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一样,廖文鸾,也宁愿世界上没有这个妹妹。
一切事情都以爱这个名义开始,但最终结出的却是仇恨之果。
看着廖文鸾双手抱膝一语不发,刘建探过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如拍婴儿一样拍打着她:“鸾鸾,医生说过的,有些事你需要面对,如果不面对,你永远都不能好。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就离开这里。”廖文鸾抬起头,突然笑了:“这本来该是我说的。怎么你也说了?”
看着廖文鸾的眸子,刘建突然说不出话来,这双眸子,能让人有溺死在里面的冲动,此时离自己那么近,近的轻轻一碰就能把这双眸子摘下来。刘建觉得手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伸手想去摸廖文鸾的脸,在离她的脸只有一点点的时候生生把手放下,低头不去看廖文鸾:“你的心愿,我会帮你达成的。”
简单,朴实,十分踏实,如同刘建这个人给廖文鸾的印象一样,廖文鸾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拿开,坐正身子:“开车吧。”刘建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廖文鸾一眼,这才踩下油门。
快到的时候廖文鸾突然说:“等哪天我们回家乡一趟吧,去看看爸爸妈妈曾经待过的地方也好。”刘建虽感奇怪还是嗯了一声,从后视镜能看到廖文鸾的脸,总感觉她和原来有了不同,似乎比原来开朗些,更像沈婉提起过的那个少女,我的女儿,从小得人疼,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我原来想着,日子还长,慢慢地她会知道这人间的事不是看起来那么美好。可我没有时间了,只有这样做,就当我自私一回,多疑一回吧。
那时的廖文鸾在照片上看起来是那样的纯真可爱,笑容灿烂的如同天边的阳光。一直关注着她,知道她谈恋爱、怀孕、结婚、生子,再到突然离婚,就像看着别人的戏一样。很长时间以来,刘建都认为,自己和这个少女只怕再无交集,因为从外面看起来,廖家十分和睦,直到廖凯去世公布遗嘱的消息传来才让刘建知道,沈婉最坏的猜测已经成了真,剩下的事就该自己出场了。
廖文鸾的眼又转向刘建:“怎么,你觉得很奇怪,我要回去一趟吗?”刘建勾唇一笑:“不,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鸾鸾,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从来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真心喜欢忠犬型儒雅男人,不爱魅惑狂狷型男人啊。
☆、41争吵
这样的话刘建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或者今天情绪变了;听起来十分动。廖文鸾唇边的笑很美:“如果再多说几次;会爱上的;所以刘建,别说了。”是吗?刘建的眉也跟着微微挑起;笑唇间跳跃:“如果多说几次让爱上的话,那宁愿说很多次。”
廖文鸾拔一下脸边的头发,这时电话响了;接起是吴劲节的声音:“妈妈来爷爷家接吧?”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廖文鸾心情很好,都可以和儿子开玩笑了:“怎么了,又是爸爸带别的女要和一起吃饭?”
吴劲节摇头:“不是;是叔叔和婶婶吵架了;晓棠吓哭了,爸爸也那发火了。爷爷奶奶劝架呢。”这时廖文鸾能够听到背景音乱糟糟的,除了孩子的哭声,还有尖叫声。安慰了儿子两句,吴劲节已经说:“不害怕,只是觉得没意思。嗯,妈妈,到时把晓棠也带走吧。”
大吵架孩子身边对孩子不好,廖文鸾当然答应,刘建已经前面路口调头往吴家驶去。怎么会吵架?廖文鸯是个十分会藏心事的,而吴雁北大部分时间都沉浸自己的绘画世界里,不会察觉妻子的不对劲,这两个会吵起来,真是十分奇怪。
晚上的车不多,刘建又走小道,二十分钟后已到了吴家,为以防万一,车停好后廖文鸾并没叫刘建车里等候而是和自己一起下车走进吴家。
吴家的大门虚掩轻轻一推就打开,经过花园走上台阶,还没去推客厅的门就听到门里传出暴怒声:“别说钱不重要,吴雁北,告诉,没有的钱,真以为能成什么大师?不是帮去宣传,以为画的有多好?”
这是,吴雁南的声音,廖文鸾的手放门把上不知道该怎么做,说吴雁北别的罢了,但说到他心爱的画,这是比杀了吴雁北还要难受的事。屋里顿时陷入沉默,但这种沉默是暴风雨的前兆,果然吴雁北的声音也响起:“好,好,大哥,到今天终于说了实话,难怪一直护着阿鸯,看,们才是天生一对。”
晓棠的哭声又起,接着门被猛地拉开,吴雁北从里面大踏步走出来,看见外面的廖文鸾两,满脸怒色的他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还是廖文鸾先说话:“是小竹子给打了电话,来接小竹子的。”吴雁北点头:“接的好,接走了好,省的这家里,连句实话都听不着。”说着吴雁北走下台阶,吴妈妈已经追出来:“阿北,哥哥……”
剩下的话看见前儿媳站那里全都消失,但还是对廖文鸾勉强点了点头就继续追出去,吴雁南的狂吼声又传出来:“让他走,让他知道,没有了吴家,他什么都不是。”刘建和廖文鸾对看一眼,推开门走进去。
吴劲节拉着晓棠的手坐角落的沙发里,廖文鸯坐另一边那低声哭泣,吴雁南满面怒火地站客厅中央,吴老爷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保姆不大看得见的地方探头张望,看见廖文鸾走进来,吴劲节明显松一口气,拉着还哭的晓棠走上前:“妈妈,是来接的?”
廖文鸾点头,对吴老爷子说:“今天这里太乱,还是把小竹子接走吧,晓棠还小,也不该听这些。”这个时候,也只有这样做,吴老爷子正要点头,一边哭着的廖文鸯已经几步上前把晓棠拉过来:“晓棠,来妈妈这里来。”
吴劲节一双大眼黑白分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廖文鸾,廖文鸾拍一拍他,看着被廖文鸯抱怀里不敢哭出来的晓棠,叹了口气说:“廖文鸯,不是来和抢孩子的,真以为这种时候这种心态对晓棠好?”
廖文鸯一个字也不肯听进去,只是抱着晓棠不撒手,晓棠被她搂的太紧,扁扁嘴想哭又不敢哭出来。吴雁南看着跟廖文鸾一起走进来的刘建,眼中的怒火已经变成妒火,嘴里干涩的说不出话来,等廖文鸾见没效打算带着吴劲节一起走的时候吴雁南才冷冷开口:“小竹子还没满十八岁,他的监护权……”
廖文鸾回头看着吴雁南:“怎么,想要小竹子的监护权?晚了。”廖文鸾脸上,明白写着的是嘲讽,这种嘲讽让吴雁南握紧拳,吴劲节打了个哈欠,廖文鸾拍拍儿子的肩对吴老爷子说:“吴伯伯,们先走了,您家里的事,是外不好插手但也不会说出去的。”
外两个字重重地击打吴雁南的心上,让他几乎没法呼吸。廖文鸾看一眼廖文鸯,声音很轻:“但愿是真的爱晓棠。”话外之音廖文鸯当然听的出来,搂紧晓棠不说一句。
吴雁南的牙齿已经嘴巴里咯咯直响:“自己过的不幸福,又何必破坏阿鸯的幸福,鸾鸾,怎么变得这么面目可憎?”廖文鸾唇边的笑容没变:“过的不幸福?吴雁南,难道只有身边才会过的幸福?太高估自己了。很幸福,至于廖文鸯的幸福,如果是真的幸福,又怎么会轻易被破坏掉?”
说完廖文鸾不去看廖文鸯那瞬间苍白的脸,带了吴劲节走。廖文鸾的身影消失那里,吴老爷子才叹气:“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南,和阿鸯到底做了什么?”吴雁南用手扒一下头发,十分不耐烦地回答:“爸,和阿鸯没做什么,不就是公司里?别听阿北疑神疑鬼。”
吴老爷子的眼往廖文鸯身上看去,晓棠哭的太久,哭累了已经闭着眼打瞌睡,廖文鸯把她抱紧一些:“爸爸,和大哥能做什么?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大哥只是觉得,总是一家总要互相维护,也不知道今天就扯了阿北的那根筋,让他发那么大火。”
吴老爷子还要再问,吴妈妈已经走进来,满是疲惫,追到吴雁北,可他怎么也不肯回来,只说要冷静冷静,还说不会有事,看他带了钱包和手机,手机的电也是满格的,吴妈妈这才让儿子离开,可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看见客厅里相对无言的三方,吴妈妈走到沙发边坐下,叹了一声,好好一个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两个儿子竟然吵成这样?抬头,吴妈妈把晓棠接过来:“晚了,带晓棠睡觉去。”
说着吴妈妈抱着晓棠往楼上走,可刚走出两步就踉跄一下,吴雁南忙伸出手去扶自己的妈,吴妈妈把他的手一打:“好好地把这些事都理清再说,别的事,算什么大事。”吴雁南的手放下,看着吴妈妈一步步往前走。
廖文鸯的脸色已经恢复一些,脑子飞快转起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朱英打电话的时候被吴雁北听到,听到的还是最要紧的那几句。这个朱英,又闹什么?简直也是成事不足的。
想到电话里朱英的慌乱无措,甚至快要哭出来,还有那尖利的声音:“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要马上把廖文鸾赶出公司,赶出这个城市。只有这样,们才能安心睡觉。”无奈地敷衍,刚转身就看见吴雁北站身后,满脸惊讶:“阿鸯,和说什么?要把鸾鸾赶出公司,还要她一无所有,她是姐姐啊。们爸妈都不了,难道们不该互相扶持?”
这只有廖文鸯梦里才出现的情形真实上演,只有很快解释:“阿北,听错了,什么赶出公司一无所有,她是姐姐,就算有误会,也会让着她的。”屡次有效的这句话此时失去了效用,吴雁北摇头:“阿鸯,当是三岁小孩子?连话都听不懂?电话那边声音那么大,的声音也不小。阿鸯,告诉,到底瞒了多少,才让鸾鸾这回回来对不理不睬?”
没想到从来都只沉迷画画的丈夫这个时候会脑子十分清醒起来,接着是吴雁南听到声音过来,指责吴雁北不理解妻子,然后就是混战。廖文鸯闭上眼,这样的混乱需要时间来消化,而最主要的是要先稳住公公婆婆。廖文鸯长吸一口气睁开眼对吴老爷子说:“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太晚了,您先休息吧,去找找阿北。”
吴老爷子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吴雁南也把心头的怒气努力往心里压下去:“爸,您先休息,和阿鸯是真的没什么,全是阿北那疑神疑鬼。先不说阿鸯是阿北的妻子,就凭她是鸾鸾妹妹的这点,就绝不会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儿子说的也许是对的,但儿媳?吴老爷子试图理清这个完美儿媳背后的事情,可越想越觉得累,站起身往楼上走,走到第一个楼梯处回头望着他们:“儿子始终是的儿子,阿南,和阿北,终究是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认为,幸福是要付出真心的,就算你有心算计,你也要在某些时候有真心付出。
☆、42面对
吴老爷子已经起疑心了;而消除吴老爷子的疑心;那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廖文鸯心里冰冷,自己必须要做到最好;做不到最好;公公的眼就会变得很冷。不过廖文鸯脸上神情没变,什么都没说,只是站那里。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吴老爷子看着吴雁南又看向沉默的儿媳,再没说话往楼上走去。直到他走进房间吴雁南才开口:“阿鸯;爸爸的话别往心里去,今天的事也的确太混乱了,而且阿北他也……”想到自己弟弟说出的话;吴雁南的手空中挥舞一下;划出一个无力的痕迹。
廖文鸯脸上的神情现出悲哀,轻声说:“晚了,大哥,先出去找找阿北,等找到他,再说别的事吧。”吴雁南点头:“陪去找。”廖文鸯脸上的表情十分苦涩:“大哥,您别去了,您去了,还不知道阿北会说什么糊涂话呢。阿北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弟媳妇话中已经把自己换了称呼,吴雁南怎么听不出来,但今天的事着实糊涂,这时候还是听弟媳妇的,先家里等着,等找到吴雁北再说。
廖文鸯来到车库开车,上了车后没发动,而是黑暗里哭起来,这不比刚才屋里那种有点做戏的哭,这时是真的伤心了。廖文鸾临走时看戏样的神情和唇边那丝嘲讽的笑一直廖文鸯面前闪现。
凭什么,她凭什么,一出现就把自己的家庭搅的乱七八糟,不,不止是家庭,还有工作生活,统统都乱了。谎言得来的幸福,开心吗?这句话如同一个咒语一样耳边不停回响,廖文鸯用双手捂住耳朵,只有拼命摇头才能让这话不出现,可就算再怎么摇头,这话还是耳边嗡嗡回响。
凭什么说全是谎言?廖文鸯心里呐喊,眼前浮现出丈夫的相貌,颓然地闭上眼,到了现已经分不清里面有多少算计和多少真情,还是有多少和廖文鸾别苗头的意思?电话突然响起,黑暗中吓了廖文鸯一跳,廖文鸯接起电话,鼻子依旧不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廖文鸯这一生最恨的的声音:“们路上遇到阿北,他现和们一起,不用担心。”哈,廖文鸯电话这边发出苦笑:“廖文鸾,高兴了,得意了,只要动动小手指,吴家两兄弟就跑到身边了。可以为,这样就赢得了吗?”
廖文鸯会这样说,廖文鸾毫不奇怪:“以为,是跟争吗?廖文鸯,看看的心,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只怕都忘记了吧?”说着廖文鸾就挂了电话,心里想的什么,心里想的,是永远消失不见。虽然知道那边挂了电话,廖文鸯还是吼叫出来,感觉到手脚冰冷,消失不见,可找让廖文鸾消失不见,廖文鸯又没有这个胆子。
拔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还是先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吴雁南,然后再想别的办法。下车进屋,吴雁南还呆呆地坐沙发上,廖文鸯叫了声大哥:“阿北遇到刘建他们,和刘建一起回姐姐家了。”
这话讲的十分有技巧,吴雁南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廖文鸯虽然知道目的达到,可还是一样很疲惫,达到目的又怎样,吴雁南对廖文鸾,什么作用都不起。原来不爱一个可以这样漠视,廖文鸯心里鄙视着,但脸上表情更加悲伤:“其实一直觉得,阿北对姐姐,是有不同的。”
这样的话这时候说出来,的确很有效果。吴雁南拿起衣服往外走,廖文鸯赶紧拦住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