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鸯已经忘了继续哭泣,杨乃恩如被雷击一样,爱着沈婉,是杨乃恩心底最深的秘密。那个有着浅浅笑容,美丽温柔眼睛的少女,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就杨乃恩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追逐着沈婉的背影,看她下田、挑水,笨拙地做着不擅长的事,但脸上的笑容总是不会变,从没有过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子。直到沈婉嫁了廖凯,杨乃恩都无法像自己的妈一样,话里话外地骂是沈婉这个狐狸精勾走了廖凯,这么美丽、这么温柔的,谁会不喜欢呢?每想到这,看见旁边黯然神伤的姐姐,杨乃恩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可还是控制不住。
这种感觉,一直到很久之后,杨乃恩才知道就叫爱,知道了之后更加难过,爱上一个别的女,而这个女,自己妈的心里,还是害的自己姐姐去世的罪魁祸首。
廖文鸯的眼有些惊恐地睁大,廖文鸾看着面前十分震惊地杨乃恩甥舅,声音有些低:“以为藏的那么紧,就没知道了?杨阿舅,有些事,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说着廖文鸾突然笑了:“或者,妈妈也是因为这样,才那么放心地离去,可是谁也没想到以后的事情。”
杨乃恩整个已经不会动了,廖文鸯十分惊恐地推着他的胳膊:“舅舅,舅舅。”杨乃恩张嘴想解释两句,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廖文鸾。
廖文鸾已经不想再看见这对甥舅,伸手拿包准备离开:“从此之后,别论什么感情,真要欠什么,也全还完了。廖文鸯,该还欠的了。”廖文鸯才想起自己该说什么,可舌头和牙齿一直打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今天一天接受的信息,远远超过之前的三十年。
廖文鸾看一眼杨乃恩:“这只是开始,们甥舅加诸身上的,会一点点还回去。杨乃恩,天下的道理,不是一家说了算的。”
说着廖文鸾打开门出去,屋内只剩下廖文鸯和杨乃恩两个,如同死一样寂静,过了很久廖文鸯才抬头看向杨乃恩:“舅舅,说的,她说的,到底谁说的对?爱过沈妈妈?甚至为了她愿意牺牲妈妈?舅舅,告诉啊,别不说话。”
杨乃恩把廖文鸯抓住自己的手拉下来:“鸯鸯,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过去了。是舅舅的外甥女,除了弟弟,舅舅世的亲只剩下了。什么事舅舅都肯为做。”廖文鸯抬头看着舅舅,仅仅是一个瞬间,他像老了好几岁,鬓边的点点白发,额上唇边的皱纹清晰可见,说话的声音也很干涩,不像那个一眼看起来就十分自信的成功男士,而是受尽打击的。
舅舅已经老了,廖文鸯心里重复着这个事实,眼里的泪又开始往下落:“舅舅,真的吗?可……”不相信吗?其实,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原本以为什么都自己掌握之中,但廖文鸾的突然失踪让杨乃恩陷入慌乱,如果廖文鸾出事,最不可原谅的就是自己。沈家和吴家找廖文鸾的时候,杨乃恩同样找,用尽种种办法,找不到她的身影,这样的挫败让杨乃恩廖氏并入吴氏后提前退休,用隐居来慢慢洗掉心里的忏悔。
廖文鸾的质问声又耳边,既然做了恶,现又来充什么好。杨乃恩长叹一声,当初选择的时候就已经伤了,那就伤到底吧。毕竟这个世上,自己的血亲留下的不多。心里某个地方像被划了一刀那样钝钝地疼。沈婉,终究还是对不起。
低头看向廖文鸯的时候杨乃恩眼里已经满是慈爱:“鸯鸯,舅舅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实现过,下班了,们走吧,明天是中秋节了,和舅舅过节好不好?”廖文鸯刚要说好,但很快想到明天中秋,吴家的习惯是一定要一起过的,抱歉地笑笑:“舅舅,婆婆已经打了电话,让明天过去吃饭。等后天,带晓棠过去那里好不好?”
杨乃恩了然一笑,什么都没说就走出去,廖文鸯看着舅舅的背影,从他的背影中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落寞,用手抱住头坐下来,就算真的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已经选了就再不可回头。回头了就什么都没有,想到女儿的笑脸,丈夫的疼爱,廖文鸯睁开眼时已经重新燃满斗志。来吧,看看还有多少能力,和十年前不一样,和十年前也同样不一样。
葡萄架上还有没摘完的葡萄散发着香气,月亮已经升起,葡萄架下的桌子上摆满了东西,月饼水果葡萄酒,旁边的炉子上炖着毛豆、玉米,笼屉里有蒸得的螃蟹。
沈阿婆往小香炉上插了两支香拜了拜回头见大家都吃东西聊天,轻咳一声说:“们啊,没一个肯过来拜月的,只晓得吃。”沈文楚拿起剪刀把螃蟹的大钳子剪下来,敲出里面的肉给自己的妻子才笑着对沈阿婆说:“奶奶,男不拜月晓得吧?再说了,们年轻时候不是玩洋派,不过中国节吗?这会儿又兴什么拜月了?”
吴劲节睁大双眼:“舅舅,什么叫男不拜月?”沈文迪剥着毛豆吃的不亦乐乎:“原话是这样说的,男不拜月女不祭灶,就是封建迷信那一套,早不兴了。祖祖以前也不兴这一套的,她喜欢的是喝下午茶,去参加圣诞舞会。谁知现老了老了,开始迷信起来,要拜月啊,祭灶啊,逢年过节要祭祖,只怕再过些日子,还要初一十五吃素。”
沈阿婆敲一下沈文迪的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调皮。这不是迷信,只是年纪大了,想起小时候奶奶也常念叨这些,才做的。”沈文迪脸上分明写着不信,沈阿婆又打他一下,一群笑的嘻嘻哈哈。
廖文鸾坐那里剥着毛豆,抬眼和朱英的眼相遇,浅浅一笑,敢做就要敢当。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秘密会越曝越多,越来越狗血,其实这就是很狗血的设定很狗血的情节很狗血的故事。
☆、33第33章
那丝浅浅笑容;看朱英眼里却让朱英遍体生寒。沈家,丈夫是靠不住的,儿子又不能帮自己的忙,公婆?朱英看着那和几个孙儿谈笑的公婆,唇边带上一丝冷笑,婆婆是历来看不上自己的;对自己只有几分面子情;至于公公;也不是会为自己说话的。偌大一个沈家,除了靠自己没有别的法子。
朱英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双肩;这个动作正好被沈大舅妈看见;关切地问:“冷了?”妯娌也和自己形同路;嫁到沈家二十多年,朱英头一次感到那么重的挫败感,当着众又不肯说出,只是吸吸鼻子:“有些感冒了。”
沈文迪已经跑进屋里拿出件外套给朱英披上,嘴里还抱怨:“妈妈,叫别脱外套,可就是想穿这件漂亮新衣服,看,现就感冒了吧?”也只有这个儿子疼自己了,但他还太小,看着和沈文楚说话的沈文屿,朱英又觉得心一阵阵地疼。文屿是个傻瓜,和堂哥那么亲热,他难道不晓得沈文楚是会和他争财产的?真以为堂哥对沈家财产没有想法?要知道,现打理沈家产业的只有沈文楚一个。
想到自己用尽了心思,得到的却那么少,朱英又觉得一阵胸闷,用手按一下胸口,这个动作沈阿婆都看见了,招呼沈文迪:“朱英,要不要叫医生来?或者让王妈给做碗姜汤?”朱英挤出笑容:“不用了,妈,休息一会儿就好。”
沈阿婆让沈文迪陪朱英进去休息一会儿,又叫王妈做碗姜汤送进去,还叮嘱朱英,盖上被子发发汗就好了。朱英和儿子往前面走,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朱英不由问儿子:“看,姐姐一回来,爷爷奶奶多高兴,连小竹子都跟宝贝样的宠。”
沈文迪眨眨眼:“妈妈,只有小竹子这么一个孩子,当然要疼。”朱英又觉得一阵胸闷,母子俩已经来到房间,朱英没有脱鞋,而是看着儿子:“阿迪,也不小了,哥哥不懂事,可不能像哥哥一样。爷爷奶奶年纪已经大了,要有个万一,”
门被敲响,沈文迪走上前开门接过王妈手里的姜汤,说声谢谢后把门关上来到朱英跟前:“妈妈,爷爷奶奶的遗嘱早就立好了,不知道吗?”遗嘱立好了也可以改啊,傻儿子,朱英看着认真的沈文迪,又想开始叹气,沈文迪摸摸姜汤的碗,感觉不烫了才端给朱英:“妈妈,先喝姜汤了,喝好了睡一觉,等们走的时候再来叫。”
姜汤又热又辣又甜,朱英一口喝下去脸上眼泪就出来了,不晓得是从心里出的还是被辣的,沈文迪递过毛巾让她擦一下:“妈,睡吧,爷爷奶奶又不偏心。”说着沈文迪给朱英盖好被子,关好灯,小心关上门才离开。
不偏心,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对廖文鸾和吴劲节那么好,他们可不姓沈,可是前些天沈阿公又修订了一次遗嘱,朱英几乎是费尽了心机,才得到一个消息,廖文鸾母子也遗嘱受益名单上,而且,分的还不少。
这个消息让朱英几乎跳起来,廖文鸾母子可不姓沈,凭什么分这么多?就算为了沈婉,可沈婉那么多年打理产业下来,谁知道她从中落了多少好处。这个家里,只有自己这边,是辛苦赚钱的,其他的,哪个不是靠着沈家的产业吃饭?朱英越想越觉得心中有一团火,怎么才能打消沈阿公的念头,让他把这份遗嘱取消重新另立?
但想到沈阿公那天说的话,朱英颓然闭眼,沈阿公,绝不是能随便听话的,除非,廖文鸾犯了什么大错,才能让沈阿公怒而打消念头。犯大错,比如当年那种随意离婚,离开十年这种错误吗?朱英的眼睁开,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
廖文鸯脸上的笑虽然和平常一样,但还是有些心不焉,凭什么自己要这里奉承公婆,做一个好儿媳,廖文鸾就可以把吴劲节带去沈家过节,而且吴家父母还一脸赞成?笑声又传来,廖文鸯努力把心里的事压下,跟着众一起笑,身边的晓棠扯扯廖文鸯的袖子:“妈妈,电话响了。”
的确,电话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廖文鸯拿出电话,刚打算按下接听键看见号码就愣了下,对吴老爷子笑一笑才走到一边去接电话。那头的朱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阿鸯,怎么现才接电话,都挂断两回了。”
廖文鸯看着另一边的吴家一家子,压低了些声音:“这会儿多,等会儿给打过去。”都不叫自己小舅妈,朱英愣了下就明白廖文鸯也和吴家过节,但朱英的脾气是不容忤逆的:“说几句就挂了。阿鸯,想来想去,只有让廖文鸾犯错了,她现不是很得意吗?就让她更得意。,只有得意才会忘形,只有忘形才会犯错。”
听着朱英的话,廖文鸯有微微的愣神,眉皱了起来:“的意思,让她公司里有权力?”朱英很满意廖文鸯的聪明:“知道不愿意,可这只是暂时的。别忘了,当年可是忍了十年,现,顶多三个月,怎么,就不能忍了吗?”
提起当年,廖文鸯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十年,用了十年的时间公主身边当侍女,这种日子,廖文鸯已经不愿意再过。朱英察觉到廖文鸯的沉默,声音也放柔了:“别忘了,这些年做过些什么?要她一直,一直得势,绝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廖文鸯的呼吸变重:“尽力。”
朱英笑了:“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这么辛苦才有今天的一切,难道也要被她轻轻一句就没有吗?阿南不用说,连阿北都未必会站这边,更别提公婆。难道想一无所有吗?这是生死之博,她但凡念着一点姐妹情,就不该回来。外面什么都有,何必要回来扰乱这一切?”
廖文鸯转头望去,晓棠笑眯眯地对她摆手,吴雁北笑着把女儿揽过来,给她喂一口月饼。晓棠笑着往吴雁北脸上亲一下,自己的女儿也是公主,廖文鸯看着这一幕,绝不能让她像侍女,几乎不假思索,廖文鸯对着电话说了声好。
朱英笑了,这回是十分舒心地笑:“就知道很能干,放心,绝不会亏待。”说穿了这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廖文鸯早就明白这一切,闻言神色也没动,只是挂了电话。
刚走过去晓棠就扑过来:“妈妈,谁给打电话,说了那么久?”廖文鸯抱起女儿,笑的还是那么恬静:“是一个叔叔,和妈妈公司有来往,不认识的。”吴雁北伸手把妻子女儿都搂过来,笑着对吴雁南:“大哥,看媳妇,过节了还要帮公司应酬客户,也不说涨她点工资。”
吴雁南只是笑一笑并没接话,全家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心情不好,吴老爷子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现她回来了,可看着她也不愿意再和和好,也别折腾了,好好地重新另外找一个,们家就是少。”
吴妈妈也点头:“前些日子折腾的那什么小桃,闹出那么大的风波,说的就跟要嫁进们家一样,这种女哪能进们家门。阿南,正好这几天闲着,也出去走走,林阿姨上回还和说,说她家一个侄女留学回来,个子又高才又好,还有能力,不如明天把她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吴雁南被说的心烦意乱,站起身说:“不用了,的事不用们操心。再说林阿姨家的侄女,肯定也是娇生惯养。啊,消受不起。”吴妈妈白儿子一眼:“什么叫消受不起,脾气再坏,有鸾鸾脾气坏吗?当初怎么对鸾鸾的,别以为们都忘记了。”
吴雁南更加无奈:“鸾鸾不一样。”吴妈妈还是不肯:“什么不一样,阿南,这么多年对鸾鸾也够了,现家不理,也不用再凑上去,还是好好找一个,好姑娘多的是。”从廖文鸯内心来说,她希望吴雁南不要另结婚,毕竟多了妯娌会打破家里的平衡,但这种时候,还是不开腔地好,只是微笑着旁观。
吴雁南被逼得更加心烦意乱,看见廖文鸯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阿鸯,说鸾鸾真的不肯理了吗?”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只有这个蠢货看不出来,廖文鸯腹诽一句笑着说:“大哥,也不能怪爸妈这么急,娶大嫂就是有妯娌,当然要正经家的姑娘了。至于姐姐,们也不晓得她现怎么想的。”
吴雁南的手握成拳轻轻敲一下额头:“明天是鸾鸾生日啊。”
☆、34误会
这声很轻;但吴妈妈的脸顿时就垮下来,如果廖文鸾能够回心转意,吴妈妈是很乐于看到他们两个复婚,但现明显就是吴雁南剃头挑子一头热。虽然已经有了吴劲节,但孩子总是越多越好,这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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