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一楞,
小禾瞄了一眼萧桐,用很小的声音微弱地说道,“我爸要和我妈离婚。“然后她垂下头,萧桐本来目不转睛地在看着窗外,听到她说这话时,目光一滞,缓缓转过来,他的浓眉微蹙着,拧成一道结。
“为什么要离?”我继续追问着,真奇怪,要离早不离?女儿这么大了还闹什么离婚啊,小禾有些胆怯地飞快地瞥了萧桐一眼,“不知道原因,这么多年一直在吵,今年特别厉害,萧桐哥,姐,过几天爸会带着律师过来,听说姐满了18岁,奶奶那笔钱到期必须要转给姐姐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你们帮我好好劝劝爸爸吧!”
“你妈现在住哪里?”我问
“在医院宿舍里挤着!”舅妈是医院的会计,桃源本地人,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回娘家了才会在医院呛着。小禾看我的眼神怯生生的,象头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垂着头,又似乎要流泪的样子。我叹了口气,这种在安逸中长大的孩子,心理素质本来就不好,看来这次真把她吓住了。
萧恫本来就黑的脸上沉下来后好象更黑了,象锅底灰一样,“你放心 回去好好读书吧,不要管这些事情,等叔叔来,我会好好跟他谈一谈!”
“是啊!小禾,你好好读书,大人的事你也不懂,不要管它了,我和萧哥哥会努力调解的。不过,有些事情要顺其自然,舅舅是成年人了,我想他应该有分寸。”
吃过饭,我匆匆拿了几本本来就是给她买的辅导书给她,留她休息了一会,就又一路安慰着和萧桐一起送她去了车站。
小禾刚走
莫润先生来S市开会了,真巧,是我生日头一天,他住在凯悦,我过去找他,那里很多的警卫。
在大厅里我竟然有碰到韩皓哲,他正在和一对衣着朴实,气质优雅的老夫妇说着话,他看到我时琉璃色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发着清冷的光。
我正犹豫着是否要过去打招呼时,莫润先生的手正一点不避嫌疑地揽在我的肩上,他客气地冲那夫妇点头,“家山,这是小女,小熙,这是陈叔叔,韩妈妈。”
我讶然,膛目结舌地望向莫润,用得着在那个圈子里这样嚣张地显示我的身份吗?
那男人早已是花白头发,一张熟悉英俊的脸上刻着岁月的流痕,目光却如孩童般地纯真,看人时眸子里似有清浅的水雾在流转,真是人老魅力却更显。那夫人一双风目,虽然皱纹重生,却如艳阳高照,明媚照人。
俩 人先是对我目露惊讶之色,很快恢复镇定,妇人对我微笑颔首,“好漂亮的小姑娘,来,润声,这是犬子,皓哲,叫莫叔叔!”
我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谁。
于是两帮人马坐下来把茶言欢。我所庆幸那天幸好我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束着马尾,一张清水脸,没有让人误会我是故意来这里招摇的。
大人的世界我也不是很懂,只是知道他们明明不合拍,还假装着显得很有默契似的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我安静礼貌地坐在那里,仿佛坐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没有细听他们的谈话,只是努力绽开自己的笑容。
结果理所当然,又是韩皓哲送我,这一次,我也没拒绝,我这几天正好心里一直思量着,想着那件事能帮忙的又信的过的也只有他了。
果然他听完整个事件匪夷所思的过程,他疑惑地问,“这件事怎么会想起来找我帮忙?”
我有些心虚地看他的眼睛,“要是桃子在,我肯定找她帮忙,现在她不在了,皓学也还算我兄弟吧,你是兄弟的大哥,当然要帮忙了!”
他冷冷扫我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我见好又拍了句马屁
,“我坦白啊,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和这件事情没有一点关系的朋友,你的社会关系也很广,而且,我很信任你!”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他冰冷的眸子里总算渐渐渗进了一些欢喜之色,“又当我是朋友了?不是又要利用我吧?这样吧,你先不要动,等我查清楚再说!”
车子过紫魅街角时,他接了个电话,语气很温柔,然后上来一个高挑明艳的女孩,一头水一样的长发,精致大气的五官,紧身的衣裙裹在那玲珑修长的身体上,美得象朵绚丽的罂粟花
那女孩上了车后,又一搭没一塔地和他说着话,语气动作都很亲昵。
她对我自称是XX大学的音乐老师莫彩华,是皓哲大叔谈了7年的女朋友。她滔滔地说着话时……韩同志一直目不斜视在开车,面无表情,不过也没反驳,证明这都是真的,
我静静地坐在后座,由衷地为皓哲大叔高兴,原来他早就有桃花了,现在桃花就在我面前,想来他也想清楚了,以后他不会再来招惹我了。毕竟,对这种喜欢游戏人生的公子哥来说,我实在不是个能陪他玩乐的好对象。
梦里花
第二天莫润先生会议有假;陪了我一天,我陪他逛了逛这座古城里一些历史古迹,他一路牵着我的手,眼神温厚明亮,笑如春风。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沉在心底里的厚重的父爱,他的眸子里闪烁的是经过漫长岁月沉淀后的那种很深厚韵长的感情,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喜悦的微笑。
他的一只胳膊楼着我的肩,另一手紧拉着我的,沿着有些雨水的石阶山麓,他和蔼地看着我,“蝴蝶的幼蝶刚出生时,必须吃特别嫩的叶子,她怎么去吃嫩叶子呢?这时它对光最敏感,它一生下来就向着光线最亮的地方爬过去,那梢头必定是最嫩的叶子,但是等它开始强壮起来后,能够吃粗糙的叶子时,它对光的依赖就完全消失了。“
我似懂非懂地望着他,直觉上感觉他是在借蝴蝶的故事要给我说一个道理。
果然他接下来问我,“小熙,你现在确定你对桢南的感情不是幼虫暂时对光源的依赖吗?”
顿时我觉得自己就象个白痴,怎么我对桢南哥的感情满世界的地球人都知道了?
我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抬眼极其坦白地望向莫大人,“我想应该不是吧!”
“你有没有想过,桢南去美国除了学业上的考虑,可能更多的还是为了你!”他深思的目光凝视着我。
“为了我……为什么?”我疑惑地望着他,
“人的成长过程实际上是一个心理的成长过程,而不是智力的成长过程,这么多年来,你智商是不低的,大家有目共睹,你的学习成绩一直是拔尖的,但是你在情商的心理上一直很弱势,你离群索居,沉溺依赖在桢南的保护圈里面,我估计他也很担心你继续这样下去,他爱你,为了你好,所以他离开了,他希望你能早日独立,只有独立了,才能成长,然后才能去谈爱和自由,否则,你永远都不成熟,让人不放心!即使是你的感情,他也觉得是感激,是依赖,是小孩的憧憬,他也不会接受,他一怕人家说他乘人之危 二怕你长大后会后悔,所以他只能离开,他离开可能是为了等你长大啊!”他温润眼眸,深深眷爱。
“不会是这样的吧?他和为什么和婉宜姐的订婚?“
”相信我!小熙,那只是权衡之计,听说顾韩两家有协议。你说,有协议的订婚能有几分诚意?就象我和你阿姨当年,不过就是一张废纸!”
我黯然,“毕竟也是协议婚姻啊!你们不也相伴一生还生了子奇哥?“
“时代毕竟不同了,你顾叔叔估计也不是个拿孩子一生幸福当政治筹码的人,如果你看清了自己的心,就放手去做,你顾叔叔那边回头我会去说。桢南是个好孩子,值得去争取!”最后,莫润大人象平时例行会议一样做了一个总结性发言。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湖面上细密的雨丝,心里如同雨滴落进湖面一样泛起点点涟漪,不是因为不爱才离开,而是因为太爱而离开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恰在此时;桢南的电话来了;声音清醇绵长;象密封了多年的美酒;又象清风掠过群山时的低语。〃和莫叔叔在一起吗?〃〃恩〃我低低应着;〃早上吃面了吗?〃〃吃了!〃
〃生日快乐!〃
沉默了一会;我笑着说;〃桢南哥哥;我才学会了一首歌;唱给你听?〃
〃好!〃
我看着莫先生脸上浮起的鼓励的微笑;我面朝湖泊;深深吸了口气;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盛开在琥珀色月牙
就算失去所有爱的力量
我也不曾害怕
天空透露着微光
照亮虚无迷惘
在残垣废墟之中
寻找唯一梦想
古老的巨石想象
守护神秘光芒
清澈的蓝色河流
指引真实方向
穿越过风沙
划破了手掌
坚定着希望去闯
唯一纯白的梦褃花
盛开在琥珀色月牙
就算失去所有爱的力量
我也不曾害怕
古老的巨石想象
守护神秘光芒
清澈的蓝色河流
指引真实方向
穿越过风沙
划破了手掌
坚定着希望去闯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盛开在琥珀色月牙
就算失去所有爱的力量
我也不曾害怕
穿越千年的石板画
刻画着永恒的天堂
轻轻拭去漫布全身的伤
我从不曾绝望
一曲唱罢,我呼噜吐出一口粗气,这歌我学了很久,还是有点跑调,不过还好我的声音还算清亮,不过我的肺活量很大,中气又足,就弥盖了这些不足。
“唱得真不错!小熙也会唱歌了,没事多学几首,等我回来再慢慢听!”桢南好心情地乐呵着。
“好!”
“妈定的蛋糕和花你都收到了吧?”
“恩,克莉丝汀的大蛋糕早上就进了葵花那些舍友的肚子了!”
“好,那你们今天快快乐乐的!好好玩一天!”
收完线,一转身,却看到莫润大人正和陈家山夫妇聚在一起乐呵呵地说着什么,旁边漫长的队伍里有打伞的秘书,司机和警卫一大堆人。
韩妈妈风趣对我挤挤眼,她微笑道,“小姑娘歌唱得真好听,看来我们有缘分啊,今天又碰到了。”
我乖巧地对她笑笑,正在此时,电话响了,我对大家歉意地点点头,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接了,里面传来韩皓哲清冷邪魅的声音,“你在哪?”
“在山上!陪我父亲,还有”我顿了顿,“遇到你家老爷子。”
韩皓哲在那一头轻笑,“怎么你和我家那么有缘分啊,在哪都能遇上?怎么,我姑有没有拉着你说东说西,她对你好奇着呢”
“什么你姑,不是你亲妈吗?”看来大富人家的孩子都有点闹心,好好的亲妈被喊成什么大姑了。
“从小喊顺口了,改不掉了!对了,言归正传吧,那个号码是不记名的,是从桃源镇一个电话亭卖出去的,那里每天要卖出很多,摊主也没记住谁买的。”
“就这些?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凉拌呗!”他在那边嗤笑了半天,然后严肃道,“我觉得你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家莫大部长。”
“也许是别人和我开玩笑呢,现在说出去不是不太好吗?”
“你听我说,叶熙悦,我在商场上混了多年,也所谓阅人无数,我觉得不会有人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你开玩笑,不管是熟人还是朋友,这种事情不好用来开玩笑的。你现在只是个学生,也不会有什么江湖仇家,那人想要钱的目的是很明显的。”
“可是如果那人说得是真的,要是莫大人插手了,我可能永远就无法知道真相了。所以”我抽了一口冷气,“所以我必须保持冷静,不能从心理上败给那个人,我想接着等吧,等着他沉不住气再来找我。就好谈筹码了!”
“看来你天生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韩皓哲在那边笑。
他接下来又说,“其实这样也行,我们只有引蛇出动了,那人的手机也没打过电话,我已经叫人在那号上装了点东西,监控了,一有动静就会知道的。”
“哦,谢谢!,尽量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这个放心,除了我还没有人知道。”
“然后他又接着说,“有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吗?你外婆那笔遗产到底有多少?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不想做你女朋友,你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我大概回忆了一下,“当初只有几百来万,这几年利息高,还有那个中药基地后来上市了,上市前他们注册资金不够,动用了我的钱,给了我一些那些原始股,现在折现了大概有一千两百万吧!”
电话那边有人吹了声口哨,“富婆?不!富姐!不,富妹,看来你比婉宜还要有钱啊,再告诉我一个秘密吧,这些钱你打算怎么花?”
我沉默了一会,终于说出了心里长久来的打算,“桢南哥一直想开家专科心脏医院,如果他回来,我就投资开家医院,多多行善积德。”
“你还想得真远啊!开夫妻店啊”他有些讥讽地笑着,口气不大好。
“事情办成了,你准备怎么谢我?”
“你要多少都可以!”
“NO NO NO !我对钱没兴趣,现在钱对我来说也只是个符号。”
“那,请你吃饭!不管事情成没成都请你吃饭,规格你定,好了吧?”我爽快地答应着。
“那还差不多,”他还在那懒洋洋地说着话,不想收线,“那就今天晚上吧,琼林大厦餐厅,再叫上皓学他们,不见不散。”
我迟疑了一下,“那也叫上你昨天那个女朋友莫彩华吧!我请!”
“错,”韩皓哲在那边又在笑,似乎很得意,“她是我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怎么可能……昨天她明明亲口说的“
“她那人喜欢开玩笑,我当面驳她不太好吧,人家总是个姑娘家。”他嬉笑着说,一点不稳重,但是口气有些幽幽的。
握着手机半天,我愕然。
……
晚上我如约去了琼林。
转了一圈他们人好象还没来,习惯地在屏风后的沙发上靠了靠,竟然睡着了,再醒来,听到外间有轻微的说话声,
”一个古怪的小毛丫头,不知老哥你怎么想的?”是皓学的声音。
“她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她,那时她……真的很好玩,再后来遇到觉得有点好奇……最后嘛,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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