我觉得我要是看着陈梓都用那时那样炙热的眼神望着李繁夏,我会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于是急忙转身和道具组的那两个大一的交代了一些事之后,就快步地离开了后台。
  来到了观众席的时候,正好就是陈梓都的那句:“狄安娜的嘴唇也不比你的更柔滑而红润;你的娇细的喉咙像处女一样尖锐而清朗;在各方面你都像个女人。我知道你的性格很容易对付这件事情。”自己的唇角顿时感觉异样,却也只得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忆起化妆间里发生的故事。而舞台上的陈梓都也抬起了骨节分明的手,但却只是隔着空气在李繁夏的唇上扫过,倒是李繁夏像突然间蒙受恩宠一样,面露惊喜之色,眼波流转着凝视着陈梓都。
  “我还是觉得你们两个演得好些。”听到叶筱绿的声音,被紧压的心口顿时舒服了不少。
  “开玩笑,我只是不想和大一的争。”我干脆背过舞台和他说话,不想看到台上的纷纷扰扰。“而且她确实很漂亮,又努力又漂亮。”我以一种自言自语的调子喃喃着。
  叶筱绿看着我转身,还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轻揉着下巴弯着嘴角说道:“陈梓都看那个女演员的眼神,和看你的不一样。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我就知道叶筱绿这人八卦精神堪比妇女,笑得很是奸邪。“最近火气大,最好别惹我。”
  只见他老老实实地双手合十朝我拜了拜,又做了个“小的遵命”的手势就继续看表演了,而看到他这个略显滑稽的样子,我背对着他还是不禁笑了出来。想来这段时间在社里忙前忙后,在陈梓都那里各种负罪感,而回寝室又看到愁云满面的黄羚,更别提还有销声匿迹好一段时间的胡炜奕,总觉日子过得甚是压抑,好在还有一直就这么正常又这么不正常的叶筱绿。
  而随着剧情j□j迭起,终于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
  只见陈梓都热切地望着李繁夏说道:“孩子,你曾经向我说过一千次决不会像爱我一样爱着一个女人。”
  “那一切的话我愿意再发誓证明;那一切的誓我都要坚守在心中,就像分隔昼夜的天球中蕴藏着的烈火一样。”李繁夏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激情说着这些动人的台词。
  我远望着舞台上的一对璧人,他们互相凝视着,可以感觉到台本上的白纸黑字经由他们的口中吐出,带着盛夏一般的热度和浓烈。
  那一瞬间,我似乎觉得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
  终场的时候,掌声雷动,舞台上的演员们手牵着手整齐地倾身鞠躬,抬起头来时人人都为眼前这番景象感到欣慰不已。这算是我在戏剧社的最后一晚了吧?将来或许都没多少机会可以见到各位社员还有社长了。
  那陈梓都和叶筱绿呢?
  和叶筱绿一起陪大家整理会场时,就听说社长今天特别满意陈梓都和李繁夏的表现,她决定整理完之后要请大家一起去喝酒,要大家喝个尽兴。果真是快到卸任了,社长大人的这颗心头大石才终于是落下了,之前她还十分担心青黄不接难以为继,现在她应该能安心地退了。至于这聚会,似乎是免不了要看陈梓都和李繁夏被众人八卦调侃,便也觉得自己没有去的必要了。于是抚着额角作林黛玉状晃到了社长面前,连蒙带骗说最近天气变化异常,推猜自己大抵是生病了,还望社长大人恩准小的回寝歇息。出乎意料的是,社长大人居然没有批评教育我,只是说缺了我感觉还是少了点什么的,不过大家最近确实都辛苦了,要我回去好好休息。便弄得我又是惊又是喜的,这到底是我演得太好了,还是社长大人原来演得太好了?
  而叶筱绿知道我的打算之后,便说他要先去和陈梓都打个招呼,之后就送我回去。
  看到两人在那里有说有笑的,猜想叶筱绿应该是在夸陈梓都今晚的表演吧,其实我也多想和他说:“演得还有那么点不错哈。”然后他就冲着我又是一顿臭屁的宣讲。
  望着前面两个推搡打闹的身影,都差点没听到包包里手机的震动。可没等我接通就挂断了,而打开来一看有8个未接来电,6个是室友的,居然还有2个是几乎人间蒸发的胡大仙的,想必一定是之前剧院里面太吵闹全部都没听到,突然心里一阵凉意,八成还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听到室友焦急地和我描述着黄羚大哭大闹,然后从寝室里消失,而大家找了几个小时却都不见踪影的经过,我顿时就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在想最近的种种。因为社里每个人天天都忙的焦头烂额的,我也是从起床忙到上床,确实没怎么注意黄羚最近的情况,只记得她不和我说刘宁渊的事儿了,平常几乎24小时为他在线的也好长时间没再上线。
  也就想起一次,她只像是随意地问着我,戏剧社里的社员们矛盾多不多?工作起来是不是能很好地促进大家的关系?是不是很容易产生感情?那时我很自然地会往陈梓都和李繁夏身上靠,心里就一阵怪怪的,糊弄过去也就没管她了,说不定态度也不怎么好。接着又想起,黄羚一直在帮刘宁渊解决什么部门成员不和,这么串起来一想,虽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可大概也只能是我乌鸦嘴转世,先前开玩笑说中了些什么事情。
  只见我精神恍惚地瘫坐在椅子上,叶筱绿和陈梓都一前一后地跑到了我身边。
  看到我的表情,叶筱绿急忙问了起来,我大概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又开始心乱如麻。都几个小时了还没找到,这么晚了她还能去哪里?我越想近来的一些事,我就越觉得有负罪感,忽然一阵眩晕,耳边传来他们俩商量的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并不怎么真切。只看到叶筱绿的嘴巴开开合合地和我说着什么,接着便转身向外面跑了出去。
  本来已经准备跟上叶筱绿步伐的陈梓都踏出了几步之后,还是回转了身子看着我,接着便蹲了下来和我视线平齐。看着他垂着的眼帘下浮动着的细密睫毛,略微深陷的眼眶,那表情就好像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和我开口。
  而他尔后缓缓抬起的脸上,是明亮如晨光的眼神,似乎我的脸庞也被照亮了。“你瞧你人都吓傻了,看起来都笨笨的了。你放心,叶公子出马,没问题的。”接着调戏良家妇女一样地勾了勾我的下巴。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顺手就狠狠地拍了他脑门,咬牙切齿地说道:“找死啊你。”
  他接着动作猥琐地向后挪动,躲开我的下一波攻击,而看到此情此景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那一起去找人?”
  “勉强接受这个提议。”接着我们就一起踏入了初夏的夜里。
  但我那时所不知的是,身后的陈梓都在经过门口时,侧头望了望一直呆在暗处的人影。
  而那人在树影斑驳下有着柔和的线条,他似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目送面前二人离开。
  只在潮湿温暖的夏风扬起他的衣领时,仿佛触到了一丝苦涩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绿之歌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似乎感觉到有些什么东西在缓缓抽离,我干脆停下了脚步,呆坐在了路边上。不在小吃摊,不在奶茶店,也不在我们仨的喝酒自留草坪,明明这么怕黑的人,能躲到哪里去,都不怕被鬼抓走么?
  想起第一次在寝室看到黄羚,那个时候她还带着牙套,招呼着爸爸妈妈离开寝室,还向他们打保证自己能整理好行李,结果转身就面对着大包小包犯难。一想到自己当年为什么要那么麻利地帮她套好她的被子,我那个悔啊,从此就摊上了这么个大小姐。
  不过要是没有她,这么笨这么傻还这么好吃,估计我的生活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要是不舒服,我们可以先休息下,等一会儿再继续也可以的。我们寝室其他人也在帮忙找,你先不要这么着急,会找到的。”他有点沙哑的声音传来,而我却只是觉得很疲惫,又很心灰意冷,所以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盯着他的帆布鞋默然地点了点头,继续发呆。
  看到我这样,陈梓都好像也不知道应该再继续说些什么。 
  他坐在隔着我一个前臂距离的地方,好像尴尬又回到了我们俩身上。
  感觉这会儿我的某一个无心的举动,都会弄得他严正以待,如临大敌。是我想太多,还是他想太多?我索性把头埋在双臂中不让闪烁的路灯叨扰我的眼睛。稍稍露了只眼睛出来偷偷地瞄着陈梓都,就看见他正拿着的手机那时刻闪动着的光,照亮了他垂着的眼帘,一开始眉头微锁,而后又眼神空荡,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我重新把头埋起来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了陈梓都站起来的声音,本期待着他会和我说些什么,结果听到的却只是来回踱步的声响。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午夜的星空,正准备和他说通知老师算了,只见他背对着我试探性地问着要不要再找一找,声音里有难以察觉的不安和紧张。
  陈梓都带着我往老校区那块走,因为那边一直就有闹鬼的传说,路灯也是全校损坏率最高的,大晚上一个不留神,估计就会摔倒在路边草丛堆里的那种,要是再传来阵阵妖异的声音那可就是要人老命了。而我自觉黄羚一个胆子这么小的人应该是不会去的,可想着不大不小的学校里,几乎找遍了都没找着,也只能希望着她这回可能真的就是脑子糊涂着进去了的,毕竟无论如何,这人好歹也都还是在学校里的。
  只见一路上陈梓都拿着手机照着暗处,拨开遮挡视线的枝叶,表情有点心不在焉。我奇怪地看着他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地在各处检查,但我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奇怪了,只得继续跟着他向前走着。偶尔吹来夹着一丝凉意的夏风,还有后方传来的树枝被踩断的,几乎是细不可闻的声音,我警觉地回头看着后面树荫里浓的化不开的黑暗,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而等我回头,却再没看见陈梓都的身影了!
  想起陈梓都他走路历来十分轻巧,只怕是我回身张望的时候,没有注意他走开的脚步声。而现在就剩我一个人站在微弱的灯光所形成的这个光圈下,周围都是黑暗,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光的岛屿,被黑色的海洋包围,而你完全就不知道这海中会有什么。
  我本想打电话给陈梓都,却发现手机因为之前打了太多的电话已经自动关机。这样一来,就是连照明的设备都没有了,但我似乎也没有勇气大喊陈梓都的名字,因为我怕我这一闹腾真的把鬼招来了又该怎么办。所以我不停地转动身体,就是害怕背后会有些什么,虽然我知道哪怕真的有什么我也不能预料。而在此期间,我也总感觉到周围有着奇异的鼻息,感觉到有一道暗暗的目光注视着我。
  所以当真的听到一个牙齿摩擦的声音时,我突然之间就没了力气直接跌坐在地上,觉得恐惧已然是完全包围了我,每一个神经末梢都是麻木的,就像等着黑暗和未知的危险没顶。
  在我确定看到远处草丛里,一个因为人站立起来而使得光线略微变化的线条时,极度的恐惧却反倒使我终于重新找到了勇气,我转而撒腿就往反方向的黑暗中跑去。一路上手脚都被树枝割到,可我已经完全顾不上,只管没命的跑啊跑,心里只想着:姐姐我还是处女啊,死掉的话,会成为绝世厉鬼的啊。
  在我跑出了老远之后,才终于在前方不远的一栋老旧的建筑旁看到了手机的光亮,我想那一定就是陈梓都。而等我跑近些,便看到了他模糊不清的面庞,霎时间觉得自己就是一艘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在穿越了黑色的海洋之后安全的返航。
  他听到急急的脚步声也向我这边跑来,我那一刻已经忘了之前的尴尬、疲惫和担忧,直接撞进了陈梓都的怀抱,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
  他也紧紧地抱住我,一直拍着我的背不停地说着“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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