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江南by书剑江南(温柔年下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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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江南by书剑江南(温柔年下攻he)-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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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如袭,深深雾岚重掩之下,天地之间,只闻得剑气铿鸣。 

 
 
 
  
 作者: 香薰の爱恋   2008…11…30 12:30   回复此发言    
 

 
122 回复:【改文SA】书剑江南  
 
 “你果然是为了他,背弃师门,与我相较。”比试了一夜,终是耗费了不少体力真气,在确信对方绝不可能比自己的状态好上半分之时,魔琴·克鲁泽收回玄琴,凌空静立在离阿斯兰半丈之处。 

 “兰,从不曾背弃师门——那孩子,要不了这个天下。”收剑,稳稳立住。经过一夜的比拼,对方还是对自己亦师亦父之人,不论是体力上、还是心力上、阿斯兰所承受的折磨是绝不会比魔琴更少一分,此刻停下来,他只觉旧伤之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脑海昏沉,勉强支撑自己站着,表现出来的却仍是稳当的身形,稳当的声音。 

“师傅,其实您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孩子,没有罪。” 

 “这只不过是你为他、为你自己寻找的借口——我将你领回来之时,你一连三月都不曾说一句话,你本性淡漠,无有私情——却在认识了他之后,两次违背了我的命令。就凭那孩子是前朝皇室中人,他便有罪!”魔琴缓缓说着,这一次,却是没有将丝毫内力夹含到声音里。他不知为何,在听到阿斯兰说那句话之时,心里,会有些隐隐的波动,那种被自己尘封多年的、不得开解的情绪。 

 “那么,兰想知道——当年您奉旨追杀前朝遗孤,追到了雁荡,杀了真的父母,却还是让穆带着真逃跑了呢?”阿斯兰不退不避地对上魔琴的眸,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穆与我缠斗后身负重伤只剩下了一口气,根本不可能活下去,深山野林的,一个几月大的婴儿自然也是活不下去——我又何必再去追。”手指微寒,被挑起的往事再度浮现,克鲁泽淡淡看着顾惊寒,却是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你该知道,我魔琴·克鲁泽,从不会为多余的事情劳神费力。” 

 阿斯兰也是微微一笑,明净的眸子极清极澈,益发坚决。 

 “若是多余,真又为何会活到了今天——那不过是您后来给自己选择的立场而已,您宁愿相信,那孩子是死在了荒郊野岭,也不愿意亲手杀死——换句话说,您是在给他机会,存活的机会!” 

 魔琴怔默片刻,暗自深吸了口气,抬眸一哂,冷笑道:“阿斯兰,便是你自己对他情意过剩,也不必牵扯到我的身上来——我魔琴·克鲁泽一生杀人无数,竟会去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心存不忍??真正笑话!!” 

 “您这一生,杀人是在战场,是用琴音——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但是,杀飞鸟氏族人却是用手,用剑,一个一个手无寸铁,就这样死在您的眼前——他们大概在拼命哀求,拼命挣扎,只是为了求一条活路而已,但是您,却还是杀死了他们,杀死了这个国家曾经的统治者,只因为,您的亲弟弟,想要这江山!” 

 “阿——斯——兰——”往事如同剪影般一幅幅在眼前放映,他看到了那些无辜的人,绝望的目光,苦苦哀求着自己,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面前,鲜血溅了自己一身,他看到了——自己这一生的罪孽。 

 怒吼出来的声音,激烈,慌乱,却独独,没有带上深厚的内力,没有对阿斯兰造成伤害,此刻,他突然不想看到阿斯兰倒下,不想,再次杀死一个人。 

 “所以,后来您知道真还活着的时候,也只是派我潜入阿斯哈府去暗杀于他,并没有亲自动手——师傅,对于飞鸟氏一族,您的心里一直有罪恶感,您在害怕,害怕看到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人,也死在您的手上!” 

 林风亦止,天地寂静。静默相视的两个人,都目光宁和,神色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在哪个时候,阿斯兰突然伸手,自衣摆处扯下一片白缎,方方正正,整整齐齐。右手一扬,洁白方缎在空中绽放如一朵白莲,静静落于魔琴掌心。 

 屈膝而跪,敬重一拜。“兰愿意以一命换真一生宁静,望师傅成全——成全兰,成全真,亦、成全您自己。” 

 “兰儿,你……”魔琴蹙眉,凝神端望着阿斯兰,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是,这孩子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良久,魔琴终是露出释然神色,割破手指,于白缎上书下一方承诺。   
 
  
 作者: 香薰の爱恋   2008…11…30 12:30   回复此发言    
 

 
123 回复:【改文SA】书剑江南  
 孤灯一点如豆,重重纱幕之下,便是如银月色,亦是无法透得丝毫入室。除了那点微茫寥落的橘光,整个屋子,静的有些沉寂。 

 真来到东都洛阳已经有四天了。清幽的目光定定然投落于眼前素白纸张上,看着自己所写之词,他的唇角微扬,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常念旧昔西山竹,紫陌莺啼暖两岸,奈何情浓缘却淡,落英总叹东风晚,又皆几番金戈号声传,缘定三生终分散。 

 残秋何必伤落红,弹指天外又几重,江山在,水长东,一曲暮雨朝云并晨钟,半是清明半是空,无歌无酒无人颂。繁华与我何用?天下若大同,惟愿与君泛舟云海,共笑苍穹。 

 笑意愈浓,目光愈远,回首一生,皆成憾。思绪淡定,又忆起前日与乌兹米对话之景。 

… 

 “阿斯哈将军,临行之日,我记得自己再三交代,是暗杀——我们求的,当是一击即中,却为何,还是引起了洛阳城的骚乱,累及百姓?”至洛阳那日的深夜,真终是压抑不下心中愤懑,一人来到了乌兹米住处。 

 乌兹米淡淡地看了看来人,也不敬拜,只冷冷开口道:“毁坏百姓安宁之人为敬朝士兵,非我大轩将士。你来此的路上,应该可以看到,那些驱逐残害百姓之人,全部穿着敬朝军服。而轩朝之人,却是在竭尽全力广施援手。” 

 眯了眯眼角,真蹙眉,直视着乌兹米幽邃的目光。“追风门的奇毒:失魂蛊。乌兹米,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对那些敬朝兵士下失魂蛊,让他们成为你的傀儡——百姓何辜?仅仅只是想为自己博一个正义之名,便不惜使卑鄙手段来加害百姓,好让日后坐拥江山之时,有一个为民起义、伐乱讨贼的美名?” 

 微微一哂,乌兹米冷笑道:“失魂蛊——此蛊为追风门奇药之一,江湖上知其名者甚少,知何解之者便更少,又是阿斯兰曾经告诉过你的罢。呵呵,原来堂堂大轩的皇裔,竟是还真的有断袖之癖啊!” 

 闭眸片刻,过滤掉这种嘲讽的话语,真抬首,再次将眸睁开,目光越发清澈、越发绝然。“至今日,真心里有一句话,是不说不行了。” 

 “哦?愿闻其详。” 乌兹米不甚在意地一笑,坐下来,端起桌前的茶碗,轻轻啜了口茶。  
  
 “乌兹米,阿斯哈将军,恐怕你所做一切,并非为大轩,为先皇,为我飞鸟家,而是——为了当年你满门遭诛的仇恨,为了——这、江、山!” 

 乌兹米一惊,手中杯落,茶水汨汨淌了一桌,沿着桌沿,一滴一滴滑落。皱眉,不语,他从不敢去想象,这个一贯沉默,看似懦弱无害的孩子,亦会深沉睿智至此——倒不是因为他能猜到,而是他能隐忍,一直忍到今天。 

 他却轻轻走过来,扶住茶杯,拂袖擦拭溅落于自己胸前的水迹。抬眸看着那孩子的眼睛,清澈、明净,他在微笑,极柔极缓的声音。 

 “爷爷,如果可以,真只愿意自己姓阿斯哈,只是临安阿斯哈府四公子,而非前朝殿下——如果可以,真亦只愿意唤您一声爷爷,而不是阿斯哈将军——如果可以,真希望您也能放下过去的仇恨、与对执掌天下的欲念,回到家乡,安安静静地度过一个宁和的晚年。” 

 月上中天,清辉普照,天地寂静,再无言语。  

… 

  
 一声沉重的推门之声,将真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雷手捧一碗汤药,静静走到真身前。“殿下,您身子本未痊愈,又连日奔波,属下派人熬了药,您趁热喝了吧。” 

 真缓缓起身,看着雷,笑得极尽温和尔雅。“雷,你随着我,也有将近四年的时间了——这四年里,我真可是有丝毫对不住你的地方?” 

 雷一怔,几乎便要端不稳手中之物。暗暗抑住心中惊骇,雷抬眸,盯住真,沉声应道:“您,没有任何对不住属下之处。” 

 “那么,你又是为何,狠得下心要毒死于我?”真上前几步,让自己与雷靠得更近一些,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雷,满脸温和的笑意丝毫不曾退去半分。 
  
 眸角眯起,雷刻意忽略掉心中暗涌,也不避开真的目光,只一字一句道:“雷只是,忠于阿斯哈将军之命。” 

 语毕,一时间,四周寂静。却只半晌,真便再次笑起,笑出了声音,“原来你们,永远都只是龙华的人——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放声大笑中,笑得捂住了脸,笑弯了身子。却在再次抬头时,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决绝,目光幽洌,宛若寒冰,直直盯着雷:“为何要杀了迪亚哥?只因为他知道你们要对我不利,想回荆州报信,你就杀了他??——他是乌兹米的嫡亲孙子,你们也下得了手?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乌兹米授意?”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索性让你死个明白——对,不错,迪亚哥一心想如你所说只去刺杀敬朝天子,三番两次破坏了阿斯哈将军的计划,后来在得知我们要取你性命之时,还连夜驾马想回沧口报信,是阿斯哈将军下命要绝此人的。”雷缓缓说着,一步一步逼近,手中瓷碗都几乎被他捏碎。 

这一刻,真又笑了,缓缓将眸闭上,笑得风流,笑得清逸绝尘,笑得不滞于物。 

果然,从自己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有无数人都想杀自己呢,包括——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此刻,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罢——就这样结束或许也不错,至少,还可以带着他的承诺离去,不用,再次面对欺骗。 

过了今夜,他允诺的第十天就过完了呢,呵呵,现在死去,便不用在明天睁开眼时,看到,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看到——自己再次被深爱的人所欺骗……  
 
  
 作者: 香薰の爱恋   2008…11…30 12:3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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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然一声,瓷碗落地。在雷越来越靠近自己,伸手便要强行掰开自己的嘴将碗中之物灌入之时,真不知是为何,还是开始拼命挣扎着,扬手打翻了那要绝自己性命的毒药。 

“再等半刻钟罢,只要过了今日,便是你不下手,我亦不会再多活一秒。”他挣扎着,说出这么一句。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的眸子,亦是如同往昔那般清澈澄净、不沾尘浊。 

 雷缄默片刻,怔然望了望眼前这个清瘦俊逸的青年,暗自将心里突生一阵窒闷之感强制压下,再次抬起眸时,手中寒剑已经出鞘。 

 剑气如风,凌寒透骨,刺向真颈项,削下了一缕青丝如雨。堪堪就要触及到真颈部血脉之时,三两点琴音如电光石火传来,还未看清来人是谁,真便感到浑身一阵酸麻脱力,几乎都要无法动弹。 

 “真,呆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不要跟着我!”一身素白,衣冠如雪,声音更是再熟悉不过的温和——真犹在惊惧中,但在抬头时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尽管只是一袭白影,与黑衣人缠斗间招式如练飞天遁地看不真切,两人一晃眼便跃出了窗台,再也不曾留下半点痕迹,但是真知道——是他回来了,这次,他没有再食言——没有欺骗。 

 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浸入肝胆心肺,如流水般汨汨不绝。唇角弯起,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默默出门,沿着荒林一路行进,雷的武功,自己是见识过的——尽管自己帮不上忙,但是这次,不论生死,他与他,都一定要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月光寥落,辰星微茫,真来到一株高树下时,隐闻有琴音至远处传来,却是分辨不出方向。欲再行,却是不论怎样都无法再移动脚步,甚至,连站立着都快稳不住身形,听似淡雅悠扬的琴音,传入了耳中便像是魔咒一般,紧紧束缚着自己的呼吸,脑海是昏沉沉一片。 

 他大概,是使出了自己的绝技罢——以往只见过那人用剑为武器,筝弦亦常抚,却只为饮酒作诗,吟赏风月。而今,他竟是端出了玄琴为器,音律为武,应当是有备而来,心中已有计较——想到此处,真的心,总算是宽下些许,静静倚着树干而坐,却又不知为何,还是觉得空茫虚渺,寂寞无依。 

 星河渐没,天的尽头已然现出一片金红,清清的淡淡的,与浩瀚天宇苍茫交融,明净、熹微。眼皮很重,真觉得自己真的很累很累,很想,闭上眸休息,但是心却在告诉自己,不能睡,必须——见到他,还活着。如果可以,他希望,雷也能够活着。 

 迷茫倦眼强撑着,直直盯着远方。终于在曙光升起,细细洒落于荒路深林之时,他看到了前方的白色身影缓缓朝着自己走来。挣扎,想要站起,却是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晕眩得厉害。 

 他一如过去,长衫皓白,整齐洁净,好似昨夜并不曾与人厮杀一样。微笑着,待他靠自己更近一些的时候,真突然心下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他未露真颜,而是带上了面具:一张与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的面具。 

 他的身后,是马、迪亚哥的良驹:云松——日行千里,熟识方向。眉微微蹙起,真想说着什么,刚一开口,却被他的唇所堵上。一时间,心下狂乱,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看着他温柔地吻着自己的唇,舌尖抵上,微一用力,便将唇舌探入自己口中。 

 有一颗软软的、清香的丹丸滑入进来,真静静地看着阿斯兰片刻,看着他专注而坚定的目光,清逸、明亮。嘴角微动,带着笑意,将药丸服下——对于这个人,他再一次,选择了相信。 

 眩晕的感觉渐渐消散,体内像是有股暖流在缓缓流转,刹那间,真只觉气爽神清、体力充沛。 
  
 阿斯兰也微微笑了,手臂微抬,让真跨上了马。轻轻皱眉,他大概意识到,自己与他,又将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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